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肩膀受傷了吧?”那晚戚珩泰看的真切,暗衛那時候擋住了暗器,傷口在右肩上。
“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戚七又撒謊。
“那你來說說,怎麽這麽害怕喝藥?”戚珩泰眯著眼,暗衛絕對隱瞞了什麽?
他對暗衛最近關注多了,想要知道他們平常想些什麽,做些什麽,他著實想不通自己的死士怎麽會跑掉。
“這碗藥……這碗藥……沒問題,是我的問題,請主子責罰。”戚七跪在地上,話說的磕磕絆絆。
看,一樣的無趣,他當初怎麽會看上一個死士。
“算了,念在你護衛有功,這一次就先放過你。”
“你——什麽名字?”
“我們暗衛沒有名字,只有排行,我排行第七。”戚七捏了一般汗。
“這樣。”
“小七,你以後負責保護我的安全,明白了嗎?”
“誒?我不用執行任務了嗎?”
“你以後負責保護我。”戚珩泰重複了一遍。
“屬下遵命。”戚七跪在地上,看著戚珩泰越走越遠,才松了口氣,他摸了摸肚子,看了一眼地上的藥,小崽子逃過了一命。
按照戚七的把脈,這孩子大約就是一個多月,大約是王爺第一次第一次的時候有的。
戰寶國並非沒有孕夫,只是數量非常的稀少,大家對孕夫的包容度很高,畢竟,他們懷孕機會十分稀少,懷孕的時候又十分的凶險,若是孩子不在了,孕夫會很危險。
戚七猶豫的地方也在這裡,若是孩子沒了,他也出事了,那麽就再也沒機會保護戚珩泰了,這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小崽子,你還是生出來的好……”戚七自言自語。
今天被崽子他爹碰巧遇見,救了崽子一命,也許冥冥之中,這個崽子就命不該絕。
胎兒有點不穩,戚七小心翼翼的抓了一些藥,和自己平常喝的傷藥混在一起,好歹要把小崽子穩下來。
過了幾天,戚七很快收到回去京城的消息,聽五哥說,主子已經救出了老皇帝,此番回去京城,是要爭奪皇位。
他靜悄悄的把情毒的解藥配了出來,放在戚珩泰的房門前。
戚珩泰收到藥的時候,眉眼終於溫柔了許多,詢問了許多影衛,都沒有找到一點死士的消息。
戚七恢復了暗衛的身份後,跟隨著大部隊踏上返程的路線,一路上他好好的養著自己,就擔心肚子裡的小崽子有什麽異動。
還好,回到京城時,小崽子已經安分下來。
之後的日子,戚七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戚珩泰。
他聽聞主子率領軍隊去打仗了,只要攻打皇宮成功,那麽,主子很可能就是這天下的主。
戚七身上的傷口都好的差不多了,最近也沒有什麽任務,古法讓他做好準備,隨時去影衛營。
索性戚七給自己放了一假。
他不知道的是,京城現在已經屬於成王殿下的,七王爺暗中和九王聯手,太子一脈全軍覆沒,太子的母妃越貴妃見大勢已去,在宮中自縊,而太子則在反抗中被士兵殺死。
經此一役,老皇帝心灰意冷,也不想繼續當皇帝了,他也知道自己前面幾個兒子都是被害了,甚至還和戚珩泰道歉,當年沒有保護好他的母妃,老皇帝說了很多,之後就病了,身體不舒服,在皇宮休養。
戚珩泰讓禦醫好好給皇帝看病,皇帝好起來後,身體大不如前,戚珩泰已經勤政。
戚七今天換了一身裝束出門,他沒有換成齊祺的身份,這個身份總是給他帶來了無盡的麻煩,藍大夫的身份倒是不惹人注目,他想了想,待會還要去幾個朋友那裡走走。
他先去花老頭家看看他是否還一如既往的中氣十足,順便問問老頭怎麽回事,他懷孕了,怎麽把孩子拿掉或者——怎麽樣孩子才能平安出生。
戚七不去想孩子,他怕想的多了,以後就不舍得了。
城西梨花巷今日裡沒什麽人走動,戰爭的原因,許多的京城人士都逃出去躲避戰亂了。
戚七推開了花老頭的屋子,喊了兩圈,“花爺爺,你在嗎?”都找不到人。
沒辦法,戚七隻好回去醫館裡面。
醫館今日大門打開,不過門庭冷清,岑曉平和兩個夥計倒是還在,但是柯曉輝聽說一個月前就已經失蹤了。
一個半月前,慕容縱收到消息,成王一黨與太子殿下奪皇位,他趁亂跑出去京城,與接應他的人一起回到了北蠻,他不能一直留在戰寶國,他還有大業沒有完成。
“藍大夫,你終於回來了?”岑曉平激動的來到戚七面前,眼眶都濕了。
“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他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背安撫道。
“前段時間一直有許多士兵來回走動,還搶走了我們醫館的許多藥,我很沒用,藥都守不住,柯大哥也失蹤了,不知道在哪裡,嗚嗚嗚嗚……”
“他們還要抓大夫,我躲了起來,才沒有被抓走……嗚嗚嗚……”岑曉平抱著戚七哭得十分淒慘。
太子挾持了皇宮後,喪心病狂的把京城中的年輕男子抓起來充軍,而大夫也全部抓起來充當軍醫,所有的大夫都不能幸免。
“放心吧,都過去了,現在一切一定平定下來了,我們醫館會好起來的,小柯我也會找到的。”戚七安慰了一番。
這小姑娘也不容易,當初小姑娘進京想要尋找親人庇護,可是沒成想,親人都不在京城,戚七看她一個人可憐,就把人收留了下來。
岑曉平知道自己被人收留,就很賣力的乾活,也很努力的學習醫術。
“藍大夫,你是要找什麽藥嗎?”岑曉平抹乾眼淚,冷靜下來。
戚七很少管理醫館的事情,許多藥的位置都不清楚在哪裡,他逡巡了一圈都找不齊藥。
“我要開一些安胎藥,內子有了小孩。”戚七面不改色的說道,醫館的人都以為他有家庭,內子怕生。
“那真是恭喜藍大夫了,我來抓幾包藥吧,到時候生了個大胖娃子記得請我們喝滿月酒。”岑曉平給客人開過不少安胎藥,駕熟就輕就開了十包藥。
“那就麻煩了。”戚七說道,“我有些困,現在裡堂睡一會。”戚七覺得有了小孩後真是麻煩,說困就困了,說不定是小崽子自己想睡覺呢。
肚子最近感覺肌肉都松了,軟軟的。
一想到以後肚子都不會出現肌肉,反而會出現一個大包,戚七就無法面對肚子裡的小崽子。
傍晚時分,戚七拎了一大包藥出門,有些糾結,藥也太多了吧,足足有六個月的分量了。
他在城西有一處別院,那裡沒人知道,他把藥放了那裡之後,繼續出門。
最近京城亂成這樣,怡香樓也沒開了,不知道姬新會在哪裡?
戚七和姬新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兩人對賺錢都有謎一樣的執著。
怡香樓門庭冷清,大門緊閉,戚七偷偷翻進去怡香樓,來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驚奇的發現姬新留了紙條給他。
“高南出事了,她被太子黨羽抓去了軍營。”戚七看到紙條的日期,日期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他想起在醫館的時候,岑曉平給他講的事情,太子那時候到處抓大夫,所以,抓走了高南也是很有可能。
戚七氣的不行,太子不做人!要不是太子已經死了,他非得找個機會親自動手。
高南會在哪裡?
戚七想,他可能需要問一問自家主子才行,太子一脈被滅之後,被抓的人去了哪裡,大概也就只有主子才知道。
京城一片蕭條,遠沒有之前的繁華,人們稀稀落落的走在上面,臉上還十分慌亂,顯然,戰亂帶給了人們極大的不安。
苗疆藥店的大門緊閉。
戚七路過之後,回去了自己的住所,他把藥都藏了起來,隻煮了一包來喝。
現在姬新、高南的下落不明,讓戚七有些擔心。
姬新可能自己離開了京城,但是高南不是,高南被太子的人抓住後,會到哪裡?
戚七打算回去王府,問一問主子,以齊祺的身份。
戚七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跑了之後,主子會不會生氣,主子的新鮮勁兒早該下去了吧。
岑曉平給他開了很多安胎藥,足夠他喝到六月份了,現在都只能藏起來了,他不知道這樣子回去王府,怎麽樣才能再出來,但願主子清醒點,他是未來的一國之主,著實該收心了,不該繼續玩了。
戚珩泰早已經在怡香樓附近布下天羅地網了。
關於姬新留下的紙條,其實是戚珩泰綁了他,逼迫他寫下的。
高南早早在戰爭開始前就跑路了,戰爭不會帶來利益,而她是商人,把手上的藥品賣了出去後,就暫時南下。
王府的暗牢裡,姬新已經呆了好多天了,“戚王爺,放我出去,我已經按照殿下的要求寫了引出齊祺的紙條了。”姬新就沒差哭出來,這位主對戚七是真的執著啊,故意設下了圈套就為了抓他,可抓他也沒用啊,他不知道戚七在哪裡。
姬新甚至懷疑自己交友不慎了,主要是友人被一個大魔王候著,牽連到他們這些普通人了。
“他沒有出現,本王就不會放你離開,你死心吧。”戚珩泰每天都來轉一圈,看看姬新會不會松口風,很遺憾的是,這個人,一點都不合作。
姬新早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就躲起來了,不過他想發財,所以,暗中賣出了不少的消息,也間接的幫助了戚珩泰不少,畢竟,太子的許多情報都是他賣出來的。
戚珩泰回來後,一方面搜刮太子的舊黨,全部抓起來,另一方便,到處去挖姬新的消息。
姬新和死士是好朋友,只有他才知道死士在哪裡。
找姬新找了七天,不過並不算難找,有錢的地方他就會出現。
之後就是現在的局面,死士一直不出現。
戚七十分小心,每一次換地方都確保沒人跟著,但是,這一次好像沒這麽容易躲掉了,自從從怡香樓出來,就有幾波人跟著,每次換地方後都被人跟蹤到。
戚七最後一次甩掉跟蹤的人,才回到城西的別院,剛進來沒多久,人還沒換衣服,門外就有聲音。
“扣扣扣——”
難道他沒有成功甩掉別人?戚七十分擔憂,可是無濟於事。
“你們是?”戚七打開了門。
他現在還是大夫的模樣。
“你這裡有見過一個年輕的男人嗎?”
“他長這個模樣。”說罷,暗衛打開了衣服畫像,儼然是戚七的畫像,同時,來人仔細的打量戚七。
戚七心跳了一下,畫像到底是什麽時候畫下的?
看畫中衣服的樣式,大約是在金谷鎮的時候。
“沒見過。”戚七搖了搖頭,看來自己已經暴露了,不過,在沒有確定自己身份之前,這些影衛是不會動手的。
影衛把一切都報告給戚珩泰,同時,把這裡封鎖起來,面前的大夫,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