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披了個外衣,長發散了一地,銀藍色發絲落在碳灰中,像蒙塵的美玉般讓人心疼。
白小谷抱著膝蓋,不看秦九輕。
許諾哪會不懂,她給秦九輕使了個眼色。
秦九輕:“……”
許諾:“有娘在你還不放心。”
秦九輕不是不放心,他是心疼。
白小谷這模樣無異於在他心口扎了一刀,攪得他五髒六腑皆泛著血腥氣。
相識九年,他何曾讓小骷髏這般傷心過。
許諾將他推了出去,轉身對白小谷溫聲道:“小谷,是娘。”
白小谷:“……”
許諾蹲下來看他:“怎麽了?九兒惹你生氣了?告訴娘親,娘親收拾他!”
這般溫聲細語的娘親瞬間溫暖了白小谷,他看著許諾,哽咽道:“娘親……”
許諾撥開他耳畔的長發:“娘親在。”
白小谷:“如果九大寂不要我了,你們還會是我的爹爹和娘親嗎?”
許諾:“!”
白小谷眼巴巴地看著她。
許諾忙道:“他怎會不要你?他敢!”
白小谷抱著膝蓋不出聲:從他有了身體,九大寂一直怪怪的,昨天還說是因為他好看才不敢看,現在又……
他很不安,他總覺得九大寂在推開他。
九大寂不要他了。
他要丟下他。
隻是想到這五個字,他都覺得骨頭髮冷。
許諾安撫他:“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娘親去問問他!”
白小谷咬著淡色的下唇不吭聲。
許諾心疼死了:“乖,娘親永遠是你娘親,別難過。”
白小谷:“嗯……”
可是他好怕九大寂不要他了,如果是因為他有了大身體……他不要了可以嗎,他可以不吃東西,永遠都不吃了。
許諾拍拍他肩,出了屋。
秦九輕迎上來:“娘……”
許諾把白小谷的話說了,問她:“你們怎麽了?”小夫妻鬧些別扭很正常,她和秦詠年輕時也是吵吵鬧鬧,不過多是床頭吵了床尾和,根本過不了夜。
秦九輕眉峰蹙起。
許諾語重心長道:“娘看得出來,你是打心眼裡疼小谷,小谷也是打心眼裡依賴你,你到底是年長些,心性也更成熟,凡事還是要多想一些,別惹得小家夥這麽難過。”
秦九輕沒法說。
爹娘的誤會他知道,正是因為這個誤會,他更加沒法說出口。
他要怎麽說?
他和白小谷根本不是那種關系,他一直把白小谷當成孩子,白小谷也一直把他當成長輩般依賴。
之前因為是具小骷髏,兩人行為舉止不講究。
如今小白骨成了人,哪還能再像以前一樣?
白小谷什麽都不懂,他呢?
他疼愛白小谷,亦尊重他。
他不願在他這般懵懵懂懂的時候,圈死了他。
這對小骨頭來說,不公平。
秦九輕垂眸道:“兒子知道了。”
許諾道:“快去哄哄他吧,躲在那灶台下,小臉要弄髒了。”白小谷這模樣實在太惹眼,別說落下灶灰,便是花瓣落他身上都嫌累贅。
秦九輕:“嗯。”
許諾離了廚房,給了小情侶交流的空間。
秦九輕走進廚房。
白小谷看到他腳尖後便縮了縮。
秦九輕心一刺,聲音微啞:“對不起。”
白小谷:“……”
秦九輕:“你不想我教,那我不教了。”
白小谷不出聲。
秦九輕蹲下身來同他對視:“你不想分床,我們也不分了。”
白小谷眼睫顫了顫。
秦九輕又道:“洗澡我也可以幫你,睡覺……”
白小谷打斷他:“雙修呢?”
秦九輕:“……”
白小谷抬頭看他:“你想和我雙修嗎?”他問這句話時鼓起了一千多年的勇氣,連陪伴他度過最艱難歲月的參須真人都忘了,連滿神書的好吃的也記不住了,他就想問問秦九輕,想知道他是不是願意和他在一起。
秦九輕頓了下,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小谷,雙修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白小谷眼眶紅了。
秦九輕怕他哭,解釋道:“你別難過,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白小谷愣住了:“不能?”
他呆了呆,想起神書中說的,視線落了落,落到大九寂那兒:“那麽大……竟然……”
秦九輕:“…………………………”
“想什麽呢。”
“你不能啊,不就是說它大而……”
秦九輕:“我是說不能和你雙修。”
白小谷天崩地裂:“和別人可以?”
秦九輕:“別人也不行。”
白小谷:“那還不是‘大而無用’。”
挺悲傷的氛圍,愣是被這歪掉的話題給帶得變了味!
秦九輕把他撈了出來。
白小谷嘴上說著:“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手卻老老實實環住了秦九輕的脖頸。
秦九輕將他放到了椅子上,找了個發帶將他拖曳到地面的長發輕輕束起。
白小谷:“你早說你那裡有問題,我們想辦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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