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可以拒絕來自心上人的表白，而且邱漾的話還說得那樣動聽，沈檸若聽在耳裡，刹那間所有的失落和難過都被趕走了，轉而被喜悅和開心佔據，她的睫毛又顫了下，就睜開眼睛看向了邱漾。

　邱漾捧著她的臉，表情和眼神都溫柔得仿佛天邊的雲朵，像是沒有立馬得到她的回答，邱漾稍微露出了一些急切的樣子，但聲音也依舊軟綿綿的：“要不要啊？若若。”

　怎麽會不要呢。

　怎麽舍得不要呢。

　“小羊”這個稱呼只有她能叫，小羊這個人只能屬於她，小羊的身心也全都要系在她身上。

　沈檸若對邱漾的佔有欲在今天空前的強烈，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莫名有些緊張的情緒讓她開口有些困難。

　被表白過那麽多次，沈檸若從沒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慌亂，她要怎麽回答才會顯得鄭重呢？

　就回答一個字就好了嗎？

　邱漾見沈檸若依舊在遲疑，以為自己還沒哄好人，於是湊過去親了沈檸若的嘴唇一下，開始撒起嬌來：“難道若若姐姐不想讓……”

　“要。”沈檸若切斷了邱漾的話，她沒有不想，一點不想的意思都沒有。

　邱漾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她的眼裡映著台燈的光亮，看起來像是住進了幾顆星星，她的唇瓣微微張開：“要什麽？”

　沈檸若眨了下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她現在竟然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她又呼出一口氣，這才將臉湊過去，埋在了邱漾的肩窩處，仿佛只有這樣她才有足夠的理智才說出一段完整的話：“要你只是我的，要你是我的……”

　她的語氣倏地頓了下，說出來了以往沒有講過的身份：“女朋友。”

　她談過兩任男朋友，但女朋友卻是第一次，她也相信會是最後一次。

　因為她就認定了邱漾，這是她的小羊。

　不是別人的。

　邱漾也舒了口氣，她在路上的時候真的很害怕，要是沈檸若鑽進了情緒的死胡同，一直以為不回應就是不喜歡的話，那麽她會有些手足無措，好在沈檸若足夠喜歡她，也願意給她機會，才讓她的表白順暢很多。

　不過邱漾不是沒計劃過表白，但她實際上想的是等放五一假期和沈檸若去西城了再講，因為西城是她們認識的地方，那座城市對她們而言是有更深的意義的，經過今天這麽一遭，也就不得不將進度提前，並且邱漾還什麽都沒有準備，隻帶著自己一個人來了。

　但是提前也有提前的好處，那就是她更早地擁有了沈檸若，即使她們兩個現在的關系其實早就默認在一起了，可該走的流程還是需要走的，默認的話以後會出問題。

　倒不是說她們就一定會出問題，只是之前有的朋友就表示，和對象在一起的時候是默認的，等分手了還是默認，沒有準確的紀念日就算了，後來吵了一架之後，對方卻說根本沒有在一起過，從那之後邱漾就深深地牢記了這一點——

　關系要確認，不要默認。

　否則等於是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邱漾想起這些就親了親沈檸若的發頂，她也將沈檸若摟得更緊了點，但她現在渾身上下也就穿了一套內衣褲，跟光著沒什麽兩樣。

　沈檸若也像是後知後覺，貼在邱漾背後的掌心過了一會兒才開始慢慢地滑動，而埋在邱漾肩窩處的臉也微微抬起來了一點，她親了親邱漾的肩膀，又吻向了邱漾的鎖骨。

　臥室內現在沒人講話，能聽見的是彼此的呼吸聲。

　邱漾的喉頭緊了一下，她稍微仰起下巴，沈檸若的嘴唇就挨了過來，並且繼續往上，準確地吻上了她的雙唇，與此同時，邱漾背後的扣子也被沈檸若單手解開了，她的內衣一松，就聽見沈檸若趁著親她的間隙，低低地喃了一聲：“小羊……”

　沈檸若曾在無數次這樣的時刻低喃這一聲“小羊”，可是之前她們不是正經的戀人關系。

　這一聲跟之前的不一樣，這一聲是新的開始，是新的身份。

　邱漾的眼瞼掀了掀，她的雙手放在了沈檸若的腦後，掌心和手腕處都有發絲在撓著癢，但又更像是在調戲她，撓著她的心。

　“怎麽了？”邱漾滾了滾喉嚨，將沈檸若有些迷離眼神看進了眼裡。

　沈檸若的手在這時候往前挪著，直到觸碰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她才又一次低下頭一邊親著邱漾一邊微微喘著氣說：“我喜歡你。”

　邱漾隨著沈檸若的動作而抖了一下，她張了張嘴，也想回應這一句，但她余下的話都被沈檸若給吞了進去，並且人也像是要被沈檸若給拆開吞入腹中。

　苗藝那裡有邱漾家的鑰匙，只是不常拿出來，因為邱漾不喜歡麻煩別人，哪怕兩人是朋友，因此一般只有邱漾有事情回不來的時候，她才會拿著鑰匙去邱漾那裡喂貓，但苗藝有好一陣子沒接到邱漾的喂貓通知了，今晚在收到邱漾的消息的時候，苗藝還有些意外。

　邱漾：【苗苗，我今晚不回家了，麻煩你幫我喂下貓。】

　邱漾：【我明天回來，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一份鹵味。】

　邱漾實在是不喜歡麻煩別人，一旦對方幫了她的忙，她就會想著還回去，就像之前沈檸若來找她討債，她也答應了一個道理。

　欠著別人的滋味不好受。

　苗藝：【不用客氣，那我去給瓶子煮肉啦！】

　邱漾得到了苗藝準確的回復，才放下手機，掀開被子起身去洗手間，她的鎖骨和肩膀處被沈檸若給種了好幾顆草莓印，她往下一扒拉沈檸若的睡裙，就能看得很清楚。

　沒想到是戀人關系的第一個下午，她就被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檸若還有些酒勁，邱漾覺得今天的沈檸若格外地要強勢一些，像是在報昨晚的“仇”。

　邱漾照著鏡子，舔了下自己的唇瓣。

　以前從沒想過兩個月內就擁有一個新的戀人，她甚至覺得這算是無縫銜接，一般只有精神出軌的人才能做到，但等到自己一經歷了，才知道小說裡面的情節是真實存在的。

　沈檸若迷人又勾人，試問這樣的人一主動起來，又有誰能經得住誘惑呢？

　更何況還是在邱漾失戀了正傷心的時候出現，像是突然闖入了邱漾的冬天，但帶來了一片春意。

　沈檸若讓邱漾復活，讓邱漾開花，讓邱漾長出新芽，讓邱漾重新擁有了溫暖。

　邱漾想到這些唇角就揚了起來，她攏了攏領口，拉開洗手間的門就要出去，結果半路就被人給攔截下來。

　沈檸若一把抱住了她，又像是吸貓一樣深深地吸了口氣，才笑著松開了自己的雙臂。

　“好久不見。”沈檸若眼裡盛滿了笑意，“有沒有想我啊。”

　她們才分開了三分鍾。

　邱漾是萬萬沒想到沈檸若談起戀愛來是這個樣子，雖然之前對沈檸若在自己面前的不高冷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現在她還是覺得有些衝擊。

　“有。”不過邱漾還是點了頭，她會回應沈檸若以後的每一個表白和眼神，不會再讓沈檸若多想。

　沈檸若抬起手來撩了下邱漾的頭髮，眼睛依舊彎彎的：“很巧，我也有想你。”

　邱漾忍俊不禁：“你怎麽這樣啊？”

　“怎樣？”

　“很……”邱漾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她沉吟了好幾秒，才在沈檸若期待的眼神裡面說，“可愛。”

　眾所周知，可愛是最高級的讚美詞匯。

　沈檸若揚了揚眉，一臉得意：“是，我很可愛。”

　“這裡的‘可愛’是‘可、愛’。”

　邱漾配合地點了腦袋：“知道了知道了。”

　但是坦白來說之前和陶思嫻剛在一起的時候，她們都沒這樣過，仿佛廢話也能講很久。

　邱漾想了想，還是把一切原因都歸給了陶思嫻，因為說到底還是因為陶思嫻壓根就不夠喜歡自己，或者說根本不喜歡自己。

　之前邱漾還糾結過陶思嫻有沒有喜歡過自己，現在她想的比誰都開，她覺得陶思嫻最好是沒喜歡過自己，否則這一份情意她會覺得惡心。

　沈檸若拉過邱漾的手，也拉回了邱漾遊離的思緒，她帶著邱漾坐在了沙發上，正經地問了一個問題：“那個小羊玩偶你是不是就沒拿出來過？”

　“沒。”邱漾如實回答了。

　沈檸若輕哼一聲：“我讓你不丟你就只是藏起來了是嗎？那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

　“明天拿出來就好了。”邱漾理所當然的語氣。

　沈檸若現在像是在秋後算帳：“不是，小邱同學，你就沒捏過那個小羊玩偶嗎？”

　“捏它做什麽？”邱漾的眼睛裡有些疑惑。

　沈檸若：“……”

　沈檸若抿了抿唇：“沒什麽。”

　邱漾搖了搖她的手臂：“你就告訴我嘛。”

　“不行，明天回去捏。”沈檸若才不直接回答，她現在想起來還有些氣，“如果不是我主動聯系你還耍賴皮，你現在能夠擁有我嗎？”

　邱漾輕輕扯著她的臉：“怎麽才在一起就開始跟我算帳了啊。”

　沈檸若抬起手來抓住邱漾的手腕，笑眼彎了彎：“我這是後知後覺。”她說著就又湊過去親了下邱漾的臉，“說了這麽多也只是想說，你不覺得你需要補償我嗎？”

　“或者說獎勵我的主動。”

　邱漾懵了下，眼睛跟著眨了眨，又聽見沈檸若用撒嬌的語氣說：“你好久沒賞月了，正巧今晚有月亮，你再賞賞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