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這幾天收獲如何?”
雲竹還未坐下,玉樹便坐到最旁邊,語氣裡帶著一絲的羨慕,“聽說你一直在閉關,這六天時間裡,你應當又強了不少吧?”
這是誰給他的錯覺?
雲竹可沒有在修煉,他一直在幫其他師兄們複盤,一張一弛,算是修煉中的放松方法。
“你也比上次精進了不少。”
玉樹劍尊嘿嘿一笑,“比不上你,決賽的時候記得手下留情啊。”
不知為何,雲竹聽出了一種考試前想要抄答案的感覺,忍不住露出一抹笑,笑意帶著一絲的惡劣,“如果遇不上的話。”
玉樹劍尊:……遇不上就手下留情,遇上了呢?是要全力以赴把他淘汰?
不愧是雲竹,真是好狠的心啊。
玉樹劍尊決定不去和雲竹一般計較,轉而跟雷峰錘尊攀談起來,他們上次晉級賽一起斬殺礦脈英靈王,實力相當,是以兩人之間的話題有不少,二人便坐在過道兩邊旁若無人的說話,雲竹則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今日的開場賽異常的熱鬧,至少對雲竹來說是這樣的,他剛坐下,就看到霍玉城怒氣衝衝的走過來,搞得雲竹以為自己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雲竹,你出來,我們聊聊。”
霍玉城站在玄極劍宗和雷霄宮之間的通道上,不巧的是,玉樹劍尊和雷峰師兄也坐在通道兩旁,本來在聊天的二人頓時沒了聲音,抬頭看著霍玉城。
玉樹劍尊表情看不出什麽來,雷峰師兄卻是有些不滿,“找我們少宮主何事?”
雲竹感覺自己今天應該是出門沒看黃歷,來比賽場後,亢霆那蠢貨來找他麻煩就算了,怎麽霍玉城這老鄉還一臉怒氣的來找他?
他招他惹他了?
霍玉城見雲竹不動,冷哼一聲,“有膽子算計我,沒膽子出來嗎?”
周圍的人包括雲竹,第一反應就是晉級賽的事情,便覺得霍玉城有些跌份,技不如人還秋後算帳?
不過,雲竹過了幾息時間便反應過來,霍玉城說的算計,應該不是之前晉級賽的事情,應該是晉級賽之前,算是二人的私事吧。
“走吧。”
雲竹總算是站了起來,給了雷峰師兄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跟著霍玉城離開。
遠離人群後,雲竹走在霍玉城身後問道,“去哪聊?”
霍玉城看了一下周圍,看到了一根很大的柱子,後面是一個角落,這讓他想到了上次那個幻境,他當時偷聽到了雲竹和金域的談話。
現在他自己想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和雲竹開誠布公,看到這種地方,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安全,然而上次他還是上當了,這讓他更加生氣了。
“去靜室!”
比賽場是有靜室的,霍玉城覺得靜室裡面較為安全。
雖然被霍玉城吼了,但到底是自己理虧,是以雲竹雖然有些不滿他的囂張,還是當賠罪一樣受了。
二人來到靜室之中,霍玉城布置了十幾層的陣法,再掐了幾個法訣後才眼冒怒火的看著雲竹,“黑袍人是怎麽回事?”
“你說呢?”
“別跟我在這裡打太極,上次你的幻境裡面有一個黑袍人,叫黃叔,我知道是幻境,是以後來便拋到了腦後。”霍玉城氣得胸膛起伏極大,急喘著氣,“這幾天時間裡,星露城裡出現了兩個黑袍人,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兩個黑袍人,分別是去魔淵據點和去霍家據點的那兩個,雲竹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不知他們各自的身份,但既然人到了霍家,霍玉城知道也不足為奇了。
“我知道。”
“他們是誰?來找霍海城便算了,為何會去找上玄?”
“我知道有人去找他們,但我並不知這兩個人的身份。”雲竹也不是什麽都知道,“至於他們為何去找上玄和霍前輩,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好,那我問你。”霍玉城暫且信他,“當初你幻境裡的那個黑袍人,是不是確有其事?當真有黃叔這個人?他也是地球人?星露城出現的這兩個黑袍人,是不是地球人?”
“無可奉告。”
“別跟我在這扯!”霍玉城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很是暴躁的撓頭,“我看到那個黑袍人便覺得不對勁,雲竹,你心智過人,算計人是家常便飯了,你當初幻境裡特意弄了一個黑袍人,如今星露城裡出現了一樣的黑袍人,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
雲竹冷眼看著霍玉城表演,看夠了之後,才抱臂靠在牆壁上,淡淡道,“你演得過了,要不要正常說話?”
霍玉城撓頭的動作一頓,沒好氣的說,“好,我不演,你既然讓我知道了黑袍人的存在,必定是布了一個局,既然我已經入了局,你也應當告訴我,我到底要做什麽吧?”
“當然,你入局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雲竹意有所指,“畢竟,我們是老鄉不是嗎?”
“你什麽意思?我沒入局?”霍玉城皺眉,不太信他。
仔細咀嚼雲竹的話,霍玉城又覺得,雲竹的意思的確是他還未入局。
他總覺得雲竹的話很難懂,後來來一句反問句是什麽意思?他在暗示什麽?暗示他們是老鄉,所以才找了他?
霍玉城反覆思考,覺得和雲竹說話非常的累,“好,老鄉,咱們說點陽間話行不行?我就是一個沒讀過多少書的,大學連本科都沒考上的學渣,我真的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大家都是老鄉,你既然要入入局,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霍玉城有些怨氣,破罐子破摔道,“萬一我沒g到你的意思,你計劃失敗了也不好吧?”
這和學歷沒關系吧?
老實說,雲竹一直覺得霍玉城傻憨傻憨的,但沒想到他這麽憨,無奈失笑,“如果你是局中人,就知道自己作為一枚棋子要做什麽了。但你是地球人,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所以,我到底有沒有入局?你就直說吧。”霍玉城小心翼翼的問。
雲竹:……
算了,不和他計較。
“我也不知道。”
霍玉城又覺得心累了,“你怎麽會不知道?這局不是……”
愣了一下,霍玉城有些驚恐的看著雲竹,“這局不是你布下的?你也是一個棋子?”
連雲竹都是一個棋子?這什麽狗屁棋局,他入局之後,還能全須全尾的出來嗎?霍玉城十分有信心,他恐怕連渣都不剩。
“那我怎麽知道我有沒有入局?你當初知道自己在局中的時候,是為何知道的?”霍玉城有些緊張。
雲竹也是一個棋子,執棋者不是他,是以霍玉城到底有沒有入局,他直到現在還沒有確定。至於他為何知道自己是否在局中,這就說來話長了。
他這一生,一直在各種棋局裡面,棋局他破了一個又一個,每一次破局都發現,其實他逃離的這個棋局,不過是一個更大的棋局中的一角。
不過,看霍玉城的樣子,的確有點傻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我一直在想,凡事皆有因果,你一個地球人,穿越到了蒼海界,得到了一個系統,氣運加身,扶搖直上。得到了這麽多,是為什麽呢?”
這是雲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以前小說裡常說穿越,但作為一個穿越者,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穿越,背後必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霍玉城並不想知道這些,然而雲竹卻不希望他逃避,逃避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你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應當知道,因果玄妙。”
“那又如何?”霍玉城承認他一直在逃避,“那你們呢?為何穿越過來?”
“這個原因,我也一直在尋找,有很多人告訴我,三生石能告訴我一切。”雲竹笑了一下,“至於其他人,或許他們知道原因吧,也或許也一直在尋找吧。”
霍玉城皺眉,“三生石,好像在半星宮遺址裡面?”
所以,三生石能告訴他一切嗎?
霍玉城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面對這一切,然而今日他既然選擇了來找雲竹,便是做好了準備。
“你之前能聽到我和系統的對話,應該也知道,我並不知道系統到底要做什麽。”霍玉城說起這件事情,還有些生氣,“這個系統,一直在坑我。”
雲竹噗嗤一聲笑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系統因何而來,為何選擇了你,但就我聽到的那些任務,大概能猜到一點。”
霍玉城反應很快的問,“你猜到了什麽?”
“系統並不希望你成為我和霍前輩的絆腳石,同時,又想拿你當我們的磨刀石,但是又想要讓你也成長起來。”雲竹能猜到的就是這樣了。
霍玉城抓到了什麽,迅速將他的任務串聯起來,好像還真的是這樣?系統頒布的那些任務,只要和霍海城跟雲竹有關的,好像一直在避讓,一直在坑他,又一直在別的地方彌補回來。
霍玉城覺得雲竹的猜想應該是對的,但又對雲竹有些心理陰影,不太相信,“你不會又在算計我吧?”
雲竹:……
算了。
雲竹不說話了,嫌棄的撇嘴,霍玉城反倒是信了八成,“你告訴我這些,是想知道什麽?”
雲竹並不想知道什麽,霍玉城並非關鍵,對他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一部分,他都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他一些事情呢。
況且,這次不是霍玉城找他來的嗎?怎麽還反問他要知道什麽呢?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你的身份是什麽?如何穿越過來的?”雲竹微笑。
“那你呢?身份是什麽?如何穿越過來的?”霍玉城怕自己吃虧,希望和雲竹交換信息。
“我就是一個無業遊民。”雲竹聳肩,“第二個問題,應該你來告訴我才是。”
霍玉城皺眉,不信他無業遊民的話,但又覺得吧,雲竹還能學什麽天地之勢,可能是那些道觀的人?什麽武當山啊什麽的?或者是什麽隱世世家的人?
“你沒騙我?”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懷疑,霍玉城這個人盲目的懷疑,一點也不知道思考的嗎?
雲竹也覺得和霍玉城說話很累,“你要是不信,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霍玉城翻了個白眼,“也不想想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我攢了這麽久的積分都給你用了。”
想到聖人血,霍玉城又開始心痛了,“我十分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攢夠了積分,就通知你來搶了。”
這倒不至於。
雲竹懶得和他解釋,“別拖拖拉拉的,你的身份,穿越的方法。”
“我就是一個向導,神農架的向導。”霍玉城歎氣,“那天,我們家來了一個人,出手非常的大方,想要找我爸帶他去神農架板凳崖。我爸正在住院,要很多錢,我就自告奮勇帶他去了,他也沒反對。”
霍玉城至今還記得當年的場景,這是改變他一生的一件事情。
雲竹眼神微閃,“那個人是誰?長什麽樣子?”
“姓張,人長得挺好看的,三十幾歲的樣子,口音聽起來像是京都那邊的。”
姓張?京都人?
雲竹承認自己被打臉了,霍玉城是一個很關鍵的人,他或許早就入局了。
“他指定要去板凳崖?去你家的時候就說了板凳崖,還是進了神農架才說的?”
“到我家就說要去板凳崖。”霍玉城聽出了雲竹的在意,肯定的點頭,又想起了什麽,“對了,我們出門之後,才剛進入板凳崖,就碰到了一個攝影師,他也要去板凳崖。”
“你還記得什麽?”
霍玉城索性就跟雲竹將當初的事情說出來了,“說起來,那次聽說神農架出事了,板凳崖那邊亮堂堂的,一道白色的光衝天而起,我還以為是什麽照明設備。我們出發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那道光了,但我還真的沒有把握說是板凳崖那邊的,可是那個張老板很肯定的說,就是板凳崖那邊的,他就是要去白光那邊。我們走到一半的時候,晚上還有救援隊開著直升機去救援,晚上的神農架很危險,我搭營的時候,一轉身,那個張老板就不見了。”
雲竹冷哼,“看來他直接跑過去了。”
“應該吧,我怕他出事,不得已便順著痕跡跟過去,可惜沒有找到人。”霍玉城歎氣,“後來,我好不容易跑到板凳崖附近,突然就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攻擊了一下,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霍玉城對當初的事情是很在意的,“那束白光到底是什麽?還有那個張老板,我一直在找他,但一直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過來了。”
十有八/九是穿過來了,不知道在哪個旮遝裡罷了。
這麽算起來,穿越過來的地球人,至少有九個人,雲竹他們這一批就有七個人,加上霍玉城還有那個張大少爺。
三十幾歲,京都口音,雲竹很肯定,是那個張大少爺,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出獄了?是逃獄?還是提前釋放?
“對了,我記得當初我找人的時候,還碰到了一個攝影師。”霍玉城突然想起來了,“他不會也穿過來了吧?”
之前霍玉城沒想過那個攝影師會穿過來,但是如今仔細想想,結合那個張老板的行為舉止,可能大家還真的一起穿過來了。
一切,就和當初板凳崖的那束白光有關。
“就在板凳崖附近嗎?”
“比我還靠近,他嘴裡喊著什麽UFO?”霍玉城不屑一笑,“不過我們不在同一個方向,因為我中途發現有其他的足跡追過去了。”
雲竹有點頭疼,可能還有第十個人,張大少爺和那個攝影師應該也穿過來了,並且至今還未看到人影。
不,不對,還要算上魔神和爺爺。
張大少爺和攝像師還不確定,當初板凳崖下面一共有七個人,加上霍玉城、爺爺和魔神,那就是十個人。
這個數字,不太好。
“我們是因為那束白光穿過來嗎?”霍玉城向確定這件事情,雖然他覺得就算確定了,也沒什麽意義了。
當然不會沒有意義,雲竹馬上讓他打臉了,“是,當初我也在板凳崖下面,神農架的一個老人團有人失蹤,我去找人,就在板凳崖裡面。況且,據我所知,只有我能看到那束白光。”
霍玉城不覺得臉疼,隻覺得毛骨悚然,“當初我就覺得奇怪,因為我聽說出事的地方根本不在咱們這邊,救援隊卻過來了。”
雲竹在思考一些事情,然而霍玉城卻急切的想知道一切,“你繼續說。”
說什麽?
雲竹覺得他該說的都說了,如果還有什麽沒說的話,那就只剩一件事了。
“你入局了。”
果然,霍玉城就知道他的預感沒有錯,果然非常的不祥。
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霍玉城咬牙,“那我要做什麽?”
“我不知道,或許你的系統能告訴你,也或許你可以去看三生石。”雲竹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搞明白呢,不過多虧今日霍玉城與他說這些,不然雲竹還真的無法拚湊出一些事實。
有了霍玉城的這個信息,雲竹可以確定,他這些日子來的猜想是對的。
執棋者,不是魔神,不是爺爺,也不是暗中那個古老邪靈,而是一個更加強大的存在,這個存在就在他的腦子裡。
鴻蒙珠!
只是不知道,鴻蒙珠到底想要讓他做什麽,接下來的答案,就要找三生石了。
霍玉城也在和系統對話,並且又開啟了一條支線,他也要去看三生石找答案,以前他一直逃避的事情,如今終究還是要面對。
心裡歎氣,霍玉城忍不住苦笑,“最後一個問題,既然我入局了,請告訴我,這個局裡面,一共有多少個人?不,多少個地球人?”
“我能確定的,十個。”
“包括張老板和那個攝像師嗎?”
“沒見到人,我不確定,不過十有八/九吧。”雲竹聳肩。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的是,九為極,現在已知的人已然超過九個,這個局會死很多人,雲竹心情凝重,但現在不是擔心的事情,他只能想辦法保下更多的人。
三生石,希望真的能告訴他一切,也希望他能根據三生石的答案,救下更多的人吧。
霍玉城沒有別的問題了,一邊收陣盤,一邊忍不住想地球上的事情,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他沒想到他突然成了和雲竹一條戰線上的人。
他的支線任務還是和雲竹作對呢,他一個任務都沒完成,不是失敗了,就是未完成。
“你說地球上過去多長時間了?”霍玉城突然停下收陣盤的動作,“我當年在母親的肚子裡待了十年,準確來說,我應當算是霍海城的大哥才是。”
雲竹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少年,因為有些人或許穿越過來的時代與他們不一樣,更何況他們穿越的地方是另一個世界,更是無從參考了。
沒得到雲竹的回答,霍玉城也沒有再問。
當初,他在肚子裡的時候,因為氣運有數,若是霍海城還在霍家,他就無法出生,若是他無法出生,那他得活活憋死。
就是那十年,他用系統算計了霍海城離開了一次,他才能成功出生。
但若是霍海城還在蒼洲,氣運有數,他最後也得死,所以,讓在那十年間,出色的完成了任務,讓霍海城還未出生便要被送走。
只是,後來霍海城出生後,霍家發現他是道體,自然舍不得,然而霍玉城已經不準備收手了,給霍海城套了一個負面狀態,能夠影響命格。
他是一個不祥之人,氣運與霍家衝突,他越強,霍家便越弱,期間霍家的確也出了幾件事情,隨後霍海城便被送走了。
那個負面狀態並不是永久的,霍海城從外洲回來後就消失了,霍家的長老也沒有想到是他動的手腳。
不過到底是一個道體,是以霍家也做不出殺之後快的事情來,只能放任霍海城成長,但也不想幫助他,甚至將之逐出了霍家。
可惜,太/祖爺爺回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霍玉城幾次想要對霍海城再次動手,然而不等他動手,太/祖爺爺的視線便會放到他身上。
幾次之後,霍玉城便老實了。
收好陣法之後,雲竹跟霍玉城便離開了靜室,分道揚鑣。
還沒等他回去呢,便發現靜室走廊盡頭的出口那邊有人等著,是上玄,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了,現在比賽即將開始,大家都已經入座了。
出口這邊沒有人,上玄看到他過來,朝雲竹輕輕點頭。
“上玄少主找我?”雲竹站在他一丈遠的地方停下來。
今日是真的好熱鬧,怎麽這麽多人來找他?霍玉城便也算了,怎麽連上玄也過來了?難道是因為黑袍人?
“雲少宮主認識張斌嗎?”
雲竹當然認識,當年那三個武警中的一個,但他沒有讓上玄看出來,略帶疑惑,“不認識。”
“冥界被人偷襲了,似乎是一個古老邪靈。”這是上玄瞞著父皇母后打聽出來的消息,“你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嗎?”
古老邪靈?
雲竹下意識對號入座了,他懷疑其中有什麽關聯,一臉無語的看著上玄,“這件事,你應該去問鬼七刀。”
上玄一直在注意雲竹的表情和眼神,的確看不出來,但到底是被雲竹算計過的,是以上玄不太相信他,雖然沒有證據。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上玄也不著急,反正人在魔淵,遲早會知道的。
“我還有事,那就告辭了。”上玄朝雲竹微微點頭,隨後離開。
他過來只是想要看看雲竹是否認識張斌這個人,可惜的是,雲竹此人還真的是心智過人,他看不出來。
雲竹感覺到事情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他深涉局中,事到如今,牽扯到的人,已經不僅僅是當初爺爺說的,替他改命格掙脫命運的程度了。
鴻蒙珠布下的這一場局,也不知道最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還真是咬人的狗不叫。”雲竹嗤笑,意有所指。
識海中的鴻蒙珠一動不動,雲竹的這個嘲諷,對其一點影響也沒有,其依舊如同大部分時間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雲竹回來之後,玉樹劍尊和雷峰師兄還在聊天,二人的話題不知怎麽的,突然拐到了另一個方向,玉樹劍尊果然還是那麽八卦,就跟當初和雲竹打聽的樣子一樣,擠眉弄眼的看著雷峰。
“雷峰,你和皎紗的事情,什麽時候辦典禮啊?”
雲竹坐下來之後,好奇的看向二人,他上次在迷情花霧裡看到的……
說起來,還真的沒有聽說雷峰師兄和皎紗仙子的事情要如何處理,他雖然是“見證者”,但也不好說出來,是以便一直當做不知道。
雲竹也不是什麽八卦的人,是以便沒有多問,如今聽到了,便好奇的看過去。
雷峰師兄岔開了話題,雲竹便也不繼續聽了,旁邊的烈陽師兄撞了一下雲竹的手肘,“雲師弟,我們剛出關,聽說這幾天時間裡,天庭出世了,你聽說了嗎?”
雲竹當然聽說了,是以便點了點頭,“是聽說有這麽一回事。”
“沒想到天庭還有古天庭和新天庭之分,我聽說萬寶樓死了一個半仙,大道悲鳴。”烈陽師兄感覺到有些唏噓,“修煉到半仙,進一步便是飛升,居然就這麽隕落了。”
金索師兄也坐過來,“半仙很難隕落,與我們斬殺的九階英靈不一樣,半仙通常都有自己的保命秘術,我聽師尊說,要殺一個半仙,說不定殺十次八次都殺不死。”
當然,殺死一次,半仙必定會受傷,但半仙的確很難殺死。
最常見的保命手段便是假身,和分/身的原理差不多,一些半仙的本尊通常都在閉關,在外行走於世的通常都是假身。
荒古時期乃至遠古時期甚至還有撒豆成兵等等手段,製造出無數個假身,還有一些吹發成人的神通,一根毛發便是一個假身。
假身的媒介決定了假身死亡對半仙的影響,若是能夠一根毛發一個假身,一根毛沒了,對半仙便沒有任何影響了。
還有一些保命手段是斷尾,便是犧牲一部分/身體,從而瞬移或者是離開等手段。
許許多多的保命手段,讓半仙難以隕落,是以可想而知,當時那場大戰,死了兩個半仙,蒼海界的修士是有多震撼。
雲竹的關注點不同,他在想,東海那邊的大戰,到底動用了什麽東西,能夠直接殺死一個半仙,不,是兩個。
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萬寶樓和賞金公會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動靜了,天驕戰都沒有參加,或許天庭和萬寶樓、賞金公會的衝突,早就發生了,只是蒼洲的人不知道罷了。
“追根溯源的話,能直接殺死半仙嗎?”
雲竹成功把天聊死了,烈陽師兄和金索師兄從未想過這件事情與他們有太大的關系,哪裡會想這麽多,而且他們也不是半仙,哪裡知道行不行?
“我聽說嶽峰山莊對外宣布,日後不再舉行拍賣會。”烈陽師兄又道,“總感覺蒼海界要亂起來了,連嶽峰山莊都怕了,他們的仙酒可是一絕啊。”
“嶽峰山莊的領地和我雷霄宮非常的近,這件事怎麽會波及到他們?”雲竹好奇。
“聽聞是仙酒方子引起的爭端。”金索師兄不屑一笑,“聽說這是天庭的仙酒古方,如今蒼洲修士對當年天庭的盛況向往不已,以往嶽峰山莊總以遠古酒方作為賣點,如今算是被反噬了。”
不過,嶽峰山莊也挺厲害的,有點風吹草動就關門了。
他們那個地方,銅牆鐵壁,關上門還真的沒有人能夠打擾他們,而且嶽峰山莊與雷霄宮主院很是靠近,天庭要往這邊伸手,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至於其他宗門,也不敢在雷霄宮門口放肆。
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也不知道嶽峰山莊日後會如何決定。
雷峰師兄回來了,金索師兄遺憾的坐過去,又忍不住探頭過來,掐了個靜音訣,小聲問道,“你和皎紗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雷霄宮的人佔了人家的便宜,可不能不負責啊。”
大家關系好,雷峰師兄也不瞞著,苦惱的撓了撓頭,“我跟師尊說了,想要去霓光聖地提親,但是霓光聖地的月紗仙子好像對我不滿意,沒有點頭。”
月紗仙子是皎紗仙子的母親,也是其師尊。
雖然雷峰師兄和皎紗仙子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皎紗仙子的元陰和雷峰錘尊的的元陽沒了,但月紗仙子不點頭,這件事就成不了。
修士和凡人不一樣,凡人或許有了肌膚之親,便會成親或者是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這就得看那個地方的習俗了。
但修士對元陽和元陰雖然看重,但並非是因為世俗,而是為了修行,是以元陽和元陰沒了,也不一定會結契。
雖然不知道月紗仙子為何不滿意,但無論是烈陽師兄還是金索師兄,亦或者是雲竹,都是單身狗,也沒談過戀愛,更沒有成過親,自然不知道要怎麽解決了。
雷峰師兄的事情不好再討論下去,大家便又好奇的看向雲竹,“聽聞你晉級賽的時候和霍如風形影不離啊,什麽時候辦典禮?”
雲竹無奈的搖頭,“沒有形影不離,正好遇上罷了。”
大家隻覺得雲竹不老實,但既然他沒有正面回答,也就是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之前就覺得你和霍如風手段相近,兩個人都會虛空之道和陣道,沒想到你們連領悟都會分享。”雷峰師兄他們還真是有點羨慕這種感情。
雲竹忍不住斂眸笑了,雷峰師兄有些嫉妒的輕哼,“若要辦典禮,可要提前說啊,不然我要是去閉關了,出來發現沒有參加你們的典禮,我必定要你補辦。”
“嘖。”雲竹輕嘖,“你們想多了。”
是我們想多了,還是你不老實?
“你比賽的時候搞事情就算了,可別結契也悶聲搞大事,誰都不告訴,突然就結契了,到時候我們可不答應啊。”
雲竹還是那句話,“你們想多了。”
他和霍前輩,可沒有結契的打算,至少現在沒辦法,時機未到,命格不允許,他深陷棋局之中,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和霍前輩結契,與他命運相連。
同生共死聽著浪漫罷了,他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如何能讓霍前輩跟他一樣朝不保夕?
雲竹的心情突然之間就變得不好了,雖然他沒有說,大家還是察覺到了異樣,紛紛岔開話題。
雲竹閉上眼睛等待比賽的開始,同時在腦海裡梳理今日得到的這些信息。
張斌去找了上玄,那去找霍前輩的人是誰呢?
黃叔和柳壯飛已死,那麽就還剩下林伯父林遊,林伯母張夢,武警陳武。按照他之前得到的消息,去找霍前輩的人,身材特征與林伯父和林伯母並不一樣,反倒是比較高大。應當是陳武了。
也不知道林伯父和林伯母在哪裡。
對他們的感情,雲竹心裡很是複雜,他爸媽的死,與林伯父和林伯母有關,當年家裡的一些傳言,也是林伯父和林伯母的手筆,因為他們收了錢。
即便是知道,這背後的一切推手,其實是魔神要讓他身邊的人都死絕,雲竹還是覺得寒心。
對於其他人,雲竹心裡有一股愧疚,是因為他大家才會穿越過來,所以他會拚命救人,但對於林伯父林伯母,他們害死了他的父母,雲竹沒辦法原諒他們,但中間隔著涵子,還有大家多年的感情,雲竹心裡有怨有恨也有苦澀。
然而,歸根究底,這一切真正的推手,也不是他,不是爺爺,也不是魔神,而是他現在腦子裡的這個鴻蒙珠,鴻蒙珠布置了一場局,牽涉甚廣,所有人都是它手裡的棋子。
包括爺爺,魔神,雲竹乃至現在牽涉進去的所有人,都是鴻蒙珠手中的一枚棋子。
雲竹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他現在依舊不知道鴻蒙珠到底要做什麽,甚至找不到如何出局,他如今要面對的也不是鴻蒙珠,而是暗中虎視眈眈的古老邪靈。
每個人都是棋子,作為棋子,雲竹每次發現有一個人犧牲,便感覺到一種無力感,感覺自己在和天作對,每次感覺自己出局了,便發現自己還在棋局裡面,源源不斷的棋局套在他身上。
其實,那麽多人穿越過來,雲竹並沒有信心能夠救下誰,他是一個無能的人,甚至連自己都不一定保得住。
他這些年,看似順風順水,實際上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是為了破局,不敢走錯絲毫。
他想活命,他想把爺爺帶回家,他想掙脫現在的命運,但每每他以為自己找到辦法的時候,命運總會跟他開玩笑,告訴他,你要面對的對手,比你現在解決的還要去強大。
先是魔神,魔神還未解決,又來一個古老邪靈。魔神好不容易被他乾掉了,古老邪靈還未解決,又來一個鴻蒙珠。
雲竹甚至不知道,當他解決掉古老邪靈的時候,這些人還能活下幾個,他能不能活命,涵子能不能活命。
他也不知道,鴻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