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箱被放在了洞穴裡,以防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掉進去汙染水質。把濕衣服晾在附近的石頭上,看著和昨天相比添了許多東西的小窩,阮陌北相當滿足。
有篝火,有水,有被子,吃喝睡三大需求已經不用愁,也堅定了他能繼續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的決心。
才是第二天呢。
之後看著小窩慢慢成為營地,一點點的變好,肯定會更有成就感。
這就是基建種田的快樂嗎?
賀松明不知何時不見了,阮陌北四處尋找一番,也沒能找到。
“賀松明!他喊道,“你跑到哪裡去了?”
沒有回應,也是,就算賀松明真聽到了,也不會回答他。
“小明!明明!老賀!”阮陌北挨個叫過賀松明曾經的昵稱,“……松松?”
最後這個稱呼還是阮陌北起的,在身邊所有人都一口一個“小明”“老賀”的時候,他直接另辟蹊徑,疊了賀松明名字中間的字,當這個略帶清冷氣質的字被含在舌尖吐出兩次時,意外變得溫柔起來。
因為實在顯得太親昵了,他也只有在情況特殊下才會這樣叫賀松明,比如說賀松明喝醉酒給他打電話,神志不清需要哄睡的時候。
阮陌北喊了半天不見動靜,突然間,旁邊的樹林發出窸窣聲響,下一刻,賀松明從中鑽出。
他喘著粗氣,頭頂上掛著兩片葉子,像是急匆匆跑回來的,男人手裡拎著兩只花裡胡哨的野雞,正在垂死掙扎。
以為阮陌北出了什麽事,賀松明眼神警惕,渾身繃緊地四處張望著,尋找可能存在的危險。
原來是去找食物了。
阮陌北松了口氣,他拍拍賀松明緊繃的肩頭,溫聲道“沒什麽事,就是怕你丟了。”
賀松明似懂非懂,卻在輕拍下奇跡般地放松下來,他將野雞塞進阮陌北手中,邀功搬地望著他。
“辛苦了。”阮陌北踮起腳,摸摸他的頭。
賀松明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天色已經不早了,阮陌北趕緊處理好手中的兩隻雞,生起火烤熟食物,作為兩人一整天唯一的一頓正經飯。
沒有經過任何調味的烤肉毫無味道可言,阮陌北吃得有些辛苦,他看了眼對面,賀松明已經飛快地製造出了一堆雞骨頭,正在嘬手指。
這種情況下有的吃就不錯了,可不能再挑挑揀揀。這樣催眠著自己,阮陌北努力把手裡的雞解決掉,吃飽喝足,困倦和疲憊隨之而來。
森林裡舉著火把探索無異於找死,天黑之後兩人只能留在洞穴的附近休息,等待天亮的時刻,過上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
阮陌北早早躺進了被窩裡,已經不再低燒了,想來只是因為昨天突然受了涼才生的病。賀松明也學他的樣子躺進被子裡把自己裹起來,和衣而睡。
兩人之間就隔著一條手臂的距離,保險起見火被阮陌北踩熄了,借著微弱的月色和螢火蟲的光芒,能夠勉強看到旁邊人的身影。
蟲鳴時不時自遠處傳來,風吹林梢發出沙沙輕響,阮陌北閉上眼睛,被柔軟的被子包裹著,於溫暖中靜靜等待睡意將自己吞沒。
旁邊卻一直傳出動靜,似乎皮肉嬌貴的公主正躺在壓著一顆豆子的一百層床墊上,怎麽都不舒服。
不用看阮陌北都能想象得出賀松明裹在被子裡翻來覆去的模樣,也許比起豌豆公主,更像一條大蛆?
實在被吵得睡不著,阮陌北無奈地睜開眼,問“怎麽了?”
賀松明翻滾的動作停住了,他大概正用委屈的眼神望著阮陌北,只可惜太黑了,阮陌北看不見。
阮陌北歎了口氣,差不多能明白賀松明如此坐立難安的理由,他坐起來,伸出手,摸索著碰到賀松明溫暖堅實的胸膛,一顆顆地解開他襯衣扣子。
把賀松明搓得皺皺巴巴的上衣脫掉,阮陌北松開他褲腰帶,也把褲子褪下來,將衣物疊好放在一邊,霎時間有種自己在照顧兒子的錯覺。
賀松明又重新歸回了赤條條的狀態,阮陌北輕推他肩頭讓他躺下,道“好了,睡吧。”
果然想得不錯,賀松明總算願意老老實實地躺著了,阮陌北等了一會兒,聽到他呼吸變得平穩綿長。
“晚安。”
阮陌北小聲道,也再一次閉上了雙眼。
天剛蒙蒙亮起,阮陌北正好睡飽,第一縷青白色的天光照在他臉上,他安靜地又躺了會兒,等到意識徹底清醒,才睜開雙眼。
賀松明也醒了,阮陌北從剛才就聽到了動靜,但在睜開眼的那一刻,他完全沒想到竟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賀松明仰面躺著,蓋在身上的薄被某處發成微妙的變化,他似乎很難受,翻滾著挪動身子。
阮陌北…………
他當然知道賀松明是什麽個情況,但阮陌北決定當做沒看見。
賀松明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決,他滾了幾圈,在翻滾過程中的某個瞬間,似乎從摩擦中感受到了輕微的緩解,開始學黑熊在樹乾上蹭癢癢的樣子,隔著一層被子在地上磨蹭。
阮陌北看在眼裡,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去教賀松明如何正確解決問題嗎?也太奇怪了!
光在地上蹭並不能快速解決問題,賀松明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阮陌北礙於某種名叫羞恥感的東西,安靜地在一旁不出聲,等待他自我解決完畢。
但很多時候,你越是想什麽,就越會事與願違。在磨蹭了半天也沒能消除身體的奇怪變化後,賀松明直接一把掀開被子爬了起來,湊到阮陌北身邊,伸出手,就要看他的身體是不是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
阮陌北!!!
阮陌北反應不及,沒能守住被子,只能亡羊補牢地緊緊抓住褲子。
他也稍微有一點充血,這是他們這個年齡的男人幾乎每天都會有的正常反應,通常情況下稍微平靜幾分鍾就能消下去,像賀松明那樣磨蹭只會愈演愈烈。
看到阮陌北也同樣發生異常,賀松明松了口氣,似乎終於確認不是身體出現了什麽病變。
阮陌北抓住他手腕,也坐起來,他向下瞟了一眼對方,確定處理辦法不是賀松明一個人就能慢慢領悟出來的,想要快速解決問題,還需要他來教。
臉皮什麽的就暫時放在一邊吧。
真不知道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賀松明出現同樣狀況的時候是怎麽解決的,像剛才那樣蹭出來嗎?
“聽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放緩呼吸,心平氣和地等待上一會兒,就會慢慢好起來。”
阮陌北按著他的兩隻手腕,放輕語調。賀松明聽不懂他的話,但阮陌北輕柔的聲音和眼中溫和的神色仍讓他不自覺的放松下來。
他不再亂動,忍耐著不適,和阮陌北一起,等待著身體從晨起中恢復正常。
當然也可以用手,但阮陌北擔心,一旦他教會賀松明,對方會無法自拔地沉迷其中,他們原本的世界中那麽多青少年都無法抵禦其中的誘惑,更別提不諳世事,習慣追隨本能的賀松明了。
比起追逐快感,忍耐才是更值得學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