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近日來令學子津津樂道的熱點消息特別多。
先是學校內部對校園網上的論壇經過一次徹徹底底的清洗,嚴厲打擊各種造謠、搬弄是非的帖子,不少人被禁封,甚至還有人的帳號被永久禁封。
除此之外,就是A大對這次的百年校慶尤為看重,不僅在花費的手筆大得令人乍舌,還邀請了眾多社會名流的校友。
燕寰的助理梁志接到A大校慶邀請函後,本打算像往常給推掉。
但不知怎麽就瞧到了A大的幾個字眼,電光火石中,立馬憑借著多年來的敏銳反應,恭恭敬敬拿去詢問了燕寰。
那會燕寰正煩鬱得厲害,他雙手倦怠地撐著頭,眉深深皺著,周身滿是陰沉的氣息。
看上去戾氣極為深重的樣子。
他辦公室的抽屜裡散落著一些安撫神經的藥物。
沒人知道,燕寰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從那日見到青年後,像是魔怔了一般,幾乎每晚都會做漫長而模糊的夢,然後在凌晨時猛然心悸驚醒。
醒來猛然瞥見身旁空蕩蕩時,心裡就下意識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
那股失落伴隨著心悸一點一點頭痛欲裂地碾壓著心臟。
燕寰總覺得他身旁應該有個人,安安靜靜睡在他身旁。
身邊人睡著的樣子會很乖巧,會輕輕抿著唇,黑發柔柔地散落在頸脖上,呼吸淺淺。
燕寰沉沉吐出一口氣,他倦怠抬頭望向秘書梁志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沙啞道:“什麽東西?”
梁志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這是A大給您的校慶邀請函。”
燕寰動作一頓,他垂眸望著放在桌子上的邀請函,指尖微微摩挲了一會,然後道:“把那天的行程空出來。”
梁志連忙點頭應是,他看著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沙啞疲憊道:“一整天都空出來。”
畢竟,能光明正大看著青年的機會,少得可憐。
與此同時,秦邵那邊則是特地親自拿了邀請函。
一個下午過去了,似乎是感覺到沒人注意那封邀請函,秦邵在辦公室裡假裝不在意問幾個助理:“你們有孩子了嗎?”
眾所周知,秦邵性情冷漠行事風格凌厲,所以手下的助理也大多是沉穩寡言的。
用秦恆的話來形容就是一屋子裡的人都是悶葫蘆。
一屋子的悶葫蘆沉默了,好一會幾個助理才抬起頭望著秦邵謹慎:“秦總,沒有。”
秦邵點了點頭,然後裝作不在意晃了晃邀請函展示給眾人看,矜持道:“過幾天要去參加校慶。”
說罷,他煞有其是淡淡加了一句道:“孩子在那上學,不好拒絕。”
幾個助理面面相覷,既有些揣摩不透秦邵的意思,又吃驚於工作狂屬性的秦邵願意抽出時間去參加校慶。
要知道即使是秦恆在A大就讀,秦邵也沒見費過心神去參加過往年A大的校慶。
而秦邵則是抬眼望了一圈幾個助理,他見著助理眼中的詫異,滿意了。
畢竟,代表自家崽子出席校慶的這個小煩惱。
整個屋子裡只有他有了。
A大校慶那天,天空湛藍,晴空萬裡。
校門架滿了迎賓的花架,橫幅拉滿了校門,電視台擺拍的機位也準備妥當。
陳棲在宿舍陽台欄杆外,拿著電話,小聲對那頭的人道:“秦總,您真的要留到晚上嗎?”
秦邵坐在車內,微微偏頭看向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道:“今晚的行程也空出來了。”
“聽秦恆說你今晚有表演。”
陳棲有點絕望,他沉默了一下,然後乾巴巴道:“秦總,能不來嗎?”
秦邵嚴肅道:“不能。”
自家崽子上台表演,自己怎麽能夠缺席。
不僅不能缺席,他還要坐在台下監督著身邊的人用力鼓掌,要讓自家崽子出場時掌聲最大。
陳棲麻木了,他擠出笑奄奄一息道:“您開心就好。”
還沒等他掛斷電話,宿舍裡楊康就猛然竄了出來,興奮得擠眉弄眼道道:“棲兒!快去試衣服!我幫你從社團借回來了。”
陳棲匆匆掛斷電話,警惕趴在陽台上絕望道:“我不去。”
楊康長長吹了一個口哨,大笑著朝宿舍門內喊道:“季哥,出來抓人!”
季業銨正蹲在楊康桌子前,仔細研究著楊康從社團借回來的衣服。
那是一件宮廷感十足的維多利亞古典公主裙蓬蓬裙。
鎏金的裙子華麗繁複,綢緞光澤柔軟,裙擺上點綴著黃寶石,領口剪裁出優雅的弧度,袖口上覆蓋著繁複花紋。
季業銨小心翼翼伸出手掌,比了一下那公主裙掐出來的腰身,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這他媽是人能夠穿進去的?”
但是楊康他說就是照著陳棲的尺寸的向社團借的。
季業銨蹲在地上舉起手,望著手掌,不知想到了什麽,耳根子忽然通紅起來,喉嚨滾動了幾下。
這腰也太細了吧。
幾分鍾後,他站起身來,聽著楊康笑著一邊喊著他,叫他出去把陳棲捉進來試衣服。
誰叫整個班抽校慶的反串節目,就單單陳棲抽到了公主這一角色。
雖然這個公主的反串角色在台上只有短短幾分鍾,純粹是當一個布景板,但陳棲還是感到非常絕望。
更不用說秦恆不知道從哪搞到的消息,知道了這檔事,非常興致勃勃,恨不得轉到他們專業班,重新給他們班構思一個劇本出來。
陳棲趴在欄杆上,垂死掙扎道:“我要去接待個人。”
他可憐抬頭望著摩拳擦掌的楊康道:“回來再試好不好,反正晚上才上台嘛。”
楊康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陳棲身手敏捷直接從他身側竄了出去,一股腦從宿舍陽台竄到了宿舍裡面。
楊康猛然轉頭,衝宿舍裡喊道:“季哥,拉住他!”
季業銨下意識就伸出手拽住了竄過來的青年,手抓住了青年那一截清瘦的手腕。
陳棲手腕男生被猛然抓住,被迫在原地裡刹住了車。
無奈之下,陳棲只能轉頭衝季業銨小聲道:“季哥。”
季業銨猛然背脊一麻,。
他面前的青年抬起頭,一雙眸子裡帶些點祈求望著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看上去乖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