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兩家公司的聯手, 裴其安一開始壓根沒想搭理晉峰,和那群想看他笑話的中小型投資公司。
賺錢的項目那麽多,他又不是沒錢, 幹嘛非得跟一家小公司分擔風險?
“這回沒趕上就算了, 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項目想投?錢不用擔心, 只要我媳婦兒開心, 管夠!”
可惜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萬嘉的投資管理人就說出了晉峰的名字。
——跟自家媳婦兒在一個房間裡待了半個多小時的男人, 裴其安當然是知道他名字的。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晉峰曾經有個未婚妻。
按照外界傳言, 兩個人幾乎已經要結婚了,結果晉峰的公司突然破產, 未婚妻家裡立即悔婚,準備把女兒嫁給另外一家公司的繼承人, 晉峰還鬧上門過。
不過他鬧上門, 並不是為了未婚妻, 而是求娶未婚妻的妹妹,一個因為火災毀了容, 一直無人問津,連家人都快將她遺忘的可憐女孩。
聽說晉峰和這個女孩打得火熱,都已經住到一起去了。
裴其安頓時感覺危機消除。
性向不同,那就是他的好兄弟!
好兄弟的小破公司還是靠媳婦兒的錢重建起來的,就算是為了媳婦兒, 他也不能讓好兄弟獨自承受這麽大的風險!
於是話鋒一轉, 開口時就變成了:“小公司就是小公司, 一口氣吞下這麽多項目, 也不怕資金出問題……去, 跟他們公司的負責人談談,咱們幫他出錢!”
聽到投資管理人耳朵裡,就成了合作共贏的指導方針。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談判和合作。
跟應嘉彤一樣,裴其安最初投錢的時候,壓根沒想過晉峰的這幾個項目能帶給自己多少收益——誰也不會指望一個把公司經營到倒閉的人,再開一家同類型的公司就能翻身——他純粹是不想媳婦兒虧太多錢罷了。
誰曾想晉峰跟他哥哥晉山完全不同,完美繼承了他父親在投資方面的敏銳嗅覺,投資的幾個項目都極有潛力,其中最出色的一個項目,短短一年就達成了原本限期為三年的對賭協議,在達成上市資格後,使得兩家公司獲得了數十億的利潤,再次創造了金融圈的又一個神話。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應嘉彤這個名字在金融圈逐漸嶄露頭角,以及裴其安在金融從業者們心目中的形象繼續神化,似乎並沒有對兩個人在娛樂圈的身份產生任何影響。
時間進入三月,裴其安參加的選秀節目《出道吧哥哥》進行了最後一場公演,裴其安所在的隊伍以微弱的優勢勝出,奪得冠軍寶座,獲得了臨時成團,到全國11個城市巡回演出的機會。
《親愛的25歲》的爆火也給應嘉彤帶來了不少人氣。
盡管新戲才剛開始拍攝沒多久,已經有好幾個電影找上來,想邀請他出演了。
只是這時候才找上門來的,都是些見風使舵的玩意兒,經紀人一個劇本都沒看上,直接幫應嘉彤拒了。
“你現在已經是主角了,演電影扛不住票房,但也不能後退太多。”盛春軍說,“等著看吧,等《25歲》播完,現在這部戲再攢個好口碑,就是去求,我也給你求個好劇本來。”
不接劇本,還想在公眾面前保持曝光度,就得接其他類型的通告。
於是接下來兩個月,鄒導劇組的男一號和男二號開始輪流失蹤,經常拍完一場戲就不見人影,神出鬼沒的,就是劇組裡的工作人員,看見他們最多的時候,還是在電視和社交軟件上。
裴其安上午還在首都拍戲,下午就站在了魔都巡回演唱會後台的訓練室,跟隊員一起練舞,晚上表演完,還得坐最近的飛機回首都,第二天再循環這樣的過程,只不過飛往的城市換了一個。
應嘉彤跟他的行程差不了太多,離開劇組,下一個落腳點要麽是電視台演播室,要麽是各種戶外綜藝節目。
他這麽多年落下的體育訓練,感覺都在這段時間全部補回來了。
網上甚至有粉絲開玩笑,說他為愛養家,出節目的錢都拿來養活裴其安,給對方辦演唱會了。
應嘉彤登上微博看見這些調侃的時候,也只能笑笑,心裡卻忍不住想起裴其安。
本來以為兩個人和好,又同拍一部戲,膩在一起的機會很多,可沒想到新戲開拍沒幾天,兩個人就被各種通告塞滿了行程,除了上妝和在鏡頭前的時間,竟然連面都見不上。
演唱會上也不可能讓裴其安看手機,應嘉彤有些好奇,他這個時候在幹什麽,會不會也看到過cp粉們說的話?
剛這麽想著,思緒就被打斷了。
應嘉彤今晚參加了一個老牌綜藝節目的錄製,其中一個常駐嘉賓過來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宵夜。
如果放在平時,這種局是一定要去的。
這檔綜藝節目做了二十多年,每個主持人在業內都具有極大的話語權,沒有一個藝人不想跟他們交好。大多數上節目的藝人,都是專門空出時間,跟主持人出去宵夜組局,交流感情。
應嘉彤原本也要去的,但誰知他還沒開口,他的助理就抱歉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彤哥後邊還要趕飛機回首都,實在來不及了。不過宵夜彤哥已經讓我買好了,馬上送上來!”
通告變多以後,盛春軍怕應嘉彤自己一個人忙這忙那,沒時間休息,就打算給他配個助理。
只是盛春軍還沒來得及行動,江翰逸就派了這個助理過來。
表面上看是江翰逸的人,至於實際挑選的人是誰,就不必多說了。
常駐嘉賓只知道這小助理是小江總給應嘉彤配的,聽他這話說得客氣,又把宵夜的費用包圓了,自然沒什麽話好說,朝應嘉彤說了兩句遺憾的話,就離開了。
應嘉彤面兒上配合出演,心裡卻迷茫得很。
他後邊哪兒還有行程?
助理送走常駐嘉賓,回頭便手腳利落地拿上應嘉彤的行李,拉著他往外走。
聽見應嘉彤的疑問,助理只是神秘兮兮的笑笑:“您跟我來就知道了!”
應嘉彤只能跟著他往外走,電梯一路往下,到地下車庫,助理拉著他卻沒有往他們自己車子停的方位走,反而走向另外一個角落。
拐過一個彎,應嘉彤的視線裡就出現了一輛張揚無比的阿斯頓馬丁。
用不著助理解釋,應嘉彤立刻就知道車裡的人是誰,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迎了上去。
剛走到車門旁邊,幾乎是同時,後座的車門打開,裴其安竄出來,抓住他的手一用力,應嘉彤就被他拉進了車裡。
車門在身後關上,應嘉彤理都沒理,一臉驚喜的看著裴其安,心臟怦怦亂跳,“你怎麽來了?”
他記得,裴其安明天一早還有場戲,得連夜坐飛機趕回去,睡覺的時間都幾乎沒有。
車前座空著,司機應該早就避出去了,車窗都貼了單向透光膜,車廂裡算是個私密空間,裴其安也沒避諱的意思,抓著應嘉彤的兩條大長腿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緊緊抱住他,腦袋埋在應嘉彤的脖頸處,深深吸嗅。
聞言,他只是含糊的答了一句:“想你了。”
因為太想他,所以把睡覺的時間都擠出來,用來找他。
這麽任性的事情,裴其安還真的做得出來。應嘉彤捧著他的臉放到自己眼前,摸著他眼下的青黑,皺了皺眉,卻忍不住笑:“到劇組也能見到。”
“劇組那麽多人,拉下手都沒時間。”裴其安重新趴到應嘉彤的頸窩裡,委屈的嘟囔。
這幾天的辛苦瞬間煙消雲散,應嘉彤摸著他的大腦袋,感受粗硬的發茬在掌心裡劃過的觸感,說:“你抬起頭看我。你這樣,我還以為你受了委屈。”
裴其安總算是松開了一點力道,但仍舊沒抬頭,在應嘉彤胸.前不知道在擺弄什麽。
說起來,從剛才應嘉彤上車開始,他好像就一直有一隻手停留在應嘉彤的胸口,抱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拿開過,只不過隔著厚實的衣服,沒什麽感覺,應嘉彤一直也沒放在心上。
這會兒覺得奇怪,他才低頭看了一眼。
裴其安手裡拿的是個領帶夾。
應嘉彤今天上節目,沒穿西裝,只有左胸有個口袋,裴其安正試圖單手把這個領帶夾給他別到口袋上。
應嘉彤愣了下。
這個領帶夾……
見他發現自己的小動作,裴其安耳朵一紅,乾脆兩隻手一起,飛快給他戴上,頓了頓,說:“那些東西,我後來偷偷去撿回來了。”
“……”
應嘉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裴其安又從旁邊拿出個袋子,裡邊裝著他帶應嘉彤去買的那幾套“地攤貨”。
想到他們倆吵架那天,小學雞一樣的混亂場面,應嘉彤忽然有些臉熱,沉默了好久,說:“其實那天我回去也反省過,我也有錯,不該……咳,提內褲的事情。”
裴其安立即搖頭:“不,是我的錯!我先說錯話的!”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相視一笑,之前產生的嫌隙似乎都在這段時間的分隔中慢慢消失了,他們的感情又恢復如初。
直到應嘉彤和裴其安的視線對上,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一個淺嘗截止的吻之後,雙方十指交握,都開始用力,試圖將對方按倒在座椅上。
應嘉彤:“……”
裴其安:“……”
應嘉彤委婉地提醒道:“第一次的話,不建議在上面。會很疼的。”
裴其安:“做攻十大要訣說這個姿勢不適合初夜,我查過的。所以咱們還是……”
兩個人同時開口,隨即都愣住了,呆呆地望著對方。
安靜的停車場角落,氣氛凝滯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