陸嶽池眼睜睜看著言野， 房間裡還能有奇奇怪怪的聲音，氣氛一度很尷尬。

　言野終於轉過了身，陸嶽池全身上下就穿了一個白色的大背心， 過長的衣擺遮住了一部分腿，兩條光溜溜的腿直接戳在地上，言野偏頭咳了咳，說道：“沒事， 我理解，很正常，不要覺得這個東西很羞恥。”

　說完，陸嶽池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套，直接蒙在了自己腦袋上，垂到了腿上去。

　“你是想……去洗手間還是……就在房裡？”

　“房……房裡。”

　“那我在外面等你弄好。”言野說完就去倒了一杯水。

　陸嶽池懷著沉重的心情往裡走， 誰能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廣告給弄成這樣， 本來也不覺得有什麽， 畢竟這個年紀放在這兒， 血氣方剛的那也正常，不正常的就是怎麽就剛剛好被人撞破了，就顯得自己特別雞裡賊氣。

　陸嶽池拿被子把自己全部裹住， 心裡可有怨氣，弄了半天沒弄出來， 說要想些什麽刺激的， 腦袋裡頭全是剛剛和言野對視的那個場景，揮都揮不去。

　小陸同學還是依舊鬥志昂揚，沒有屈服於任何的惡勢力，陸嶽池心都涼了，也就是腦子短路直接把被子踢開了就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的原因，整個人顯得有些沒力氣，小聲說道：“叔，我弄不出來。”

　“你弄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弄不出來。”

　“那你……”言野輕輕咳了咳，說道：“那你多弄弄……”

　“這是能多弄弄就弄出來的東西嗎！”陸嶽池覺得憋得有點疼了，小聲說道：“你不敲門就進來，那我能不害怕嗎？你這人怎麽一點兒都不負責啊？”

　“對、對不起。”言野難得結巴，“我……我下次注意。”

　陸嶽池看著言野坐在椅子上，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樣子，腦子更加短路，“要不……你幫幫我？”

　言野不知道為什麽陸嶽池會賴上自己，更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同意他的要求。

　他就這樣躺在床上，乾乾淨淨的，那兒似乎跟他人一樣，體毛都有些稀少，小東西泛著一些健康的粉色，帶著一些水光。

　陸嶽池覺得現在自己都沒眼看，窗戶外頭的涼風就要把自己給吹化了，一雙手臂橫在了自己眼睛上，言野的手上似乎繭子有點多，磨得自己有些難受。

　眼看著陸嶽池腰腹都直接挺起來，腿也彎曲，可憐巴巴漏了一隻眼睛出來，說道：“叔，你輕點，我疼了。”

　這一句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嗔怪。

　“我……”

　陸嶽池都快扭到床尾巴那去了，言野隻好用一隻手卡住了陸嶽池突出的胯.骨，第一次給人做這樣的事，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哪兒都秀氣嬌氣。

　言野乾脆讓陸嶽池坐了起來，他骨架小，正好能在自己懷裡坐下，自己靠在了床頭，讓他直接坐在自己身前，這樣的姿勢似乎讓他得了樂子，從喉頭漏出來一些哼哼唧唧的聲音。

　手機裡的音頻還沒放完，一陣接著一陣兒。恍惚之間，陸嶽池覺得身後突然多出來了一個東西，有些難堪，也沒多想，陸嶽池撐著給自己翻了個身轉了過去。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陸嶽池一雙手就要往言野那兒湊結果還被言野一把攔住，陸嶽池哼了一聲，說道：“一起吧。”

　也就是下一秒，陸嶽池覺得言野的手松開了。他沒攔著，現在大腦裡頭都是漿糊的陸嶽池肯定也就不矜持。難弄，直接采取簡單的方法——拉拉鏈。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陸嶽池倒吸了一口涼氣，有點想退縮，仔細一想事已至此要是中途停了那顯得自己多……那什麽啊？

　陸嶽池勇敢衝了。

　肯定會不自覺碰到，都發燙。

　陸嶽池突然想起來之前自己問他是不是不行，現在見到了就想把自己一巴掌給拍死，這哪能是不行啊？這是行炸了，誰能扛得住這個size啊？

　默哀，問就是默哀。

　手機裡的小視頻還在不停放，陸嶽池的呼吸已經全部亂掉，雖然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一點小小的震驚，一對比還能有點小自卑，用自己的手圈住去揉，說道：“這小廣告還挺……厲害的？”

　沒回應，但是呼吸聲很亂。

　很快，陸嶽池再也說不出來話只能一味去大口大口呼吸，言野也不知道怎麽了，一開始還挺抗拒的，這下又沒說話，直接用手覆蓋住了自己的手在上頭。陸嶽池感覺他掐住了自己將自己固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

　悶熱且潮濕，讓人以為夏天已經提早一步到來，是夜裡的冷風都吹不散的炎灼。

　似有而無的彌漫在空氣中的腥甜氣息，變成嫩紅。

　什麽都結束，手機裡的音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播放，終於都安靜了下來，困意襲來，陸嶽池手腳都軟了直接趴在了言野身上，一張嘴沒閑著，調笑，“還挺好？”

　言野沒說話。

　陸嶽池繼續說，“感覺好像也還……不錯？”

　隔得近，陸嶽池終於能感覺到言野的心跳，和自己的跳成了一個完整貼合的頻率，說道：“不是，你不會吧……不會這都害羞吧，咱倆都是男的，一起打一次能有什麽問題，你以前沒乾過？”

　這句話終於讓言野搭理了，“你乾過？”

　這樣的貼近似乎並不讓人感到難受，反而很舒適，陸嶽池懶懶地在言野身上蹭了蹭，衣服摩擦的聲音很清晰，汲取言野身上的氣息，笑道：“沒，聽說過，和你是第一次，這東西要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弄多尷尬啊，那不就跟小時候比誰尿尿遠似的嗎？我可沒這個癖好。”

　陸嶽池身上汗津津的，也不曉得為什麽，看到言野上下滾動的喉結還有上面滲出來的汗的時候自己很想去親一下，這個念頭又在剛剛冒出腦袋的時候給累乾淨了。

　陸嶽池就是光杆司令上陣，最多在腿上弄了點東西，言野的衣服是徹底不能穿出去了，陸嶽池現在還是懶懶地趴著，言野輕輕推了人一把，說道：“收拾收拾。”

　“嗯啊。”陸嶽池在床頭櫃上抽了一張紙就要往兩個人貼在一起的地方湊，這才發現言野似乎又昂揚了，這下笑得特賤，“來這兒之後你可別憋壞了。”

　空氣中彌漫著生命的氣息，陸嶽池終於還是讓言野弄了熱水來洗洗，等了半天沒等到人回來，自己都快睡著了終於又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他似乎還洗了個澡，隔那麽遠陸嶽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陸嶽池是真的累了，側躺在床上，用腳尖去勾橫在兩個人之間的簾子，問道：“怎麽回來這麽晚？”

　“事太多了，案子有點複雜。”言野答完之後才發現陸嶽池壓根就沒蓋被子，大背心也讓他全卷了上去，近乎赤身，偏偏長發還散在少年纖瘦的身體上。言野慢慢說道：“把被子蓋上。”

　“待會兒就蓋，我現在熱。”

　陸嶽池沒說謊，自己的床臨窗，外頭的風吹進來似乎都已經是熱的，吹得自己脊梁骨都發酥，手指都不知覺緊緊抓住了床單擰成了一團。

　大概已經是凌晨兩三點，陸嶽池能聽到外頭的鳥叫聲，清清脆脆的，眼皮子耷拉了兩下，問道：“案子很複雜那是不是你不經常回來了？”

　“大概吧，我晚上會回來睡覺。”

　“都是要這個點回來麽？這麽遲的點？累嗎？”

　“不累。”

　“那睡吧，我好累，感覺人都快散架了似的。”

　“那你睡。”

　“那你就直接讓我睡了都不想跟我說點什麽？”

　“晚安。”言野輕聲說道。

　陸嶽池把半張臉埋在枕頭裡咯咯笑，應道：“叔，你也晚安。”

　再也懶得把簾子拉回去，陸嶽池似乎還是要求表揚一般把被子抖了抖往自己身上裹，翻了個身面對牆壁，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已經有了生物鍾，自然醒，醒了之後才發覺之前言野已經給自己請了假，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本來隻想讓自己再睡個十分鍾，一睜眼，中午十二點半。

　哪兒都酸痛，哪兒都酥麻，讓窗戶打開吹了一夜，裡頭的味道早就散得乾乾淨淨，陸嶽池隨隨便便在身上套了截運動褲就往外走，人是找不著一個，肚子吃得滾圓圓的小貓倒是能找見一個，食盆裡頭還剩幾粒兒貓糧，陸嶽池聽見自己的肚子也開始叫，餓了。

　昨晚上就好像是被人把自己所有的精氣神都給掏走了似的，幹什麽都提不起來興致，陸嶽池趴回床上掏手機玩，發現薑臨又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也壓根就不想回，乾脆就讓他停在了界面上，現在心裡就一個想法：

　想要見言野。

　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特別想。

　陸嶽池好歹是收拾收拾了自己，學著小視頻裡面的東西把衛衣反穿了把寶寶放在了帽子裡，門一反鎖就要去找言野。

　秦西鎮派出所沒什麽門禁不門禁的東西，老實的小平房，就連門口的玻璃門都是近些年才裝上的，陸嶽池就跟個無業遊民小混混似的在外頭晃，不是不願進去，是看見裡頭的人特別多，好像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自己要進去了就顯得自己心裡特沒點數。

　寶寶這隻小貓現在是誰給吃的跟誰親，就言野每天早中晚按時給吃的早就在陸嶽池背後跟寶寶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本來兩隻前爪爪還在帽子裡頭撲騰特高興的樣子，一發覺陸嶽池壓根就不準備進去也歇菜了，喵嗚喵嗚叫得特可憐。

　“那你叫我也沒辦法，誰讓你叔天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陸嶽池蹲在路口把寶寶放在了地上，伸出了一隻手指著寶寶的鼻子。

　寶寶就是一隻小貓咪哪裡懂陸嶽池說了什麽，一言不合就伸出爪爪在陸嶽池手上抓了兩下，陸嶽池也委屈，說道：“那你抓我我也沒辦法，那他還給你喂吃的了我肚子還空著呢，你可不能什麽都怪我。”

　小貓又開始嗷嗷叫，陸嶽池覺得臉有點發燙，小聲說道：“什麽人啊這是，晚上回來睡早上人就不見了，連碗面都不給做，我活得還不如你一隻貓了麽？我遲早得把他的錢都卷跑了，看他怎麽辦。”

　說著說著自己更委屈了，人細細長長的蹲成了一個小圓團子，能和對面的寶寶有得一拚，嘴裡念念叨叨，“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不敢去呀，找叔叔呀。”

　陸嶽池蹲在路邊生悶氣，然後就感覺自己身邊多了一塊陰影，一隻手揉上了寶寶的腦袋，寶寶伸著脖子往那手上湊，陸嶽池覺得也微微側了腦袋，覺得那人要是不揉揉自己自己就特委屈。

　下一秒，那隻手也在自己腦袋上呼嚕呼嚕了幾下，把剛剛梳好的頭髮給揉亂了。

　不想炸毛，就特開心特激動。

　小情緒也還有點兒，誰都講究個先來後到，應該是先揉自己再揉寶寶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