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高冷的冰闊落瞬間把觀眾們都給萌化了。
【以後又多一個來看直播的理由!!】
【它怎麽這麽會撒嬌啊qwq】
【剛剛去官博溜達了一圈, 官博居然給它官宣了,還上了熱搜哈哈哈hhh名字叫冰闊落!!是弟弟之前春遊的時候撿到的!】
【感覺還不錯!!大家這段時間壓力蠻大的,有可愛貓貓陪著幫忙調節應該會好一些吧?】
而項燃不動聲色撤開一步拉開莊想和冰闊落的距離, 在冰闊落夠著爪子不依不饒的叫聲中輕車熟路地把它提溜起來放在地上。
冰闊落下地之後抖抖毛正想去找莊想, 卻忽然聽到項燃的聲音。
項燃:“它現在也是有正式職稱的貓了, 請大家不要有事沒事騷擾它, 它也是很忙的。”
冰闊落耳朵尖動了動,停腳乖乖坐好, 尾巴蓋在爪子上,聽懂了一樣若有其事地點點頭:“喵嗚。”
試圖樹立威嚴形象.jpg
選手們面面相覷, 半晌, 憋不住笑出聲。
不管是項燃頂著那張冷酷無情的臉講出這種話,還是冰闊落極通人情的動作, 都讓人忍俊不禁。
程風鈺驚歎:“弟弟你撿到了寶藏啊!”
蘇淵微微笑:“奇怪, 明明說好建國以後不能成精。”
“什麽不能成精?一聽就是假的。”洛明原嚷嚷,“不然小徐怎麽說?”
烏鴉嘴成精!
莊想聞言看向齊北圳。
這個人上次寢室裡露的那手, 讓莊想感覺他都和貝斯共用靈魂了。
貝斯成精。
莊想嘖嘖。
而看不懂他眼神的齊北圳:?
隨大家閑聊一會兒之後,項燃拍拍手把他們的視線集中回來,看向一邊的選管示意她可以播放這首歌的完整教學視頻了。
選管點點頭, 開啟屏幕按下開關。
一瞬間, 包含海風和海浪聲音的前奏衝刷過來。身臨其境般的體驗讓人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好好聽一聽。
因為昨天下午的原有流程被心理老師打亂, 所以目前為止選手們只在拿到號碼卡片之前聽過一次歌曲小樣,完整的曲子還沒有聽過,這是第一次。
《燈塔》是一首英文歌, 旋律很“輕”, 整體的感覺是孤獨的, 但孤獨又有信念, 風格很獨特,會讓人想到守塔人的故事。
數十年如一日的堅守,也是一種面向生活的勇敢。當初莊想挑中這首歌就是因為動心於此。
不過動心是動心,看完教學視頻之後,他還是不免有點小空虛。《燈塔》是偏vocal,為了保證選手們氣息穩定,能夠發揮出這首歌應有的水平,舞蹈很簡單。
對此,莊想雖說有做好準備,但是真正面臨這件事的時候還是覺得好像空缺了什麽。
教學視頻播放完畢之後,項燃道:“按照流程,現在應該是C位和隊長的評選,對嗎?”
選管點點頭。
項燃拿起手上的記錄冊,道:“可以開始了。”
冰闊落:“喵。”
表示它也會看著的。
莊想失笑看它一眼。
“這次由於人數過多,大家並不合在同一組練習,而是分成兩個小組。”項燃道,“因此,需要選出一位隊長和兩位C位。現在大家也不需要太過顧慮,名額較多,想要競選的大可以試一試。”
大家扭頭互相看看,不確定的視線都不經意間路過莊想。
他靠牆拿著選管發的歌詞單,眼簾低垂表情認真,渾身單薄利落的線條讓他看起來好像薄而帥氣的一把輕劍。
對著這樣的莊想,大家心中有著同樣的困惑:他這次會參與爭C嗎?
要知道,莊想沒有過vocal的舞台經驗。
雖說他厲害得眾所周知,但那個厲害可以安在舞蹈上,也可以安在rap上,唯獨安在vocal上會讓人有些放不下心。
冗長的靜默引得莊想抬起頭。他輕易看出他們眼神裡的猶豫,沒有讓他們猶豫太久,率先舉手開口道:“我想當這次的隊長。”
隊長?
程風鈺脫口而出:“不C嗎弟弟?”
莊想點點頭:“這次是我很少踏入的領域,拿隊長也許比拿C位更能讓我學到更多的東西。”
這個理由很能說得通。
大家接受的同時也小松了一口氣,陸陸續續應了聲,熱情鼓掌。
彈幕:
【總覺得大家剛剛都不說話……好像很怕弟弟當C】
【理所應當吧,弟弟之前沒有過vocal展示啊,不放心吧……只是弟弟會不會難過呢,第一次不被認可吧】
【是不是送弟弟去別的炸歌才是正確的選擇?比起沒嘗試過的新舞台其實我更想看到閃閃發光的弟弟啊,百看不厭】
【初舞台弟弟唱過歌的啊!他當時還生著病呢都能唱好,肯定沒問題的好吧!!】
【不奇怪,是我我也怕啊,怕莊想拖後腿……】
彈幕的紛紛議論選手們當然是不知道的。之後在隊長莊想的組織下,C位的競選也開始。
隊內十二個人,除莊想之外九個人都舉起手,不管是高位中位還是地位的選手都很積極——很顯然比起苦差事隊長,大家都更向往香餑餑C位。
莊想讓大家battle,由沒有舉手的選手和項燃來決定。
最後其中一個C位定下了齊北圳,而剩下一個C位最後的角逐者是明嵐和蘇淵,這兩個同樣溫和卻又在細枝末節處有所不同的選手。
他倆同票。
明嵐微微笑,開玩笑一般道:“蘇淵哥,讓我一次吧。”
蘇淵看著溫和,也絲毫不退讓,道:“展示自己的機會誰不想要呢?”
話語之間不動聲色的交鋒,莊想舌尖下意識頂了頂虎牙,手指尖也在歌詞單上敲了敲,隱約之中更篤定他倆之間的矛盾。
看來回去要找蘇淵問問看了,至少得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莊想若有所思的視線在他們倆之間繞了一圈。
撞型的選手之間有競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在於蘇淵的態度。蘇淵是個體貼的人、知心哥哥,由內而外的溫柔細心讓他贏得良好的人緣,他從不黑臉,從和人起衝突。
——迄今為止,明嵐是莊想所見過的第一個,能讓蘇淵擺出攻擊姿態面對的人。
莊想認為這很有問題,他不相信僅僅只是“撞型”的問題。
眼看著蘇淵和明嵐之間言辭之下的波濤洶湧還要進一步升級,項燃淡淡道:“好了。”
不是什麽天生很有震懾力的聲音,卻莫名讓人心生懼怕。
仿佛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什麽程序既定的機器,或者毫無情感的冰雕、雕塑,在他面前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明嵐回過頭,正對上項燃一雙凜然銳意的眼睛。他眼簾半垂,目光冷漠地在他和蘇淵的身上逡巡,似乎敏銳地探知到了什麽。
面對這樣過於銳利的壓迫感,明嵐手指攥緊,後背不受控地感到一股森然可怕的寒意。心率加快,臉上的笑容都有點掛不住了。
【哥哥這段時間一直很溫和,看得我都快忘了他之前啥樣了……這個眼神隔著屏幕讓我都打了個哆嗦】
【嗚嗚但是這樣的老媽子也好帥啊!】
【只有我覺得不對?老幹部怎麽會忽然用這種眼神看人呢】
項燃目光在練習室裡一掃,道:“練習室裡的工作人員也幫忙投個票吧。”
選管帶頭應了一聲好。
這一次再投票是蘇淵勝出,而明嵐似乎毫無芥蒂地笑起來,鼓掌,並真摯地送上祝福:“也好,我本來也很沒信心……這樣蘇淵哥一定會做的比我好。”
聽起來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莊想莫名覺得不舒服。
再一看蘇淵。
蘇淵仍舊是平時那樣溫和的笑容。他回應了其他每個選手的鼓勵和讚美,除了明嵐。
不過很快,莊想拋開這些雜念開始和隊友們一起分part。
莊想剛剛一直在看歌詞單,早就有了心儀的唱段,他道:“我喜歡C的這一部分。”
程風鈺鼓勵他唱唱看,並且表示:“就算破音我也不會笑你的!”
莊想:?
然後程風鈺就挨了齊北圳一拳。
他委屈巴拉地捂著肩膀,控訴:“以前我覺得你是聖僧,現在我覺得你是拳僧!!”
齊北圳立掌頷首:“謝過施主讚美。”
他現在早就能夠接受選手們給他安上的人設了,多一個標簽對他而言並不是壞事。
程風鈺:“……我並不是在讚美你!”
明嵐則寬慰他,道:“齊北圳也是好心。”
莊想坐在地上懶洋洋地支著下巴。
……好奇怪的感覺。
這句話也是很平常、很平常的一句話。可是莊想還是覺得不舒服。
而程風鈺尋思了一下,恍然大悟,覺得自己剛剛那句話確實不太合適,趕緊和莊想解釋:“其實我是想說你唱成啥樣都沒關系!反正來都來了!”
其他選手笑得滾成一團。
莊想:=_=?
“……你越說越扎心是怎麽一回事。”
程風鈺閉上嘴:“那我不說了。”
蘇淵則看著莊想,溫聲道:“小程說的也沒有錯,弟弟可以先唱一次試試,讓大家多了解你一點,不是什麽壞事。”
程風鈺瘋狂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莊想點點頭道:“好。”
早唱晚唱都要唱,這是始終要面對的事情。
大家的視線一下子齊刷刷地看過來落在莊想身上,冰闊落也趴在地上農民揣盯著莊想。
莊想倒沒覺得緊張。
緊張這倆字,他認為是源於承受期待,只有被期待才會覺得緊張。而現在,莊想覺得大家並不期待他能唱出什麽好東西。
直到他視線隨意一掃,不經意地和項燃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項燃在椅子上坐著,手裡捧著記錄冊。他長直的眼睫低垂,藍色漂亮的眼眸注視著他,視線沒有一瞬的偏轉。
莊想笑起來,低頭看向歌詞單。
練習室裡面雜著輕聲的議論:“弟弟好像沒怎麽唱過歌?”
“行不行,應該不行?”
“哎,我有點慌啊……”
罷了他們還來安慰莊想,道:“不論你什麽樣子,大家都願意陪你一起進步的!”
莊想覺得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很友好了。他笑眯眯地回:“好啊。”
彈幕:
【……不是,他們幹什麽這麽篤定啊?】
【是都忘了嗎,弟弟初舞台也是唱過歌的啊!】
【是燈塔這首歌難啊兄弟萌!唱歌不僅僅要求唱功,唱商也很重要】
【對於舞台來說,當然是能打動人的舞台才能叫好舞台……他們只是對這一點不確定罷了】
【說真的,一組大vocal裡面混一個dancer本來就不太好,之後他們得浪費多少時間去教莊想啊!這表情管理都不崩我只能覺得是平時關系足夠好了】
莊想準備好,抬眸說:“我要開始了。”
大家立馬給予熱情的掌聲和呼聲。
莊想不急著唱詞,而是先哼了一段節奏。
幾乎一瞬間,大家就發現——
不同於以往利落生猛讓人避之不及又血液沸騰的侵略感,這次從莊想口中吟出的旋律是寧靜舒緩的溫柔。
像唱出一段月色,或者嫋嫋的炊煙。一些有人情味卻又很遙遠的東西。
“還不錯誒。”有人道。
“挺有感覺的……”
“Beacon,Beacon.”
(燈塔,燈塔)
一聲非常隨意的哼唱,卻讓還在鬧騰的選手們瞬間安靜下來。
“I hear the blink of beacon could be seen for miles.”
(聽說你的光亮在數英裡之外清晰可見)
隨著莊想慢悠悠唱下去,神秘而靜謐的感覺仿佛在腦海中被點亮,偌大的練習室一時間落針可聞。
他隨意又懶怠的嗓音沒有任何背景音樂作陪,連話筒也沒有,只是平平淡淡地唱,其他人卻做不到平平淡淡地聽。
選手們驚詫地捂住嘴,扼住自己卡在喉嚨裡的呼聲,死命拍打著同伴的大腿瘋狂示意,卻又舍不得出聲。
該怎麽描述這種感覺?
在他正式展露自己的嗓音天賦之前,沒有人意識到莊想居然有這樣的本領。
好像親眼目睹了海邊的夜晚,一群倦飛的海鳥在狹小岬角上棲息,燈塔的光照在海面上,是日複一日並無不同的枯燥夜晚。
畫面感只在一瞬就鋪開,讓人想要沉浸入莊想的世界裡。
突然的安靜沒能影響莊想狀態。
他懶懶地靠在牆邊低低哼唱,表情很放松,霧藍色的發絲落了幾縷在他舒緩的眉眼,唇角閑適愜意的笑意依舊有少年獨有的靈氣。
“let me shine,not be illuminated.”
(請讓我發光,而非被照亮)
“Let me be a romantic hope in the dark.”
(讓我成為黑暗中浪漫的希望)
小聲的驚詫聲終於按捺不住響起:“哇……”
【好聽啊!!好聽啊弟弟】
【我去,預料不到!我看弟弟這次選了vocal還特意去聽了他的初舞台,覺得中規中矩,但是現在!!牛啊牛啊】
【本來覺得這組有莊想是劣勢來著……現在開始覺得是優勢了,這是不是叫唱商啊?可以啊弟弟】
莊想唱歌時嗓音有天生的浪漫感。
好像每個字節從耳旁擦過,都曾歷經一段鹹濕的海風。
他抬眸看向他們時,源自內心強烈的信念感蓬勃欲發,蘊含在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裡輕易動人心弦,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當他唱出這句歌詞時,他就是希望本身。
莊想把自己的part唱完抬起頭,笑眯眯問:“怎麽樣?”
項燃第一個為他鼓掌。
輕輕的響動好像驚動了選手們的思緒,場面靜了許久,然後忽然之間爆發性地炸開。
程風鈺不可置信地站起來,超大聲:“你你你!你藏拙啊弟弟!!”
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