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姐姐, 來,如意跟我學,姐~姐~”
江為早抱著已經開始牙牙學語的妹妹, 執著又耐心地教導著她如何稱呼自己。因為兩位母親工作繁忙,在妹妹出生以後, 她主動承擔起了很大一部分照顧妹妹的責任。
“啊、啊……”
但對才學會叫媽媽的寶寶來說, 姐姐這兩個字顯然難度太大,顧如意張大嘴巴,露出幾顆可愛的小白牙, 一臉開心地流著口水,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啊啊”聲。
顧如意跟著顧靈均姓,名字也取得和江為早完全不同,乍一聽完全察覺不出來兩人是姐妹關系。
如意這個名字寄托了江楚些和顧靈均對女兒以及對未來的期望——瞎說的,因為女兒一家三口這些年經歷太過坎坷,顧憐特地邀請“得道高僧”給小外孫女算了生辰八字取了這個順風順水的名字。
反正是跟著顧靈均姓,江楚些並不干涉女兒的名字, 更何況顧憐這些年一直為她們擔驚受怕,如果這能讓她安心一些也沒什麽不好。
再說,江楚些覺得顧如意這個名字還怪好聽的。
一個全新的, 從未在正文裡出現過的生命降臨在了她們的家中, 似乎也真的帶來了平安如意,從顧靈均懷上如意開始的這兩年,大家過得十分風平浪靜。
“媽媽,如意怎麽還不會叫姐姐?”
面對可愛又脆弱的人類幼崽, 江為早雖然給予了充分的憐愛之心, 但在某些方面依然很嚴格。
“如意才一歲。”
“可外婆說我一歲的時候都會說完整的話了。”
“那不是每個孩子都像你這麽聰明的呀, ”顧靈均無奈地搖了搖頭, 伸手接過顧如意,“如意我看著就好,你去下面找晚晚她們玩吧。”
江為早的神情顯出一絲不自然,手上依然摟著妹妹。
“沒事,我帶如意就好。”
“你那些小夥伴今天好不容易都來了,你不好好和她們玩,帶什麽如意”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非得要和朋友玩。”
正如江楚些所預料的一樣,江為早在分化成Alpha之後身高突飛猛進,短短兩年時間就從孩童轉變成了少女。
在顧靈均的催促下,江為早最終還是把顧如意交給了母親,下樓去找小夥伴們。
這兩年除了江為早和莊時晚以外,張懷純和高瞻也完成了分化,張懷純成為了Beta,而高瞻成為了Alpha。
“早早,你終於肯下來啦!快來快來,你想喝什麽飲料?我幫你調!”
張懷純一看到江為早下來,連忙衝她揮手。雖然分化成了Beta,但因為如今大環境已經開始倡導各性別平等,身邊的人更是從不覺得Alpha有多好的,她對此似乎也沒什麽感覺。
高瞻手裡捧著一杯果汁坐在泳池邊,看到江為早下來對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早早。”
在江楚些給莊景苑坐擔保,讓她進入政府的項目組以後,高瞻與江為早的來往也變得更加頻繁。
江為早對她點了點頭,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不遠處的莊時晚身上。
十二歲Omega在外貌上的變化並不如Alpha那麽明顯,莊時晚似乎仍然是那個活潑可愛又甜美可人的小姑娘。
“你怎麽才下來?”正和莊時晚說話的陸晼晚也看到了江為早,一臉不滿地朝著她走來,“我們好歹是客人,你撇下我們這麽久算怎麽回事?”
她年紀是幾人之中最大的,名副其實的少女,玲瓏有致的身軀已經初步顯現出Omega的特質。而當她走到江為早的身邊時,兩人周身的氛圍看起來已然與年幼孩童間的感覺大相徑庭。
江為早身形高挑,四肢修長,裸露在短褲短袖外的皮膚繼承了江楚些的冷白,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會反光一般。她微微眯起了標志性的、如同貓咪般的吊梢眼,將目光從即將看向自己的莊時晚身上移開了。
“對不起,哄了如意一會兒。”
“哼哼,年紀輕輕就變妹控可不好。”陸晼晚絲毫不避諱AO之嫌,搭著江為早的肩膀道,“我們可是來幫你慶祝被B大少年班錄取的,你自己也上點心吧!”
陸晼晚的信息素像是梔子花的香味,淡雅、清新卻又強烈馥鬱。
很多Omega的信息素氣味都很接近花香,譬如陸晼晚是梔子花香,譬如她的母親是香雪蘭的香氣,又譬如安娜是類似於鳶尾花的香氣,江為早成為Alpha的這兩年,聞到過也分辨出了很多種Omega的信息素氣味,卻依然沒有一種能夠超過莊時晚的特別。
無論使用多少抑製劑,無論離得多遠,只要能夠看見莊時晚的臉,她似乎就能聞到那股讓她難以忘記的氣味。
芸香科植物獨有的芳香混雜著檸檬的酸苦以及蜂蜜的甜美,調製出了清爽又甜膩的飲品。只是聞到,她的皮膚就會產生像是被電流或者細針扎過的刺痛感,仿佛碳酸飲料中的氣泡在舌尖綻放開的感覺。
舌下不自覺分泌出的唾液讓江為早下意識地做出了吞咽的動作,纖細的脖頸上,微微凸起的喉結因為這一反應而輕輕滑動。
江為早努力不去注視莊時晚,心臟卻事與願違地漸漸加快了跳動。她能感覺到,晚晚用那雙如同小鹿一般的雙眼,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她。
晚晚……
“晚晚……姐姐,”江為早一邊將陸晼晚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挪開,一邊笑道,“我說過很多次了吧,AO有別,不要離我那麽近。”
她雖然這樣說著,但動作並不激烈,話語也仿佛是在開玩笑一般,陸晼晚顯然也不拿這些話當回事。
“得了吧小屁孩,才多點大就AO有別。”陸晼晚說著拍了拍江為早的背脊,“不過你好像又長高了不少,Alpha的身體素質真是可怕。”
“你要是真的覺得可怕,就不會總對我動手動腳了。”
陸晼晚微微揚起下頜,臉上帶著一絲驕傲與自得:“那是我相信你……是根小木頭!”
“B大少年班會錄取木頭嗎?”
“誰叫你是根沉香木不是朽木呢?”陸晼晚鼻翼微微一動,似乎是吸了一口氣,“對了,你之前不是讓我猜你的信息素是什麽氣味嗎?是沉香對不對?雖然你一直在用抑製劑,但我還是能聞到一點點的。”
“猜錯了。”
江為早笑著搖頭,惹來了陸晼晚的一陣不滿,作勢要追打她。
“哎呀,你乾嗎裝模作樣的,直接告訴我們不行嗎?”
“才不要。”
兩人說笑打鬧著,而坐在不遠處巴巴望了江為早許久的莊時晚咬著唇默默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