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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男友騙婚以後[穿書]》第60章 (2)
烘的,有種靜謐的安寧。

 他從床頭坐起來,手一軟險些栽回去。

 岑景暗罵了聲禽獸。

 很快浴室的水聲停了,賀辭東腰間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和床頭坐著的岑景對上眼,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帶著一身水氣無聲靠近,低頭吻了吻岑景的唇:“餓不餓?我讓酒店客服送點吃的上來。”

 岑景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饑餓程度,決定不虐待自己的胃,就點了點頭。

 賀辭東轉頭去打客服電話,岑景摸過床頭的手機,一開機就先看到了彈出的關於陸白的新聞?

 他挑了挑眉,對著賀辭東晃了晃手機問:“你乾的?”

 賀辭東隨口嗯了聲,也沒多做解釋。

 岑景不是個愛八卦的人。

 關於這個偶像明星沒有過多的好奇,如果不是這次的意外交集,他可能都不認識他。

 手機裡突然彈出於茜的消息,她給岑景發了一則帖子的鏈接,岑景隨手就點進去了。

 竟然也是因為陸白這次事件引發的。

 只不過這個帖子的主角是他和賀辭東。

 發帖人也是陸白的粉絲,一開始不知道抱著什麽樣的目的,在陸白翻車以後還試圖為他拉上兩個墊背的。

 而選中的人一個是岑景,一個是賀辭東。

 標題也起得相有吸引力,《陸白是有錯,但你們以為某對狗男男就有多乾淨?》一樓通篇論述自己作為一個陸白的前粉絲,是真的愛過。雖然看見他現在人人喊打,大批粉絲回頭拉踩的慘狀也不覺得他可憐。

 但是!有些人更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很可怕。

 這就是這次爬床事件的第一個緋聞對象賀辭東,以及他的前夫,岑景。

 這人估計是結合以往外界的傳聞和各處搜羅的信息,說得是有理有據,——先說說這位“時渡”掌權人賀辭東賀總,他的成功史幾乎可以寫成一本書了吧,各種財經雜志報道那麽多也不是什麽秘密。但大概不會有人知道,這位早年間那做的可都是些邊緣買賣,只是他運氣好膽子大,後來成功洗白上岸。不過今天要說的,是情史,對比那些出軌濫情各種奇葩操作,這位算是比較乾淨的了,各位可以去搜搜關於姚聞予這個名字,賀辭東的白月光,我們稍後再說。

 ——重點來了,今天深扒的,是賀辭東這位前夫,岑景。海城岑家雖然算不上什麽豪門世家但家裡還是有錢的,這位岑景就是私生子出身。貴公子流落在外,一朝尋回成了岑家利用的棋子嫁給了賀辭東。說到這裡大家估計都會覺得他很可憐對吧,沒錯,一開始這個岑景愛上賀辭東求而不得,卑微又卑賤,那個上層圈子沒一個把他看進眼裡的。

 到了這裡,後面就漸漸地有人跟帖了。

 “行了吧,跑這裡來給你偶像洗白,找錯地方了。”

 “對啊樓主,說得像是你親身經歷過一樣,還是你親眼看見了,誰信啊?”

 ——不管樓上的各位信不信,我只能說我說的東西絕對保真,你們也可以當個故事看。好了,接下來我們繼續。

 ——說回岑景,“辰間”各位知道嗎?岑景一手創辦的,最初的資金投注人不是別人,正是賀辭東。你們想想一個一開始到處惹人生厭的人,和賀辭東一結婚就性情大變。跟岑家叫板,說服賀辭東出錢,能力和交際手腕一日千裡。這不是寫小說,能解釋的理由只有一個,這個岑景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慢慢的居然有人開始信了。

 “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有一姐妹是個富二代,據說這個岑景當時在圈子裡還引起不小震動。”

 “那這麽說這個岑景還挺有心機的,完全是一部豪門復仇記啊。默默伏蜇多年,一朝翻身,攜手商界傳奇問鼎人生巔峰,我可以!!”

 “樓上的清醒一點好嗎?你在想什麽鬼東西。”

 主樓還在繼續。

 ——各位看到這裡是不是都覺得挺好的,就算是利益婚姻,但似乎也沒有顯得那麽糟糕。如果你這麽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現在我要說的,就是在這段利益婚姻關系下一個無辜被牽連的可憐人。他就是,最上面說過的姚聞予,賀辭東的初戀。

 “我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樓主繼續繼續。”

 ——說到這個姚聞予想必很多建築行業的人都不陌生。下面放圖,這是他在國外獲獎時的照片。

 圖片,圖片。

 “哇哦,有點好看。”

 “好年輕哦。”

 “樓主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作為建築行業的一員,這個姚聞予抄襲國外大師作品的事情人盡皆知,你到底是想說什麽?”

 ——我知道肯定有人要拿他抄襲的事情說事,我不否認這一點,也不覺得抄襲這件事是正確的,就像陸白那些事,我同樣覺得他該罵。但今天我要說的是,一個人犯了這點錯,就值得被人搞到身敗名裂,甚至最後在沒有精神病的情況下被丟進精神病院受盡折磨嗎?

 “??我聽見了了不得的東西。”

 “樓主如果說的是真的,這犯法吧,誰敢這麽搞啊。”

 “樓主不是說他是賀辭東的白月光嗎?賀辭東難道不管?”

 ——前面問賀辭東為什麽不管的,我告訴你為什麽,因為把他弄進去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賀辭東。不然我為什麽說這兩個人讓人惡心呢?岑景用盡手段上位,逼得人正牌受盡打壓不說,還不惜一切代價把人名聲搞臭,可見心機深重又惡毒。最惡心的是賀辭東,商人那副嘴臉自古不變,和岑景狼狽為奸,最後不惜把曾經愛過的人送進那種地方,冷血又無情。這兩個人現在還很高調的同進同出,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怕。

 樓主最後點題。

 ——要我說陸白就是太蠢,惹上賀辭東這種貨色。他但凡要是聰明點,有這個岑景十分之一的手段,也不會被人搞到現在這個地步。

 “說來說去,樓主你兜這麽大一圈子就是為了給你偶像洗白吧。”

 “對哦,你這意思分明就是說陸白爆出這些事是被人給整了對吧?”

 “樓主也挺讓人嘔吐的,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陸白那些事沒有人逼他做。只不過跟賀辭東比起來,他狠不過別人而已,誰也不比誰無辜。”

 當然也有挺樓主本人的。

 “純路人舉手,不管樓主是什麽身份,理性吃瓜,我持觀望態度。”

 “加一,而且這姚聞予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消息可不可靠,如果是真的,天呐,我想想都能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這真的相當於謀殺吧,還是自己愛過的人,什麽仇什麽怨。”

 這個帖子到了現在熱度已經很高了,加入的人越來越多,討論激烈。

 岑景滑到最後一頁,見著的最新發言是這樣的。

 “這種帖子居然還真的有人信?我都開始懷疑網絡人的智商了,但凡真的了解過一點事情始末的,都說不出樓主這種智障言論。”

 “就單說當初岑景和姚聞予那場名譽官司,鬧得那麽大,誰是誰非網上一搜就能看見,一個兩個在這裡跟著秀什麽下限。”

 “進精神病院是真的,因為他真的有精神病。至於什麽仇,只能說一報還一報。”

 岑景看到這裡的時候挑了挑眉毛。

 他隨手截圖發給於茜:“你啊?”

 於茜回得相當快:“你還真是慧眼如炬,就是我。姐姐退隱江湖已久,沒想到網絡噴子與日俱增。”

 岑景勾了勾嘴角和她打字:“謝謝,不過不用在乎網上說什麽,他們愛怎麽說怎麽說。”

 於茜:“那不行,我的鬥志才剛剛起來,今天不把這些人教訓得跪下喊祖宗,我於茜名字倒過來寫。”

 就在這個時候酒店房間的門鈴響了。

 是賀辭東叫的客房服務。

 “過來吃飯。”賀辭東叫他。

 岑景隨口嗯了聲,眼睛依然盯著手機屏幕。

 於茜還在說:“放心吧你,周周也在旁邊,正準備加入戰局。”

 岑景想說她帶壞小孩子。

 字都還沒有打全,旁邊伸來一隻手抽走了岑景的手機。賀辭東將手機放到旁邊的矮桌上,牽著岑景起來說:“剛剛不是還說餓了?先起來把飯吃了。”

 岑景倒是沒有反抗。

 他順勢從床上起來,卻忘了自己剛經過一場酣暢□□,就算睡了一覺起來,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依然壓力不小。

 岑景整個人往下滑的時候,賀辭東一把撐住了他。

 賀辭東的手掌摩挲了一下他腰際的位置,側頭看著他臉低聲問:“還行嗎?”

 “很好。”岑景白他一眼,伸手把他拍開說:“讓開,我自己走。”

 結果下一秒被賀辭東打橫抱起。

 酒店送來的吃的都是嚴格按照賀辭東要求做的,岑景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管控得很嚴,他也都習慣了,泰然自若地坐下來,拿起筷子吃東西。

 賀辭東陪他一起。

 岑景邊吃邊回頭問他:“你不忙?”

 這種在酒店裡和他廝混一晚上,又消磨一整個白天,對日理萬機的賀總來說應該挺不可思議的。

 賀辭東給他夾了一筷子芹菜,開口道:“我沒興趣當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對比處理公事,我很樂意一直和你這樣待在一起。”

 岑景說不過他,簡單吃完飯,岑景也自己鑽進浴室洗了個澡。

 他看著鏡子裡脖頸肩膀全是斑駁紅印的人,腦子裡閃過那些羞於啟齒的畫面和片段,一時間愣了很久。

 鏡子裡的這張臉現在在岑景看來已經很熟悉很熟悉了,他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像一個寄居者,來去不由人。

 可經過那麽多事情,受過那麽多傷,這具身體縫縫補補支撐他到今天。

 他真正瀕臨過死亡。

 可死亡並未帶走他,在被抽乾生命中最後一絲養分的時候,賀辭東再次出現了。

 這個人出現的時間總是那麽湊巧,他不容拒絕地侵佔了他的世界,他的思想。像一塊予取予求的沃土,喚起了他僅剩的生命力。

 “也可以的吧。”岑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

 可以真正放下過去,擺脫那些陰影,擁有一段全新的人生。

 可以不摻雜念,全身心地去愛上一個人,然後享受被愛。

 那些陰差陽錯的過去,那些錯誤不堪,猜忌懷疑,都通通都拋諸腦後。

 洗完澡出來的岑景,在見著抱著手靠在門邊的人時下了一大跳,皺眉問他:“你站這兒幹嘛?”

 “怎麽待這麽久?”賀辭東問他,然後說:“怕你在浴室摔倒。”

 岑景剛想說沒那麽嚴重,卻發現賀辭東不知道何時靠了過來。

 他無聲無息地吻上岑景的唇。

 這並不是個多潮濕熱情的吻,帶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珍藏,只是肌膚簡單的觸碰。

 有過極致親密的身體是有記憶力的,中間間隔時間這麽短,岑景幾乎是在他靠過來的那瞬間就條件反射抬頭迎合他。

 他們接了個從認識到今天最溫情的親吻。

 一吻結束,賀辭東的額頭抵著岑景的額頭說:“好像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可是到了現在這一刻,又覺得好像什麽都不用說。”

 岑景有同樣的感覺。

 他閉了閉眼睛,開口道:“那就不用說了。”

 賀辭東的手摩挲著岑景的後脖頸,拇指擦過他的耳尖,嗯了聲,像是達成了兩人之間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和默契。

 “岑景。”賀辭東輕啄他的額頭。

 岑景:“嗯,不是剛說不用開口說話嗎?”

 “再跟我結一次婚吧。”

 岑景有一刹那的僵硬。

 賀辭東:“我們的第一次婚姻是一場錯誤,有一個錯誤的開始,由傷害結束。對於過去我有很多抱歉遺憾和後悔,但是我依然感謝這場婚姻,因為這場婚姻讓我認識你。”

 岑景還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動作,這一幕說實話讓他始料未及。

 賀辭東突然拿出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兩枚戒指,都是素圈,沒有任何花紋。只有邊緣有一道菱形設計,讓普普通通戒指一下子看起來多了些設計和驚豔感。

 賀辭東戴上自己那枚,另一枚用繩結穿起,繞過岑景的脖子替他戴上說:“你用不著急著答應我,我希望我們有一個新開始,在你徹底做好準備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的未來裡會有賀辭東這三個字,不欺瞞,不試探。我們可以收養一兩個小孩兒,讓他們不用像我們小時候一樣,可以開心快樂地長大。老了就牽著你的手走在黃昏日落的楓樹林下,死了你就跟我合葬在一起,好不好?”

 岑景的腦子裡隨著賀辭東所描述的未來有了一幕幕真實的畫面。

 美好得他幾乎差點脫口而出那個好字。

 但是岑景最終只是低頭拿起胸前的戒指看了看,對賀辭東說:“如果我決定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賀辭東笑了笑,吻他額頭,說:“好。”

 岑景因為睡了一整個白天,這會兒吃了飯一點困意都沒有。

 酒店的房間開到明天的中午十二點半,所以他們也沒急著大晚上離開。

 沙發上岑景穿著酒店的浴袍斜躺著,電視裡正放著一部經典老片子,岑景偶爾抬頭看一眼。

 賀辭東端了一盤削好的水果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的時候,岑景的手機就響了。

 於茜打來的。

 岑景剛接起來,於茜就大聲道:“帖子最新進展看見沒有?姐大殺四方的風采我自己看了都佩服。”

 岑景的臉上帶了笑意,開口道:“沒看,吵結束了?”

 “你居然沒看?”於茜很驚訝,“你幹嘛呢?”

 “看電視。”岑景如實說道。

 於茜剛要吐槽他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看電視,就聽見旁邊賀辭東說了一句:“衣服讓前台拿乾洗店了,穿我的?是高揚提前準備的備用的。”

 岑景還沒來得及應聲,手機裡於茜就提高音量問道:“賀辭東?你跟他待在一起啊?”

 岑景嗯了聲,和賀辭東說:“可以,把那套給我吧。”

 “你們兩個……”於茜受到一萬點傷害,立馬說:“岑景,咱能不要這麽好被騙行嘛?提前準備衣服,這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岑景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說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過了,不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過了。

 賀辭東把手機從岑景手機接過去,說了一句:“你大晚上帶著周周不睡覺騷擾他幹什麽?”

 “我騷擾?”於茜都快要氣笑了,“姓賀的,咱說話得講良心好不好?你的人在網上都被人說成那樣了,你管了嗎?”

 “什麽網上?”賀辭東皺眉看向岑景。

 岑景隨口解釋說:“沒什麽,一個無聊的網友而已。”

 畢竟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麽說也變不成真的。

 岑景把手機從賀辭東手機拿回來,想了想開口說:“於茜,剛剛沒找著時機問你,有些話可能我說不合適,但我拿你當朋友,所以還是決定問問你。”

 “你這話說的。”於茜那邊還在啪啪點鼠標,順便提醒周周把水杯拿遠一點,然後才說:“搞得我們一直以來不像是朋友似的,有什麽話想問的,你直說,”“你確定要訂婚?跟一個剛認識男人。你想好了?”

 於茜那邊一下子安靜下來。

 她之前所有高揚的情緒被岑景一下戳破,有些偽裝熟悉的人總能一眼看出。

 於茜在電話裡苦笑:“想好了,不訂還能幹嘛呢,繼續和薑川糾纏?”

 岑景眉頭皺起,嚴肅了,他從沙發上坐起來,走到窗邊說:“於茜,人生有些路是不能回頭的,一朝踏錯後悔都來不及。”他知道對比親身經歷過的人,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但他還是說:“薑川對你的影響,就值得你拿自己的一生去堵嗎?於茜,你是個好姑娘,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別犯糊塗。”

 手機裡有筆磕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聲響,岑景耐心等待著於茜漫長的沉默過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我知道了,我會認真想清楚的。”

 “嗯。”岑景說:“任何一段讓你覺得痛苦的關系都是不值得的,人不能為了擺脫一段痛苦就讓自己陷入另外一段痛苦當中,你永遠值得最好的。”

 “謝謝。”這姑娘偽裝起來亢奮了半晚上的情緒平息下來,語調有些哽住一般,然後才笑著說:“岑景,我說認真的,你這麽好的男人便宜賀辭東真是白瞎了。”

 這時岑景的肩上披上來一外套,賀辭東對著岑景耳邊的手機說:“我都聽見了,我的人你誇他就當是誇我了。”

 於茜很誇張,跟岑景說:“我第一次發現這姓賀的也挺不要臉的。”

 岑景輕笑出聲。

 結果下一秒於茜突然驚叫,大聲道:“姓賀的,你在帖子裡發的是什麽玩意兒?!”

 岑景猝然回頭看著賀辭東。

 賀辭東無奈笑笑:“真沒什麽。”

 是沒什麽,不過就是兩枚戒指,搭上賀辭東本性大名的帳號,說了句:“關系合情合法,證據已提交律師。”

 帖子裡關於賀辭東發言那樓很快就疊起了高樓。

 “臥槽!臥槽!本人嗎?”

 “活的!第一次見大佬會在這種八卦貼裡親自下場回復的,不應該是揮揮手動輒幾千萬嗎?有這麽閑?”

 “假的吧??聽說賀辭東本人連采訪都很少接受,散了散了。”

 “樓主完了,律師函警告。”

 “別怕樓主,我們保護你!”

 “肯定是假的了,律師函這種東西也就騙騙小朋友,你看看娛樂圈那套就明白了。”

 就在樓裡為真假吵得火熱的時候,樓主火速刪除了帖子。

 有人扒到此人微博帳號,發現的確是陸白的某個大粉,微博粉絲已經有好幾萬。

 而且這個帳號在兩分鍾前置頂了一條道歉微博。聲稱自己在帖子裡胡說八道,是因為一時接受不了陸白那些新聞和八卦,又因為一開始跟賀辭東有關就去扒了一些報道,承認自己通篇臆測,並沒有真憑實據。

 順藤摸瓜過來的網友還不少。

 “貼吧過來的,博主刪帖速度猶如野狗狂奔,估計你親媽都攆不上,造謠很爽嗎?”

 “司馬玩意兒,果然又是一瘋狂粉絲,我早就說那個陸白看著不像好東西,連粉絲都是一路貨色。”

 “來晚了,這意思是告訴我我之前吃瓜吃了個寂寞是嗎?裂開了。”

 “不是,我說,難道沒有人好奇這粉絲到底是受到了什麽樣的警告,反應居然這麽快。”

 “也對啊,那個賀辭東的帳號發言還沒有十分鍾吧,帖子就刪掉了。”

 “你爸爸果然還是你爸爸。”

 “我被大佬的下場認愛糊了一臉。”

 “啊,原來小醜竟然是我自己。”

 ……

 ***

 岑景手頭的工作開始全面啟動恢復,那些捕風捉影一樣的網絡流言也隨著陸白和經紀公司解約而銷聲匿跡。

 生活有了新的模樣和篇章。

 於茜終究是沒有訂婚成功,她再次出國了,而這一次薑川跟著飛到了大洋彼岸。

 在異國他們究竟會經歷什麽,岑景無從得知。未來他們又會是什麽樣子,這都需要交給時間去印證。

 岑景和賀辭東,挺好。

 商界最有前景和名望的兩個人,人前相敬如賓客客氣氣,人後偶爾也會打上一架,妖精打架那種打架。

 外界坐實了兩人離婚傳聞,問到他們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否認。所以不少人猜測他們就是維持著表面的和平關系而已,背地裡說不定早就鬥得你死我活。

 岑景在墨林苑的旁邊買了一棟房子,格局和賀辭東那套差不多。

 裝修完當天,賀辭東所有生活用品和辦公用的東西一股腦全搬了過來。

 岑景下班看見一客廳無從下腳的紙箱子,怒從心起,回頭對著站著自己身後的人說:“你是有什麽毛病?就隔壁而已,全搬過來幹什麽?”

 “方便。”賀辭東隨口說了句,他走上前攬著岑景的脖子先親了一口,然後踢開腳下的紙盒說:“得先佔著地方,等過兩年再接倆孩子進來,家裡能有我下腳的地方?”

 “你算盤倒是打得好。”岑景翻了個白眼。

 賀辭東脫了外套掛在手臂上,略過岑景的情緒,拉著他說:“太亂了,今天先回那邊吧,晚上我找人來收拾。”

 “不過去。”岑景沒動。

 賀辭東挑眉:“為什麽?”

 岑景咬牙道:“你還給我裝?臥室櫃子裡新出現的那幾套……”岑景說不出口,換了個說法道:“衣服,是怎麽回事?你別跟我說你不知情。”

 賀辭東以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下,掩飾道:“上次出差讓高揚買的,拿回來就隨手放裡邊了。”

 岑景臉色也有些發紅。

 這事兒說起來也挺讓人羞恥,這一年賀辭東給岑景換了個中醫調養身體,醫生說他氣血兩虧,以前傷了根本,需要培本固元。

 說白了,少有□□。

 賀辭東在這上面幾乎是完全遵照醫囑,但架不住總有意外。

 岑景以前還好,可能是原本也沒想過和賀辭東會走到這一步,身體欲望淺淡,他一直以為天生如此。

 可那次在酒店以後,這個身體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

 試想兩個大男人躺一塊兒,要是岑景沒那意思還好說,賀辭東是個極其擅長忍耐和壓製的人。偏偏岑景現在不是,他的身體意外敏感,幾乎經不住任何挑逗。

 這就導致擦槍走火在所難免,雖然賀辭東已經極力克制,但總有臨到頭了忍不下去的時候。

 所以為了避免岑景傷害到身體根本,就有了各種衍生的……

 賀辭東在這方面有著岑景難以想象的開放態度以及包容力,岑景從來就不會是他的對手,情況往往會從一開始的旗鼓相當到最後岑景啞著嗓子投降。

 甚至多次被逼得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羞於恥口的話,換取一兩次放過解脫。

 即使到了這一步,但他們依然沒有再一次結婚。

 生活就這樣過著。

 同年差不多年底的時候,岑景去嶺南出差。當地的一個老板邀請他們去山裡一個溫泉酒店,結果遇上大雪,被困在了山裡。

 還迷了路。

 那是個星期二的下午,岑景沒有並沒有帶多余的行李,他穿一件墨色羽絨服,隨身就一個簡單的行李包。

 一行人算上司機一共五個人,司機也並不是本地人,拍了一下喇叭說:“不行,輪胎估計陷在坑裡了,出不來。”

 “那現在怎麽辦?”有人問。

 “這手機也沒信號啊!”有人開始焦躁道:“這什麽破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剛開始我就說不應該繞路走,現在好了,哪兒也去不了。”

 岑景算是這些人裡的貴賓,當地老板一臉歉意地看著他說:“岑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沒關系。”岑景不想在這種時候增添壞情緒,笑了笑說:“天快黑了,先想想辦法吧,看今晚怎麽辦。”

 “好好。”當地老板連連點頭。

 岑景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雪,天地間只剩下一片銀白。人站在雪地裡,不到兩分鍾就能在頭頂肩膀墊上厚厚一層。

 腳下的雪最深處能沒過膝蓋,哈氣成冰。

 他們所處的位置差不多在半山腰,原本三個小時能到的車程他們已經在路上花費了五個鍾頭。人一旦在這種地形裡失去方向,眼前就只剩下延綿的山脈,和望不到盡頭的叢林。

 大雪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車是沒有辦法動了,就算能開,這種天氣一般人也不敢。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棄車徒步,一直往南,看能不能找到能順利度過今晚的地方。

 “岑先生,你還好吧?”一路並行的老板問岑景道。

 岑景點點頭:“還行,走吧。”

 五個人裡當屬岑景最年輕,但一看也是身體最不好的,在這雪地的映襯下,他的臉色越來越白,這才招來同行人的問候。

 岑景其實手腳都已經沒什麽知覺了,他也沒想過一次再平常不過的出差會遭遇這種情況。

 他手裡拿著木棍,在肆虐的風雪中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賀辭東。

 因為這個人,他都快忘記寒冷是什麽滋味了。

 生活上事無巨細的安排,默默無聲浸潤到他生活的每一寸空間。也只有在這樣的極端反差之下,岑景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大概是被那個人給慣壞了。

 冷空氣隨著鼻腔灌進肺裡,岑景咳嗽了兩聲,引起胸腔一陣疼痛。

 所有人都顯得很疲倦,而他們的前方依然沒有任何希望。

 差不多走了有兩個多小時,他們終於找到了一處合適的背風坡,石壁底下還有兩處明顯是供人休憩的石洞。

 半人高,一米深,雖然不是什麽高級溫泉酒店,但在這樣的時候,已經顯得非常難得了。

 幾個人停下來休整,打算今夜就在這兒等雪停。

 天黑了,幾個人合力在地上燃起兩堆火,沒有人敢在這樣的天氣當中放心睡著。

 司機苦笑錯了搓手說:“這都叫什麽事兒啊,出發前天氣預報也沒見說要下雪啊。”

 “最近的天氣都很變化無常。”當地老板自責道:“這事兒怪我,我就不該提議去找什麽溫泉酒店。”

 岑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沒事,就當奇特的經歷了,其實感覺也沒那麽差。”

 “岑先生,你真的很樂觀,人也很好。”那個老板這樣誇讚他。

 岑景笑笑說:“是嗎?”

 他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曾經存過死志的人,有一天也會被人說樂觀。

 原本這確實不算什麽絕境,只要雪停,手機信號恢復,一切都是小問題。

 只是連岑景都沒想到會有意外。

 當時是他和老板帶來的一個朋友同行,說好在周邊找一下枯枝乾柴一類的好拿回去生火。

 當時天比較黑,岑景打開了手機照明功能。

 就在兩分鍾不到的時間裡,一直走在岑景旁邊的人突然驚叫一聲,整個人直直朝下栽過去。

 岑景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拉。

 人是被他一把給拽了回來,但是岑景的一隻腳卻踩在了沒有著力點的枯枝爛葉上,整個人失去支撐,直接滾了下去。

 如果天氣很好,也沒有大雪覆蓋,就會很明顯看見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在一處裂谷的邊緣。雪壓住了石壁上茂密的雜樹從,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那就是一塊實心平地。

 裂谷的坡非常陡,目測起碼二三十米深。

 岑景滾下去的時候,幾乎是當場就失去了知覺。

 岑景覺得自己好像見到了幼年的自己。

 茫然無措地站在街上,被一個不認識的莧舜到了福利院。

 他也見到了幼年的賀辭東。

 他們都傷痕累累,卻又彼此相依,那是他們的初識,為後來的一切錯誤埋下伏筆。

 但是那段記憶又何其深刻,岑景忘記過,後來又記起。

 他記得自己躺在小黑屋的地上,濃煙順著門縫不斷湧進來。

 燒灼和窒息一刻也不曾停止,但岑景還記得,他和一個人有約,還沒來得去見。

 好冷啊,渾身都很痛。

 岑景猜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雖然這次不是自主意願,但應該要跟賀辭東說聲抱歉的,他那麽努力地幫著他活下來。

 還有他的新家,上周剛給貓買的零食和玩具也忘記讓賀辭東幫忙簽收。

 還有他已經看了好幾個福利院的孩子,有一對剛剛出生的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芎⒍,他看過照片,都長得很漂亮,這次估計也沒辦法了。

 岑景的意識越飄越遠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喊他:“岑景!”

 是賀辭東,沒想到這種時候也會產生幻聽,他想。

 下一秒一個帶著寒冷颶風的懷抱席卷而來,將岑景整個人裹進懷裡。

 岑景微微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居然真的看見了賀辭東。

 在初芒微露的天光前,迎著滿天風雪降落在他身邊。

 “你怎麽來了?”岑景問。

 他的聲音像破舊的風箱,臉色呈現出一種瀕危的青白。

 賀辭東的臉色相當難看,但是語氣卻沉靜而溫柔,他覆在岑景的耳邊說:“是,我來了,沒事了,馬上帶你上去。”

 賀辭東穿一身黑白色登山裝,動作迅速地將安全繩的鎖扣細心給岑景系好,再往自己腰間一扣,仰頭喊:“拉!”

 兩人開始緩慢往上移動的時候,賀辭東的唇不斷貼著岑景沒有溫度的臉,啞聲:“岑景,寶貝兒,別睡。”

 每當這個時候岑景就能從混沌當中拉回一絲神智,睜開眼睛說:“沒睡呢。”

 岑景能感受到賀辭東所有的擔心和焦灼,他用盡力氣問他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麽會來這兒的?”

 “給你手機裡裝了定位裝置,你每次外出在哪兒我都知道。”賀辭東用下巴摩挲著岑景的額頭說:“這次察覺到不對就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岑景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說:“監視我。”

 “嗯。”賀辭東說:“等你沒事了,隨便怎麽罰我都行。”

 那天晚上是相當混亂的一夜。

 岑景被賀辭東帶上來的時候人幾乎已經沒有意識了,所有人看著他拿起脖頸間的那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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