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谷這話讓秦九輕一怔。

秦九輕心里一軟, 開口便是：“沒事，我……”

他話沒說完，白小谷先行打斷：“我可不要拖累你, 你這麼優秀該去最好的大學, 我不想和你分開, 就要努力追上去。”

秦九輕心里熱氣騰騰：“小骨, 不用勉強自己。”

白小谷沖他揚起笑臉：“怎麼會是勉強？能和你在一起, 是我最想做的事！”

他這般說著, 猶如往秦九輕胸腔里灌了蜜漿，甜得他心癢難耐。

秦九輕一把擁住他，氣息拂在他後頸：“你這樣我可真舍不得放你走了。”

白小谷渾身酥麻, 軟在他懷里：“我也沒想走。”

秦九輕輕吸口氣, 松開他：“那就……來通宵補習吧。”

白小谷：“？？？”

秦九輕：“後悔了？”

白小谷咬牙切齒：“大騙子！”

其實秦九輕沒騙他, 只是言語上逗弄他, 但白小谷總想這麼說一句, 好像無數無數年前，他說過許多次。

他承諾不會再騙他。

但他始終害怕。

怕他為了他而騙他。

通宵是不可能通宵的, 也沒這個必要。

白小谷起初還心不在焉的，一會兒秦老師, 一會兒要親親, 一會兒口渴了, 一會想吃水果……

秦九輕一一滿足他, 除了不許留下睡覺外, 說什麼應什麼。

後來白小谷還真投入到學習中了，不得不說, 他這句秦老師叫得很有前瞻性，秦九輕教得相當好, 條理分明不說，還能前後串聯。

高三的課程是覆蓋整個高中的，不再是獨立的一個學期，白小谷底子不太好，尤其是基礎知識，相當差。

秦九輕則是基礎特別牢，底子過於好，教起白小谷來那叫一個事半功倍。

眨眼三個小時過去，白小谷打了個哈欠。

秦九輕：“好了，我送你回家。”

白小谷看看面前的桌子，驚訝道：“我這就寫完了？”

秦九輕：“不然呢。”

白小谷彎著眼睛笑：“秦老師真厲害！”

秦九輕也彎了唇：“小骨同學悟性高。”

白小谷起身，圓亮的眼珠一轉，道：“那老師要不要獎勵……”

秦九輕俯身，給他一個吻。

白小谷：“就這？”

秦九輕湊近，在他小巧白嫩的耳垂上咬了下：“回去睡覺。”

白小谷一縮脖子，戀戀不舍：“好嘛……”

白小谷就在對門，哪用得著送，但秦九輕要送他，他也樂意讓他送，兩人在地燈微亮的院子里偷偷牽手。

白小谷：“明早見。”

秦九輕：“好夢。”

他提到夢這個字，白小谷臉莫名一熱，眼神有些飄忽：“嗯……”

秦九輕起初沒想太多，等白小谷回了屋，他才記起在海島的清晨。

他低笑，拿出手機，发了條消息。

回到屋里，正打算脫衣服洗澡的白小谷聽到了手機響。

寂：【夢里不許做壞事。】

白小谷：“！”

寂：【乖。】

白小谷面紅耳赤地回他：“這你管不著！”

別說秦九輕，他自己都管不著。

不過……

白小谷揉揉滾燙的臉，罵了自己好幾句：“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我這麼不要臉的！”

想起那夢里的情境，白小谷水龍頭一擰，沖了個涼水澡。

好在天熱，涼水澡還挺爽。

一夜好夢，白小谷醒來時心情特別好。

他先從枕邊掏過手機，看到了秦九輕发來的早安。

白小谷心里甜滋滋：“早。”

秦九輕回得很快：“睡得好嗎？”

白小谷故意回道：“夢到你了。”

語音電話撥了過來，白小谷手指微顫地點開：“幹嘛？”

晨起的沙啞在男人嗓音中徘徊，秦九輕仿佛在貼在他耳朵說話：“做沒做壞事。”

白小谷：“沒有！”

秦九輕：“真的？”

白小谷：“騙你幹嗎。”

“哦，”秦九輕話鋒一轉，“我做壞事了。”

白小谷：“！”

秦九輕輕嘆一聲，低著嗓音道：“你也太白了。”

蹭地一聲，白小谷像被火燒了一般，在床上蜷縮著腳趾，指控：“你、你這個白色控！”

秦九輕悶笑。

白小谷不敢和他說了：“我、我要去做早飯了。”

秦九輕也沒再逗他：“嗯。”

白小谷掛斷前又問他：“來吃早飯嗎？”

秦九輕：“下樓。”白小谷：“！”

他幾步來到樓梯口，看到廚房門口站著的秦九輕。

他換上了校服，虞城一中的校服不算很難看，但也和好看沒多大關系：黑色短袖白領口，胸口處是校徽，袖口也有一圈白紋。

這種寬大的t恤很少有人能穿出型，但落在秦九輕身上，硬是撐出了寬肩窄腰，寬松的運動褲在腳踝處微收，配上黑灰色運動鞋，幹凈利落，比例完美。

他略微擡頭，浸在晨曦下的清俊五官，比金子還耀眼。

白小谷楞了好半晌：“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秦九輕看著他跑下樓梯：“剛過來。”

白小谷緊張地四下看看：“我爸……”

秦九輕：“秦叔還在睡吧。”

白小谷輕吸口氣，一把將他拉進廚房。

不等他做什麼，秦九輕已經撫上他的腰，吻住他的唇。

白小谷推了他一下：“我、我沒刷牙。”他聞到了秦九輕清爽的薄荷香。

秦九輕咬著他唇：“甜的。”白小谷：“！”

秦九輕：“又軟又甜。”

十分鐘做好的早餐，楞是磨蹭了半個多小時。

秦詠揉著眼睛出門時，看到了秦九輕：“小九，早。”

秦九輕微笑：“秦叔早。”

白小谷端著早餐出來，秦詠肚子咕咕叫了陣，正要坐下吃飯，又看到兒子的紅艷的唇瓣，他蹙眉：“怎麼又腫了。”

白小谷：“……”

秦詠嚴肅道：“是不是沒好好吃過敏藥！”

白小谷哭笑不得，只能哄著老父親：“沒吃飯先吃藥，我還要不要胃了。”

秦詠：“……也對。”

末了他又囑咐秦九輕：“小九，有勞你今天多盯著他，要是還不消腫，得去醫院看看。”

秦九輕：“嗯。”

白小谷瞪他。

秦九輕垂眸盯著餐盤，認真道：“今天會好的。”說罷他眼尾瞥向白小谷，意味明顯――只要小骨頭自己別鬧。

吃過早飯去上學，剛坐進車里，李臣就開始說起假期趣事。

往常白小谷是很樂意和他聊天的，今天嘛……

後座也太寬了！

大秦沒事買這麼寬的車幹嘛！

他和秦九輕一人坐一邊，中間隔了好大個空座。

白小谷盯著空座，恨不能盯出個洞。

秦九輕忽地把書房放在了空座上。

白小谷一怔。

秦九輕直視前方，甚至還在回應著司機李臣的話，但手指卻順著座位伸到了書包後。

他掌心向下，修長的手指微曲，骨節更加冷透分明，在書包的陰影下，白得泛著光。

白小谷心一跳，懂了他的意思。

他也直視前方，雖做不到和李臣搭話，但也悄無聲息地把手伸了過去。

一點點磨蹭，一點點靠近，在放到書包後的剎那，有溫熱的手掌覆上來。

白小谷忍不住彎起嘴角。

秦九輕把玩著他細白的手指，輕輕撓著他的手心。

兩人誰都沒看誰，唯有書包後的手交疊在一起，緊緊握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