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曾到達排位賽,賽道上就狀況連連。
因為賽道的特殊性,如果下雨,賽道經常是一半乾、一半濕的情況。
練習賽的天氣還算正常,只是下了一點小雨。簡行在進行正常練習賽的時候,遭到前方卡梅倫的惡意阻擋。
卡梅倫阻擋在簡行前方,故意刹車減速,時不時挑釁地做了個鄙視的手勢。
簡行看著前方的賽車,心中毫無波動。
很快卡梅倫就收到了處罰,因惡意阻擋,他每節排位賽成績都將增加1s。
為了避免繼續被處罰,卡梅倫只能恢復正常的速度,簡行很快就追了上去。
幾圈過後,瑞可德裡的一輛賽車撞上了右側石子堆,比賽出示紅旗。簡行馬上降檔,減速慢行。
而他剛剛過掉的卡梅倫,如一陣風刮過了身側,成功將他超車。
簡行淡定地和車隊策略師聯系:“卡梅倫紅旗超車。”
Tr(無線電)·Don:“你的意思是,他剛剛過掉你、超你車了?”
簡行:“是。”
Tr(無線電)·Don:“我們會向裁判反應的。”
比賽出示紅旗的情況下,所有車手禁止超車,且都要保持慢行速度。
卡梅倫又被罰了。
紐博格林賽道對Don並不算友好,賽車在這條賽道上略有掙扎,如若想控制這輛賽車爆發高速的話,需要簡行花費一番心思。
賽道左方有著圍欄,右方是山一樣的凸起,隨處可見的深綠與翠綠,不愧得到“綠色地獄”的稱號。
確實很可怕,尤其是在這樣的賽道上過彎,車手需要小心再小心。在這條賽道上,車手可不能亂來,因為左方的護欄之下,便是萬丈懸崖。
簡行的排位賽成績墊底第十,將以第十位發車,頭排一二發車位的則是兩輛瑞可德裡。
按照天氣預報來說,周日的雨勢會比較大,塞繆爾認為雨天的紐博格林很危險,向賽事提出停賽的要求,卻遭遇賽事方的拒絕。
這是這個賽季,塞繆爾第二次向裁判提出停賽的要求。
而兩場比賽都有一個共同點——雨戰。
雨戰需要車手付出更多的努力,也需要更高的技巧,當然,也更危險。
一旦車手害怕雨天的賽道,就會將自己置身於恐懼的心理,他將不能保持高度專注。
簡行看到有個記者在不遠處,對著攝像機道:“塞繆爾再一次向裁判提出停賽申請,又是一次雨戰。看來兩年前,塞繆爾在雨天裡發生事故的心理陰影依舊存在。”
那場事故中,整個賽車車身冒煙起火,幸好現場的救援員到場及時,才將讓塞繆爾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
F1賽車手渾身上下都是防護措施,包括防火內衣、防火面罩、頭盔、賽車鞋都具有防火功能。
這些衣物都具有隔熱阻燃性,避免燃燒的火焰直接接觸車手皮膚,並在著火後的一小段時間裡,避免車手二次燒傷。
但這種阻燃性並不能做到保證車手完全不受高溫與火焰燃燒的影響。
在經歷過生死之後,總會對危險抱有敬畏與退縮之心。
夜晚,為了保證充足睡眠迎接明天的戰鬥,早早地上了床。
輾轉反側過後,簡行都無法做到順利入眠。
卡梅倫將塞繆爾·李當作自己的偶像,他又何嘗不是。
沒有一個賽車手不想加入瑞可德裡,尤其是這樣的車隊裡,誕生過像塞繆爾這樣的神話。
而打敗塞繆爾,創建新的神話,更是簡行一直想做的事。
目前,他和塞繆爾的積分只有4分之差,雖然簡行暫時領先,但塞繆爾只要獲得這場分站賽的冠軍,就意味著簡行與世界冠軍失之交臂。
翻來覆去,煩亂的思緒像是一把把燃燒的火焰,讓簡行渾身發熱。他突然轉過身,在黑暗中,盲親了蘭珩一口。
這一聲親吻在靜夜中異常響亮,簡行心如擂鼓,撲通撲通,一想到自己有機會打敗塞繆爾,內心就無法控制地沸騰。
蘭珩的睡眠比較淺,身側人一分鍾翻身近30次的頻率讓他也沒了睡意。他闔著目,意識清明地陪著簡行。
只是沒想到,簡行還順便賜了他一個吻,雖然是在他的鼻尖上。
蘭珩拉住了簡行的手,道:“很晚了。”
簡行吻著蘭珩的下頜,語調是壓不住的驚喜:“你說明天的比賽,我會拿到世界冠軍嗎?”
蘭珩毫不遲疑:“一定會。”
心臟不聽使喚的劇烈跳動,折磨得簡行幾乎要瘋了。
他知道自己要保持專注、絕對冷靜,但從小想要完成的夢想,一想到可能在明天實現,他就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思維。
簡行知道自己會有這麽一天,但從未想過,這一天會這麽快到來。
蘭珩的指尖在簡行的手背上緩緩畫圈,這個動作讓簡行略微放松了下來。
蘭珩:“明天下雨,你有優勢。”
別人的雨戰都是苟著,尋找時機往前莽。而簡行是一路瘋殺,從開頭莽到底。
其他車手會害怕在雨天中spin(賽車打滑、旋轉),簡行可不怕,他對自己的控車能力具有極強的自信。
簡行唯一的對手就是塞繆爾,而明天的正賽會下雨,對他來說確實是一種優勢。
簡行將蘭珩的手掌貼在自己的心口,輕聲道:“可我總是覺得,心裡頭很奇怪。我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而且一定是我無法接受的事。”
蘭珩的手腕似乎僵了僵,這樣細微的反應,讓簡行的視線逐漸定格。
“你沒事情瞞著我吧?”
蘭珩摟過了簡行,親昵地以鼻尖蹭著簡行鎖骨:“當然。”
簡行不疑有他,緊繃的心緒隨著黑夜的到來逐漸散去。
為了保證第二天的狀態,二人隻廝混了一會兒,就打算入眠了。
這一次簡行睡得很快,也睡得很香,睡夢中的他,緊緊地扣著蘭珩的手,如同握緊了保護符。
10月28日正賽。
現場下著大雨,觀眾席的觀眾們身上穿著顏色各異的雨衣,幾乎沒有人打傘。他們坐在露天的看台上,滿懷期待地等待今日的比賽。
“今天我們來到了D國的紐博格林,這是本賽季最精彩收官戰,也同樣是決定性的一刻,世界冠軍將在不久後誕生!”
“世界冠軍的爭奪者,也就是簡行和塞繆爾。他們象征著新舊時代,而到底是新時代的誕生、又或是舊時代的延續,具體情況還得等比賽開始之後!”
雨勢比想象中的要大,車隊給車手們都換上了雨胎。
在一圈暖胎圈過後,所有的賽車再次回到相應發車格上。隨著五盞紅燈自左到右依次亮起,繼而熄滅,在濃濃水霧中,殺出了道道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
即便雨勢較大,也依舊可以看清賽道局勢。
“在第十位發車的簡行,起步後因為發車失誤掉到了第是一名。但是沒有關系,他很快就展現了自己的超車實力,又過掉了前方的賽車。目前他又回到了第十名。”
天公不作美的情況下,簡行也依舊選擇勇敢前進。
在比賽的第一圈,他就對前車展開了進攻。
他先是在前方彎道的內線超越加西亞·斯諾,緊跟著在下一個彎道的外線超越西瑞爾·洛佩茲。他成功上升到了全場第八。
比賽的第一圈讓觀眾們目瞪口呆,上來就這麽激情嗎?
“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這才是比賽第一圈吧?簡行需要這麽著急嗎?”
“這麽急著超車,這是趕著投胎嗎……而且雨下的這麽大,他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大家都說他瘋。”
“人家這一場比賽決定世界冠軍是不是他的,他當然賣力啊。你想想看,他今年才多大?如果他拿下世界冠軍,整個賽車界都要炸了。”
簡行又在彎道內線超越伊桑·揚,在第一圈的最後兩個彎角,他強行超越前方雷·芬格。
第一圈結束過後,簡行超越了四輛賽車,上升到了第六名。
“關鍵是他超越的還都不是一般人,基本都是圍場裡的老前輩。”
“就比如伊桑,雖然脾氣差了點,但人家是個老司機。車技精湛、經驗豐富,居然也敗給了這個年輕小夥。”
“除了666,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在雨地裡能把賽車跑成像乾地(乾燥的賽道)一樣激進,牛逼牛逼。”
“一圈從第十到第六,超車像是在虐人機,還是開著沒多少競爭力的賽車。真的神了。”
“這麽大的雨,什麽都看不清都敢跟前車那麽近。第一圈輪胎熱了沒啊就敢晚刹車,就算簡行有那技術,也得有命啊。”
而出乎意料的,以往穩健為主的蘭珩,竟少有發起攻擊。由於他的操控過於穩妥,再加上他一向沒有什麽存在感,竟也讓他不費吹灰之力上升了兩個名次。
解說道:“蘭珩目前從第十四名上升到了第的十二名,比賽才進行到第三圈,蘭珩竟然就選擇了超車。這可真是少見。”
“蘭珩仍然在努力爭取位置!看來他們車隊不僅在為車手冠軍做努力,同樣也在為車隊廠商總冠軍而拚命!”
F1中有兩個冠軍,一個是車手冠軍,也便是世界冠軍。按照車手的積分排行榜來排名,誰是積分最多,誰就是世界冠軍。
還有一個冠軍便是車隊總冠軍,它需要將車隊的兩位車手積分加在一起,再進行排名。哪個車隊的積分最多,哪個車隊就可以獲得車隊總冠軍。
不論哪一個冠軍頭銜都是很難獲得的,而簡行現在距離世界冠軍只有一步之遙,Don距離瑞可德裡則有40多積分的差距,這可不是好拉近的。
簡行還在正常駕駛,他感到地面沒有之前那麽濕的,剛想和車隊進行溝通,車隊就主動聯系了他。
Tr(無線電)·Don:“比賽出現了紅旗,注意減速,不要超車。”
“明白,”簡行爽快應答,可聽到策略師略有沉重的語調,他問,“誰退賽了嗎還是?”
以往車隊策略師都會主動告訴他引發紅旗的狀況,可今天策略師沒有主動提起,反而態度奇怪,這讓簡行下意識得憂心。
“剛剛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
“起火了!起火了!”
“快去把裡面的車手拉出來啊!”
“那是誰?那是誰啊?”
所有車隊的維修站都有著電子屏,上頭播放著賽道情況,而他們方才無一例外不是看到這一幕
一輛紅白相間的賽車的車身突然震了震,旁邊有一輛賽車經過,二人似乎擦了擦車身,又也許沒有。總之這輛賽車突然失控,如同高速旋轉的陀螺在賽道上一路滑行,且撞上了左側護欄。
整個賽車飛旋而出,車身起了烈焰熊火,漫天飛舞著的碳纖維賽車碎片,夾雜著升騰而起的白煙。
賽車車身引發大火,熊熊烈焰中,根本瞧不見車手的人影。
另一輛經過的賽車見到這邊情況,毫不猶豫地下車。
“他媽的,安全車呢?安全車怎麽還沒到,都是幹什麽吃的?!”
賽道出現了重大事故,安全車快馬加鞭趕到事故發生地。
安全人員和卡梅倫同時掄著滅火器滅火,又有另一個工作人員扶著蘭珩走出駕駛艙。
防火服一般情況下只能支撐50s,工作人員的爭分奪秒,讓蘭珩在半分鍾內得到解救。
蘭珩頭頂上的頭盔依舊還在,只是護目鏡片已經被烈火融得不成樣子。他身上的賽車服整整齊齊,看起來似乎毫發無損。
卡梅倫快速道:“嘿兄弟,你還好嗎?”
蘭珩微弱地“還……”了一聲,就迅速朝前方倒去。也幸好有工作人員的攙扶,才讓蘭珩免於跌倒。
解說道:“Don蘭珩的賽車起火,撞上護欄,當時時速215km/h。雖然目前下著雨,但被困在高達400度的大火之中,這點雨水可不能解救他。”
所有的車手也知道了這場事故來源,皆是忍不住詢問道。
塞繆爾·李:“他還好嗎?他還好嗎?救援及時嗎?目前怎麽樣了!”
加西亞·斯諾:“這不是一場小事故,人沒事吧?”
伊桑·揚:“啊?我剛剛看到的人是他嗎?我的天,操,救護人員怎麽說?”
西瑞爾·洛佩茲:“他沒事吧,祈求上帝,一定要保佑他沒事。”
“……”
所有的車手都在不斷祈禱,只有簡行這邊在不斷詢問:“是誰出事故了?”
Tr(無線電)·Don:“你先進維修站,比賽暫停了。等你回來,我親口跟你說。”
簡行道:“是蘭珩對嗎?”
無線電對話突然沉默了。
人的第六感很難描述,從昨晚開始,簡行就一直感到忐忑不安,他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一件大事。他原以為,就算出現事故、意外,也應該發生在自己身上,沒想到這人是蘭珩。
簡行的心口突然悶得厲害,靈活的手指甚至握不僅方向盤——他離維修區入口太遠了,這段路對他來說是多麽漫長。
為了安全起見,簡行只能將賽車的速度放慢。正是因為慢速度,讓他感覺更加難熬,每一秒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蘭珩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沒事吧?他不會有事的。現在的安全措施這麽好,救護也及時,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平時的身體素質也很好,一定沒事的,對嗎?”
“求你了,說句話吧……你告訴我,蘭珩是不是沒有事?這一切都是小問題,對嗎?”
簡行越是急切的想要個答覆,無線電的另一頭愈是沉默。這樣冰冷的無聲讓簡行如同遭遇凌遲,他的眼眶有些發熱,帶著賽車手套的五指比冰塊還要冷。
簡行終於是顫抖著問出了這句話:“……蘭珩不會死的,對嗎?”
讓簡行吐出這個“死”字,似是耗費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在說出口的瞬間,他並沒有感到解脫,而是愈發惶恐。
他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中,腳不著地,巨大的黑暗與恐懼感淹沒了他。
蘭珩會死嗎?
會……嗎?
無線電內傳來了費邊的聲音:“你不是不害怕死亡嗎?”
簡行愣了愣。
費邊又說:“蘭珩死了,又怎麽樣呢?他這是為賽車事業奉獻自我,你不是認為,這是一種光榮嗎?”
好一會兒,簡行才迷茫開口:“我不怕……可我害怕。”
“你不怕自己去死,但你害怕自己親近的人死。”費邊歎息,“可你最親近的人看待你,又何嘗不是呢?”
“你將生命當作比賽,當作競技。我從來不認為你將賽車當作生命去熱愛是不對的,但你不能將賽車凌駕於生命之上。生命永遠是萬物之上,沒有人可以凌駕於它之上。”
簡行的賽車終於進入了維修站,其他車隊的車手基本都已經到達維修站。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這邊,皆是憂心忡忡、擔心之態。
雖然他們是競爭對手,雖然他們在賽道上爭個你死我活。但他們不希望任何人在賽道上獻出生命,因為生命是可貴的。
運動員的生命永遠是第一位。
以往喧囂的、熱鬧的賽道上一片沉默,雨聲放大了這種沉默。
簡行喜歡下雨天,他喜歡在雨中廝殺的感覺,也同樣熱愛居家時傾聽外頭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響,這會教他安心。
而一貫讓他安心的聲音,此刻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簡行失魂落魄地跳出駕駛艙,僅僅是回到維修站的幾步路,就讓他耗費了全身力氣。
簡行看到費邊,護目鏡下的眼白泛上紅血絲。
“我錯了。”
頭盔底下傳來的聲音很悶,像是含了棉絮沙啞。
簡行喃喃道:“我真的錯了。”
他總是認為其他人不理解自己,他不奢求他們的理解,只要自己做好到極致、無愧於心就好。
可人活在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隨心所欲,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鏈存在羈絆。有些事並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尤其是底線問題。
他將自己的生命當作遊戲,當作競技。他熱愛賽車,熱愛自己的一切,卻唯獨沒有給予生命的尊重與敬畏感。
簡行又想到了一件事,蘭珩也曾問過自己,如果他死了呢?
如果蘭珩因為自己的熱愛,而不顧生命安危,任意揮灑自己的性命。
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自己如此深愛的人,卻視自己的生命如塵埃。自己珍視的,卻是對方毫不在意的。
簡行又不住地想著,是不是當時的蘭珩,也是這麽難過呢?
還有他的母親,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險些喪命的時候,是否一樣的心如刀割?
蘭珩已經被送往救治,隔著賽道,還有巨大的電子屏,簡行看著依舊在燃燒的賽車。
過了好久,工作人員才能將火焰徹底撲滅,可見火勢之大。
在這個過程中,簡行什麽都不能做,他只能乾瞪著眼,又或是無助地來回躊躇。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意義上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與脆弱。
簡行曾以為自己能掌握生死,在賽道上與死神共舞。但他不行,沒有人行。
賽車的火焰被撲滅之後,賽車的前半截車身直接報廢,化成一堆破銅爛鐵。被火烤過的賽車只剩下後半截能看出原本的形態。
簡行看著這一個畫面,愣愣地道:“為什麽賽車會變成兩截?”
卡梅倫煩躁極了,他瞥了一眼簡行道:“因為直接穿過了護欄,在超過200km/h的時速下。就像是一把利刃,把人的身體分成兩半。”
簡行毫無血色,面上甚至有些發灰。
事到如今,卡梅倫也不能再言語嘲諷對方了。他皺了皺眉,道:“現在的賽車安全措施還不錯,而且我親眼看著蘭珩被扶出駕駛艙,他沒有被分成兩半。”
緊跟著,卡梅倫又嘲弄地笑笑:“你可得好好感謝halo系統,不然你男朋友說不定連灰都不剩了。”
Halo系統是保護車手頭部的裝置系統,像是一個人字拖裝在賽車上,也是俗稱的“人字拖”。
Halo能夠承受車身數十倍的重量,也可以承受住大約12噸的衝擊力,一旦發生事故,可以充分保護車手的頭部不受傷害。
簡行現在的心亂得很,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混在腦海之中,讓他的太陽穴都開始發疼。
卡梅倫見簡行如此,雖然不忍,卻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應該知道的吧?你媽也進醫院了。”
這一個消息瞬間將簡行劈在了原地,他僵硬地抬頭:“……你說……什麽?”
“你真不知道?你可真是個‘大孝子’。”卡梅倫先是驚訝,隨後笑得更嘲諷了,“連續熬了好幾天夜,加班趕工,隻為看兒子一場比賽。就是之前的摩納哥,結果倒好,被嚇得差點猝死。結果你一點兒都不知情,可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