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什麽?叫什麽?哪裡人?身份證拿出來!”
一進警察局,小宋便將石爛兩人帶去詢問,一開口便是三連問。
巫友民瑟瑟發抖,他從包袱裡掏出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可一想到石爛是黑戶後,他立馬嚎叫道,“啊完了!石先生我把你身份證弄掉了!”
石爛側過頭,看著他浮誇的演技眨了眨眼,然後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下拿出一張身份證放在小宋的面前。
小宋拿起兩個身份證,“H市沐川縣巫山村人,巫友民?”
“是。”
“H市沐川縣巫山村人,石爛?這什麽名字,出自海枯石爛啊?你爹媽挺幽默啊,哈哈!”
小宋嘴角微抽,吐槽道。
石爛不高興地抬起頭看著他,那眼神冷厲得很,突然感覺到一陣寒冷的小宋立馬將椅子上披著的外套套在身上,渾然不知自己被石爛盯上了。
一旁的巫友民將石爛的臉色全看進了眼底,說實話,要是有人說他名字不好聽,他也會不高興的,畢竟這名字是父母取的,自己能嫌棄,但是別人,呵呵,就是不行!
“說說你們的套路吧,怎麽把人家姑娘騙得心甘情願買那張鬼畫符的?”
小宋一邊登記,一邊問道。
石爛坐得端端正正,可聞言卻沒理會對方,面如寒霜。
“我、我們沒有騙人……”
巫友民也跟著委屈了,這叫什麽事兒啊,好不容易做了單生意,錢還沒揣熱乎呢,就被人掏走了,現在還被當成騙子追問。
“不說是吧?”小宋冷哼一聲,“我們可有的是辦法讓你們說,這可是警察局!不是村委會!老實交代!說!”
李老五一邊揉著左肩,一邊聞聲出來看著小宋,“這都半天了還沒審問出來?”
小宋一秒變孫子,點頭哈腰的表示自己會快一點。
李老五正要走,卻瞧見石爛一直盯著自己的……左肩?
想起對方騙人的手段,李老五心中一陣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過來站在小宋身旁,對上石爛那雙眼問道,“怎麽,我肩膀上有東西?”
石爛看著坐在李老五肩膀上玩著他頭髮的小姑娘,聞言點頭。
“哎喲,你在外面騙人就算了,還想在咱們警察局騙人?!”
小宋見此氣急,他最敬重的人就是李老五,哪能受得了別人在他眼皮底下騙對方!
“我、我們真沒騙人!”巫友民連忙叫冤,聽得李老五耳朵痛。
他耐著性子掏了掏耳朵,然後坐在石爛的對面,作出一臉感興趣的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我肩膀上到底有什麽?”
石爛雙手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我告訴你,你把我們的錢還給我?”
小宋瞪大眼,正要罵人就被李老五攔住了,他挑了挑眉,衝著石爛點頭,“行,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又能相信,我就把錢還給你們。”
“頭兒!”
小宋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他頭兒說出來的話。
可聽到這話後,巫友民卻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石爛,好似下一刻他們的錢就會回來一般。
注視著巫友民的李老五微微皺眉,這兩人的反應出其的奇怪啊。
“你的肩膀上坐著你的外孫女,她剛死不久,這是來給你道別的。”
石爛的聲音依舊很輕。
可李老五的心肝肺卻差點兒氣炸了!
“你他娘的說什麽呢?!誰死了?!誰他媽死了?!”
被揪住衣領的石爛再次重複道,“你的外孫女,剛死十分鍾的樣子。”
李老五忍無可忍,擰起拳頭就要往石爛那張臉砸去!
“頭兒!”
小宋立馬去攔,巫友民也趁機將石爛從李老五的手裡拉了出來,“警察打人了啊!大家來看啊警察威逼利誘不成還打人了啊!”
這句話是巫友民在警/匪片上學來的,想不到今兒還能用在實際生活之中。
他的叫聲將一牆之隔的警察們驚動了,等他們開門發現動手的是李老五時,卻乾巴巴的站在了原地,“頭兒,鎮定啊。”
“鎮定?你讓我怎麽鎮定!他咒老子的外甥女!”
李老五兩年前得了個外孫女,稀罕得很,這是全警察局都知道的事兒,本來外孫女的身體就不是很好,現在還被一個騙子咒!
他本身就是個火爆性子,自然不能忍。
“李隊李隊!李隊!嫂子來電話了!”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躥出一警察,手裡舉著李老五的手機,李老五抹了把臉,拿著手機被那人推了出去,那人一邊推一邊給小宋使眼色。
等所有人都出去後,小宋才松了口氣,他看著對面神情淡然的石爛,歎道,“你是故意氣他的?”
“不是,”石爛不樂意和小宋說話,回了兩個字便將頭扭開了。
小宋正要繼續審問,門啪地一下就被人打開了,李老五蒼白著一張臉進來,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石爛,聲音乾澀而顫抖,“你怎麽知道的?”
剛才李老五的媳婦給他打電話說,那孩子去了,就在十多分鍾前,而石爛跟他說這個消息時,撇開剛才鬧的那陣,剛好是十分鍾。
石爛回視著他,眸光幽暗,“因為我看見她了,她坐在你的左肩上,一邊叫你姥爺,一邊數你的白頭髮。”
李老五潸然淚下,他身體搖晃了兩下後,被小宋一臉擔憂地扶住,“你、你把門關上,先出去。”
李老五對小宋道。
小宋不敢多說,連忙照做。
巫友民見李老五那紅彤彤的眼眶,忍不住說了句,“節哀。”
“嗯。”
李老五做了這麽多年的刑警,見過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仰起頭將淚意憋了回去,然後重咳一聲,看向石爛,“光是這一件事,你沒辦法證明到底騙了那姑娘沒有,所以我不會放你們走,但是這錢,我還給你們。”
說著,李老五從小宋的抽屜裡將那一千兩百塊遞給石爛。
石爛嘴角微勾,收下了,這一次他沒有馬上給巫友民,害怕再一次被搶走了。
“那、那我們怎麽才能證明清白然後出去啊?”
巫友民連忙問道。
“那個姑娘,要是那個姑娘能過來證明你們是清白的,我就放人。”
巫友民隻覺得眼前一黑,他們原本計劃幫了孫芝後就去昨兒那門衛室等著對方,現在他們被抓到警察局,又沒有孫芝的聯系方式,這……
石爛卻道,“可以,她叫孫芝,家住金晨小區三棟二單元502,其余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李老五聞言看了石爛半晌,最後抬手摸向自己的左肩,“她還在嗎?”
石爛搖頭,“被你掄起拳頭的樣子嚇走了,現在應該去投胎了。”
李老五:……
孫芝買好石爛所說的那些東西後,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小區附近找了一個不遠不近的十字路口,因為石爛說了,祭完後不能打車回家,只能走路,所以她只能選擇一個不是很遠的路口。
畢竟一個姑娘家深夜十二點還在外面晃悠,就是不被鬼害也很有可能被人害。
到了晚上十一點四十左右,孫芝提著東西出了家門。
她遵循石爛的吩咐,在路口朝向西處燒了黃錢紙,點了紅白蠟燭,等這些都燒成灰燼後,她又拿出一瓶酒一杯一杯的“敬”給了那個東西。
做完這一切後,孫芝咽了咽口水,抱著自己的包趕忙往小區方向走。
夜風微涼,剛才還沒什麽風,可自她轉身後,卻突然刮起了大風!
剛才燒在路口上的灰燼隨著這陣大風飄灑在孫芝的周圍,她閉了閉眼睛,最後咬住唇一臉堅定地繼續往前走。
“孫芝,說好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說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為什麽不來陪我?你為什麽不遵守諾言!你給我站住!站住!”
帶著稚氣卻充滿質問的聲音從孫芝的身後傳來,她猛地停住了腳步,臉上帶著震驚,紅唇微顫,“趙喬?”
趙喬,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可她十五歲那年趙喬生了一場大病,去世了,她因為接受不了,又想起兩人是“結拜閨蜜”所以割腕自殺。
也就是石爛說的,正是因為她那年有了輕生的念頭,所以才會把枉死鬼招到自己身邊的。
一想到枉死鬼,孫芝猛然清醒過來!
她顧不上去擦臉上的冷汗了,直接埋頭繼續前行。
“孫芝!孫芝!”
後面那聲音還在嘶吼著,“孫芝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孫芝哽咽著,腳步更快了。
走了幾分鍾後,後面沒有再傳來趙喬的聲音,就在孫芝松了口氣的時候,前男友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了。
“芝芝,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熟悉到陌生的聲音卻沒讓孫芝停下腳步,想通了後,她覺得那個出軌的前男友還不如趙喬讓自己難過。
就在小區近在咫尺的時候,孫芝再次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聲音。
那是車子相撞的聲音,是路人的尖叫聲和被撞者慘叫的聲音,更讓孫芝驚悚的是,那被撞出來的傷者有一個“飛”到了自己前側邊!
雖然只看得見傷者的一雙腳,可那腳上的鞋子卻讓孫芝渾身一軟,接著尖叫得回過頭撲在了那個傷者的身上。
“媽!”
可就在她碰到那傷者的身體時,一隻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還是回頭了。”
冷硬而乾澀的聲音讓孫芝牙齒發顫,她抬眼看去,只見那“傷者”抬起頭,露出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可就在她碰到那傷者的身體時,一隻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還是回頭了。”
冷硬而乾澀的聲音讓孫芝牙齒發顫,她抬眼看去,只見那“傷者”抬起頭,露出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