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九將屬於他的那份氣運值吸收乾淨,過來查看陸淺川的狀況,陸淺川才暫時放下心中的糾結,開始為進入下一個世界做準備。
人界不是有一句古話嗎?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說等他回去之後可能都見不到那位仙尊了,就算見到了,也不過是費些心力斬斷一份因果。
想必以對方的修為境界,不會不明白緣分有起有滅、不可強求的道理。
陸淺川對那位不知名的仙尊有些愧疚,但他不可能放棄現在的愛人,因此只能在心裡對他說一句對不起了。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偏頭望向身為狐妖卻無比單蠢的阿九,又想起自己剛化形就在河中勾搭男人的香/豔畫面,心情頗為複雜。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陸淺川再次睜眼時,一片雪花正好突破雨傘的防禦,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嘶
陸淺川被突如起來的冰涼觸感刺/激得渾身一顫,直接將他腦海中殘余的混沌感顫了個一乾二淨。
他眨了眨眼睛,抬頭望向天空中漫天飛揚的雪花,形狀好看的眼睛略微睜大了一些。
好大的雪啊……
陸淺川並非沒有見過雪,只是他第一個世界和第二個世界中的家都位於南方,冬季的雪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場,並不壯觀。而第三個世界的他居住在四季如春的帝星,下雪的天氣便更加稀少。
更別說是現在這種大團大團的、仿若鵝毛一般的大雪了。
陸淺川有些好奇地伸手去接那些看起來十分柔軟的雪花,卻在相觸的一瞬間被一陣沁入心扉的涼意激起了一溜雞皮疙瘩。
他下意識地將手上雪花都甩了個乾淨,然後又將沾濕的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身上的那些雞皮疙瘩才緩緩消退下去。
但剛才還暖乎乎的手掌心,現在卻是怎麽也捂不暖了。
陸淺川輕輕地嘖了一聲,看來這副身體還不是一般的怕冷。
陸淺川將那隻手塞進口袋裡,然後悄悄運起靈力,直到靈力慢吞吞地走完一圈,他的身體才略微暖和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又將口袋裡的那隻剛捂暖沒多久的手重新伸出來,給另一只因為一隻撐傘而被凍得通紅的手換班,從口袋裡出來的一瞬間,冰涼冰涼的風便刮過那隻白皙細嫩的手,毫不留情地將上面那點可憐的溫度盡數帶走。
陸淺川無奈地呼了一口氣,好吧,他現在已經不喜歡下雪天了。
陸淺川捏著傘,一邊消化腦海中的信息,一邊在白雪覆蓋的路上緩慢行走,腳步踩在厚實的雪地之上,發出一聲聲輕微的嘎吱聲。
根據系統給他的資料,他現在所處的世界名叫獸人世界。
顧名思義,這個世界的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類,而是一種結合人與獸特征的新物種。
這個物種大致可以分為三種性別:雄獸,雌獸,和亞雌。雄獸可以在人形與獸形之間自由切換,擁有很強的戰鬥能力,雌獸則代替了陸淺川觀念中的女性角色,具有出色的生育能力。
而介於兩者之間的亞雌,不能化為獸形,沒有那麽彪悍的戰鬥力,雖然有著一定的生育能力,但卻遠遠比不上正宗的雌獸,因此在這個世界中算是比較平凡的存在。
陸淺川身為一名新鮮出爐的亞雌,倒是很慶幸天道沒有直接給他捏一個雌獸的身體,不然以他和自家愛人的頻率,倒是豈不是要生好幾窩?
咳,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過自己身為亞雌,在為愛鼓掌時還是有一定幾率中標的。為了以防萬一,他是不是應該在找到自家老攻之後,先把他打包送去結扎?
一不小心好像聽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的阿九:……
他有些無奈地在陸淺川腦海中解釋道:
【您與您愛人的靈魂都不屬於這個世界,法則不會允許你們在這裡繁衍後代的。】陸淺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心中卻暗暗松了一口氣,生孩子這種經歷,他可是一點都不想體驗。
陸淺川扯回自己不知道偏到哪裡去的思緒,繼續梳理腦海中的信息。
因為已經確定人物目標就是自家愛人,所以陸淺川在讀取劇情時,首先關注的便是劇情中的“反派”。
結果看到一半,陸淺川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
陸淺川有些心累的歎了一口氣,自家愛人的遭遇,怎麽每次都這麽慘呢?
這次的任務目標名叫謝林,是一名冷漠孤僻且飽受排擠的雄獸。
這個世界的雄獸雖然能夠化成獸型,但在日常的工作與生活中,他們更傾向於以人形的姿態與他人相處。尤其是在雌獸面前,隨意露出獸型很容易被視為是失禮的行為。
一方面,這個世界的獸形千奇百怪,有些獸人人形時看起來溫柔和善,一露出獸態卻很可能直接嚇哭那些柔軟嬌氣的雌獸。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雄獸化成獸態時,思維和脾性也會跟著獸化,變得暴躁易怒,很容易對周圍的人造成傷害。
尤其是那些天生氣場不和的族群,如果直接以獸形對上,那麽很有可能就直接撕起來了。
這在陸淺川眼中,與修真界中的妖獸有些相似,只不過那些妖獸即便本體弱小,也可以通過修習術法來彌補自身的缺陷,從而削弱來自天敵的威脅。而這個世界的獸人不能修煉,便只能通過建立相應的法規來維護社會的和諧穩定。
而有一個族群卻遊走於這些法規之外,他們天性暴虐,喜歡通過掠奪和破壞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偏偏他們的戰鬥力還極其強悍,曾一度將整個獸人社會攪得不得安寧。
當雙方的矛盾激化到極點之後,一場惡戰終於爆發。
雖然那個族群群數量遠不如其他獸人,但幾乎每一個人在戰鬥方面都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他們享受戰鬥,不畏死亡,對鮮血有著一種近乎駭人的渴望。因此在真正的廝殺中,具有十分恐怖的殺傷力。
獸人社會中不乏實力強悍的族群,但除去那些身強力壯的雄獸,還有許多資質平庸的亞雌和珍貴但柔弱的雌獸,即便他們最後取得了勝利,並把那個族群殘余的族人全都驅逐進了原始森林,但已經造成的損失還是讓整個獸人社會都陷入了深深的陰霾之中。
而謝林的“母親”,就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上天賦予了那個族群無與倫比的戰鬥能力的同時,也大大地削弱了他們的生育能力。雌獸的緊缺是整個獸人世界普遍存在的問題,但那個族群的情況更為嚴峻,他們的身上仿佛背負著某種詛咒,一般的雌獸在為他們繁衍後代後,很難繼續生存。
大半都在分娩時就離世了。
這在妖獸世界中也有類似的存在,一些妖獸的血脈之力專橫霸道,新生胎兒在母體中時便開始極力吸收母體的靈力和養分,若是母體不夠強大,或是分娩時保護得不夠到位,那麽就很可能造成子留母去的悲劇。
那個族群內部的雌獸本就稀少,而有了這樣的“詛咒”,外族的雌獸不敢與他們通婚,生育問題便更加尖銳。他們之所以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整個獸人社會作對,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爭奪雌獸。
而謝林,就是其中一名被擄走的雌獸與他們某個族人的子嗣。
當其他獸人殺進那個族群的領地時,存活的雌獸已經寥寥無幾,而那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們,卻成了難以處置的麻煩。
獸人們爭論再三,還是決定將他們帶回去集中撫養。
畢竟,那是雌獸用生命換來的孩子。
但即便大人們竭力以平和的態度去對待這些孩子,這些孩子還是活成了異類。知情者冷漠的目光深深刺傷了這些孩子的心,而不知情者則在周圍氣氛的渲染下,同樣對這些無辜的孩子抱以敵視。
尤其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同齡人們,在“懲罰”這些“異類”時,更是囂張至極。
謝林從小在謾罵和漠視中長大,小的時候收養他的人還會因為他年幼無辜的外表而對他施加憐憫,可是隨著他慢慢長大,危險的氣息逐漸侵入他的眼眸,染上他的眉眼,他的實力越來越強大,受到的忌憚與警惕便越發明顯,人們開始擔心他會不會像那群作惡多端的獸人那樣,抑製不住體內的暴虐,給好不容易安寧下來的獸人社會帶來二次傷害。
不知不覺間,謝林的身邊多了很多隱匿於黑暗之中的監視者,他們對謝林遭受的侵害無動於衷,卻在謝林反擊時,一下子將他摁在地上,像是對待什麽危險物品一般,直接拖入專門的監牢之中。
幾次之後,謝林看向他們的眼神已經冷到了極致。
那種眼神,一下子就讓參與過當初那場戰爭的獸人們回憶起了當初謝林族人在實施暴行時,那副冷漠又瘋狂的樣子。
獸人們瞬間慌了神,他們認為謝林的事情已經到了必須要解決的地步,再拖下去,很難保證情況不會脫離掌控之外。
總不能因為個別的存在,而擾亂了整個社會的安定。
但他們自詡寬容博愛,當初帶回來的那批孩子,除去謝林,都已經在他們的教化之下收斂了棱角。而此時謝林還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他們也無法通過正規手段抹殺他的存在。
討論再三後,他們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將謝林送入原始森林中自生自滅。
原始森林幽暗而神秘,光是外圍便潛伏著不少毒蛇猛獸,而那一年四季從不消散的濃霧,更是讓誤入其中的人再也找不到生的方向。
當初謝林的族人被他們驅逐入內後,便再也沒有出來,估計早就變成了植物的養料。
而謝林進入之後,自然也不會有生還的機會。
於是,獸人們安排謝林所在的學院組織了一場辨識草藥的活動,在靠近原始森林時,等候多時的獸人便伺機打傷落單的謝林,並將奄奄一息的他丟進了危機迭起的原始森林中。
而謝林在此之後,也正式開啟了新的副本,逐漸走上反派的道路。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還在看文的小寶貝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