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 首都機場
劉以荼提前一步到機場,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等邊羲。一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立刻揮著手喊道:“邊羲, 我在這裡!”
邊羲循著聲音看過去,就無奈地笑了起來。夏天到了, 劉以荼這家夥穿的衣服又是奇奇怪怪的,T恤前面的塗鴉真的是怎麽看怎麽辣眼睛。
你說她藝術吧, 上面的圖案卻很潦草且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你說它不藝術吧……這個圖案卻是獲獎無數的小畫家劉以荼親手畫的。
“哎喲我的天呐, 真是士別三日戴墨鏡相看。”邊羲扯了扯劉以荼衣服上的塗鴉,問:“你這個畫的到底是什麽?”
“抽象畫,你不懂~”
“看來我已經離土豪不遠了,至少目前完成了一半,土!值機去吧!”
“好嘞!”
兩人登上飛機, 劉以荼點開相冊給邊羲看工作室的照片,像一個小孩向朋友展示新玩意一般興奮:“我在U省省會弄了一個工作室, 看!好不好看?我還招了一個成熟的工作團隊, 咱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邊羲湊到劉以荼的身邊仔細看了看這個工作室,寬敞明亮又乾淨,滿意地點點頭:“好看, 但是就不特意過去看了,咱們先辦正事。”
劉以荼放下手機捧著臉花癡的看著邊羲:“哇哦~邊羲, 你好雷厲風行哦!”
邊羲輕哼一聲, 還抬起頭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嘚瑟地說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劉以荼十分配合地附和道:“那是那是!”
兩人抵達U省,照常是鞏奇文來機場接的。
他剛剛從工作室那兒取了資助的錢過來,打算馬不停蹄地直接去送錢,去的第一個地點是U省口琿山。
坐在車上的邊羲不知道為何心很慌,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像是進入了一個滾動的球中,窒息感眩暈感在身上肆虐。
劉以荼一扭頭就看見邊羲臉色蒼白,嚇得馬上從旁邊擰開一瓶水遞給她:“邊羲你是不是暈車了?喝口水來!”
邊羲顫抖著手接過水,僅僅是小小地抿了一口就要拿不穩水,幸好劉以荼的手墊在下面才沒讓水灑在地上。
鞏奇文從車旁邊的小儲物櫃裡拿出暈車藥遞給劉以荼:“給邊羲吃,她平時都不會暈車啊,這次怎麽這樣?”
劉以荼接過暈車藥放進邊羲的嘴裡,再喂她喝了水,說道:“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不用。”
邊羲咳了幾聲,強撐精神又重複了一句:“不用去,我沒事,可能是低血糖。”
鞏奇文又從儲物櫃裡掏出幾顆糖遞過去:“那吃點糖。”
“謝謝。”
邊羲接過來,卻發現手沒力氣撕不開包裝袋就遞給旁邊的劉以荼幫忙剝開。
劉以荼把糖塞進邊羲的嘴裡後說道:“邊羲~你剛剛可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要死掉了!”
邊羲翻了個白眼,“……不至於吧?你能不能盼我點好的?”
“世事無常誰說的準呀!”
邊羲的臉色逐漸轉好,嘴唇也慢慢出現了顏色。心裡想著自己身體一向很好,剛剛那異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以荼把鞏奇文拿過來的糖也吃了一顆,糖果在她的牙齒間滾動發出哢哢哢的聲音,同時含糊地說道:“剛剛你嚇死我了,要是你再那樣一次,閻王爺就直接甩出一個雙人套餐把我倆送走了。你睡一覺吧。”
邊羲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好,到了你們叫我。”
剛剛身體的異常讓邊羲變得有些疲困,靠在那兒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這時她又做了一個有關“邊羲”的夢,她夢見“邊羲”一臉茫然地站在一個小孩面前,那個地方邊羲很眼熟,是她上輩子出事的地方。
前面的小孩子操著糟糕的普通話嘰裡咕嚕說著話,“邊羲”冷著臉說:“你可以說普通話嗎?”
小孩子被“邊羲”的表情嚇了一跳,馬上牽著妹妹跑了。
這時天上突然響起一個雷,“邊羲”抬頭看去就皺起了眉頭,然後回頭對教授說:“這裡是什麽鬼地方,等會要下雨,這裡都是破房子確定能躲雨?”
教授和學長都被“邊羲”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她們哪裡見過這麽冷淡的邊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學長扯起一個勉強又畏懼的笑容,說道:“好像真的不好躲……”
教授正想說話的時候,邊羲說了一聲:“下山的路在哪裡?我要回去了。”
“邊羲,我們是來做調研的……”
“跟我……有關系?”
教授:“……”
“邊羲”掏出手機,見有密碼就用自己的食指指紋解了鎖,打開地圖點開一個常用地址,就順著路線下山了。
教授和學長一臉懵逼,但也不能讓“邊羲”一個女孩子自己下山,就也跟了上去,“邊羲你怎麽了?心情不好?”
“邊羲”不說話,身高腿長的她走路很快,比她還高一些的教授和學長都差點跟不上。
走了半個小時,天上突然下起了雨,但是很明顯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邊羲”停下腳步歎了口氣,然後轉了個方向便往高處走出了,“你們有沒有政府的電話,打一個,說有災情。”
教授的腳踩到松軟的土質差點滑了一下,他的心一跳,這才想起這個地方極易出現山洪,等會要是下起暴雨就不得了了。
果然,很快天上下起了暴雨。
而“邊羲”無處躲雨,只是坐在一個高高的岩石上面發著呆淋著雨。
午夜的時候,救援隊伍來了,“邊羲”三人全部得救,而上面那個村莊被摧毀,村民全部遇難。
“邊羲”下山後就因為高燒進了醫院,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對夫婦坐在床邊緊張地看著她。
邊媽媽的眼睛已經哭腫,握著“邊羲”的手說道:“寶貝,你有事嗎?媽媽好擔心你……”
“邊羲”抽出自己的手,防備地問:“你們是誰?”
邊爸爸擦了擦眼淚,臉上帶著困惑:“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啊?你忘記我們了嗎?”
“我爸媽?”
邊媽媽立刻按了鈴,醫生護士過來後邊爸爸就說:“我女兒怎麽好像忘了我們了?”
醫生放下聽診器,說道:“估計是高燒的原因導致暫時失憶,看樣子智力沒受印象,應該沒大事。”
“邊羲”就著高燒失憶這個原因,即使完全沒有邊羲的記憶,生活也完全沒有受影響。一開始她對邊爸爸邊媽媽還有很強的戒備,但缺愛的她很快就沉溺在新父母的愛中,便也收起身上的刺乖乖當起了她們的女兒。
“邊羲”在那個世界從地質學專業退學,重新考研航天方向的研究生,後來一路讀博,畢業後成功進入航天中心當起了一個航天人。
她的一輩子順遂幸福,而江寅七似乎被她遺忘,好似從來不存在在她的世界中。
——
邊羲從夢中醒來,窗外一片漆黑已經進入了夜晚。
劉以荼抱著一包薯片吃著,見邊羲醒了就把薯片遞過去給她:“邊羲你醒啦?要不要吃點?”
邊羲愣了一下,剛剛一直沉浸在夢中,這會兒醒來了還沒割裂開夢境和現實。
劉以荼把薯片開口覆在邊羲臉上,“吃不吃呀?還有十幾分鍾就到了,咱們過個夜明天早上就出發了!”
“哦……我不吃,啊——阿嚏!”
邊羲拍開薯片,裡面的粉末衝進鼻子裡直接將邊羲從夢境中嗆出來。
劉以荼瞪大眼睛收回自己的薯片,暗想這薯片被打了噴嚏不能要了。
“哼,讓你蓋我口鼻上,活該!”
劉以荼撇了撇嘴也不太在意,把薯片丟到旁邊去,說道:“剛剛你的手機一直在響,寅七打的,我怕影響你休息就幫你接了,然後她說讓你醒了給她打回去。”
“江寅七?”
邊羲拿起手機,解鎖撥通電話一氣呵成,很快就被接起了。
“喂,邊羲。”
江寅七明顯是正在吃飯,邊羲聽見筷子碰撞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
邊羲的眉頭一下舒展開,說道:“喂~江小七,打電話幹嘛?”
江寅七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壓低聲音說道:“就是想問問你到了沒有,怎麽下飛機了也不聯系我?”
“忘記了,你旁邊有人嗎?”
邊羲聽見江寅七那邊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挺大聲的。
“有,請新的工作團隊吃飯呢。”
“這樣啊,那你好好吃別和我打電話了,等你回家了再打也行。”
“好,等我回家了再給你打電話。”
“嗯。”
邊羲那邊掛斷電話後江寅七才放下手機,坐在她身邊的王助理給她倒了一杯紅酒,依舊用她那張冷酷的臉問道:“小花邊嗎?”
江寅七微愣,隨後裝作淡定地抿了一口酒,“你怎麽知道?”
“你叫她邊羲,我聽見了,原來小花邊的名字叫邊羲,這個綽號很可愛。”
江寅七乾笑一聲,聽到“小花邊”三個字從別人口裡說出來,竟然有點不悅。
但她卻沒有資格去生氣,畢竟就是因為她,小花邊的綽號才被曝光在網上。甚至現在去看邊羲微博底下的評論,總是能看見“小花邊”三個字。
這明明是獨屬於她自己的稱號啊……
江寅七把酒杯中的酒一口飲盡,手指指腹磨蹭著桌面,一個想法在心中悄悄萌芽。
她抬起頭嚴肅認真地對王助理說:“以後不要叫小花邊,那是我才能……”
江寅七話還沒說完,工作團隊的人突然朝著她問:“姐!聽說買一提大便是你發小,我們好喜歡她啊!什麽時候帶她來工作室玩啊?”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什麽大便不大便的,不文明!人家明明有個可愛的昵稱小花邊!小花邊!懂嗎?!”
江寅七:“……”
王助理側頭看江寅七:“你剛剛說什麽?小花邊怎麽了?”
江寅七鬱悶地喝了一口酒,“……沒什麽,提前給你拜個早年吧。”
作者有話要說: 江寅七:佔有欲施法被打斷,莽勁兒-100,勇氣-100,
——
接下來就真的進入正題了。
還有關於劉以荼對寅七的情感等問題,都會慢慢解釋。
大家不用擔心虐不虐的問題,你們看我這樣兒就知道我不會寫虐,就是劇情性地隨便走一走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