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燃無奈地把睡衣歸位:“你想聽聽今天唐嘉文都跟我說什麽了嗎?”
邱余連忙感興趣地點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封燃,頭上的絨毛隨著他的動作,有些心虛地左搖右晃,被封燃伸手一下捏住,整隻小鳥瞬間僵住了,歪頭看著他。
“咱們兩個有很高的契合度,所以我的精神力才會影響到你,”頓了頓,封燃松開手,斂下目光,“幾乎百分之百。”
邱余瞬間瞪大了眼睛,圓滾滾的豆豆眼中透露出了幾分驚慌。
這……不可能吧!
封燃猶豫了一下,繼續道:“還有,唐嘉文檢測出來,你得了一種非常罕見的病,叫H型精神力過度症。”
邱余被這一大串名字嚇得退後了兩步,全身的羽毛炸開,聲音弱了幾分:“啾啾?”
“別害怕,不是什麽不治之症,”封燃蹲下身,rua了兩把小腦袋表示安撫:“簡單來說,就是你的精神力提高的速度太快了,身體跟不上,就會產生劇烈的頭痛、反胃等狀況,暫時沒有藥物可以治療,需要契合度高的同類型信息素來緩解。”
邱余被嚇得在封燃的掌心縮成一團,看他的眼神簡直就跟看救自己命的藥一樣:“啾——”
“他也確定不了什麽時候可以恢復,”封燃繼續解釋道,“不過這段時間,你必須待在我身邊。”
邱余瞬間蔫了,變成了一張莫得感情的小鳥餅。
平穩的日子又度過了兩天。
邱余估算著他媽媽應該已經去了姥爺那裡問清楚了,正想著該如何避開封燃聯系他們,機會就自己來到了他面前。
“球球,我出去一趟,大概下午一點回來,”封燃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零食我都放在桌子上了,你要是餓就吃點墊墊肚子。”
小肥啾瞬間激動地一軲轆從窩裡爬起來點頭,轉而又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對勁,矜持地撲騰起小翅膀跳出窩,站在臥室門口用潔白的小翅膀給了他一個揮揮。
封燃挑了挑眉。
上次回來之後,他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可監控畫面顯示,小肥啾只是無所事事地在客廳裡面轉了兩圈,就進了臥室裡面。
他甚至有點後悔沒在臥室安一個監控。
現下小鳥崽怎麽看都是一副準備等家長出門就做壞事的樣子,這讓封燃警覺了幾分。
出門前,他無意識般朝相框上的監控攝像頭看了一眼,上面微弱的紅光一閃而過,剛好能把客廳一覽無余。
“哢噠”一聲,門被關上,小鳥崽瞬間一閃身進了臥室裡,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
封燃先來到了醫院,接待他的還是上次那位老先生,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後,醫生給他重新開了藥。
“你的狀態現在很不錯啊,小夥子,”他笑得一臉和善,“現在可以考慮暫停藥物治療……”
而另一邊
對於恢復人形,現在的邱余也摸到了一點門道,他試探著引導體內攢下來的力量,在到達一個臨界值後隻覺得眼前一黑,床上毛茸茸的小鳥崽就變成了一個渾身無處不漂亮的少年。
肌肉恰到好處地包裹著少年修長的骨骼,身上的皮膚白皙得幾乎有些耀眼,這樣的人無論到哪裡,都會是最吸引人的存在。
他一邊撥通電話,一邊從床底找出穿過的那件睡衣套上,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粒一粒扣上扣子。
“媽,姥爺。”
一個有些蒼老但是帶著雀躍的聲音響起:“小邱!”
畫面裡,他媽媽正跟他姥爺一起坐在花園裡的椅子上,旁邊還放著兩杯茶,一本有些古老的書。
對於這個外孫子,他姥爺也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此時看到了,不由得心疼地“嘖”了兩聲:“苦了孩子了——怎麽瘦成這樣,你那同學不給你吃飯嗎?”
老人家後半句話語氣抬高,儼然有些要找封燃打一架的意思。
邱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趴在床上,兩隻手捏住臉頰上的肉,往外一扯,像小時候一樣做了個鬼臉:“姥爺你看錯了,那是電腦開的瘦臉。”
防止嚇到老人家,他連忙把電腦自帶的騷包特效都關了。
他姥爺這才松了口氣,拍著胸脯道:“可嚇死我了,要是不給你吃飯,姥爺第一個找他去!”
老人家絮叨起來很難停下,邱夫人連忙開口打斷了他姥爺的話:“爸,小余那邊不太方便,咱們還是長話短說。”
“行行行,你看我這,”他姥爺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小余,你先跟姥爺說說,你現在怎麽樣了呀?”
邱余手指無意識地繞上了自己垂落在耳下的頭髮,這是他在思考的表現:“一般還是要維持著鳥的形態,我大概知道要怎麽變回人了,但時間一長就支撐不住。”
他姥爺點點頭,面色有些凝重。
“還有啊,”邱余補充道,“我不能離開封燃的精神力,一旦離開,就會很難受。”
前兩天睡覺的時候,他嘗試過去另外一個房間,完全隔絕掉封燃的氣息,但沒過幾個小時就難受得不行了,最終還是蹭到了封燃的門口才得以緩解。
現在雖然封燃也不在,但好歹他的氣息還殘留在這裡,說起來有點變.態,只要不開窗換氣,邱余就不難受。
他姥爺有些擔憂地問:“那封燃這人怎麽樣啊。”
話說到這,邱夫人終於忍不住插嘴了:“小封那人很不錯的呀,我可喜歡他了。”
邱余也點點頭應和。
他姥爺這才放下心來。
來人家拿起一邊的古書,翻了兩下,念出了上面的文字:“成長期間,鳳凰要經歷三次涅槃,這個過程極其痛苦,但若是能找到命定之人,並且待在他身邊……”
邱余繞頭髮的手一頓,有些理解不了他姥爺在說什麽。
老爺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涅槃的痛苦就可以緩解。婉娟,看來咱們小余的運氣很好。”
婉娟就是邱夫人的小名。
邱余瞬間聯想起了之前查出來的百分之百契合度。
他精致的眼尾垂了下來,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了點撒嬌式的委屈:“那姥爺,我還得在這待多久啊。”
慈祥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無奈,老人家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鳳凰一族已經衰微太久,就連這書都模糊不清了,我跟你媽媽實在是研究不出來。”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你的第三次涅槃將極其凶險,必須要待在封燃身邊,不然……”
邱余被他姥爺話裡的意思嚇得打了個哆嗦,連忙說好。
想了想,邱余看向了邱夫人:“可是媽,我過兩天就要開學了。”
寒假作業還沒寫。
邱余瘋狂暗示。
他媽媽g到了他的意思:“這算什麽,我明天就幫你請個假,說你生病了。”
他姥爺連忙附和道:“對對對,暫時就在封家待著,有什麽事一定要及時聯系我們,上學沒有身體重要。”
邱余心滿意足了。
無論長到多大,他始終不忘初心,學校能少去一天就少去一天,作業能少寫點就少寫點。
邱夫人跟他姥爺又囑咐了邱余兩句,他們就掛斷了電話。
看了眼表,現在才剛剛十一點,已經許久沒有用人身放肆過的邱余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睡衣微微撩起,在陽光的照耀下,少年的皮膚白得近乎耀眼。
在地毯上躺了一會,邱余忽然有點口乾舌燥,他砸吧砸吧嘴,去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用完之後去廚房洗杯子。
少年心情很好地哼著歌,甚至還在心裡計劃著一會要是有時間可以玩兩把for。
可惜,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上樓梯時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他無知無覺地甩了甩杯子上的水,正打算放回原處,耳朵忽然捕捉到了極其細微的一聲“滴——”。
是用指紋解鎖的聲音。
邱余呼吸一滯,略微瞪大了眼睛。
手裡的杯子“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濺成了四分五裂的幾塊,清脆的聲音讓他感覺“嗡”的一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靠,這下完蛋。
就好像是在大腦裡炸開了煙花,邱余的心臟“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著,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又放松。
邱余後退了半步,因為緊張,剛剛積攢出來的精神力瞬間溢散在周圍,讓周遭的空氣都慢慢被浮動著的不安所侵佔了。
“球球?”
門口,封燃清亮的聲音微微抬高,透露著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