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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老婆他超凶》第44章
盧茸洗完澡躺上床後, 本以為自己要很久才能睡著,沒想到閉上眼睛才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中。

 反倒是沈季澤, 心裡一會兒甜蜜一會兒悵然,猶如置身於冰火兩界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他這副樣子若是落到別人眼裡,就是典型為情所困的毛頭小子。

 也不知翻騰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還沒睡一會兒, 就被一陣奇怪的感覺驚醒。

 沈季澤對這種感覺已經很熟悉了, 所以睜開眼時,眼底一片清明,看不出半分睡意。

 本已經半夜, 但眼前場景分明還是白天, 室內被自然光線照得很亮,刷白的天花板距離很近, 顯然不是新家臥室的房頂。

 他隨即偏頭查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架單人床的上鋪。

 這房間內放著四架上下床, 旁邊牆上貼著一名搖滾歌手的海報, 旁邊掛著裝了個籃球的網兜。

 這場景如此眼熟,沈季澤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當年的高中宿舍。他坐起身看向窗戶外, 所見的天空一片蒙蒙,是個陰天,只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

 他已經習慣了這些年經常進入各種幻境, 在意識到這是又進入幻境後, 他不慌不忙地掀開被子, 準備下床去看看床底。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裡會放著他的棒球棍。

 他身上還穿著今晚入睡時的黑色T恤和運動褲,抓著床旁的木架就想躍下。只是在望向對面床鋪的時候,突然頓住了動作。

 對面床鋪這時也坐起了一個人,松松垮垮的T恤露出半邊瓷白的肩膀,頭髮亂蓬蓬地頂在頭上,正一臉不可思議地和他對望著。

 盧茸剛醒來坐起身,就發現了場景的不對勁,意識到這是進入了幻境。但在看到對面床鋪的沈季澤時,他是相當震驚的。

 沈季澤以同樣震驚的表情看著他。

 盧茸腦內念頭飛轉,他進入幻境沒什麽,可沈季澤怎麽又被拖進來了?一定被嚇住了吧?

 不過他還來不及開口安慰對方,就聽沈季澤說道:“茸茸你別怕,這只是做夢,別怕。”

 盧茸遲疑了下,把那些安慰的話咽進了嘴裡。

 沈季澤從上鋪迅捷地跳下,走到盧茸床邊,對他舉起雙手:“下來。”

 盧茸本來想直接翻下床,但見他是一個擁抱的姿勢,隻遲疑了半秒,就那麽撲了下去,被沈季澤穩穩接在懷裡。

 兩人都隻穿著入睡前的衣服,但光著腳沒有穿鞋,沈季澤將他抱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熟門熟路地走到床邊的衣櫃,打開櫃門,從裡面取出了兩雙球鞋。

 他將其中一雙遞到盧茸面前:“這是我表弟上次來看我時忘在這兒的,你試試。”

 盧茸接過鞋,卻沒有立即穿上,而是疑惑地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屋子的確很陌生,他確信自己從沒見過,這就很奇怪了。

 他每年總會進入幾次幻境,進入的場景都是自己見過的,這還是第一次進入到陌生地方。

 “這是我高中時候的宿舍。”沈季澤蹲下身穿鞋,給盧茸解釋道:“這是幻境,沒事的,我會帶你走出去。”

 盧茸當然知道這是幻境了,他對這毫不意外。可沈季澤反應也是如此從容淡定,真是讓人驚歎。

 沈季澤穿好自己的鞋,見盧茸依舊沒動,便接過他手上的鞋子,拿起他一隻腳開始穿鞋。

 盧茸低頭看著面前的黑色發旋,問道:“哥哥,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進入幻境的事吧?”

 沈季澤耐心地給他穿好左腳,系上鞋帶,又開始穿右腳,回道:“記得的。”

 他仰頭對盧茸說:“村子外的墳場旁我們遇見了,還有小叔的工地樓房。”

 盧茸心道,不止這,還有你被我嚇得大哭,滿林子亂跑那次。

 沈季澤給他穿好鞋剛要起身,就聽到左邊衛生間響起嘩啦啦的衝水聲,像有人在裡面剛使用完馬桶。

 他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就恢復正常,見盧茸盯著衛生間瞧,他站起身道:“我先去下洗手間,你就在這兒等我。”

 盧茸遲疑了下:“哥哥,我也有點急,要不讓我先去?”

 他怕衛生間裡有什麽鬼怪之類的可怕東西,把沈季澤又給嚇著。

 沈季澤卻道:“我宿舍的馬桶一直有問題,閥門松了,有時候會自動放水,我先去收拾一下,隻用掰一個小開關。”

 原來是這樣。

 盧茸放心了,說:“那你先去吧。”

 沈季澤推開衛生間的門,進去後極快地關門落鎖。哢噠一聲響後,再轉身看向裡面。

 衛生間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光線透不進來多少,只在對面牆壁落下一個方形亮塊,其他地方很是昏暗。

 他啪地按下開關,慘白的燈光亮起,照出狹小空間裡沒有一個人。只有牆角馬桶裡還有旋轉著向下的水流,分明是才被使用過的樣子。

 沈季澤打量著四周,目光掠過洗手池和浴缸,停在一旁的不鏽鋼掛杆上。

 那掛杆被水泥釘嵌入了牆壁,他試著掰動想取下來,但沒有成功。

 頭頂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他看見馬桶孔洞裡慢慢浮起了一團黑色。

 那是團濃密的頭髮,在馬桶僅剩的水裡漂浮,逐漸蔓延開。那黑色發絲像是有著生命似的,向著馬桶外攀爬蠕動而去。

 沈季澤冷冷盯著馬桶,像是想伸手,又嫌惡地皺起眉頭。他四下打量了圈,看見牆角豎靠在瓷磚壁上的皮搋子,拿起來,不假思索地對著馬桶中央捅去。

 隨著皮搋子落下,馬桶裡發出猶如毒蛇吐信的嘶嘶聲,那些攀爬至馬桶邊緣的頭髮也開始扭曲,顫抖,像是在遭受著巨大的痛楚。

 一下,兩下,三下,那些頭髮終於受不住疼痛,倏地縮回,再從孔洞直鑽向下,終於消失不見。

 沈季澤微微喘著氣又等了片刻,確定那些頭髮不再出現,這才按下衝水鍵,將皮搋子放回原位。

 他砰地合上馬桶蓋,到水池前擠了洗手液洗手,再對著鏡子用手指扒著頭髮,將睡得有點凌亂的髮型整理好,再推門走了出去。

 “衛生間的水箱的確有點問題,我剛修好了。”沈季澤話音剛落,就頓住了腳步。

 盧茸正站在他的那架單人床前,看牆壁上掛著的海報。那上面的搖滾歌手背著吉他,穿著件寫著英文髒話的黑背心,露出的身體部位全是刺青,鼻子眉毛耳朵下唇打了孔,掛著大大小小的圓環。

 “這不是我的床,你睡的那架才是。”沈季澤有些後悔讓盧茸看到自己曾經的中二期。

 盧茸卻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準備出幻境後就去找這個歌手的資料,沈季澤喜歡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他看完海報後視線又下落,停在枕頭旁的一件物品上。

 沈季澤也看了過去,暗道一聲不好,剛衝上前想拿走,盧茸卻比他更快一步,將那東西搶到了手。

 “凳子鹿。”盧茸看著手心那柳條編織的圓球,摸了摸上面插著的四根竹棍,笑得像隻偷腥的小狐狸。

 他轉頭看向沈季澤,眼裡閃著愉悅的光:“哥哥,這就是你的床,看,凳子鹿。”

 沈季澤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一旁,生硬地岔開話題:“我現在去隔壁看看,你就在屋子裡等著。不要亂跑啊,其他地方可能有危險,等兩三分鍾我就回來。”

 說完就蹲在那床前,伸手進床底,取出一根結實的棒球棍。

 反正已經被盧茸發現這是他的床,也就無所謂了。

 沈季澤飛快地出了屋,砰地關上門。盧茸有些不太放心他一個人,想追出去,可就在這時,衛生間裡又傳出奇怪的聲音。

 這次不是衝水聲,而是砰砰響聲,既像是有人在急切地敲門,又像是有誰拿著棍子在拚命敲擊牆壁。

 盧茸心頭一動,在去追沈季澤和去查看衛生間之間選擇了後者。

 ——要是衛生間有什麽可怕東西的話,得趕緊處理掉,可不能嚇著哥哥。

 他走向衛生間,推門進去,以防沈季澤突然回來,還將門落了鎖。轉回身,目光落在牆邊合上蓋子的馬桶上。

 異響就是馬桶傳出來的,裡面像是關著什麽活物,拚命想出來,將蓋子頂得抬起一條縫又落下,撞得咣咣作響。

 盧茸繃著漂亮的臉蛋,站著打量衛生間四周,目光從光不溜手的浴缸和洗手池上掠過,停在牆上掛毛巾的不鏽鋼橫杆上。

 他上前兩步,抓住橫杆往外拔,但橫杆被牢牢固定在瓷磚上,用了幾次力也紋絲不動。要是變成鹿,倒可以把橫杆拔出來,但沈季澤隨時都要回來,現在變鹿明顯不合適。

 馬桶裡的東西像是察覺到外面有人,掙得更厲害,終於砰地一聲,蓋子被掀翻,一大團黑色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

 濃稠成團的黑色掛在馬桶邊,千萬根扭動著往下蔓延,居然是一團如有生命般的頭髮。

 那些頭髮濕淋淋的往下滴水,淌落到瓷磚地面上。盧茸想到那沾的是馬桶裡的水,瞬間感到一陣惡心。

 他目光飛速轉開,落到牆角靠著的一隻皮搋子上,上前兩步將那皮搋子拿到手。

 可他還沒做出任何動作,那些頭髮就突然停止往外蔓延,像是被誰按下了暫停鍵。

 接著,它們齊齊顫抖,黑色簾幕蕩起細碎的紋路,飛快滑向馬桶另一個方向,似乎離盧茸越遠越好,對這皮搋子充滿了恐懼。

 盧茸看了看手上的皮搋子,走到馬桶旁,發現那些頭髮抖得更厲害了。

 “害怕?”他舉起皮搋子湊近那些頭髮。

 果然,頭髮抖得像是觸了電似的,還發出充滿驚懼的嘶嘶聲。

 “害怕也不行。”盧茸冷漠地說完,將皮搋子對著馬桶捅了下去。

 頭髮間的嘶嘶聲更加刺耳,充滿怨毒和驚恐,還聽得出其中的痛苦萬狀,顫動得像是無數毒蛇在拚命掙扎。

 盧茸面上毫無波動,隻一下一下往下捅,發出撲撲的悶響。那些頭髮翻滾扭曲一陣後,再也抵擋不過,逃跑似的縮回了孔洞。

 最後馬桶裡面什麽都沒了,他這才放下皮搋子,按下衝水鍵,蓋上馬桶蓋,不急不緩地去水龍頭前洗手。

 等到離開衛生間回屋坐好,沈季澤就推開宿舍大門走了進來。

 “哥哥。”盧茸仰頭喚了一聲。

 沈季澤拿著棒球棍站在門口,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盧茸。

 他皮膚白得如塊光滑的玉,眼睛彎彎,睫毛纖長,乖乖坐在屋中央,像個既脆弱又美好的布娃娃。

 沈季澤注視了他幾秒後,憐愛地伸出手:“走吧,出去。”

 盧茸起身上前幾步,拉住了那隻手。

 沈季澤的手溫暖修長,剛好將他包握在掌心,邊往外走邊道:“咱們要去找脫離幻境的通道,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可怕的東西,就像小時候在幻境裡見到的那些鬼怪。”

 他頓了下,見盧茸沒有露出恐懼,還對他彎起眼睛笑了下,便繼續道:“不過沒事的,我會對付那些鬼怪,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不要怕。”

 “我知道。”盧茸乖順地回道。

 “如果太怕就蒙上眼不要看,只要記得哥哥在你旁邊,會保護你就好了。”

 “嗯,哥哥真好。”

 宿舍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旁的房間門都大敞著,顯然沈季澤開始已經檢查過一遍。

 盧茸被牽著經過那些房間時,看見裡面只有空空的木架床,透出一股霉腐的味道。

 “這棟樓只有四層,樓上樓下我也都看過了,沒有發現通道,咱們出去找找。”

 沈季澤拉著他下樓梯,腳步聲回蕩在空空的宿舍樓裡。

 兩人剛踏出宿舍大門,就置身於濃濃的霧氣之中。四周一片混沌的白茫茫,稍遠的距離就什麽也看不清楚。

 沈季澤一手牽著盧茸,一手緊握著棒球棍,向著記憶中的大門方向小心走去。

 “跟著我,不要走丟了。”他警惕地察看四周的濃重霧氣,提防著裡面突然竄出個什麽東西出來。

 “嗯。”盧茸乖順地應了聲,更緊地貼近沈季澤,半邊身子都倚在他手臂上。

 沈季澤隻將他的手握得更緊。

 “哥哥,你也經常進入幻境嗎?”盧茸見他的確很有經驗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沈季澤沒有注意到他那個也字,隻回道:“偶爾吧。”

 他從小時候那年和盧茸一起進入幻境後,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過七八次了。

 他最開始搞不清楚這個幻境的目的,好像只是想將他困在裡面,刻意製造一些彎彎繞繞,將那出去的通道隱匿在不被發現的角落。好在他每次通過仔細找尋,總能平安地出去。

 後面幻境的力量似乎在增強,開始出現不應存在於這個世間的魑魅鬼怪。

 不過可能是因為他是這幻境的創造者,所以他也能對那些鬼怪造成傷害,不再像小時候一般,只能被追得到處跑。

 他是不懼這些鬼怪的,只是怕他們傷害到盧茸。

 盧茸察覺到左邊的濃霧裡似乎有黑影閃過,他剛想提醒沈季澤,就聽他突然開口:“小心點,抓緊我。”

 “嗯。”他將沈季澤抓得牢牢的,心想要是有什麽鬼怪跳出來,自己得保護好他。

 腳下是棕紅色的塑膠地面,踏上去悄然無聲,沈季澤知道這是已經到了籃球場,如果順著左邊一直走,很快就能到大門口。

 只是還沒找到出去的光團,必須得把學校搜尋一遍,好在那通道就算隱藏得再好,經過時也會有所察覺。這所私立高中設在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因此校園不大,找起來還算方便。

 一陣涼風吹過,將四周的霧氣吹散了些,隱約可見正前方有一棟樓房。隨即霧氣又湧來填上,翻騰成團,比剛才似乎還要濃稠。

 “操場對面就是教學樓,我們去看看,只有三層樓,如果通道在那兒,很快就能找到。”

 沈季澤反手牽著盧茸,眼睛警惕地注視四周,嘴裡安慰著。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只動了動被他拉住的手,像是在回應說知道了。

 沈季澤又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頓住腳步,寒意從心間爬上背部,再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

 此時他手心握著的那隻手,不再柔軟細嫩帶著暖意,而是變得乾瘦堅硬,且猶如一團千年寒冰,冷意滲進了皮膚。

 沈季澤屏住呼吸,慢慢轉回頭,在看清背後的人時,瞳孔驟然緊縮。

 身後是名臉色慘白,眼睛下掛著兩道血淚的陌生女人,臉上露著一個詭異的笑,正陰森森地看著自己。

 她的頭髮被血液凝固在頭上,板結成硬硬的一大團,那雙枯瘦如柴火的手,正牽在自己手心。

 而盧茸已經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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