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結束,食堂恢復秩序,只是朝這邊望來的小眼神更多了。
高中兩年來,陸潮生對外形象一直是高冷,男神,學霸,頭一回見他動武的模樣,跌破眾人眼鏡的同時,也戳破了滿食堂的少女心。
估計,再過個幾小時,消息徹底傳出去了,溫雁晚的校草支持率就得被陸潮生給壓下去了。
Alpha天生就對力量有著強烈追求,陸潮生剛剛那一腳過於震撼,李睿淵又好久沒見著他打人了,經這麽一遭,難免熱血沸騰。
知道自己煩人,李睿淵不太敢招惹陸潮生,幸好他是個自來熟的,便拉著新加入的那個Omega逼逼賴賴。
被救的Omega名叫簡凡星,是高三(2)班的,教室就在他們一班隔壁。
聽簡凡星自己說,他原本想加把勁兒,考進一班重點班的,但分班考時的英語試卷太難,他以前讀的學校不太好,沒怎麽學過英語,最後只能以第41名的成績遺憾地進了二班。
敢當著這麽多人面回手掏Alpha的Omega,心理素質確實不一般,對於自己家裡條件不好的事情,簡凡星也沒怎麽避諱,大大方方直接講了。
畢竟誰都知道,賀亦誠看人,第一是看家庭條件,第二才是看臉。
在知道他們差點就成為同班同學後,李睿淵對簡凡星又親近了幾分,說起話來也沒什麽顧忌。
夾了塊雞胸脯塞嘴裡,李睿淵鼓著腮幫子,含糊道:“話說,你就怎麽招惹上賀亦誠這個人渣了啊?也太倒霉點了吧?”
說到賀亦誠,簡凡星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明明嘴裡含著香噴噴的鍋包肉,卻一副吃屎的表情。
把嘴裡的肉吞了,簡凡星握著筷子,面色陰沉:“上學期某天中午,我從食堂出來,正巧碰到那幾個垃圾蹲坑似的蹲在路邊,一看就是憋著屎在,果然,我剛走過去,他們就把我攔住了,非說我身上有股奶香……”
後面的話沒說,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達錦文幾人臉色都變了。
在這個社會,Alpha的信息素普遍比較強烈,具有攻擊性,而Omega和Ba的信息素則更為清新柔和。
很不幸,簡凡星的信息素就是柔和那掛的——純正的奶香。
最吸引有特殊癖好的變態了。
“呵。”想到那天賀亦誠的嘴臉,簡凡星用筷子夾起一塊肉,放嘴裡,十分緩慢地,把它給嚼爛了。
咽下去,嘴角輕輕勾起,簡凡星意味不明地道:“可惜了,早知道他對奶這麽感興趣,我剛才就應該再用點力,給他直接折了,看看是不是能擠出奶來。”
莫名胯/下一涼的李睿淵:“……”
正想著要不要安慰他一下的達錦文、時雪容、以及蘭靜雲:“……”
確認過眼神,這是個狼人。
在他們說話時,溫雁晚端起玻璃杯,余光一直放在簡凡星的身上。
他還記得,上輩子賀亦誠強迫Omega進行終身標記,結果被人家拿指甲把囊袋給戳爛了,最後不僅被送進了監獄,還鬧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想想上輩子那個Omega,再看看眼前這個性子剛烈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簡凡星……
老實說,他對那個Omega還是挺感興趣的,畢竟那樣富有血性的人,即使在Alpha裡,也是不多見的,更別說普遍身體嬌弱的Omega了。
如果可以,他還是很樂意提醒對方一下,讓對方躲過那場無妄之災。
被終身標記的Omega,即使洗去了身體的標記,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受。
杯中的水已經徹底冷了,溫雁晚靠坐在椅背上,面前盛著涼透的飯菜。
修長指尖捏著玻璃杯,左右輕輕晃動兩下,仰頭,乾脆地喝了。
杯底落回桌面,有輕微的磕碰聲,溫雁晚眸色微沉。
會是他嗎?簡凡星。
那個即使拖著自己半條命,也要把賀亦誠拖下深淵的Omega。
思緒漂浮,在溫雁晚看不見的地方,陸潮生透過反射的玻璃杯,淺色眸子死死盯著溫雁晚神色專注的面容。
冷白指尖輕柔地滑過玻璃杯表面,把玩似的打著轉。
而後,用力攥緊。
骨節發白,指尖冰涼。
眾人還在說話。
想到賀亦誠臨走前的態度,時雪容有點擔心:“陸潮生早上剛和他起了衝突,現在又把他打了一頓,他會不會來找陸潮生麻煩啊?”
其實她家裡也是有點勢力的,和賀亦誠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剛才要是沒人站出來,她其實是打算出頭的,只是可能收尾有點麻煩。
聽到這話,溫雁晚抬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賀家在本市小有勢力,但跟陸家這種即使在全省都排得上號的比起來,終究是小巫見大巫。
擔心誰,都擔心不到陸潮生身上。
思緒頓了下,又忽然想起來,陸潮生在校向來低調,似乎從來沒主動提過自己的身世。
即使是溫雁晚自己,也是在酒吧陰差陽錯地碰上,才得知他身份的。
李睿淵瞥了陸潮生一眼。
陸潮生微垂著眼睫,白皙指尖緩慢地撥弄著手裡的玻璃杯。
眉目清淺,分辨不出情緒。
以為他是不樂意讓人知道他的馬甲,李睿淵往嘴裡包了口飯,含糊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陸潮生打架可厲害了,從小到大,我就沒見他在別人手裡吃過虧,賀亦誠肯定乾不過他。”
時雪容有些急:“哎呀,這不一樣的,聽說賀亦誠家裡好像有點勢力,要是得罪了他,可能連學都上不了了。”
李睿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又不能直接說“你想多了,應該是賀亦誠擔心自己還能不能上學”,只能囁嚅著,隨口敷衍了幾句。
見他油鹽不進,時雪容心裡一急:“其實我……”
“其實我可以幫忙的。”
未盡的話語被忽然打斷。
眾人側頭。
只見達錦文扶了扶眼鏡,輕咳:“實不相瞞,我家其實也有點勢力,應該可以幫上忙,至少不會讓陸同學和簡同學的學業受到影響。”
“啊,”被莫名截了胡,時雪容隻好將脫了一半的馬甲又穿了回去,“那就,麻煩達錦文同學了。”
達錦文點頭:“不客氣,這是我作為同校同學應該做的。”
修長指尖輕點桌面,視線從眾人青澀的面龐上一一掃過,溫雁晚眉頭微挑。
陸潮生,李睿淵,達錦文,時雪容,估計還得加一個蘭靜雲。
就沒一個家境普通的。
#誰家還沒有點勢力了#
這他媽什麽風水,讓這群富家子弟全聚到這兒了。
老天爺這是怕他一個陸潮生不夠用,所以給直接打包了一群?
沒忍住,視線再次落到簡凡星身上,溫雁晚的內心油然升起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好家夥,在座的真·窮逼,估計只有我們兩個了。
“哐!”
玻璃杯底與桌面重重相撞。
被打斷思緒,溫雁晚側頭,神色莫名地看向發出巨大聲響的陸潮生。
收回手,陸潮生抬眸,直直迎上溫雁晚釅黑漂亮的眸子,面無表情:“不好意思,手滑。”
你再敢看他一眼,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