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谷更懵了:“渡劫?”
他只是元嬰初階,怎麽就需要渡劫了,不該是……嗯……每個境界的大圓滿時刻才渡劫嗎。
當然……他其實從未渡過劫,每個大圓滿都是在主人的幫助下突破的,他……咳……除了腰酸得不像話,沒什麽難的。
哦哦哦!
白小谷害羞了:“是要……加倍雙修嘛。”
元嬰境果然不一樣,從初階就要開始強力雙修,如果每一階都要這樣那樣,那他豈不是……
骨可以的!
白小谷握拳:為了師父和師娘,別說一夜七八次,夜夜七八次他也可以!
這話怎麽怪怪的,白小谷臉頰酡紅,不敢看秦九寂了。
秦九寂聽得到他的心聲,聽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摸摸白小谷柔軟的銀發,溫聲道:“這次需要你自己渡劫。”
白小谷茫然:“骨自己?”雙修不是兩個人的事嘛,怎麽自己來。
秦九寂點了他小腦袋一下,忍著撕扯的胸口繼續說:“你要一個人下山,你……”
他話沒說完,白小谷面色蒼白,抓著他手指道:“骨要下山?您、您不和骨一起嗎?”
秦九寂喉嚨澀到發不出聲音。
白小谷慌了:“為什麽渡劫要下山,像之前那樣不行嗎。”
秦九寂竭力說道:“你已經是元嬰境了。”
白小谷道:“您也元嬰境過,那時您怎麽不需要下山渡劫?”
秦九寂:“……七絕塔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劫數。”
白小谷呆住了。
被關七千年,的確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劫難。
白小谷想到秦九寂受過的苦,懊悔道:“對不起。”他竟然說那樣的話,竟然……竟然……
白小谷難過得垂下淺色的眼睫。
秦九寂想將他擁進懷裡,想告訴他不需要渡劫不需要下山不需要……
不,需要。
白小谷終究要一個人,他必須學會獨立,必須習慣一個人。
秦詠的話一遍一遍地回蕩在秦九寂耳邊——他到底年輕,萬一哪天我們都不在了。
秦九寂輕吸口氣,道:“你不渡劫,我們無法飛升。”
白小谷:“!”
不能飛升就不能再見到師父和師娘……
這猶如當頭一棒,喝醒了白小谷。
他不能膽怯,不能畏懼,更加不能任性。
他必須獨自渡劫,他必須和主人一起飛升。
白小谷握緊拳頭,振作起來了:“骨可以!”
無論劫難是什麽,他都可以渡過去,他要復活家人,要和主人永遠在一起。
連這個檻都邁不過去,他有什麽資格和主人在一起?
主人是一定能飛升的,他不要被丟下!
白小谷看向秦九寂,問道:“骨要怎麽渡劫?”
秦九寂:“……”
白小谷:“主人?”
秦九寂猛地回神,聲音微啞道:“你要獨自下山,還要……”
只是獨自下山已經讓白小谷頭皮發麻了,他不敢想還要怎樣,秦九寂也說不出口,但他必須狠下心,一定要狠下心。
時至今日,他不能一錯再錯。
秦九寂低聲道:“你還會忘記我。”
白小谷:“!!!”
這六個字對白小谷來說無異於粉身碎骨,他只是在腦子過了一遍都痛遍了骨頭縫:“不、不……不可能!”
他怎麽會忘記主人,他絕不能忘記,他不要,他……
秦九寂握住他手,穩住他心緒:“暫時的。”
白小谷潰散的瞳孔聚焦,藍灰色眸子裡噙滿淚水:“骨不懂。”
秦九寂到底是沒忍住,他克制地吻了吻他的額頭,低聲道:“暫時忘記我,等你渡劫成功自會想起我。”
白小谷害怕得厲害,手指不住地顫抖:“骨不懂,為什麽渡劫要忘記您?”
秦九寂啞著嗓子道:“忘記了你才能自己渡劫。”
白小谷搖頭:“記著也可以……”
秦九寂打斷他:“不可以,這次我不能幫你。”
白小谷僵住了,他死咬著下唇,嫩色的唇瓣泛白犯青幾乎要溢出血漬。
“主人……”
“嗯。”
“你是不是討厭骨了。”
“……”
“你是不是不想要骨了。”
秦九寂壓住撕心裂肺之痛,點他眉心:“胡思亂想什麽,只是為了讓你成功渡劫。”
白小谷低著頭,不出聲。
秦九寂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把話說完的:“你若記得我,心中總會想著我,但這次你必須自己面對,必須自己渡過這個劫難,我若是幫了你,最終只會讓你功虧一簣。”
白小谷心略微穩了些:“您不要騙骨。”
秦九寂笑了下:“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白小谷想了想,想了又想,懊惱道:“沒有……”
這麽多年,秦九寂從不騙他,他的主人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他應該相信主人的,主人如果討厭他了,才不會這樣趕走他,他直接、直接就把他丟下山了!
是了……主人只是為了讓他渡劫。
渡劫了才能飛升,飛升了才能再見師父和師娘,才能回到以前的快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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