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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矜持》109.當16歲鼎遇到16歲鬱(二)
周鼎的觀察並沒有他想象中那般順利。

辦好手續的第二天, 他就進入了江城一中的高一一班。

他的到來引起了一班同學們的好奇和討論,但他唯一關注的夏鬱卻對他似乎一點不感興趣——從他進入班級的那一刻起,除了他在講臺上自我介紹的時候夏鬱看了他一眼, 之後就再沒有給過他任何的眼神和表情, 彷彿當他是空氣。

或者說, 他覺得夏鬱把所有人都當空氣。

夏鬱很“獨”。

——進入班級沒兩天, 他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兩天裡, 他發現夏鬱除了吃飯上廁所外,其他時間幾乎都坐在位置上不動。

他不跟任何人交流,也沒有人主動跟他交流, 總是安靜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像是和整個班級割裂開來似的, 眼裡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同時, 周鼎也推翻了自己之前以爲夏鬱是學渣的認知。

夏鬱並不是學渣, 甚至他學習非常好,從入學開始就一直保持着年級第一的位置。

他坐護法位也不是被老師拎過去的, 而是他自己主動坐過去的——他是年級第一,也是班級第一,所以擁有第一個選擇座位的權利。

“我們都沒想到他會選那個位置,老師也沒想到,甚至老師還跟他確認了一遍, 結果你知道他說什麼?”

周鼎順着話問:“他說什麼?”

“他說坐那個位置看黑板更清楚。”同桌說完攤了攤手, 表情看起來有點無語。

周鼎說:“坐第一排不也看得挺清楚?”

同桌搖搖頭:“誰知道呢?學霸的思維我這種凡人理解不了。反正就是因爲他, 現在那倆座位都成我們班寶座了, 搶手得很, 前幾名都盯着呢。”

說着他朝另一個護法位擡了擡下巴,“喏, 那個是我們班第二。”

周鼎:“……”行吧。

“誒,話說回來我還沒問過你呢,你以前哪個學校的?怎麼這個時候轉我們學校來?都快學期末了!”

周鼎說:“蘇城一中的,有點事情,過來借讀一段時間。”

“蘇城一中?!”

同桌瞬間坐直身,眼神裡帶着點不可置信,“那你怎麼想不開來我們學校?”

周鼎不解:“怎麼了?”

同桌說:“你不覺得跟蘇中比,我們學校非常魔鬼嗎?”

周鼎默了默,回道:“……是有點。”

蘇城一中奉行素質教育,學玩結合,相比其他頂尖高中要寬鬆許多。

尤其自由活動的時間特別多,光是早中晚的大課間時間加起來就有三個多小時,扣掉吃飯、跑操等等的集體活動,也還能剩下兩小時左右的時間自由活動。

而江城一中則奉行應試教育,軍事化管理。

他們也有大課間,但時間很短,加起來兩小時都不到,扣掉跑操、吃飯等等就剩不下什麼時間了,頂多在學校裡走一走、泡桶泡麪,而更多的人選擇趴着睡覺,所以打球什麼的簡直可以說是癡心妄想。

這也是周鼎觀察不順利的原因之一。

——他根本沒機會接觸夏鬱,也沒機會展示自己。

他還記得未來的自己說夏鬱抗拒不了他打籃球的樣子,只要打籃球給夏鬱看,就不愁夏鬱不主動找上門。

然而現實是他連球都沒空摸!

所以兩天下來,他跟夏鬱毫無交集。

這叫他怎麼觀察?

這又能觀察出什麼?

想到這,周鼎單手托腮,覺得自己轉校轉得有點草率。

他心道,其實順其自然也挺好,大家繼續各過各的,反正以後總會在大學裡碰頭,那時候大家都長大了,成熟了,也有足夠的空閒時間了,想接觸和了解再簡單不過,沒必要着急這五年。

再說,大學談戀愛才是正確的吧?早戀多影響學習。

而且夏鬱看起來像個書呆子,連人都不接觸,估計比他更不開竅。

草率了草率了。

幸好只是借讀,他可以隨時回原來的學校。

周鼎一邊想,一邊垂手碰了碰放在凳下橫槓上的籃球。

三天沒打球了。

手好癢。

啊,怎麼辦,他不想觀察夏鬱了,他想打球。

也不知道下午的兩節體育課能不能正常上……

正想着,班主任從外面走了進來。

“準備上課,把上節課沒講完的卷子拿出來。”

說着,他衝大家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對了,有個事情跟大家提前通知一下,下午的體育課改成自習課,體育老師家裡有點事,請假了。”

瞬間,臺下一片鬼哭狼嚎!

周鼎悄悄嘆了聲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班主任欣賞着臺下的哀嚎,過了好一會才彎着眼繼續道:“到時候我坐班,不過我下午要開會,沒空來班上管你們,所以你們想出去就出去,想自習的就留下來自習,全憑自覺,我不管你們。”

班裡的哀嚎霎時換了個調調,變成了興奮的尖叫。

周鼎也鬆了口氣,他下意識地看了眼夏鬱的方向,結果發現對方還是那副和班級割裂的模樣,此刻正靜靜地低着頭寫試卷,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真的好愛學習。

也真的好生無趣。

所以未來的自己到底爲什麼會喜歡上男的,還喜歡上這一款男的?

周鼎非常不解。

他覺得自己就算喜歡男的也應該喜歡活潑有趣的纔對。

起碼得會打籃球吧,沒有共同愛好怎麼行?

至於夏鬱……

一看就不像是會打球的。

所以說他們到底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所以未來的自己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他真的難以理解。

-

下午體育課,班主任果然沒有出現。

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出去放風,但又沒人敢做第一個跨出教室的人,所以班裡氣氛一度陷入僵持。

後排幾個男生不停衝對方擡下巴示意:“琨哥,你先出去。”

“爲什麼是我?你先!”

“我還有道題沒做完,我做完再出去。”

“草!”

“劉老闆?走一個?”

“你走我就走。”

“真慫!”

“說得好像你不慫似的!”

“誒?夏鬱呢?他怎麼不在位置上?”

不知道誰說的這句話,瞬間引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大家一齊看向講臺右邊的位置,果然空空蕩蕩,不見夏鬱的影子!

周鼎也是一愣。

夏鬱去哪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

他光顧着想打球的事情了,所以下午都沒怎麼關注夏鬱。

不過他記得上節課夏鬱還是在位置上坐着的,人應該也不會突然不見,別是出什麼事情了。

這時,一個男生忽然望着窗外驚叫出聲:“臥槽!我看到他了!他去超市那兒了!”

“我去?他這麼勇的嗎?”

“看到了看到了,真的是他!牛逼啊!他居然班級都直接不回了,他就不怕老班突擊檢查嗎?”

“看不出來啊,平時不聲不響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周鼎也看向了窗外,他就坐在靠窗角落的位置,一扭頭就看到了那個正在往超市走的身影。

那個身影看起來施施然的,步伐不緊不慢,一邊走還一邊脫下了校服外套,露出的襯衫在陽光下白得反光。

“還等什麼啊?第一名都出去了,我們還在這待着幹嘛?”

“走走走!出去浪出去浪!”

“衝——!!!!!”

頓時,班裡的人一鬨而散。

周鼎也抱着籃球下了樓,他先看了眼操場的方向,又看了眼超市的方向,在原地糾結一會後,腳尖還是轉向了超市那邊。

他想看看夏鬱去超市幹什麼了,是買泡麪飲料,還是買雞排熱狗。

家裡的飯吃多了,總會想念垃圾食品。

這一點他懂的。

而且,看一個乖乖牌斯哈斯哈地吸溜泡麪好像也挺有意思。

不過……

這人手裡的煙是什麼情況啊?!!!

周鼎怔怔地看着前方的夏鬱。

他沒有在超市裡看到夏鬱,也沒有看到腦中構想的夏鬱吸溜泡麪的畫面。

他找到夏鬱的時候,夏鬱正曲腿坐在小樹林裡假山陰面的石頭上,指尖夾着一根菸,仰着頭吞雲吐霧,見他來了也不躲,還特別鎮定地斜着眸子睨他,嘴裡也幽幽地把白霧吐盡。

周鼎:“……”

“嗨。”

夏鬱微眯着眼,語氣懶懶地衝他打招呼,“這麼巧?”

周鼎乾巴巴地“啊”了聲。

心說絕了,這人竟然有兩副面孔。

夏鬱朝石頭旁邊的空位偏了偏頭:“過來坐。”

周鼎走過去坐下。

尼古丁的味道洋溢在鼻尖,他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尷尬和無所適從。

這地方挺隱蔽的,很難找,一般人不會過來。

所以,夏鬱要是問他是不是跟蹤他過來的、或者問他是不是特意在找他,他該怎麼回答?

然而夏鬱沒問這些,只道:“來一根?”

一個藍黑色的煙盒被遞到周鼎面前,周鼎伸手推拒:“不了,我不抽菸。”

說完又道,“你還未成年吧?未成年能抽菸?而且這是學校,你就不怕被老師抓到?”

周鼎前天才看的學生手冊。

他記得很清楚,學生手冊上明明白白地寫着校內被抓到抽菸會記大過。

“你說的我都懂,可是……”

夏鬱又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脣間嫋嫋升到空中,“可是就得在學校這種地方抽菸纔夠刺激不是嗎?”

這是什麼歪理?

周鼎說:“被老師抓到你怎麼辦?”

夏鬱聳聳肩,輕笑了聲:“能怎麼辦?自認倒黴咯。”

周鼎沒再說話。

他抿着脣,默默端詳着夏鬱。

眼前的夏鬱讓他想到了那個二十八歲的夏鬱。

之前他很難把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因爲他們一個呆板又無趣,每天不是看書就是寫作業,而另一個鮮活又穠麗,周身總是環繞着一種無聲的曖昧氣息,稍微靠近一點都讓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他覺得他們很不一樣,除了外表有共同之處外其他一點相似的地方也沒有。

但現在,他可以確定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一樣的懶散,一樣的隨性,一樣的神秘兮兮。

還有那種說不出的“壞”,或者說不該說壞,應該說……邪門。

對,就是邪門。

周鼎看着夏鬱,覺得眼前這人在未來做出把大尺度畫作掛滿牆壁的舉動似乎也不奇怪。

夏鬱側頭看他一眼:“你會去告老師嗎?”

周鼎道:“不會。”他不喜歡告老師。

他說,“別抽了,抽菸對身體不好,未成年也不該吸菸。”

夏鬱手指輕彈,他看着掉落在地的菸灰,聲音很輕地說:“我知道啊,可我就想抽。”

說着他側頭看向周鼎,擡起下巴道,“我就抽。”

周鼎:“???”

他頓時語塞,嘴脣動了動,但什麼都沒說出來。

夏鬱挑釁似的看着他:“想去告老師?”

周鼎蹙起眉:“我說了我不會告老師。”

“我不信你。”

周鼎的眉頭皺得更緊:“我說不會就不會,我說到做到。”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說到做到。”

夏鬱手一伸,煙送到了周鼎嘴邊,他說,“你吸一口。”

周鼎上身往後仰:“我不抽菸。”

夏鬱說:“你吸一口我就信你。”

周鼎沒再說話,但嘴脣緊閉,眼神抗拒。

夏鬱也固執得很,夾着煙的手一直舉在周鼎嘴邊不動。

這一幕看起來有些滑稽,因爲和周鼎相比,夏鬱看起來要嬌小許多,可他眼神凌厲氣勢強橫,之後乾脆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還一腳踩在周鼎腿旁的石頭上,上半身下壓,壓迫感十足,彷彿一個正在強迫良家少男的惡霸。

周鼎被迫後仰,很快他後背就貼上假山,退無可退。

看着仍步步緊逼的夏鬱以及快貼上他嘴脣的菸蒂,周鼎無奈地呼了下氣,說,“行了,把煙給我。”

夏鬱立刻把煙給了他。

周鼎接過煙,想吸一口應付了事,可嘴脣剛含住菸蒂,他就忽然反應過來似的愣了一下。

夏鬱挑眉:“怎麼了?”

周鼎眨了眨眼,搖搖頭:“沒什麼。”

喉結滾動,他下意識地想舔一下脣,他也這麼做了,結果舌尖沒有舔到脣,而是舔到了菸蒂上的溼痕和齒痕。

耳朵倏地發起熱。

周鼎不禁想,夏鬱肯定很愛咬吸管。

“咔嚓。”

周鼎猛地擡頭,擰眉道:“你幹什麼?”

夏鬱說:“抓你的把柄。”

他說着收起手機,拍了拍周鼎的肩膀,“好了,這下我信你了。”

說完他重新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接着用手擋住風,又點燃了一根菸。

這次他沒有再吸,只把煙夾在指尖,語調也恢復了之前的隨意懶散:“既然來了,我們聊聊吧。”

周鼎拿着煙,吸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好跟夏鬱一樣拿在手上。

他問:“聊什麼?”

夏鬱側頭看着周鼎,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聊聊你爲什麼老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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