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唯一的真魔終將逝去,曾經的真相,再也不可能大白於世。真魔一族自天地初開,便守護著萬物生靈。
他們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生靈,哪怕被“子民”背叛,驅逐,算計,屠殺……他們選擇的也只是消失在這個世間。
就連被鎮壓了整整七千年,孤零零地看盡人性險惡的年輕魔神。
最後也選擇了護佑蒼生。
許諾感覺到一股由內而生的驕傲:他們問道宗二十三代傳人,歷經七千年,等待的是這樣一位強大又溫柔的魔神
他們的守望,是如此自豪!
他們的信仰,是如此壯美!
二十三位修士、數不盡的歲月、無窮的孤獨……
要說他們沒有質疑沒有不甘沒有迷茫,是不可能的,但所有情緒在這一刻化作一束耀眼的光,擊穿了天虞山長達七千年的黑暗。
許諾相信:未來的天虞山將是十二仙山最美麗的地方。
秦九寂知道自己說的許諾全都能聽明白,他比較擔心白小谷。
眼看許諾沒有再說什麽,秦九寂又細細地向白小谷交代了一遍。
白小谷聽得明白,可還是忍不住有些心慌:“骨……骨……怎麽可以殺死主人。”哪怕是假的,他也沒法想象自己拿著劍指向秦九寂。
秦九寂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本就低沉的聲音越發溫柔:“做做樣子而已,沒事的。”
白小谷忍不住去碰他手,他細白的手指纏著秦九寂的手指,柔嫩的掌心盡是濕漉漉的汗水。
秦九寂心疼了,這事的確有些為難白小谷,小家夥別說是“殺人”了,他連殺隻山雞,都得靠山雞自己把自己累死。
秦九寂想了下:“要不……讓許諾來吧。”
許諾抬頭看過來。
秦九寂看向她:“你可以吧,做個樣子欺騙世人,他們並不知道我的本體,只要真魔再也不出現,也就足夠了。”
許諾當然可以,她剛要點頭應下,白小谷竟道:“不!”
秦九寂和許諾一怔,白小谷:“讓我來。”他說這句話時,聲音還在打顫顫,手心更是濕漉漉的,光潔如玉的額頭也沁出一些薄汗。
他還是堅持道:“我可以。”
白小谷未盡之語是:他不放心讓任何人做這件事,哪怕是做做樣子,他也不願讓任何人拿劍刺向秦九寂。
這是很危險的事,太危險了,他不能讓任何人去做。
如果非要做的話,他隻想自己來,哪怕他很害怕。
這些話白小谷沒法說給許諾聽,他怕傷了許諾的心。但根本不需要說出口,秦九寂已經聽了個明明白白。
白小谷有多膽小,恐怕沒人比秦九寂更了解了。
這件事對白小谷來說有多為難,也沒人比秦九寂更清楚了。
即便如此,白小谷還是要堅持自己來――最慫的小家夥,在這件事上鼓起了天大的勇氣。
為什麽?
因為擔心他。
一陣熱流湧進秦九寂心坎,這瞬間他竟覺得在七絕塔被鎮壓七千年也沒什麽。
漫長的七千年等到了一個小骨頭,很值。
秦九寂終究是沒忍住,在白小谷潔白溫潤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白小谷:“!!!”
秦九寂親就親了,倒是不後悔。
其實他早就想這麽做了,只是之前用的是火狐狸的身體,他不可能給他們製造任何機會。
秦九寂別開視線,轉移話題:“既然你可以,那就這麽定了。”
平日裡最容易被帶跑偏得白小谷,這會兒十分機靈,打死不歪話題:“主人你剛才親骨了……”
秦九寂耳朵尖兒微燙。
許諾低頭盯著腳尖兒,恨不得鑽到土裡去。
偏偏白小谷從來沒有“害羞”的自覺,骨大膽名不虛傳:“我也能親您一下嗎!”
秦九寂:“……………………”
許諾:“……………………………………”
白小谷哎喲一聲,被秦九寂拎到了樹林裡。
許諾看了看滿桌子的燒雞烤肉醬豬蹄……
咳,年輕人真不一般。
許諾彎著眼睛,吃起了味道鮮美的醬豬蹄――
這東西可真好吃,她也想學一下怎麽做。
如果有機會……她也想做給……
嗯,小麋鹿吃肉嗎?
天虞山的樹林和招搖山的大不一樣。
這邊可沒有什麽鬱鬱蔥蔥,只是有一株特別大的松樹,樹乾是四五個人都抱不過來那般粗。
白小谷靠在樹乾上,眨著眼睛看秦九寂。
秦九寂把人拎過來了,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白小谷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心裡甜滋滋的:“主人為什麽親我呀?”
秦九寂:“……”
白小谷聲音顫悠悠的:“您是喜歡骨嗎?”
秦九寂:“……”
白小谷見他不出聲,有點緊張了:“您不會想對骨始亂終棄吧!”
秦九寂彈他腦門:“胡說八道。”
什麽始亂終棄,且不說棄,連亂字都沒一撇呢!
白小谷蹙起鼻尖:“親完又彈,骨都忘了親親的感覺了。”
秦九寂:“……”
白小谷仰著臉看他笑:“要不您再……”
秦九寂哪敢讓他說完,他望進白小谷乾淨純粹的藍灰色眸子中,問:“你喜歡火狐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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