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靠著門口,從外面進來的客人第一眼就能看到,裡面多了一個男孩。
只不過酒吧內光線昏暗,沒多少人注意,但只要離得近了,就會發現他實在是漂亮得過了頭,五官精巧,皮膚幼嫩,一雙眼睛就像清澈的湖水,絲縷的情緒波動,便能折射出瀲灩的光彩。
一個胳膊上有刺青的青年走進來,路過沈醉的時候,不經意看了一眼,走了幾步之後,又折返回來,坐在距離沈醉最近的椅子上,目光在他臉上遊移。
沈醉隱約感到有人坐到了他身邊,但他正專注看著台上的蘇柏,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再加上他早已習慣了被人注視,沒什麽特殊感覺,因此並沒有發現那人看他的目光,格外灼熱。
一曲終了,沈醉還沉浸在余韻中,一旁的青年開口了,“小朋友成年了嗎?”
沈醉扭頭,打量了那人一眼,看見隻穿了一件背心的青年,薄薄的布料將發達的肌肉描摹無遺,他胳膊上的動物刺青,更是平添了幾分攻擊性。
在穿來這裡之前,沈醉因為過人的外貌,各種奇葩的追求者都見過。
像眼前青年這樣的,也不是沒遇到過。
高二的時候,他一同學不知道抽什麽瘋,用他的照片去交友網站上約炮,如願釣上一個猛1,二人相約開房。
然而等兩人到了賓館,那人一看貨不對板,直接把他那同學揍了一頓,還逼問出了沈醉的信息,追到學校裡來。
沈醉被他纏了許久,終於明白這種人該怎麽拒絕,才能讓他死心。
他收回視線,冷淡地說:“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青年卻滿不在乎的樣子,“來這裡玩不就是找刺激的嗎?我技術很好,你不想試試?”
那人說著說著,手就摸了上來,感受著細滑的肌膚,腦子裡已經開始幻想起等會兒有多爽。
沈醉隻覺得惡心無比,他雖然是gay,但也不是隨便來一個男人就給上的。
剛想把鹹豬手甩開,一股燥熱的氣息,就從他肚下三寸飛速竄往全身,沈醉嚶嚀一聲,差點坐不住。
落到那個青年眼中,卻成了沈醉裝模作樣,表面上拒絕了他,實際上摸一下,身子就軟了。
裝腔拿調的浪貨。
“這裡人太多,我們去個安靜點的地方。”青年抓著沈醉的手,對調酒師說,“麻煩開一下門。”
調酒師看著被半抱半拖帶走的少年,搖頭感慨,“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蘇柏吧,畢竟是他帶你來的。”
……
“炎哥,新學校怎麽樣?”
包廂裡煙氣繚繞,幾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圍著桌子坐了一圈,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坐在中間的少年。
裴炎松開襯衫上的幾粒紐扣,包廂裡的氣悶感才消除一些。
他看了提問的那個人一眼,不自覺地想,新學校怎麽樣?
其實並沒有多大區別,隻除了一條多出來的小尾巴。
“還行。”從來不願表露內心真實想法的他,選擇了一個折中的答案。
這時候,一個與他們年齡相仿的男生,紅著臉推門走了進來。
有人打趣,“林荔,你這是出去補了個妝?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林荔瞪了他們一眼,咳了一聲坐下來,“你們猜,我剛剛在洗手間裡看見了什麽?”
“嗨,”其他人卻連猜一猜也不願意,“你這個反應,除了撞見人打炮,還能看見什麽?”
“看不出來,你原來這麽純情啊。”
“不是!”林荔為自己辯解,“主要是那個男生,實在是太好看了,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只不過我覺得他的情況不太對,好像意識不是很清醒……”林荔像背著大人做壞事的小孩一樣,偷偷說,“他會不會是被下藥了啊?”
眾人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起來,“會來這種地方的人,都是玩得開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是啊,說不定只是喝醉了。”
林荔有點被說服,但還是忍不住回想著說:“但他身上也沒有酒氣啊。”
他們吵鬧的聲音,裴炎聽得心煩,他其實早就已經想走了,估計著呆到現在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炎哥,不再玩一會兒嗎?”林荔出聲挽留。
裴炎低頭看了他一眼,“不了。”
他眼眸狹長,還天生有一雙劍眉,看人的時候,輕易便能使人產生被壓製的感覺,眾人都被他輕描淡寫的一眼威懾住了,也不敢再勸,嘴裡說著炎哥再見,把人送走了。
裴炎出了門,卻沒有直接出酒吧,而是徑直去了洗手間。
就算有人正在洗手間裡辦事,也不至於不讓人進去上廁所。
裴炎放完水,正在洗手的時候,聽見隔間的門被踢了好幾下,砰砰作響。
他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性格,剛準備離開,就聽見那個每晚哄他睡覺的聲音,在這個本應不可能出現的地方響起。
“滾開!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