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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貌獲取愛意值[快穿]》第29章 燈花會(8)
休整過後眾人開始下山,回到山腳後包了輛大巴回市區聚餐。

 聚餐的地點是個農家飯店,客人很多,他們沒有預約,要等上半個多小時才能上菜。坐在包廂裡乾聊似乎有些無趣,歐陽晨明翻出一盒紙牌提議來玩遊戲。

 遊戲內容很簡單,類似於真心話大冒險,按照人頭數紙牌,其中要包括兩張王牌和一張紅心Q,然後把牌發下去,得到王牌的兩個人要配合完成得到紅心Q的人提出的任務,沒有完成的話則在飯後留下去後廚幫忙刷十分鍾盤子。

 第一輪抽到一男一女,被要求背出整篇《滕王閣序》,好歹是重點大學文院的學生,兩人磕磕絆絆並用了一次場外求助的機會後順利完成。

 第二輪抽到兩個男生,任務是根據電視劇《愛情是從告白開始的》的告白片段,來一場模仿秀。

 氣氛開始活躍起來,兩個高大的男生面紅耳赤地面對面站著,為了給面子,眾人努力壓低笑聲,但在其中一個男生破罐子破摔喊出“歐皓辰,我喜歡你!我的腦和我的心,我全身上下每一個器官都在說著我喜歡你”的時候還是爆發出歡樂的笑聲。

 到了第三輪,紙牌按順序發下,一個戴著眼鏡的蘿莉女生舉起自己的牌,“我是紅心Q,在線呼叫大小王。”

 疏璃和坐在他旁邊的裴行止一起把牌翻過來,赫然分別是大小王。

 歐陽晨明起哄道:“給他們出個難點的題,老師嘛,當然要嚴以待己!”

 “嗯……”紅心Q認真地思考一番,問裴行止:“老師,你最喜歡疏璃身上那個地方?”

 裴行止和疏璃對視一眼,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眼睛。”

 紅心Q不懷好意地笑起來,拖腔拉調道:“那麽——你就親一下那個你喜歡的地方吧。”

 人群靜了三秒鍾,驟然發出哄笑,人人都一副看熱鬧的神情,有人對紅心Q抱拳,“實乃英雄,佩服。”

 紅心q笑眯眯的,“承讓。”

 哄笑聲中夾雜著對裴行止的調侃:“裴老師,你幹嘛要說喜歡眼睛啊,隨便說一個哪怕是手不行嗎?”

 “都是男人,親一下沒有關系,又不是要接吻。”

 “對啊對啊,一下的事,趕緊的,待會兒菜要上來了。”

 “裴老師,剛才我都那樣豁出面子也要完成任務了,你可別不以身作則啊。”說話的是剛才上演告白喜劇的男生。

 裴行止僵硬地在座位上,臉側靠近耳邊的地方開始發紅,耳邊是眾人紛紛的催促。

 疏璃靠近了他,小聲說:“我不想去洗碗。”

 裴行止驀地嗆了一口,“那……可、可以嗎?”

 “可以的。”

 裴行止站起來俯身的時候疏璃閉上了眼,他的唇輕輕落在男生黑如鴉羽的眼睫上,一觸即分。

 哄鬧聲仿佛要將屋頂掀翻,裴行止的目光掠過疏璃時看見他耳尖的一抹紅。

 ……

 吃完飯的時候天色還早,古文獻一班的團建費用充足,乾脆又去KTV訂了一個大房間唱歌。

 包廂裡隻開著小燈,光線昏黃斑駁,年輕人坐不住,唱過一輪歌後就聚在一起玩遊戲。疏璃被拉著去加入遊戲,裴行止還是不喜歡太熱鬧,一個人坐在昏暗的角落裡閉目養神。

 身邊坐下一個人,裴行止睜開眼,見是疏璃。

 他低聲問:“怎麽不去玩?”

 “陪你坐。”

 “不用管我,玩得開心點。”

 “沒事,現在就很開心。”

 裴行止沒有再說話,周圍一時間分外安靜,只有不時的玩鬧聲從包廂的另一邊傳來。

 屏幕裡女歌手在唱一首粵語歌,聲音輕緩,很溫柔又很悲傷。

 疏璃忽然輕聲道:“我很喜歡這首歌,它叫做《光》,是關於救贖。”看向裴行止,他笑了笑,黑暗中,眼裡像綴著漫天星光,“你聽得懂嗎?”

 裴行止靜靜地看著他,神情溫和。

 疏璃一瞬不瞬地與裴行止對視,跟著女聲哼唱出聲,咬字輕而柔軟。

 “很想能進入你的宮殿

 讓黑暗過度射進光線

 來尋呼吸的勇氣

 來一起找到存在意義

 如流星都閃過了

 摘一顆給你去做冠冕”

 在這方寂靜的小天地中,裴行止和疏璃彼此凝視,不知是誰先靠近,他們觸碰到對方的唇。

 是一個很輕很短暫的親吻。

 “好喜歡你。”疏璃說。

 裴行止的聲音有點啞,“哪種喜歡?”

 “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的喜歡。”

 “因為我把你從贏家帶出來嗎?”

 “因為你是我的救贖。”

 疏璃細細的鼻息灑在裴行止的臉上。

 他們開始無聲地接吻。

 裴行止輕輕道:“你也是我的救贖。”

 “寫一首新的老歌

 而記憶中你那樣脆弱

 聰明狂熱也顛簸

 我不懂哼一首歌

 但我總可以愛著你吧

 要求其實也不多

 從你發端平伏你心魔

 伸手膜拜著你的側臉

 瞳孔已閉著但看得見

 靈魂仿佛出了竅

 眉梢與眼眸留待發現

 如漆黑天際看到閃電

 如走散了亦覓到光線

 如能走得到最尾

 就一起走進明日裡面”

 裴行止和疏璃像尋常情侶一樣地戀愛、生活,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很快就是暑假。

 西北邊疆的某地考古挖出大型的千年前通商遺跡,其中有大量古文獻出土,S大的鍾教授被邀請前往參與研究,他有意培養裴行止,便帶著裴行止一起去了。

 這次的考古研究是封閉性質的,不能帶無關人員前往,也不允許使用任何通訊工具。也就是說,疏璃和裴行止接下來的這兩個月都無法聯系對方。

 送走裴行止後,疏璃基本就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除了偶爾出街畫畫就是癱在家打遊戲睡覺。

 他也就目前的攻略進度跟系統探討過。按理來說他和裴行止的感情算是水到渠成,在那次KTV之後還一起生活了兩個多月,即使裴行止仍然沒有放開身為古人的克制守禮,但他絲毫不懷疑裴行止對自己的愛,怎麽說這次的任務都該算是完成了。

 【“還有什麽事是沒有解決的嗎?”】

 系統沉吟,【“大概吧。”】

 【“還能是什麽事?”】

 裴行止現在擺脫了裴家的管控,擁有了用不盡的財產,很好地適應了現代生活,成為了S大的老師,還有了相愛的戀人,是部連續劇都該劇終了,疏璃左想右想都想不到還能有別的缺口。

 【“這麽想脫離這個世界?”】

 疏璃仰倒在床上,吐氣,【“想。”】他無所謂地笑著,語聲輕快,【“想回家啊。”】笑了片刻,終於還是沉默下來,眼裡空蕩蕩的。

 沉湎溫柔,困囿假象。

 不要做,不能做,不該做。

 一個月後,疏璃意外地收到了裴行止自千裡之外的來信。

 信封上沒有寄信地址,應該是托人帶回來的,裡面是一張信紙,裴行止只寫了很短的一段話。他剛來時不習慣寫硬筆書,寫出來的字不能說好看,但現在已經練成隨便一個人看了都要讚歎一聲的漂亮字跡。

 “疏璃:

 見字如晤。

 聞得寄信之法,歡欣之至。然千般雜思皆無能訴之於筆端,乃草書幾行,欲言未盡,甚歉。

 吾於此安好無恙,且得益良多,萬勿掛心。西北大荒風景極佳,黃昏尤美,有‘長河落日,千裡煙海’之狀。若待時日,定攜汝同遊。

 望寢安衾、加餐飯。請釋遠念,待吾歸還。

 順頌夏安

 行止手書”

 信紙的最下面是一行小字:“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

 開學前夕,裴行止隨鍾教授回到S市。剛出機場,就看見等在外面的人。

 裴行止停住腳步,朝他張開雙臂。

 烏發明眸的高瘦少年快步跑上前,撲進裴行止懷裡。

 “瘦了。”疏璃收緊手臂抱住他,聲音悶悶的。

 裴行止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沒有。”

 “瘦了。”

 他低笑出聲,溫柔道:“好,瘦了。”

 靜了片刻,疏璃小聲說:“我收到了你的信。”

 “嗯。”

 “我也很想你。”

 “轟隆隆——”

 窗外驚雷乍起,一聲巨響當空劈下,裴行止猛地睜開眼,胸膛劇烈起伏。微光從未拉緊的窗簾間透入,照在他慘白一片的臉龐上。

 良久,他吐出一口氣,全身緊繃的力氣一松,終於緩了過來。

 雨聲漸大,裴行止安靜地聽了一會兒,掀開被子下床,走出房門。來到疏璃的房間門口,他猶豫了很久,還是輕輕推開房門。

 疏璃的被子被蹬開一個角,他俯身替他掖好,然後緩緩蹲下來。

 這個時候是凌晨,房間裡光線很暗,裴行止依稀能看清疏璃的臉。

 少年的黑發蓬松柔軟,呼吸聲輕而均勻,是很乖的睡相,經常能看得讓人生出無限愛憐。

 S大的開學讓他忙了很長一段時間,許久都沒能和疏璃好好相處。他下意識抬手想撫平疏璃頭頂被睡得翹起來的一縷短發,指尖卻停在半空。

 他想起剛才的那個夢。

 他心中一片寒涼,如墜冰窟,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起胸口刺痛。

 他沉默著,用力閉了閉眼。

 作者有話要說: 信是亂寫的,不要細究哈。

 歌是盧凱彤的《光》,很好聽。

 因為歌詞非常符合人物的心境,就放在了文中。本來想寫一個小劇場補償大家,但作者實在是小劇場廢,所以就非常認真地寫了一段沈斂的番外,鞠躬~

 疏璃偶爾會做夢,夢見沈斂。

 夢中又是一年除夕夜,沈斂獨自驅車來到郊外,坐在坡地看遠處天空燃起的煙花。

 年前沈斂接了部新電影,飾演一位盲眼的天才畫家。為了貼合形象,他留起了半長不長的頭髮,發絲被寒冷刺骨的夜風吹起,凌亂地覆在眼前,露出白皙流暢的下顎輪廓,模樣俊美而落拓。

 沈斂很喜歡即將開拍的那部電影所述的故事,說的是畫家從小展露出驚人的繪畫天賦,成就斐然,卻因為一場意外而失明,由天堂跌落地獄。正當畫家痛苦難當、被現實打擊得一蹶不振之際,一個女孩來到他身邊。

 女孩傾盡所有地愛他,幫他,替他治愈傷痛。於是畫家終於有勇氣重新拿起畫筆,也有勇氣接受失敗率極高的治療。

 故事的最後,畫家成功複明。

 然而他睜開眼,卻沒能看見那個女孩。他瘋了一樣地找她,卻找不到有關她的半點痕跡。

 身邊所有人都告訴他,從來沒有過什麽女孩,一切都是他臆想出來的產物。

 沈斂靜靜闔上眼,想那時畫家該有的心情。

 他會相信嗎?

 還是此後一生都不放棄尋找?

 他還愛她嗎?

 還是將來也能愛上另一個人?

 他會記得她嗎?

 還是覺得回憶太過難以承受?

 劇本沒有給出答案,沈斂在風中沉默著。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沈斂忽然一頓,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輕輕抬起頭。

 “你……”他的聲音輕而沙啞,剛開口又驀地停下。

 那縷風很輕地掠過他的眉梢、眼角、鼻尖與唇畔,而後繞上他搭在膝蓋的指尖。

 沈斂的眼睫微微顫動著,始終沒有睜眼,呼吸極淺,如同害怕一場夢的驚醒。

 終於,風停了。

 靜了許久,沈斂起身,慢慢向坡下放車的位置走去。

 他沒有再回頭。

 “不知為何,明明想和你說話。

 卻騙你說,風雨正好,該去寫點詩句。

 不必嘲諷我,你笑出聲來,

 我也當是天籟。

 不必懷有敵意,你所有心計,

 我都當是你對我的心意。

 我的宿命分兩段,

 未遇見你時,和遇見你以後。

 你治好我的憂鬱,而後賜我悲傷。

 憂鬱和悲傷之間的片刻歡喜,

 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的熱情儲蓄。

 想飲一些酒,讓靈魂失重,好被風吹走。

 可一想到終將是你的路人,

 便覺得,淪為整個世界的路人。

 風雖大,都繞過我靈魂。”

 ——西貝《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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