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施晏止的出現, 驚動了他的父母和圈內的前輩,也讓李一維和薛國輝知道了真相。
本以為霽成禮作為霽遇的長輩,應該擔起責任才是,沒想到竟然如此急於把人送出國!
薛國輝意識到不對勁, 趕緊控制住公司, 然後去找霽遇。
然而霽遇不見了。
將董芸安置回市公立精神病院、確定對方能受到穩妥的照顧後, 已經是深夜,霽遇趕到附近的酒店, 一眼便看到坐在對面的男人。
對方眉眼沉冷, 因好幾日都沒能好好休息,眼中布滿血絲。
注意到霽遇出現, 他走過來,二話沒說, 便將霽遇按在牆壁上親吻。
他的吻洶湧又強勢,帶著許久未見的四年、以及險些失去對方的後怕。
霽遇被親的有些喘不上氣,利齒咬破了施晏止的嘴唇,對方悶哼一聲,松開他,卻沿著他的嘴角到下顎, 一路往下親去。
霽遇感覺到全身體溫上升, 他躲了一下, 又被施晏止按的更緊,他語調有些焦急道:“你怎麽回來了?”
施晏止的聲音低沉壓抑:“你不許走。”
他的情緒不對,霽遇按住對方的手,道:“你想幹嘛?”
施晏止沒說話,只是用行動回復了他。
兩人在這方面都半點經驗也沒有,但醉酒之日, 霽遇睡在施晏止旁邊不安分的時候,施晏止便知道霽遇最敏感和最舒服的地方在哪裡。
再加上兩人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壓抑著的情緒化作親密接觸的動力,頓時如火山一般幾乎不可抑製。
……
床鋪上的被褥亂成一片,連地上都凌亂地散落著皺巴巴的衣服。
明媚日光照進窗簾,霽遇被床頭的鬧鈴吵醒,尖銳的聲音刺激耳膜,下一刻他感覺有人越過他,將手機按滅。
霽遇醒了。
他被身後的人禁錮在懷中,頭有些疼,雙腿和腰腹一動便是酸疼,白皙的手臂上幾片曖昧的紅痕,更重要的是某處傳來異樣的感覺,讓昨晚的記憶瞬間回籠。
淦!
霽遇撐起身去推旁邊的施晏止,迷迷糊糊問:“什麽時候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媽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昨天我走得太急了。”
施晏止沒有回答這些問題,反問道:“是不是我來晚一步,你就走了?”
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查到霽遇機票的信息,看到時間後,整個人都要窒息了,幾乎是一路飛奔過來,才趕上了最後一刻。
聽到他不太好語氣,霽遇嘴角壓了下來,說:“不是你不願意來見我嗎?”
施晏止看著他道:“是,你知道我喜歡你,知道我看你一哭,就會心軟了。”
“你對我了如指掌,你是想讓我過來挽留你嗎?霽遇,你的目的達成了,我的確離不開你。”
霽遇聽見那聲喜歡後表情一愣,忽然覺得有點不對,他撐了下手臂,皺眉道:“你在說什麽?我有什麽目的?我家裡出事了,我要送我媽出國治療,但我怕,我心裡好怕。”
“我想把這些告訴你,但我又不敢。”霽遇咳了一下,說,“你站的太高了施晏止,我怕你就因為我家裡的這個醜聞、從此對我感到厭惡,我喜歡你喜歡的好累,你沒有聽懂嗎?”
施晏止愣住,又道:“喜歡的很累?霽小少爺,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得到我嗎?得到我的真心,應該讓你很有成就感。”
“你在說什麽?”霽遇眨了下眼睛,提高聲音,“你不相信我喜歡你?你他媽的……艸!”
他突然直起腰,又因為腰疼跌了下去,施晏止撈住他,霽遇喘了口氣,咬牙道:“老子屁股白疼了。”
他氣的聲音都在發抖似的,面色也是疼的發白,施晏止按下自己的心思,將他抱起來查看情況,霽遇抗拒似的躲開,施晏止按住他,道:“別動,我看一下要不要去醫院。”
“不去!”因為這個去醫院,真的太丟臉了!
施晏止沒辦法,便道:“不去的話,那我去給你買藥。”
他的聲線沉穩,兩人又挨得近,讓霽遇想起昨天晚上的瘋狂,再加上剛才施晏止質疑他的喜歡、如今又要走,心中的憤怒更甚,囔道:“關你什麽事,疼死我算了!昨晚下手這麽重,原來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他身上不舒服,施晏止又按著他,後腰一酸,霽遇朝下便跌進了施晏止的懷裡。
施晏止微垂下頭,聞到男生發間的氣息,霽遇後頸上還有幾道深色吻痕,是他昨晚情難自禁留下的。
霽遇扣住施晏止的睡衣衣擺,因為沒有力氣,他的腦袋像是在施晏止懷裡蹭了一下。
很柔軟。
施晏止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一個大男孩,抱在懷裡又暖和又舒服。
他的心也軟了下來,那種不確定帶來的猜疑在難以阻擋的喜歡面前不堪一擊,說:“對不起。”
“你為什麽這麽決然要走,你究竟心裡怎麽想的,我都不懂。但這幾日我都想好了。如果你喜歡我,我喜不自勝。”
“不喜歡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邊。我這輩子,都栽給你了。”
霽遇沉默著,沒接話也沒動,忽然發覺他在擔心的,施晏止也同樣在擔心。
他們太年輕了,霽遇的炙熱的感情在明面上,但施晏止藏在冰山之下,碰撞產生的劇烈的火花,幾乎灼燒彼此。
等不適感消失,霽遇慢慢撐起手臂,冷著臉說:“有你這樣的表白嗎?”
“那你想聽我怎麽說?”
霽遇扭頭哼唧了一聲,似乎頗為不滿,又見施晏止忽然要起身下床,霽遇忙抬起頭看他,問:“你去哪?”
問完就覺得自己有點急躁,霽遇又收回目光,施晏止說:“你別亂走,我去拿藥。”
他買了塗抹那處的藥膏送貨上門,施晏止拿了回來,但霽遇覺得太羞恥了不願意塗,囔著說:“我給過你那麽多聲喜歡,你卻隻回應我這一個。”
施晏止耐心說:“先弄一下這個,不疼嗎?”
“不是你搞的嗎?!”
霽遇的性子嬌氣又執拗,也不知道他怎麽忍著疼的,施晏止給他墊了個柔軟的毯子,想讓他好受一點。
該怎麽,才能把人哄好?
施晏止突然說:“那你要不要跟我訂婚?”
訂婚在豪門圈內也很常見,像是一種約定,對未來結為伴侶的約定。
霽遇驚地鹿眼都瞪大了,又因為腰腹被施晏止按著,他動不了,說:“我隻想找對我好、喜歡我而且我也喜歡他的。”
“我會對你好。你家裡的事是我沒能從你的角度考慮,以後我都會想辦法護著你。”施晏止說,“我心悅你。”
霽遇撇過頭,施晏止低頭給他上藥,微涼的指尖落下,伴隨著合適的力度緩解了不適感,他把頭埋進被子裡,悶悶地說:“嗯。”
(六)
然而事與願違,因為霽遇家中的事風波未平,施晏止也在跟他的父母交涉中。他們兩個太年輕了,施晏止二十出頭,霽遇才滿二十歲,反對阻撓的聲音太多。
同樣的,即便在施晏止的堅定態度和四處奔波下,霽成禮篡奪霽成業的股份的強盜行為被揭露,一時間威脅不到霽遇了。
但霽氏集團內還有許多個曾愷和霽成禮,暗中窺視著霽遇的股份和遺產。而薛國輝也很難完全護全他。
不光是公司形勢嚴峻,霽遇還被他母親的病情給折騰的心力交瘁,如果不是施晏止一直站在他身邊、支持他鼓勵他、給他出主意,霽遇覺得自己堅持不下來。
好不容易訂婚,已經是三年後。
霽遇畢業前一直在忙公司的事,畢業後便直接去霽氏集團做代理總裁,而施晏止也在他的前輩和父母的期望下出國深造。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卻要相隔一方,霽遇有些不舍,特意一路送施晏止到機場。
直到一旁的秘書說,“小霽總。剛才醫院打電話,說你母親要急著見你。”
霽遇感覺到牽著自己的手驀然收緊,他眉頭微皺了下,道:“抓疼了。”
對方便松了手,改為揉了下他的發。
“醫院那邊有醫生護理,不著急那麽快過去。”耳邊傳來男人比多年前更為低沉的聲音,“好好吃飯,不許熬夜。”
“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霽遇嗯了一聲。
從未遇到過分別如此之久的情況。
自從那次他差點就出國之後,兩人磕磕絆絆走過來,吵架和分歧也不少。
但好像生活裡不見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就變得奇怪起來。
霽遇跟著對方的身影往前走了一步,說:“施晏止。”
前方拖著行李箱的高大俊美的男人停下腳步,他的眉眼比五年前更深邃迷人,氣質清冷貴氣,望向霽遇的時候,鳳眸眸底漾出一絲溫柔。
那個要說帶走他的施晏止,也確實是無條件支持著他,霽遇也從三年裡,感受到對方外表清冷下的強勢和能力、以及骨子裡的溫柔。
霽遇笑了一下:“我喜歡你,等你快點回來。”
青年的聲音低低的,直白的話語裡帶著笑意。施晏止心頭一動,過來低頭與他接了個淺嘗輒止的吻。
霽遇如今雖然是真正長大成熟了,但此刻在公共場合下接吻,還是有些羞恥感,一開始的時候還忍著偏過頭,直到施晏止修長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像是懲罰他不夠投入。
等親完,霽遇的鹿眼眨了眨,也不知道擦嘴巴,行動和神色都遲鈍了許多,唇色卻是豔紅。
施晏止忽然就不想走了。
他三年裡小心護佑著人不受風雨蹉跎長大的男孩,依舊張揚陽光,眉間的漫不經心、貴氣凌厲。
霽遇伸手推了他一把,他知道施晏止有足夠的天賦和才華,應該去站在更高的地方,霽遇說:“你快走吧,那邊在催了。”
(七)
初秋過後,錦城連續下了許久的秋雨,再之後,天氣直線降溫,霽遇生活雖有管家照顧,但還是感冒了。
公司裡的事他也沒精力去管,請了幾天的假,在家裡養病。
霽遇在家裡又是個閑不住的,便掏出電子設備,每天等著施晏止上線,跟他視頻。
施晏止知道他生病了,每天也抽出時間監督他的飲食和吃藥的情況。好在霽遇身體健康,很快就好了。
再之後,霽成禮的兒子霽渙回來了。
霽遇便又回到公司忙起來了,有的時候甚至顧不上回施晏止的消息。
入了冬的錦城天氣變得嚴寒起來,霽遇乖乖給自己套上羽絨服後出門,他今天需要去鄰省出差三天。
因為起得早,他在車上閉目養神,施晏止卻打電話過來了。霽遇聲音懶洋洋的,說:“你今天沒課嗎?”
“導師有事沒來。”施晏止說,“你在路上?”
“對啊。”大概因為沒睡醒,霽遇說話慢吞吞地像是在撒嬌似的,“好困哦。”
施晏止便不打擾他休息,跟霽遇約好了聖誕節回來,正要掛電話,霽遇忽然說:“你別掛電話,我這樣也睡不著,你唱個歌給我聽聽吧?”
那邊沉默了片刻。
霽遇便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唱歌怕讓你睡不好。”
“閉上眼睛,我給你念念書。”
那邊沉默了片刻。
霽遇便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唱歌怕讓你睡不好。”
“閉上眼睛,我給你念念書。”
要談的合作項目並不順利。
作為公司最高決策者的身份其實不輕松,霽遇這麽多年全靠施晏止和薛國輝的指導和幫扶,才勉勉強強做成一個合格的總裁。
然而當他獨自承擔一個大項目的時候,也會出現點談不攏的意外。
霽遇在省外多逗留了兩天,因為對方公司總裁是個胡攪蠻纏的家夥,要求多,還能作,霽遇都快把利益分配退到自己的底線了,對方還不答應。
直到距離聖誕節的倒數第三天,天空忽然下了一場大雪。
霽遇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對方大約看出了他不想繼續的意思,忽然說:“今天晚上這邊有一場盛大的宴會,如果小霽總能來,我就答應跟你們公司的這個項目。”
霽遇微皺起眉,神色也冷了不少。
他近年來的脾氣也越發忍得住了,這時候都沒發火。不過旁邊的助理卻是憤怒了。
以前他們也遇到過合作夥伴邀請出席霽遇商業活動,但拿合作來做要挾,未免也太不要臉了些!
而且,他們從未收到過此處有什麽‘盛大’宴會要在今晚舉辦,八成是那種魚龍混雜的聚會活動,他們總裁去了,不是自降身份嗎!
霽遇雖沒發脾氣,臉色也不大好看,沉著臉說:“唐總是想拿合作來逼迫我?”
唐總笑道:“沒有這個意思,宴會聚餐有助於聯絡感情,到時候我們喝著酒,坐下來慢慢談。”
他的笑容愈發刻意,他其實原本見到霽遇的第一眼,便被對方俊美的相貌和矜貴乾淨的氣質所吸引。
這邊不比錦城,他沒聽過對方的名號,便起了心思。於是就私底下用了些手段,讓合作無法進行,來刁難一番。
這次宴會,自然是他的一個局。
見對方的手忽然伸了過來,霽遇退後了小半步,臉色一冷,更是因為這種陰險狡詐的手段、偏偏讓他沒辦法的屈辱感,讓霽遇緊緊皺起眉頭。
他本不是個會忍耐的人。
卻在此時,霽遇深刻感受到身在異地的無力、以及身後沒有倚仗的不安感。
他扭頭便走。
唐總忙追出來,道:“哎,小霽總,我讓助理把地址發到你郵箱哦,千萬別忘記過來。”
自動旋轉門帶來一陣冬日的寒風,寫字樓一樓大廳敞亮乾淨,唐總見到前方腳步匆匆的青年忽然停下腳步,目光抬起看向前台。
前台站著一個保安,還有……一個格外高大俊美的男人。
對方身上隻穿著簡單的大衣,襯的身形頎長,似是注意到這邊而轉過身來。
讓人第一眼驚訝的是對方周身冷冽的氣勢,之後便是薄唇鼻梁,然後是一雙深邃清冷的鳳眸。
直到對方看到了什麽,眸色微暖,眼底流露出些許溫柔。
霽遇站在他面前,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麽過來了?”
看起來像是要登記身份後上樓找他。
“提前請假了。”施晏止說,“想馬上見到你。”
於是便來了。
他鳳眸忽然一抬,注意到霽遇身後的人,應該是商界的角色,目光從一出來便黏在霽遇身上,如狡猾的蛇一般陰暗黏膩。
施晏止往前走了一小步,擋住霽遇。
霽遇微怔,施晏止比他高一些,站在面前的時候,特別有安全感。
霽遇嘴角一勾,又壓下去,他看向那個有些措手不及的唐總,伸手拉住施晏止的袖子,兩人頓時挨得近,霽遇說:“是什麽給了霽氏一定要跟你們合作的錯覺?”
“我想了下,唐總並沒有做我們項目合作方的資格。”他眼皮一抬,懶洋洋道,“還不快滾?”
天空又開始飄落雪花,地面潮濕、天氣陰冷,霽遇裹著圍巾進了酒店,握著施晏止的手搓著,“這麽冷的天,你怎麽過來的啊?”
玄關處燈光幽暗,施晏止彎腰換鞋,道:“問了你的秘書,說你在這兒。”
他把行李托運到家,自己一個人直接從機場過來,沒有受到大雪影響。
霽遇方才終於發泄了自己幾日來的鬱悶,最主要的是見到了施晏止,他開心的嘴角都揚了起來,下巴抬著,乖乖的像是在求表揚。
施晏止伸手揉了下他的發,說:“下次沒必要跟那種人周旋。”
霽遇有這個資本,而且,了解到事態真相後回想起對方看霽遇的眼神,施晏止心中都忍不住生出戾氣恨不得讓那些人無法再看霽遇一眼。
想到這一點,施晏止忽然用力一拽,將跟他牽著手進屋的霽遇反拉了回來。
他的力氣其實並不大,但霽遇順著他的動作撲過來,剛好被施晏止整個抱住。
男人身上殘留著的冷冽的雪花的氣息撲入鼻尖。
臉頰在對方胸口,剛好能感覺到對方有些快的心跳聲、以及耳邊帶著溫度的呼吸。
霽遇琢磨了下抱的時間有點久,兩人難得沒有親吻,只是對方像是要把他揉入骨血似的緊密,霽遇的臉頰貼在對方胸口柔軟的毛衣上,他問:“大雪天特意來找我,你這麽想我了?”
“嗯。”
“我們也才分別了兩個月。我上上個月還休假了半個月去看你。”
“不夠。”
確實,在喜歡彼此的時候,再多的相處的時間都是不夠的。
施晏止又說:“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你整整消失了五年。”
在夢裡,他的身邊,再也找不到霽遇了。
霽遇一愣,不以為意地笑道:“都說是夢了,又不是真的。”
不過施晏止能出現,他還挺高興的,霽遇的手不老實地伸進對方的衣服,抬起頭親了下施晏止的下巴。
落地窗前兩人相擁接吻。
等霽遇回過神,自己的衣擺撩起來了,還被放在了大理石櫃面上,耳邊是男人原本清冷的音色、如今卻染了欲似的低沉。
“你先把腿拿下去。”
(八)
又是三年。
霽氏集團的大樓頂層,自從搬到這個新寫字樓後,最頂層就改為兩位最高決策人的辦公室。
一位是霽遇,另一位自然是霽渙了。
原本許多人期待的兄弟為利益相爭的局面都沒有看到,反倒意外的和諧。
霽遇沒有抵抗霽渙的加入,霽渙也沒有結黨營私,反而是真心想把公司做好。
漸漸地,公司的諸多事務都被轉移到霽渙手中,眾人便以為是對方設了好大一盤棋,拿來溫水煮青蛙擠佔霽遇的位置。
實際上是霽遇懶得管,便把活都丟給了他。
這一日夜晚八點,霽渙看完了文件從辦公室裡出來,他與霽遇的辦公室正對著門,走廊靜謐而整潔,霽遇的秘書站在門口。
霽渙問:“他人呢?”
“小霽總還在裡面呢。”
“他吃飯了嗎?算了,我進去問一下他。”
他話音剛落,門卻從裡側推開了,一個穿著休閑風衣、身形高大面容俊美的男人走了出來,見到他外面的場景,似是驚訝,神色卻半點沒變,淡淡道:“小霽總不方便見人。”
霽渙的面色頓時一沉,語氣有些複雜地問:“他怎麽上來的?”
總裁辦公室只有內部電梯刷卡才能坐上來。
秘書抱著文件夾道:“是小霽總給的。”
“以後這一樓層禁止外人上來。”
略一挑眉,施晏止道:“霽……先生,我想你應該收到了我跟小遇的結婚請帖。”
霽渙冷哼了一聲,他並沒有不同意他們的婚姻,倒也不是門當戶對的問題,施晏止如今是國際知名優秀學者,不光在大學任教授,更在參與多項國家級研究項目,年輕俊美,才華橫溢,受到追捧無數。
但是他們霽遇也不差啊!
相貌、身份、性格、家世,哪樣拿不出手?
所以,霽渙一想到自己弟弟被吃的死死的,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霽渙嚴肅道:“公司內,你注意著點分寸。他待你感情深厚專一,望你好好珍惜。”
他說完便離開了。
施晏止側頭看向一旁的秘書,問:“他來做什麽?”
“霽總經常會來跟小霽總約晚飯,今天也是來問問,小霽總有沒有吃飯。”
過了片刻,果然有一份打包精致的飯被送了上來。
施晏止看了下,發現只有一份。
偏心的明明白白。
他將看了一半的研究類雜志合上,起身打開房間。
一整層寫字樓內只有兩個辦公室,所以都配有休息的臥房和洗浴間。幽暗的房間內的床鋪上,柔軟的被褥被人踢的皺巴巴的,一半被趴著睡覺的男人壓住。
對方裸露在空氣裡的白皙背脊上布著紅色吻痕,連手臂和胸前也是,黑發貼在臉頰上,睡顏安靜。
還是施晏止離開時記得的,霽遇因為折騰累了、沉沉睡去的樣子。
施晏止走過去給他拉上被子,拍了拍霽遇的肩膀道:“該醒了,起來吃點東西。”
霽遇被鬧醒了也沒脾氣,乖乖地起來吃飯,見施晏止沒吃的,一邊笑他一邊把飯分他一半。
其實再叫一份也可以,只是霽遇不太餓,又想給施晏止分享。
他熱衷於享受這份特殊感。
霽遇話多,一邊吃一邊問:“下周給你爸爸辦壽宴,要不要準備什麽,他最近有什麽缺的、感興趣的嗎?”
“喜歡下棋,你送他一副棋吧。”
“行啊。還有小堇呢,她真的好可愛,小姑娘怎麽這麽甜啊。上次跟她道別的時候,她還偷偷親我臉。”
施晏止目光微頓,道:“你要親,我可以。”
霽遇把胸口的衣服拉開,讓他看看自己的凶殘行為。
施晏止眸子微眯。
霽遇又非常心虛地拉上,雖然自己也爽到了中途還纏著人要。
“我最近把很多事都交給我哥了。”霽遇坐在沙發上,磨蹭著坐到了施晏止旁邊,“我想退休了,做公司總裁一點都不好玩。把公司交給他,我也很放心。”
懷裡忽然多了個軟乎乎的霽遇,施晏止揉了揉他的發。
“我想去旅遊,去看很多地方。還想去我母親那邊住一段時間,醫生跟我說她的病好多了,我挺高興的。”
霽遇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追求啊?”
施晏止語氣低柔道:“不會,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去哪裡我都陪你。”
霽遇笑了起來,他的眉眼一彎,便是很陽光開朗的樣子,他道:“香山那套別墅這月底應該就可以入住了。”
他勾住施晏止的衣領,往下拽了一點,道:“施學長,好哥哥,藏我屋裡吧?”
施晏止失笑,將霽遇不安分的手指給抓下來,揉捏對方的腰,道:“不酸了?”
霽遇怕癢,頓時老實了下來,不亂動了,說:“那你下次輕一點啊。”
他嘴上說著,等到那時候卻配合的不得了。施晏止習慣了,他鳳眸微動,語氣誠懇道:“這一點我很難保證。”
月色掛在枝頭。
清暉落滿人間。
所有的愛意,少一分他也做不到。
-完-
最後的碎碎念:本來平行世界還有個結婚領證、想了想,寫不下了,其實也有點重複了,大家自己腦補一下叭
寫正文故事的初衷,是突然想出來的一句話——
熱血難涼愛意難舍
後來一直寫在文章的一句話簡介裡,當時覺得好妙啊,後來沒想到這篇文會撲這麽慘(。)
原來只有我萌嗎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