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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惡神後,我有了老攻》第26章 我錯了。
阮落把那個恐怖人頭從衣服裡拿了下來, 心裡充滿歉意,還有些奇怪。這顆腦袋的確看著觸目驚心,但也不至於有這麽大的威力。早知如此, 拍攝前就讓小花看一眼。

 現在, 小花雖然醒來, 但情緒還沒有穩定,一直抱著水杯出神。

 雖然發生拍攝事故, 但導演組都氣氛輕松。沒有時間被耽擱的不高興。他們心裡的想法只有一個:果然, 惡神新娘一如既往, 如此簡單粗暴地就給節目製造了這麽個話題。

 而直播間的彈幕則被各種驚歎詞所刷屏:我去....草(一種植物)......

 還有人在科普阮落在《惡神》中發生的詭異事件。

 得出結論就是:惡神新娘就是個自帶話題的人。

 小花面色煞白, 拿著熱水杯喝了兩杯。助理問她怎麽了, 小花搖頭。她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因為現場有那麽多的攝影師,還有工作人員,就她一人看到那隻像是從末世裡才會出現的怪物。

 小花搖搖頭。如果不是幻覺, 那就是見鬼了。她可不想因為這上個熱搜,沒有人會相信她見鬼, 只會覺得她有問題。

 於是,對於其他藝人的關心, 小花只是不好意思地說,“沒事, 就是猛地被阮落那道具嚇著了。”

 阮落再一次,誠心誠意地對小花道了歉。

 在休息的兩個小時, 阮落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拿著那顆腦袋, 來回研究他的可怖之處。翻來覆去看了好久,對裴不度說:“哥,沒想到這東西這麽嚇人。這居然是我想出來的。今天這個效果, 應該可以拿下節目全年度最佳驚嚇獎了。”

 驚嚇獎是《鬼屋NPC》一季播完,由節目組與觀眾投票產生。

 這樣說的阮落,心裡再次對小花說了聲抱歉。

 一旁的裴不度聞言,低笑出聲,“那祝賀你了。”阮落看著裴不度微彎的眼眸,忽然心生疑竇,一個大膽的猜想,在腦海裡形成。

 “哥.....”

 裴不度看著阮落眼裡漸漸匯集的怒氣,鎮定地說,“沒有。”

 沒有,才怪!

 阮落跳了起來,一定是裴不度搗的鬼。就因為他說過自己這組是驚嚇擔當,他就用真鬼去嚇唬人。

 阮落所猜所想當然沒錯,只是他不知道這次嚇人玩意,和之前嚇他那個安全帽完全是天壤之別。

 他也不知道他哥喝了符水,把那惡心人玩意一起帶到了這裡。

 阮洛現在在他哥面前膽也是越來越大,態度強硬,不容反駁:“哥,我工作的時候不許搗亂!不許再有下一次。”

 “聽夫人的。”裴不度含笑著說。

 阮落的臉繃不住了,丟盔解甲,敗下陣來。

 兩個小時後,直播繼續,接下來將迎來劇本的第一個高潮。阮落與時延因為對人類組的兩個小花心生愛慕之情,入村之際,被村民發現。村民請來道士,把兩個僵用捆屍繩捆住,釘進了棺材。

 這是一個長達30分鍾的鏡頭。一氣呵成,沒有停頓。

 時延手心一直在出汗,阮落以為時延是歌手,擔心演出出錯。

 “我有幽閉恐懼症。”時延小聲說。

 因為今日份直播,最後是停格在棺材結束出字幕,所以這個鏡頭,足足有八分鍾。也就是八分鍾後,工作人員才會把兩人放出來。

 “沒事,旁邊有攝影師,還有我陪你。”阮落安慰時延。

 時延很不自信地點頭。“護身符帶了嗎?”

 “帶了。”阮落無語。

 二十多分鍾雞飛狗跳的劇情後,阮落與時延兩具僵被捆屍繩牢牢捆住,抬到了在棚裡搭建的墓地。

 不能不說這個節目吸引人眼球之一,就是搭景特別逼真。這片墓地就被搭在了面積最大的地下室。

 燈光師用出神入化的功力,打造了一個漆黑幽暗恐怖的夜晚。四周一片墳頭,雜草叢生,樹林陰密。

 時延先被扔進棺材,發出一聲重響。然後蓋子被合上。

 阮落也不例外,被扮演的村民抬著,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棺材裡。

 阮落在躺下那一刻,聽到蓋子合上的聲音,心裡咯噔一聲。他沒有幽閉恐懼症,但這黑漆漆的狹窄空間,明知外面是攝影師,是工作人員,但這壓抑的讓人窒息的黑暗與空間,讓他莫名的恐懼襲上心來。他幾乎有些生理性乾嘔。

 這個時候,阮落開始想裴不度。如果他哥跟在一起的話....雖然他哥如果跟了過來,大概率是不分場合地欺負自己,但也總比現在一個人擔驚受怕強。

 阮落後悔了。

 此前那番硬氣的話,說出才不過兩個小時,現在就打臉了。

 不過也就只有不到十分鍾。時間一到,直播結束,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把蓋子掀開,讓他們出去。阮落深呼吸。身上看似捆得緊緊的捆屍繩其實是松的,阮落輕輕一掙,繩子便脫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落覺得至少過了有七、八分鍾了,便偷偷地把手機拿了出來,摁亮。可能是空間太過幽閉,手機沒有一點信號。阮落看了看時間,怔了怔。他覺得在這裡呆了很長時間,但手機顯示不到一分鍾。

 這時他聽到棺材蓋哢嚓哢嚓挪動的聲音。應該是工作人員過來了,先在時延那邊忙活。等了會兒,他這邊卻遲遲不見動靜,而那邊蓋子碰撞的聲音卻一直不斷。

 上面的蓋子並不嚴密,掀開也不困難。這時間過了這麽久,也該結束了。等不及的阮落,乾脆自己滑開蓋子,從裡面坐了起來。

 四下黑漆漆一片,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黑。連用於拍攝用的照明小燈也沒有看到。

 靈異事件見多了,阮落不能不多想,手心立馬也跟著出了汗。沒有裴不度可以依靠,阮落只有自己堅強,拿出了手機,摁亮屏幕。屏幕的光照出一隅幽幽的光。

 周圍沒有大棚裡搭建的一切景致,只是渾渾沌沌的昏黑。

 在他前面不到兩米的地方,一條瘦瘦的影子正把時延從棺材裡往外拖。時延的一條腿先被挪出來,接著是屁股,怎麽擺弄,他都沒有醒來的樣子。阮落的手一軟,手機掉在自己的腿上,幸好沒有發出聲音。

 阮落強忍哆嗦,把手機再次握到手中。

 對面女鬼已把時延弄了出來,平放在地,人跟著趴上去,一上一下。女鬼對著時延晃動腰肢。這一刻,即恐怖又詭異。阮落的頭皮發麻,心跳如鼓。

 女鬼抽弄了一會兒,雙手又去掐時延的脖子,處於夢魘狀態的時延痛苦得皺了眉頭,等他接不上氣時,又松開,然後又勒緊。

 窒息遊戲?阮落也沒真見人玩過,但一些常識讓他只能想起這個詞匯。

 女鬼繼續著,時延發出嗯嗯的痛苦聲音,這一刻,阮落想起自己身上還有時延給的兩道符紙。他哆哆索索地摸了出來,深吸一口氣,成敗就在此一舉。

 舉起符籙,向女鬼扔了過去。符紙到了空中,毫無變化地掉落在地上。

 阮落的頭嗡的一聲。

 他以為所有的符紙扔出去,都會像他陸師兄的那樣,啪啪燃燒,發出電光火石般的火花。沒想到還有這種偽劣產品的啞炮。

 如果從這裡出去,他一定要告誡時延別去那個玄機寺了。

 女鬼向這邊回過頭。果然是那晚上見到的那一個。只有一隻眼睛,另外一只是個黑窟窿。她半張的嘴裡什麽都沒有,也是一個黑乎乎的無底洞。

 阮落一動不動,那隻女鬼向他這邊似飄似走地移動過來。阮落整個人往裡一滑,順手把棺材蓋拉上。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棺材蓋哢噠一響,阮落的血都涼了下來。本來就膽小,此時眼睛根本不敢張開。他怕一睜眼,就正對著女鬼那張恐怖的臉。

 “哥……”

 我錯了。我無論到哪兒都不應該把你撇下。

 阮落的眼淚吧嗒一下滾了出來。

 跟著一隻微涼的大手就落在他臉上,阮落二話不說,抓住那隻手。他再害怕,也辨認得出這個在他身體裡裡外外,不知道摸過多少次的作案工具。

 這下他敢睜眼了,在微弱的的手機屏幕光下,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裴不度一身暗紅的衣裳。

 阮落伸手便把裴不度緊緊抱住,眼淚糊了一臉,身體還篩糠一樣地抖。裴不度輕歎一聲,手輕輕撫著他的後背,同時去看那隻女鬼。

 他抬起手,就要把這縷鬼魂給打散,阮落這時清醒過來,“哥,等等。”

 他哥一來,阮落就有膽子了。從裴不度的衣袖裡露出一對濕濕的眼睛,悄咪咪地看向女鬼。女鬼又轉身到了時延,趴在他身上,繼續那種詭異的行動。

 阮落一直覺得女鬼的動作有些異常。看著看著,漸漸心裡犯冷,嘴裡發苦。

 “哥,你說有的鬼會模仿生前所為?”

 “不錯。”

 阮落的牙齒輕顫。剛才女鬼向他撲過來時,他也沒這樣發冷過。“哥,我有個猜想,這個女鬼模仿的不是她自己的行為,而是別人對她的行為。”

 如果是這樣,那麽她就可能是生前被人施暴而亡。然後她就用這種詭異的方式,一遍一遍地重複生前所受到的迫害。似是在告訴別人她所遭受的經歷。

 “哥.....我們能不能問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從女鬼的衣著來看,至少已是十年前發生的事了,但阮落還是不由想知道。

 “她生前被人作了法,五識不全。不能見,不能聽,也不能言。現在只是她的一縷殘魂。”裴不度說。

 阮落去扯裴不度的衣袖,想說,我們能像上次那樣,到六道夾縫裡去問問她的情況嗎?

 但下一刻想起,那一次裴不度為自己度了血。後來他自已琢磨,只能是因為自己這具凡人身體太弱,受不了那種異世界的擠壓顛簸,所以得借助裴不度的力量。

 阮落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雖然他想知道這個女鬼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並不想看到裴不度因為自己而受傷。雖然那些傷口似乎可以很快痊愈,但是也疼啊。

 “真想知道的話,有現成的辦法。”就聽裴不度說。

 “什麽辦法?”

 “要借你喜歡的歌手用一用。”

 阮落心裡嗯……了聲。自己是喜歡時延的歌,但從裴不度嘴裡說出來,怎麽就有股酸酸的味。黑暗中,阮落不自覺破涕為笑。

 裴不度似乎手抬了抬,那個壓在時延上的女鬼倏然不見了,反而時延坐了起來,張開眼睛。這是女鬼上了時延的身?阮落猜想。

 阮落舉起手機對著時延,問,“時延,你覺得怎麽樣?”

 “頭疼。”時延呆滯地回答。

 “還有嗎?”阮落問。

 時延的頭微抬,“我好象看到一些東西。一個女的晚上一人在路上走,她後面有個人一直跟著。一直走了幾條道,那人從後面跟了上來,舉起手中的木棒打暈了她。她再次醒來,是個黑黑的地窖。”

 說到這裡,時延抱住了自己,全身全抖。

 “然後呢?”阮落繼續問。

 “她被困在這裡,有個男的給她送水.……但那點水根本不夠喝.....我好渴,好餓。我求他,但他又抽了我一頓,還掐了我的脖子。我以為自己要死了……他又松開。”時延的敘述已從第三視角,轉為第一視角。

 “這樣反反覆複不知道多少次。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來對我施暴。有一天,我逃了出去,又被他抓了回來,他對著我踢了很長時間。我倒在血泊裡,他拿著刀,說我的眼睛好看,要挖下來,裝在他的玩具上......”

 阮落的手指不禁發抖,裴不度又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阮落問:“那人是誰你知道嗎?”

 “他說他叫施偉。他爸爸很有錢,是開娛樂公司的,他說我長得像明星。”

 “你叫什麽名字?”

 “江玉容。我好想我媽媽。你能送我去見她嗎?”

 “你還記得你的身體在哪兒?”阮落問。

 江玉容沒在說話。

 濃黑褪去,阮落發現自己還在棺材裡,只是現在身邊有他哥陪著。阮落一時間有種做夢的感覺。

 但這不可能是夢。那個女鬼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阮落心裡沉沉的。

 “如果你找到那人,想怎麽辦?”裴不度在阮落耳邊問。

 “想報......”阮落本想說報警。但這個十年前的案子,在沒能找到受害者遺體的情況下,連立案都困難,更別說讓犯罪者受到法律製裁,“想讓他受到懲罰。”阮落說。

 黑暗中,裴不度無聲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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