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我這個做爸的求求你,別再這樣自我欺騙下去了!”
薛父與薛清對視半晌後,他抿緊因為剛才說了太多話,而有些乾澀的唇,在病床前來回走了幾遍後,忽然一把抓住薛清的肩膀,語氣凝重地盯著他道。
“久茜已經不在了,你是個成年了,不是一個需要大人去哄的孩子!你有一定的分辨能力,什麽是現實,什麽是虛幻,你比我清楚!”
“當初你答應要好好活著,你就是這樣活給我看的?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薛父的語氣越發激動,原本抓住薛清的手一把將對方的衣服拉了上去,指著那皮包骨的手臂厲聲道,“你是怎麽活的?你就是這樣來折磨自己的是吧?!你就這麽想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是嗎?!”
薛清臉上的笑緩緩消失。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手,“你不信我。”
“我……薛清你真是!你真是!”
薛父被他氣得心肝兒疼!
他一把將薛清的衣袖拉了下去,略帶粗魯地把薛清的手塞進了被窩,“你還好意思說久茜!”
他的手指往下指了指,咬著牙對薛清說,“因為你的自欺欺人!因為你的自私!她現在還這醫院最冷的地方受苦你知道不知道!”
“她在這?對,她在這!”
薛清忽然大笑起來,看得薛父心驚肉跳,見對方笑完要下床,薛父生怕又出現昨晚上那陣仗,趕忙把門外的管家叫了進來。
本想按住薛清,誰知道薛清卻看著他們說,“讓我去看看她,看完後,我就簽字。”
薛父愣在原地。
十幾秒後抓住一旁的管家,“我是不是聾了?”
考慮到簡久茜進不來這塊地,祖清和左億便決定出去住,結果剛到訂好的酒店,林三兒便笑眯眯地跟了過來,在他們房間旁邊也開了一間套房。
“求兩位大佬帶我見見世面!”林三兒眼巴巴的樣子,讓二人失笑。
入夜後,祖清將簡久茜召喚出來。
在她出現後,二人便覺得不對勁兒,因為簡久茜出現時,一般都帶著寒氣,可今夜,那份寒氣沒有了。
“我丈夫簽字了,”簡久茜微微一笑,“今天我的身後事已經辦好,祖先生,左先生,你們已經完成了我的願望,報酬也請在他給你們的時候收下。”
“你真不讓我們插手?”
祖清問道。
簡久茜點頭,“你們已經幫了我許多了,這件事不簡單,我不想你們牽扯進來。”
“簡單過幾天就結婚了,”左億接過話,對神情沒什麽變化的簡久茜說。
“我們有個猜測,出事的是你們簡家的女兒,而且都是在出嫁那天,如果簡單是你們簡家的女兒,那她是不是也會出事,如果會出事,那那天凶手不會坐以待斃。”
這句如果簡單是你們簡家女兒,並不是左億腦子抽了說出來的,而是據查出來的資料看,簡單的媽媽在和簡父攪在一起時,她也沒離婚。
雙方都屬於婚內出軌。
“左先生,”簡久茜輕歎一聲,“我很感謝你們想幫我的心情,可這件事真的很詭異,我是個死人無所謂,可你們還有很多日子,為了我萬一出事,我就是灰飛煙滅也補償不了的。”
“也不是只為了你,”祖清給她倒了一杯茶,“我們在追查一件事,或許這裡面就有對方的影子,幫你也是幫我們。”
簡久茜正欲回話,就聽有人敲門。
她立馬便消失了。
左億見此上前把香熄滅,當祖清打開房門時,外面除了找他們出去吃夜宵的林三兒外,便是坐在輪椅上,還打著點滴,被人推著的薛清。
“她在這”
剛進門,薛清便雙眼一亮,在祖清和左億還沒回答之前,又笑道,“我聞見了,她高興嗎?我按照她的要求做好了一切。”
“她很高興,再也不用是受冰寒之苦,”祖清剛準備給他們泡茶時,薛清便驅使輪椅到桌前,端起桌上的第三個茶杯。
“這是久茜喝過的。”
薛清握住茶杯,又看向香爐上的香,在祖清和左億還有林三兒,擔心他會激動地要求見簡久茜時,對方只是拿著杯子衝祖清他們揚了揚。
“我的就不用麻煩了,就喝這個。”
等一行人坐下後,薛清先開口,“我仔細查過了,久茜的姑姑和她出事的情況一模一樣,姑父和我一樣,都覺得是一場意外,所以當年姑姑出事後,姑父把姑姑安葬好,忍著傷痛繼續生活。”
“我和姑父聯系上時,他說只知道久茜出事,卻不知道她是和姑姑一樣的情況,”薛清垂眸看著手裡的茶杯,“原因是他的家人覺得簡家人不詳,原本打過去報喪的電話被他現在的妻子接到了,隱瞞了他,一直到久茜去世一年多,才說人沒了。”
關於簡久茜的身後事,薛清當年一概不接受,報喪的還是薛父,現在說這些,薛清心裡滿是悔恨。
那麽冷的地方,他去看簡久茜的時候,隻恨自己沒替對方承受。
所以簡久茜不見他,他很能理解。
“我仔細問過,他說那天姑姑並沒有什麽異常,也沒有可疑的客人,但撞他們的司機也是酒駕,酒醒後什麽都不知道,問了問不出什麽。”
說著,薛清又拿出手機放在桌上,上面是簡姑父拍給他的照片,“姑父保留了一些當天的照片,在出事前的,可只有姑姑和她朋友的合照。”
接著薛清又把他們婚禮那天,拍下的照片拿出來,也是出事前拍的,簡久茜和一些人的合照。
他拿出其中一張照片,和手機上上姑父給的其中一張照片放在一起,一隻手指著其中一人,對他們說,“這些照片中,唯一重合的人,就是她。”
林三兒手裡的茶杯差點摔在地上。
祖清看過去,只見姑父給的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摟著簡姑姑的手臂,而同樣的,簡久茜也被一個婦人摟住手臂,除了不再年輕,姿勢都是一樣的。
這個人,就是林三兒的媽媽,林母。
啪地一聲,林三兒拿過手機和照片,仔細對比後,咽了咽口水看向眾人,“我……不可能吧?”
“你還查出什麽?”
祖清與左億對視一眼後,紛紛看向薛清。
對方實在是太冷靜了,這倒說明林母沒問題。
“她沒問題,”薛清的話讓林三兒大松一口氣,他放下照片,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沒人笑話他,因為這個事兒擱在誰身上都是嚇一跳。
“但是,”薛清抿緊唇,“我好像找到了連接點。”
林母和簡家失聯那麽久,怎麽會那麽巧的去參加簡久茜的畫展?
“帶她去畫展的人,是誰?”
“有道理,”左億打了個響指,“我們來梳理一下,林阿姨說自己陪著朋友去看畫展,結果發現畫展的主人和自己的故人非常相似,但是!”
祖清敲了敲桌子。
“但是,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像誰,注意點,林阿姨和簡阿姨是非常好的大學同窗加好友,而且對方還忽然去世了,這樣的人林阿姨應該會把對方的音容相貌都深深記在腦海裡,可是她對簡阿姨的模樣模糊了。”
林三兒立馬拿出手機,“我給我媽打個電話。”
說完,便打了過去。
接通後,林三兒開了免提。
“喂?”
“媽,我問您一個事兒啊,”林三兒看了眼薛清,“就是當初是誰和您一起去簡久茜畫展的?”
“好多人呢,我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了。”
林母的聲音有些啞。
“媽,您感冒了?”
“有點兒,這剛睡著呢,大晚上的你還想問什麽?”
祖清走了過來,林三兒看他,祖清示意他繼續問。
“那,您是怎麽想起簡久茜長得像你好友的侄女呢?”
林三兒連忙問道。
“那是我好朋友,我能忘記嗎?行了,你朋友走了沒?”
最後一句帶著些不耐煩。
“還沒。”
林三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億。
左億神色沒有變化。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一直在家裡住下去,你找個理由,讓他們回去吧。”
“媽……
“我剛吃了藥,不舒服,睡了。”
接著電話便掛了。
祖清在林三兒尷尬的臉色下開口道,“林阿姨和林叔叔出事了,你聯系司機問問。”
“啊?!”
“廢什麽話,快問!”
左億催促著。
林三兒趕忙打電話去問林父的司機,可對方的電話無法接通。
“出事了,”薛清喝了口茶,推了推金絲眼鏡,眼眸裡閃過嗜血,“那個人急了,你們的出現對那個人產生了威脅,所以對林阿姨他們下了手,這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
“可是那個人怎麽知道,”薛清看向林三兒,“祖先生他們的本事那麽厲害呢?”
“你的意思是,”林三兒指了指自己,“那個人一直在我家裡?”
一直在他們身邊,不動聲色地影響著他們,一直用那雙眼睛看著他們!
“又或許是我身邊。”
薛清指了指自己。
“當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林阿姨他們,”祖清從包裡拿出一根拇指粗的香,“我們得請鬼幫忙。”
這是最快的辦法。
而這鬼,最好是厲鬼。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有看不懂的小可愛請留言呀,留全呀,我看見有小可愛隻留一半,奇怪的點在哪裡請一定要指出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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