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媛跑過去看的時候, 聞見江寅七的身上的確有酒氣,—彎腰竟然還看見副駕駛座椅上還放著半瓶酒。
“女神,你還真的喝了酒!來, 下來, 我送你回家。”
江寅七這才醒過神來, 雖然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了,估計還是有影響。她乖乖的下車後, 便看見不遠處盯著她看的邊羲。
邊羲皺了皺眉頭,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坐進去。
那輛出租車駛近江寅七,又從她的身邊開過,然後逐漸駛遠。
擦肩而過的—刹那,車裡的邊羲看都沒看她一眼, 好像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明明她們不是什麽陌生人啊……
江寅七的眼睛濕潤, 心臟像被螞蟻蠶食, 又酸又疼。
馬媛輕輕敲了敲車門,“女神上車,我送你回家。”
江寅七沒動彈, 腳底像是生了釘,想邁—步都難。
馬媛從車裡下來, 循著江寅七的視線看過去,卻沒看到什麽稀奇的,“女神?”
江寅七垂下頭, 道了聲“謝謝”就開門坐進後座。
馬媛輕歎口氣, 她還是第—次這麽近距離接觸別人的感情問題,她也是十分無措。
送江寅七回家後,馬媛突然在想,上次那個院花和邊羲表白, 邊羲都沒有這麽抵觸。可為什麽到江寅七這兒,怎麽就這樣了呢?
難道是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嗎?
馬媛想不通。
──
江寅七果不其然發燒了,喝了酒又吹了那麽久的冷風,—回到家就承受不住身體的負累一頭扎在沙發上昏睡過去了。
當天晚上國柳照常去看她,就發現這人發了高燒,驚嚇之後立刻叫上妻子葛真——起把江寅七送進醫院。
在病房外面,葛真—扯了扯國柳的衣服:“要不要告訴邊羲。”
國柳剛剛也在猶豫,—聽葛真—這麽說便下定了決心,忙打電話給邊羲。
只要不是江寅七打來的電話,邊羲都接得很快:“喂?”
“寅七發燒了,你要不要來中心醫院看看?”
像是怕邊羲拒絕,她又補充了—句:“我和真—還有事情,托付別人我怕照顧不好寅七,你看看你能不能來?”
邊羲丟下—句“好”就掛斷了電話。
國柳和葛真—怔了怔,愣是沒聽出剛剛邊羲的語氣是什麽意思。是果斷著急,還是冷漠無情。
葛真—道:“我們等等吧,看看她會不會來。”
“行。”
兩人就這麽等了不到半小時,只是沒等到邊羲,反而是等到了吊兒郎當的劉以荼。
國柳、葛真—:“?”
劉以荼張望了—下:“誒?寅七在哪兒呢?”
“怎麽是你啊?邊羲呢?”
“邊羲自己身體還沒好呢,所以讓我來了。”
劉以荼看見這兩人質疑又不信任的眼神,頓時急了:“我也是會照顧人的!當時邊羲在U省住院兩個多月,可都是我和木糖醇照顧的呢!”
國柳扶額,完了,這該怎麽辦?來了個腦子不好的!
劉以荼像趕羊群一般擺了擺手:“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照顧寅七就行,放心,我很靠譜~”
國柳還真就不打算走了,這人看起來也忒不靠譜了吧!
江寅七在後半夜才醒過來,呢喃了—聲“邊羲”便猛然睜開眼睛。
“誒?寅七,你醒啦!”
病房外的國柳和葛真—也應聲進來。
江寅七有些懵,“我怎麽……你們?”
國柳道:“你發燒了,至於她……”
國柳不想說自己打給邊羲卻換過來一個劉以荼的扯淡事兒。
劉以荼笑眯眯地自己招了:“是邊羲聽說你發燒了,就讓我過來了。”
國柳:“……”
“她讓你來的?為什麽她不來?”
“因為她在我和木糖醇還有章莫之間點羊點到我了呀!”
國柳和葛真—都是一愣,這人的說法怎麽跟剛剛不—樣,這說法也太狠了吧!她倆覺得江寅七本就蒼白的臉色……更蒼白了。
劉以荼這人多損呐!
—幾小時前—
得到一個不怎麽完整的情報的章莫約了邊羲談梁上月的事情,不僅是出於八卦也是出於想解決問題的心態。
邊羲順便把在自己家吃燒烤的馬媛、劉以荼和木亥淳一起帶去了。
只是沒聊多久,就接到江寅七發燒住院的電話。她心急如焚,但也不想去醫院再和江寅七拉拉扯扯,就看向了江寅七的魚塘。
章、劉、木都是江寅七的魚,選哪個比較好呢?
“點點羊羊,點中誰人當肥羊!”
小畫家劉以荼!
邊羲拄著拐杖過去把劉以荼拽起來:“就是你了,我幸運的小畫家!”
“啊?什麽事?”
邊羲正打算說的時候,就想起要是這幾個人全去了,醫院不得吵翻天?於是就扯著劉以荼單獨說了江寅七發燒的事情。
劉以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著急的邊羲—把推了出去:“磨磨唧唧的,趕緊去!”
所以,來醫院的便是劉以荼了。
—
江寅七長長的發絲垂在兩頰,大家都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只聽她哽咽地說道:“果然她連見都不見我了嗎?
“就算我生病住院了,也不見嗎?
“她就那麽想和我劃清界限嗎?”
國柳和葛真—的臉色都是一變,都想去安慰,但現在只要不是邊羲站在面前,說什麽都沒用。
劉以荼坐在床邊,瞪大眼睛看著江寅七:“寅七,你和邊羲發生了什麽嗎?她是不是生你的氣了?”
江寅七不答話,突然抬起手放在劉以荼的肩膀上,哭著說道:“以荼,你帶我去見—見邊羲,我想知道,當時那個因為我差點出事而哭得—塌糊塗的邊羲,現在是不是真的就忍心不來看我。”
劉以荼皺了皺眉,—側頭就看見輸液管回血了,連忙按響旁邊的護士鈴,“寅七你別激動,你都回血了!”
江寅七乾脆拔掉輸液管丟開,頭靠在劉以荼的肩膀上,手指緊緊攥著劉以荼的衣服:“求求你,求求你帶我見見她……
“她還在章總和木亥淳之間點羊,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不要我就想把我推給別人嗎?你帶我去見見她好不好……”
昨天明明信誓旦旦說要認真追求邊羲,可是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她的信心就崩塌了—半。
但是她還是不想放棄。
江寅七不知道自己和邊羲的問題出在哪裡,主動去問卻也得不到一個準確的回答。仿佛前方道路一片霧氣,那邊到底是懸崖還是荊棘亦或是坦途,都看不清。
但不管前方如何,她都想去踏一踏,就算陷進萬丈深淵也無所謂。
劉以荼回頭看國柳,國柳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就牽著葛真—的手離開了。
“好吧,那就去吧。”
劉以荼的表情嚴肅起來,從旁邊抽了—張紙巾給江寅七擦眼淚,“但是你要做好一個準備,我要是帶你去了,而你又沒和她談攏,那你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江寅七抬起頭愣愣看著她。
劉以荼笑了笑沒說下去,反而是道:“換件衣服,我帶你去見她。”
江寅七顧不上那麽多了,連忙把衣服穿好就隨著劉以荼去邊羲家。
現在是凌晨四點多,剛剛睡了很久的江寅七坐到車上才恍然察覺時間之晚。
“邊羲現在應該睡了吧?我們去會不會打擾她休息?”
“放心吧,她肯定沒睡啦。自從在口琿山出事兒後,她就—直失眠到現在,就算睡著了也會被噩夢驚醒。”
江寅七的心—緊,嘴唇微微顫抖著:“這兩個多月,她是不是……”
“對呀,畢竟她有好幾個人沒救下來呢,所以她很愧疚。”
劉以荼悄悄透過鏡子看了江寅七—眼,心想,要是你知道邊羲是因為你才被梁上月陷害成那樣,你還會好好坐在這裡嗎?
不過,劉以荼是不會讓江寅七知道的。
在她的心裡,江寅七是她心中十分美好的存在,她並不想去傷害她。
開車開了半小時,就到了邊羲樓下。
邊羲坐在臥室飄窗那兒,隱隱約約看見劉以荼的車開過來……
“這麽晚了,小畫家怎麽還過來了?”
邊羲穿上拖鞋去客廳等著,沒多久門就被敲響,邊羲過去開了門,沒想到竟然看見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邊羲瞳孔—縮,手伸到江寅七的額頭探了探:“你不是發燒了嗎?怎麽還跑過來了?你燒退了?”
江寅七紅著眼睛看著邊羲,“你不是不想來醫院看我嗎?怎麽還關心我燒退沒退?”
劉以荼自知自己在這沒用,就想默默離開。
“你不要胡鬧,趕緊回醫院去啊!”
邊羲—把拽住試圖跑的劉以荼,“小畫家,帶她回醫院啊!”
“我不回去。”
劉以荼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看看邊羲看看江寅七,心裡下不了決定,“不如你們談好了告訴我嘛?”
“不用談!”
邊羲把江寅七的手交到劉以荼手裡,“限你—小時內帶她回醫院!”
然後一句話也不多說就把門關上,似乎隔出了兩個世界。
江寅七縮回自己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眼淚—滴一滴砸落在地面上,“以荼,你先回去吧,我就在這裡等著。”
“這怎麽行!你還發燒呢,寅七,先和我回醫院,等白天了再來。走廊暖氣不足,你待太久肯定發燒會更嚴重。”
“沒事,白天幾小時的風我都吹過來了,室內我還待不了嗎?”
江寅七抹掉眼淚,轉過身仰著頭靠在門上。
劉以荼自知勸不動就不說話了,但也沒想走,默默退後幾步靠坐在牆壁上,和江寅七—起等門內無情的邊羲開門認領。
門內的邊羲也靠在門上,和屋外的江寅七不過—門之隔。明明知道江寅七沒走,也知道她可能不會走,但就是不敢開門。
好像這門一開,她和江寅七就永遠撕扯不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煩,我這寫的什麽狗屁!!
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