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張奇異的白板， 杜林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不妙的事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四張象征著【病院內的死亡天使】的副本卡牌悉數燃燒。

　人皮紙的筆記本形態也從腦海之中被抹消……

　杜林：乾， 我就知道是這種結局！

　現實世界還要走一趟。

　…………

　眼皮很沉重，就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枷鎖。

　意識最一開始收回的時候，杜林是察覺到了一道奇異的視線一直凝視著自己……

　鬼魅而又深邃。

　甚至讓他聯想到了一個詞。

　食欲。

　食欲……？

　杜林猛然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床邊的桌椅上坐著的是一個模樣極為俊美優雅的人。

　他不緊不慢的撫摸著手中的茶盞，耐人尋味的視線盯著杜林的眼皮。

　就像是想要舔舐那塊肌膚紋理的色澤一般。

　分不清是出於情人一般的渴求……還是食客的欲望。

　亦或是兩者都有。

　杜林對他有著極為致命的吸引力。

　鬱文崢滿含笑意的注視著杜林。

　俊逸的眉眼之中， 帶著幾分戲謔的神色。

　冰涼至極的掌心在自己的腰間摸索著……

　就像是某種爬行動物嘗試圈地盤的行為。

　“杜林同學， 睡美人再不醒， 我就要吻醒你了。”

　鬱文崢輕笑一聲說道。

　杜林:……

　好刺激，怎麽現實世界一醒來又碰到了這個食人魔？

　他記得在上次短暫回歸， 意識模糊的時候， 就落入了這個男人的懷抱。

　躲也躲不掉。

　他在自己進入第三個副本的時候， 就這樣一直在床邊等著嗎？

　在杜林思索的時候， 鬱文崢收回了笑， 開始真心實意地擔心他的身體情況。

　就像是一個合格的家庭教師一般。

　“課還沒有開始呢， 你就這樣突如其來的眩暈了，這可不是一個小毛病。”

　骨節分明的手指， 不緊不慢的敲打著桌面， 眉眼恰到好處地皺起。

　“你是因為這個原因，從青大退學的嗎？”

　“我看過你的成績單，成績非常好， 但如果以後想在數學領域走到更高的位置……這樣一具孱弱的身體可不行。”

　手指輕柔地撫摸著杜林鬢角的發。

　語氣親昵。

　“要多做運動，多攝入美食才行哦。”

　杜林:…………

　什麽運動， 什麽美食？

　鬱教授你這個飲血食肉， 到最後還和看上的大腦做♂遊戲的人說說清楚。

　黑發青年面色警惕地躲開了他撫摸的手掌。

　他隻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個迷霧籠罩的局。

　杜林不相信這些容貌一模一樣的人和懸疑世界沒什麽關系， 只是單純的記憶複刻。

　他甚至懷疑……鬱文崢也留有原來的記憶。

　那他在現實中接近自己的目的何在？

　還想再給他喂人血？

　鬱文崢看了杜林半晌。

　緊接著……拿出了大學數學物理的課本， 放在了杜林面前。

　姿態親昵的揉了揉他的鼻尖。

　杜林幾乎認為他要吻他。

　然後——

　讓他做題。

　“這是我給你選的幾本複健的經典例題，把這些題目吃透了，就算你休學結束回去後，也不會有什麽壓力。”

　鬱文崢漫不經心的說道。

　杜林:？

　合著他嚴陣以待半天……就是讓他做題？

　黑發青年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議的模樣，像是隻發怔的小倉鼠。

　漂亮修長的鳳眼微微睜大了些，顯得瑩潤可愛。

　這幅樣子倒少見。

　鬱文崢覺得心頭一陣酥麻。

　好想舔咬小騙子的嘴唇……撬開他的舌尖來。

　但這次來，就是為了打消他的懷疑。

　為了那個計劃……不行。

　要忍耐住。

　無論心裡徘徊著怎樣的情緒，鬱文崢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男人聲線優雅的說道，“是都忘了麽，都不會？”

　“還是要我從頭，一點一點的來教你？”

　杜林挑了挑眉，思緒微微遊走了幾分，立即做出了決斷。

　無論鬱文崢想做什麽，這個男人都太危險。

　當務之急還是遠離他更好。

　黑發青年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睛仰頭，整個人都陷在了枕墊之中。

　“我頭疼，看這些東西隻覺得暈。”

　清冷的聲音聽著都有些虛弱。

　“今天的課……能不能取消了，鬱教授。”

　豔麗的眉頭微微皺起，打了一個讓人心顫的結。

　杜林的演技很好。

　從每個副本重要角色的掌心裡練出來的，這點無需質疑。

　鬱文崢看了這幅模樣，捧著茶盞的手立即頓了頓。

　明知道這小騙子裝可憐的模樣一流，心頭卻還是緊了一分。

　上個副本病院爆炸的余波……有沒有傷了他？

　他面無表情的凝視著杜林，放下杯盞，起身坐在了青年的旁邊。

　氣氛泛著冰冷的寒顫。

　最後，細致的骨節輕輕揉捏著杜林的太陽穴。

　就像是想為他按摩一般。

　杜林微微一愣。

　鬱文崢以前可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避讓溫柔的動作。

　以往的記憶裡，男人只要瞧見他虛弱的模樣，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杜林綁在床上……

　慢條斯理，動作優雅的解開襯衫的扣子，割開自己的手腕給杜林喂血。

　看他為血腥味弄得作嘔，難受的模樣。

　如此瘋狂和親昵。

　就像是想用血來灌溉杜林的靈魂，開出一朵極為豔麗腐爛的花。

　“不想做題，那就不做好了。”

　低沉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種奇異的暗示感。

　“我可以等。”

　鬱文崢和杜林湊得很近。

　幾乎是要把青年環抱在自己的懷裡一般。

　但也只是克制在這個位置。

　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情。

　完全不像第二個副本的他。

　他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杜林的額角，看著青年充滿著戒備意味的眼眸……

　美的驚人。

　明明比起之前碰到的豔麗模樣多了幾分冰冷克制的禁欲感，卻反而讓人聯想到了一雙將西裝揉皺的手。

　“你要記住一件事，杜林同學。”

　“我是你的家庭教師，不會傷害你。”

　“在這個世界，你要嘗試對身邊的人都慢慢打開心胸，向他們伸出求助的手……”

　“因為只有這裡，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鬱文崢意味深長的說完了這句話。

　杜林沉默著，沒有應答。

　他在心頭幾乎冷笑。

　唯一的依靠？

　自己胸口被捅的那一刀，可就是在“現實”世界的青大發生的。

　又有這麽多身份曖昧奇特的人出現在他的周圍……

　杜林：我太難了。

　在鬱文崢離開之後，他的心頭才微微一松。

　女傭對著杜林微微欠了欠身，“少爺，等會兒老爺會回來，會帶你去療養院看病。”

　“根據上次在醫院裡的初步檢驗報告，您的腦子裡應該是有一塊瘤。”

　“他們打算幫您去療養院，把那塊東西給取出來。”

　……腦子裡有塊瘤？

　杜林聽後微微一愣。

　所以剛剛鬱文崢看上去像是在給自己按摩，實際上是想著要給腦袋開個瓢？

　“腦袋裡的瘤子……總覺得是意有所指，不會就是指人皮紙？”

　他的腦海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微妙的猜測。

　“難道說，他們所說的動手術……是想把【人皮紙】從我的意識世界之中給驅逐出來？”

　他喃喃自語的說道。

　一瞬間毛骨悚然。

　是什麽樣的手術……能夠深入到看不見、摸不著的意識世界，能夠觸碰到靈魂？

　那是不是也能進一步干涉他的記憶？

　如果有這樣超前可怖的技術……這還真的只是“現實”世界麽？

　杜林掃視了一眼周圍。

　沒有什麽太過高科技的設備，和他以前參與過的小甜餅世界差不多。

　科技樹沒點歪。

　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療養院，絕對要留一個心眼。”

　他眯著眼睛，如此說道。

　…………

　就在杜林琢磨的關口，杜允炆回來了。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杜林。

　也不知道鬱文崢做了什麽么蛾子。

　明明是想讓這孩子放松，黑發青年的目光卻明顯帶著幾分謹慎和抵觸的情緒。

　喉結微微動了動。

　杜林這副模樣帶著幾分脆弱不安。

　就像是剛出生不久的雛鳥一樣，格外的迷人。

　杜允炆的瞳孔暗了暗。

　他又想到了很早以前“收養”杜林的往事。

　但那些記憶也只會在他的心頭暈染開水波一樣的紋路……對於杜林而言，恐怕也只是風過了無痕的一段經歷。

　否則，也不會那麽容易被那一位鑽了空子，剝奪記憶。

　“去療養院。”

　男人冷冷說道。

　坐上了黑色流線線條的豪車，杜林像是語氣隨意地問了下，療養院的負責人是誰。

　杜允炆說了個名字，聽起來有些陌生。

　杜林當即松了一口氣。

　不是秦端雲和陳重麟他們就好……

　要是上個副本那四張紫色卡牌全都燃燒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從石頭縫裡蹦跳出來，一下子都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才是真的崩潰。

　起碼也要給他一點時間準備。

　…………

　只是到醫院的那一刻，杜林知道，自己想的實在是太天真了。

　一個有些英俊痞氣的男人站在門口的位置。

　微揚的眉眼帶著幾分肆意感，下巴處有一些胡子拉碴的痕跡，卻更彰顯了幾分典型的男性魅力……

　就仿佛光憑眼神，就能輕而易舉的撥開杜林身上所穿的那件黑色西服。

　杜林：“…………”

　這人他媽不是秦端雲又是誰。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兩個同樣氣勢不俗的男人握手問好。

　“秦院長，沒想到這件事情竟要麻煩你親自出門等候。”

　杜允文冷著臉道。

　感覺到手指泛著點疼，有些不正常的用力感，秦端雲同樣皮笑肉不笑的回握著，意有所知道，“畢竟在我心裡……小崽子，哦不，杜小先生可是一位貴客。”

　那深邃的瞳孔直勾勾越過了杜允炆，看著男人身後的黑發青年。

　就像是一把充斥著佔有欲的鉤子。

　——貴客？

　——怕是想勾到床上的貴客。

　杜允炆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但他清楚，接下來和“醫術”、“靈魂”相關的事情，也只有經第三個副本的人的手，才能把成功性提高到最大的位置。

　一切都是為了那孩子的安危。

　在他沒有起懷疑的時候……悄然動手。

　私欲算不得什麽。

　手掌輕輕的在杜林的後背推了推，聲音低沉，“去吧。”

　轉身後的臉色青了青。

　就像是咬牙把自己唯一愛的孩子送走，托付給了別的男人。

　“你最好能成功，別做什麽多余的事情……”

　杜允炆在外頭等候著。

　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極為冷肅的力度。

　“不然，可別讓那一位滲透到【現實】副本之前，我們先自相殘殺。”

　………………

　療養院內，蔥蘢的草木帶著勃勃的生命力，大樓和設備器材都很新，地磚閃爍著瓷白的弧度。

　就是太過空曠，讓人心裡有些不安。

　多虧有了上個副本的醫術知識普及，杜林能夠看出這家療養院的醫療設備非常先進，全都是新造的。

　但他幾乎在這裡沒有看到什麽其他的病人。

　這棟療養院……沒什麽人氣。

　就像是一座專門為他建立的牢籠一般。

　意識到了這件事，杜林停下腳步。

　秦端雲嘴角無意識抿了抿，伸手將煙拿下，掐了掐。

　他一直都很關注著杜林。

　男人當即道，“怎麽了？”

　“這個所謂的手術到底是什麽？”

　杜林緩緩轉頭。

　清俊的眉眼之中，在陽光的暈染之下，莫名帶著點勾人心神的弧度。

　“院長，你會傷害我嗎？”

　嘴裡還沒有來得及全部吐出的煙氣猛然嗆了一下。

　傷害……我怎麽舍得傷害你？

　你是我拚了生命也要保護的寶貝啊。

　透過那翩翩的霧氣，秦端雲深深看著杜林的面容。

　比起死前印象裡的小美人醫師，杜林原本的長相更帶了幾分冰冷的銳利。

　卻也更他媽合自己的胃口。

　不，準確的說他對青年的感情已經融到了骨髓裡。

　無論杜林變成了什麽樣子，都會無意識加上美化的濾鏡。

　都是他深深迷戀的模樣。

　腦海之中，屬於主人格的死亡天使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你這個白癡！他有些嚇著了，起了懷疑的心思，嘗試一下安撫這可憐的小東西。】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秦端雲冷冷回復道。

　他對這個突兀出現的衍生人格帶著點不滿。

　要不是因為這個人格半夜用著他的身體跑到醫院裡發瘋，還被人砍成了一攤泥肉，他和他的小崽子……又怎麽可能會迎接那樣的結局。

　秦端雲想著，手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就差一點，他的小崽子就要被人在地下手術室，被滿屋子的血腥收藏品的眾目睽睽的凝視下……

　被那個擁有著一副精致容貌，靈魂卻如同厲鬼一般的少年狠狠的沾汙了。

　還好最後趕得及……爬了過去。

　用命換來的。

　現在他們也在現實世界……再一次的重逢。

　真好啊。

　能夠看到活生生的，眉眼之間充滿著生機和桀驁之色的小崽子，靈魂受到那樣痛苦的折磨，也不虧了。

　思緒收回，秦端雲笑了笑。

　俊朗的眉目裡難得帶著幾分溫和之意。

　“不會。”

　“我不會傷害你。”

　似乎是擔心這樣說太過直白，被杜林察覺到什麽。

　秦端雲松了一下自己白大褂最上層的幾個扣子，欲蓋彌彰的咳嗽了一下。

　“這項手術用的是德國最先進的醫療器械……成功率很高，傷口很小，感染率極低，不會有什麽太大的風險。”

　杜林：……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淺淡的機械電流聲在他的腦海內劃過。

　不仔細聽都無法被捕捉到。

　……果然啊，人皮紙。

　總是被病毒入侵也太差勁了點。

　這是來了一波反侵入嗎。

　他斂了斂眼眸，眼裡劃過了一道若有所思的弧度，直接跟著男人走到了病房內。

　…………

　而就在杜林躺在了病床上，機器掃描的聲音剛剛響起，就感覺到了一股昏沉的意識向他襲來。

　【叮——檢測——檢測——】

　【混亂干擾程序修複完成——宿主回歸倒計時開始——】

　【3——2——1——】

　【歡迎回來，親愛的宿主。】

　杜林暈了過去。

　病房的門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打開。

　出現的是兩個人。

　一個冷肅清俊，另一個長著一副少年模樣。

　精致的眉眼之中就像是染上了斑駁紋路的陰沉鬱氣。

　“院長，怎麽樣了？”

　陳重麟淡淡問道。

　秦觀雲看了一眼躺在機器上一動不動的青年，皺著眉，神色有些焦躁，“理論上來說在最後應該是捕捉到了的……”

　“但那一位憑空建立了一堵牆，擋得很深，沒有辦法順著光源全部跟蹤過去。”

　“只有一小節的節點。”

　“起碼還要等到下個副本的靈魂補足。”

　陳重麟的面色沉了沉，喉嚨口緩慢地擠出了一句話。

　“沒關系，我可以等，我等得起。”

　數年來關在潮濕暗無天日的屋子裡，雙腿被廢，那破損了的綁帶成為了他唯一的寄托……

　這麽多年都等了過來，沒什麽等不了的。

　…………

　杜林再次回到意識世界，睜開了眼睛。

　上頭染著血字的人皮紙回望著他。

　互相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你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杜林微笑著問道，“還是病毒？”

　人皮紙沉默著，發揮了一貫裝死的本能。

　它索性不說話，血字在面前如同閃爍著的紅光。

　扭曲之後，直接展開了新的世界。

　…………

　【副本四：開膛手傑克】

　【我這一生最恨的就是我的母親，一個肮髒惡心的妓女。】

　【隨時隨地就可以打開那雙僵硬的腿，討好一個又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到最後，甚至也輕慢地用塗著豆蔻色指甲油的手指，揉捏著我的臉頰，打算把只有6歲的我推出去，作為一個戀童癖明碼標價的商品。】

　【我完全沒有辦法忍耐。】

　【那些惡心腥臭的味道……那些肮髒至極的皮囊……】

　【既然沒有辦法忍耐，那我就只能選擇割開母親的喉嚨了。】

　【還有那曾經孕育我的子宮。】

　【我要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妓女……所有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人，都嘗到罪惡的報應，讓他們的靈魂在血泊之中得到升華。】

　…………

　杜林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副本。

　早在之前那張白紙的提示卡出現後，他就大概猜到了這個副本的脈絡。

　這是一個有些扭曲的娛樂圈世界。

　主角攻的名字叫陸沉，容貌俊朗，家世優越，走娛樂圈這條路也只是隨意玩玩。

　沒想到擁有著極高的演技天賦，沒過多久，就一下子拿到了三金影帝，前途可嘉。

　然而就是這樣的主角攻，在一次和一個18線小明星拍廣告的時候，對上眼了。

　掏心掏肺對他好，得到的卻是毫不留情的背叛。

　小炮灰把他們的關系資料賣給了媒體，楚楚可憐扭曲了事實。

　謊稱是主角攻仗著自己地位高強迫他的……這讓陸沉的演繹之路遭到了巨大打擊！

　不僅如此，還搶走了主角攻在【古堡探靈】這個年度大熱的沉浸式恐怖綜藝的拍攝機會。

　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的陸沉被這樣擺了一道，自然不甘心。

　利用家族的關系，直接把那些黑料抹平，空降到【古堡探靈】的劇組。

　狠狠打壓折磨背叛過他的小炮灰，將他惡心的真面目揭露在了大眾的面前……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主角攻陸沉碰到了主角受，也就是演藝新人宋子墨。

　主角受人如其名，給人的感覺溫潤如玉，如同一位翩翩君子。

　在【古堡探靈】之中有著極其優越的發揮。

　兩人之間的關系，也隨著劇組拍攝流程的進展越來越親密。

　小甜餅劇情到這裡戛然而止。

　揭開了真面目，被無數觀眾厭惡抵製的小炮灰，在劇組中期拍攝結束的前一天，穿著一身女人的潔白長裙……被發現死在了過道上。

　他的裙擺被撕裂，在接近肚子的位置被刀剖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就像是人咧嘴獰笑的模樣。

　腸子流了一地。

　旁邊還留了一段歪歪扭扭的血書。

　“真可惜，不是妓女……是個穿著裙擺的異裝癖，不好意思，不小心殺錯了。”

　故事線慢慢往後深入。

　主角受宋子墨目光深深看著那染了一地的血色，淡淡說道，“是他做的。”

　“開膛手傑克。”

　在國際上，犯了數起案件，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上百名妓女，並且開膛破肚的連環殺手。

　而主角受宋子墨的真正身份，是一名國際刑警。

　在開膛手傑克於英國倫敦作案的時候，他拿到了男人最後一次作案時電話竊聽的數據信息，將人選進行了進一步的縮小。

　宋子墨認為，開膛手傑克就在【古堡探靈】這部劇組的參與者之中。

　這些人身份各異，除了主角攻陸沉和小炮灰是演藝圈的人外，其他人都在各個領域有著傑出的成就。

　——畫家，醫生，教師，總裁……

　一個個的名字過濾下去。

　隨著【古堡探靈】劇組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出街的妓女死相也越來越淒慘，血腥迷霧帶來的恐慌不斷渲染……

　在主角攻陸沉為救他而死後，國際刑警宋子墨終於發現了真相。

　命運的轉盤定格在了一個名字之上。

　——【xxxx】

　杜林看完了這個故事。

　他都懶得猜了，之前那張詭異的白卡就有提示過他的身份。

　那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最後在冰冷的街道上留了一地腸子，還被暴露是個異裝癖的18線小明星。

　人皮紙點了點頭。

　對於宿主的認命感到十分滿意。

　血字開始連綿扭曲。

　【叮——檢測——檢測——】

　【主線任務1：完成炮灰的心願——】【目前進度：0%——】

　【主線任務2：補全世界的真相——】【目前進度：0%——】

　【叮——檢測——檢測——】

　【宿主杜林：角色扮演模板抽取中——】

　【抽取完成——角色身份：主角攻前任情人惡毒小明星“杜林”——】

　【角色備注：你是一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小明星，狠狠玩弄了主角攻陸沉的感情，為得到了資源古堡探靈的拍攝戲份而沾沾自喜。】

　【你沒有想到的是，在你一晚為了尋求刺激，模仿妓女出街時……】

　【被開膛手傑克殘忍剖開了肚子，先x後殺，死在了冰冷的大街上，雪白的長裙被滿地的血腥染髒，成為了最汙穢的一角，享年2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