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知火也不管顏慕什麽表情什麽反應,換了拖鞋就將自己反鎖在廁所。
他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眼尾、臉頰、耳垂、脖頸,都是一片通紅,像剛被狠狠欺負過一頓似的。
每次接吻後,江知火知道,自己都是這副神情。
究竟是不是習慣了,江知火不確定,兩個多月來每天都要重複數遍的動作,幾乎成了一種無法避免的條件反射,在發熱湧起那一刻,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撲向顏慕,想碰他,想吻他,想聞到他的信息素。
……
江知火,你清醒一點!
啊啊啊啊!
江知火往臉上衝了一把冰水,又用力在臉頰上拍了好幾下,等臉上不自然的紅全都褪了,才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出去。
顏慕並未因為剛剛那件事而有過多反應,依舊泰然自若,江知火出來時,已經換下校服,裝有抑製劑的袋子擺在床邊。
現在是吃晚飯的點。
江知火逼迫自己忘掉剛剛尷尬的場面,裝作從容道:“外賣點了麽?”
顏慕:“還沒。”
江知火:“一起?”
顏慕:“嗯。”
江知火像往日點外賣那樣,坐到顏慕身旁,詢問道:“面?飯?”
顏慕回答說:“飯。”
江知火挑了幾家味道還行的:“烤肉飯?雞湯飯?雞湯飯吧,想喝湯。”
顏慕:“可。”
下好單,江知火將抑製劑放進包裡,主動說道:“你學習吧,我去外面。”
顏慕叫住他:“沒打算學習。”
“哦。”江知火茫然的看了眼顏慕,“所以呢?”
顏慕:“……不用出去。”
既然顏慕這麽說了,江知火沒再客氣。
床上肯定比沙發上舒服。
他帶上耳機,點開槍戰遊戲,開了把娛樂局,沒多久,外賣送到,兩人一起吃了頓沉默的晚飯,收拾餐桌垃圾,接著洗了手,江知火拿出一支特效抑製劑,握在手裡,不斷提醒自己:試藥,試藥,不要朝人撲過去。
一個半小時很短,沒一會就到了。
當發熱感覺再次在體內膨脹而起,江知火咬開特效抑製劑的蓋子,對準腺體往裡扎。
藥物注入,後頸一陣酸麻,然而只是等了一會,肆意翻滾的痛苦便逐漸平複了下去,除了後背一層薄薄的汗水外,沒有一絲異樣。
江知火不可思議的盯著已經空了的注射管。
居然……真的有用……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
本應覺得高興,應抱臂歡呼的場面,江知火竟隻覺得沒由頭的失落、很失落、無比失落。
沉默許久,是顏慕先輕輕鼓掌,掌心開合,極為敷衍的兩聲,隨後十指交叉,拇指交疊:“有用,恭喜。”
江知火將視線從注射管上移開,怔怔的看向他,嘴角扯起一點弧度:“啊,謝謝,也恭喜你,解脫了,答應過你的嘛,一有好轉我就走,把你還給你家白月光。”
聞言,顏慕眉心蹙了蹙,盯著江知火的眉眼。
瞳色幽深,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須臾,才“嗯”了一聲,問道:“什麽時候?”
“明天吧?”江知火說,“今晚有排班,回來估計挺晚。”
顏慕:“……”
他不再繼續說話。
客廳裡再次陷入尷尬的沉默中。
六點五十五分,顏慕出發前往學校,晚自習,江知火帶上衣服,去酒吧。
酒吧生意最好的時間段是二十一點到凌晨兩點,這會夜生活還沒開始,沒什麽人,諾大的場地空空蕩蕩。
江知火提早來到工作崗位,換上工作穿的襯衫西褲馬甲,細細整理吧台,將倒扣在桌面上的酒杯擦得一塵不染。
他的動作認真,雙目卻無過多神色,似是在神遊天外。
屈瀟伸手,在江知火面前打了個響指,語氣惆悵道:“來杯莫斯科日出。”
江知火晃過神,以伏特加,朗姆酒為基,混入橙汁與檸檬汁,搖勻倒入酒杯中,沉澱片刻,等待溶解度各不相同的幾種液體分層,又在最上方嵌上一層薄奶油,放上紅櫻桃和薄荷葉點綴。
面對顏值與口感並存的雞尾酒,屈瀟看也沒看一眼,直接一口悶,重重將酒杯砸在桌面上,長歎一口氣:“哎!”
江知火維持人設,垂眸淡漠道:“怎麽了?”
屈瀟舉起酒杯,仰頭看杯底殘留的奶油,歎道:“我失戀了。”
“才三天就被甩了,三天!!”屈瀟豎起三根手指。
他甚至沒搞懂姑娘甩他的原因,苦惱捂臉:“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前一晚她要我出去陪她,我在遊戲,沒看到,等看見消息時,已經被拉黑刪除一條龍了。”
“所以我哪錯了?”
江知火:“……”
屈瀟說完,將酒杯遞給他,江知火接過,仔細衝洗。
屈瀟本也不抱高冷的Shin能給他說什麽金句良言,獨自惆悵了一會,發現Shin的狀態也挺不對勁,一個杯子衝了十分鍾,還在衝。
“你怎麽了?”屈瀟問。
江知火繼續埋頭收拾吧台,片刻後才道:“我要搬家了。”
屈瀟不是頭一遭失戀,心態調整得快,說道:“搬家是喜事啊,恭喜你。”
江知火被這話說得一愣:“是啊,本來應該是件開心事,現在沒覺得有多開心。”
屈瀟隨手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上溫水,在空杯上一碰。
酒杯相碰的聲音十分清脆。
屈瀟正想開口說話,江知火摘下手套,忽然道:“老板,今晚我請個假。”
Shin一向有個性,沒等老板批假,轉身就走,等屈瀟回過神時,已經只剩下一個筆挺的背影。
屈瀟:“……”
他喝了兩杯溫水,面對空蕩蕩的酒吧,覺得這個世界沒什麽意思,開始瘋狂發消息騷/擾顏慕。
屈瀟:顏少顏少顏少。
屈瀟:我失戀了。
屈瀟:打完遊戲姑娘就把我刪了,我哪做錯了?
顏慕沒回。
這個點一中晚自習,顏少沒回很正常,屈瀟沒在意,繼續唱獨角戲。
屈瀟:今天心情不好的可不止我一個。
屈瀟:Shin看上去也不大好。
顏慕:他怎麽了?
屈瀟:?
屈瀟:不是吧,我失戀了你不回我,一提Shin你秒回?
顏慕:他怎麽了?
屈瀟:你不知道麽?
屈瀟:話說你倆徹底掰了?
屈瀟:告白那事到底是喝醉還是真的啊?
屈瀟:顏少你告訴我吧,可把我憋壞了。
屈瀟:看Shin那個樣子,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問他。
顏慕還是那四個字。
顏慕:他怎麽了?
屈瀟:……
屈瀟:具體不知道,說是要搬家,不開心,剛剛請假走了。
高三四班,所有人都在埋頭做題,靜得像是一潭水,隻余筆尖擦過卷面的細微聲響。
教室後面卻傳來急促的、椅子劃過地面的聲音。
所有人往後看,只見顏慕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腳步匆忙,頭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謝裘,謝裘。”周圍的人小聲問道,“顏哥今晚怎麽了?”
謝裘同樣一頭霧水:“不知道啊。”
顏慕今晚一直很奇怪,心不在焉的,眼神總盯著同一個方向發呆,主動去問他,也是一句不說。
謝裘想了想,又說道:“顏哥的樣子,像極了失戀。”
顏慕走進辦公室,隨口扯了個身體不舒服,想請假,四班班主任對學神說的話不疑有他,很快便批了假條,還叮囑他要注意身體。
出校門後,顏慕撥通江知火的電話,往住處方向趕。
顏慕:“你在哪?”
聽筒另一邊十分安靜。
江知火說:“在酒吧啊,怎麽了?”
顏慕戳穿他:“很安靜。”
江知火說:“我在更衣室,當然安靜。”
落下最後一個字,電梯正好開門,前一秒才說自己在酒吧更衣室的江知火歪頭夾著手機,正提著行李箱從門口走出來。
通話沒斷,距離太近,聽筒裡傳來一陣輕微的電流聲。
“……”
“…………”
江知火尷尬的笑了笑:“好巧。”
面對面,聲音通過聽筒,又傳來一遍。
顏慕掛斷電話。
走到江知火身旁,接過他的行李箱,說道:“我送你。”
江知火的東西不多,搬過來時只有一個箱子,平時東西都收在行李箱裡,要走直接蓋上蓋,拉上拉鏈直接就能走。
江顏慕的動作過於強勢,江知火根本沒有任何拒絕余地,只能乾巴巴應道:“好。”
大概是因為想偷偷溜走被發現,一路上都很尷尬,原以為顏慕說的“送”,只是送到公交站,沒想到竟是跟著江知火一起上了車。
他們坐到最後一排,公交車駛入車道,兩人之間那點尷尬依舊沒有褪去。
江知火靠窗,借看風景的名義,不去看顏慕,也不用和他說話。
夜景從窗外劃過,霓虹燈跑不過風,全被甩在身後。
江知火的住處在老街區,要坐四十分鍾才能抵達,公交站牌建在巷子口,道路兩旁的房屋破舊,街尾一棵百年榕樹,盤根錯節,幾縷桂香與微涼晚風一同蕩在古舊的街頭巷尾。
江知火在一棟居民房前停下腳步,拿過箱子,說道:“我到了,謝了啊。”
這段日子,還有今晚,都謝了。
顏慕什麽也沒說,只是淡淡的:“嗯。”
江知火揮了揮手。
顏慕點點頭,轉過身。
昏暗燈光之下,影子越來越長,一個向前,一個向上,距離越來越遠。
江知火住在五樓的一個小單間裡,兩個多月沒回來,屋子裡蒙了一層灰,簡單打掃,換上一套新的床單,江知火躺上床。
酈穆河上大學後,他不願意和酈皓一起住,就自己出來租了個單間。江知火本來適應力就很強,又把屋子一番改造,原先一個人住得自由自在,房租還便宜,兼職的錢完全夠用還能攢一點,現在再回來,卻覺得哪都不好,又小又破,床還硬。
才走多久啊,兩小時不到吧?就懷念起顏慕的大床和席夢思了。
江知火壓下心中惆悵,閉眼許久,終於不安不穩的睡下去。
第二天醒來時,身邊什麽也沒有,就他一人,江知火怔愣片刻,心說學神果然不需要睡眠,天還沒亮全,人就已經起了。
又愣了一下,江知火才反應過來,他回家了,不再和顏慕住在一起。
當意識到這件事,僅存的半點睡意頓時消散不見。
現在不過凌晨五點半。
江知火枕著雙臂,腦中不可控的開始胡思亂想。
為什麽那麽難過?
江知火想了許久,還是打算把這份難過之情歸於習慣。
很多人都說,習慣難改。
也有很多人說,二十一天能夠養成一種習慣。
和顏慕通吃同住兩個多月,早就習慣了。
習慣身邊有這麽個人,習慣動不動就吵架,習慣互相傷害。
說實話,他確實和顏慕之間過於親密。
雖然是由於標記而不得不進行接觸,但歸根到底親過,抱過,一起睡一張床過。
情敵過,吵架過,互相不順眼過。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處,各自重新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軌跡之中。
江知火內心默默歎了口氣,右手在左肩輕輕一捏。
他的肩上,有道紋身,前兩年自己畫的圖案。
給他紋身的師傅挺有責任心,看他年紀不算大,讓他慎重考慮,“紋上了很難洗掉的,一定要紋嗎?”
江知火說:“一定要。”
圖案很簡單,只是半片貝殼,紋身師調出了很漂亮的顏色,紋在肩上,不大,也不算顯眼。
是他不想割舍的過去,不願意忘掉的人。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某天。
雲父雲母哭著將他交給一個他只見過一面的中年男人。
換來另一個和他一樣大的男孩。
直到那天他才知道。
他的家人,他的名字,他的青梅竹馬。
全都不是他的。
一樣的,繞了一大圈,轉了八年,他連告別都來不及,就被強硬的塞回到屬於他的,完全陌生的生活中。
江知火又逼著自己眯了會,到點了才起床洗漱。
他今天沒遲到,公交車上十分擁擠,某個站點擠上不少頭戴小黃帽的小學生,嘰嘰喳喳同車上遇到的同伴打招呼。
車上也有上班族,西裝革履公文包,懷裡抱著豆漿和饅頭,倚在窗旁昏昏欲睡。
江知火拉開車窗,清晨的風拍在臉上,順著領口往衣服裡吹,有些涼,江知火沒去管這些,努力調整好心情。
世界總是很神奇。
還是情敵兼對頭時,江知火覺得哪哪都能碰見顏慕,又高又帥性子還孤傲的男孩子,在哪裡都是焦點,一眼就能看見,甚至連吃食堂都能一不小心湊到一桌。
現在繞了一圈,沒理由再吵架了,卻反而見不著面,分明就在同一層樓,分明上的是同一節體育課,哪哪都見不到顏慕的影子。
江知火坐在籃球架上,仰頭,冰涼甜爽的飲料大口從喉嚨灌下去,身心舒暢。
常落輕輕拋來籃球,球在地板上砸了下,落在江知火手中。
常落也在一旁坐下:“火哥,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江知火自認為沒有表現出來,略詫異道:“有這麽明顯?”
常落指了個方向:“我是看不出來,是那邊幾個小學妹要我問問的。”
江知火順著常落指的方向看去,幾個高一的學妹,站在籃球場附近,見到江知火瞧過來,旁邊幾個女生把其中一人往前推,小姑娘雙手無措的背在身後,羞怯的低下頭。
江知火揚起嘴角笑了笑。
接著又對常落道:“以後別做這種事。”
常落喝了口飲料:“火哥,看樣子,你心情確實不好。”
江知火沉聲,又忽然問道:“問你個問題。”
常落:“你說。”
江知火:“接過吻,牽過手,一起睡一張床上……還能做朋友麽?”
常落一口飲料差點沒噴出來:“????”
“你說什麽?”常落瞪大雙眸,“火哥,你和誰……接吻牽手睡、睡過?”
江知火解釋:“不是睡!只是睡一張床!”
這消息過於突然,常落沒法再保持慢慢吞吞的語調:“沒差,你和誰這麽過?!”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江知火斂下眼眸,“算了。”
他不再繼續這話題,放好飲料回到球場上,運動中是不會有腦子去想其他事情的,每一下投籃都傾注全力,流汗的感覺很爽,跑動中帶起的風也很舒服,沒有理由不放任自己打個酣暢淋漓。
對面那隊被打得心態崩潰,防都防不住,更別提從江知火手上拿分,直到體育老師吹哨,這場單方面的碾壓才算結束。
解散後,一起打球的男生搭上江知火的肩:“火哥,今天太猛了。”
其中一個賤兮兮的說:“是不是因為場邊有姑娘在看?”
“剛剛那幾個漂亮的學妹就是來看火哥的吧?”
“沒準是來看我的呢?”
“你得了,球打得菜,人還不帥,看你什麽?性感迷人的大眼睛嗎?”
上完體育課的男孩子依舊活力充沛,運動過後,江知火心裡那點糾結也給壓了下去。
和男孩子們一起走回教室,午後的陽光照在剛流過汗的皮膚上,有些泛紅,江知火拎起領口擦了把汗,同男生們侃了幾句,一抬頭,發現顏慕和謝裘正從操場另一側迎面走來。
見到那張臉的瞬間,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點糾結又湧了起來。
所以,接過吻,牽過手,一起睡一張床上……還能做朋友麽?
江知火來不及在心中細思,間距越來越近,江知火調整好表情,露出個自認為陽光帥氣的小,抬手衝顏慕打了個招呼。許是過於緊張,擔心自己裝得不夠自然,心跳不由得快了些,用力撞擊胸腔。
顏慕雲淡風輕的對他微微點了下頭。
之後兩人擦肩,再無交流。
江知火:“……”
江知火:“………………”
操了,顏慕這人怎麽能那麽淡定啊!!!
一班的轟趴定在周六,老丁定的白天場,早上八點到晚上五點,學生家長都挺支持這個活動,自家孩子整天都在蒙頭學習,是該出去好好放松放松,家長們甚至一起提供了當天的吃食。
轟趴館玩的東西多,一群人先是圍成一大圈聊天,接著又拆成不同小團體玩不同項目,江知火帶一群男女生佔了間房,玩起狼人殺。
火哥演技一流,推理能力強,套路也多,當平民都能準確準確指認出狼人是哪幾個,列出言語中一二三四點漏洞,一路Carry,更別提當神或是狼人的時候。
火哥太強,遊戲節奏帶得飛起,最後被趕去做上帝,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說,眼睜睜看平民懷疑預言家,狼人自刀騙解藥,豬隊友互相坑害。
班長也跟著一起玩,中場休息聊天時,班長看了眼手機,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班班,你怎麽了?”湯安妙問。
“我……”班長又往下滑了一陣,愣愣抬頭,“我女神,公開結婚了。”
周圍人湊過去看班長的手機屏幕。
班長的女神是國外某著名聲優,配的大多是禦姐角色,有不少都是出圈神作的女主,聲優自己長得也好看,早幾年作為偶像歌手出過道,至今還有神曲在圈內循環,被不少宅男奉為女神。
今天女神在推特上曬出了結婚照,男方是圈內另一知名男聲優。
底下評論區遍地哀嚎。
班長身上穿的T恤就是女神配的第一個角色,他放下手機,鬱鬱寡歡:“我失戀了。”
“沒事啊,班長!你可以把之前的動漫再翻出來看看呀!”
“誒,這個這個角色!我也知道!童年女神握草!居然是同一個聲優嗎!!”
“居然結婚了?爺的青春結束了!”
“聲優女神千千萬,何必隻盯一家看?”
班長強調:“我失戀了!!”
班長難受得真心實意,江知火勾住他的肩膀,對周圍一群人勾了勾手,示意他們圍過來,神秘兮兮的提議道:
“失戀是大事,要不,今晚我們陪班長大醉一場?”
周六晚上,八點半,顏慕來到相遙。
屈瀟和溫達已經在了,點了炸雞和爆米花配雞尾酒正在喝。
對於顏慕主動約他們出來,兩人略感驚訝,心中疑惑顏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哪想他一進來便隻埋頭喝酒,一句不提,追問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撬出來。
行吧,顏少或許只是需要陪伴。
實際上,顏慕並非不願說,只是不知該怎麽說。
江知火突然霸道的要搬進來,又想一聲不吭的搬走,走得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屋子還是原來那個屋子,東西沒多也沒少,獨自住了那麽久,卻從未感到如此空曠。
“顏少。”溫達靠近顏慕,試圖通過聊天獲取信息,“是……有人惹你了?”
屈瀟翻了個白眼:“誰敢惹顏少?你敢嗎?”他也想了個由頭,“是不是這次考試沒考好?”
溫達不屑:“你問的比我還扯呢,顏少考再差都能比你高三百分你信不信?”
“……”屈瀟隨口一問,“那到底怎麽了?是Shin又讓你不痛快了?”
顏慕手一僵。
溫達:“真的啊?”
屈瀟義憤填膺:“Shin怎麽你了?我就說,顏少同款性格,肯定不對付,該早點把他辭了,顏少,只要你一聲令下,相遙今天開始就沒有這個員工!”
顏慕:“他……”
酒吧音樂聲太大,聽不清,溫達和屈瀟不由得往前靠了些。
才剛開口,顏慕的手機響了,還沒說的話戛然而止。
屏幕顯示的是江知火的號碼,接起,聽筒裡傳出來的聲音卻是常落的。
常落平時性格溫吞,對顏慕疏離高冷的氣場還是有些怕,小心翼翼問道:“顏、顏神,火哥喝醉了,指名道姓要你來接,要不……你過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怕被打,所以兩章一起發了。
喝醉了肯定得整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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