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清剛才露了那麽一手,就讓秦老六十分忌憚且恭敬,所以當祖清在旁邊時,即便左億態度讓他不爽,他也竭力克制著,如今祖清離開了,秦老六對左億也沒那麽忍讓。
如今他連分公司的掌管權都沒有,何必怕對方給自己使絆子!
“第一,”秦老六冷眼看著左億,“我在辦完聶雨的喪事後,找到了那個為她撐傘的男人,得知聶雨的死訊,我又上門來,他二話沒說就坦白了,他和聶雨確實有一腿。”
“第二,我和聶雨在一起後,從未虧待過她,即便是我在工地只能做搬磚的活兒,我也沒讓她餓著渴著!我作為一個男人,這點責任是擔起來了的,可聶雨卻對不起我。”
“等等,”左億抬手打斷他。
“咱們一對第一的說,首先你的第一點,即便是聶雨和其他男人有關系,可首先出軌,首先對不起這段感情的不是你自己嗎?”
“我……”
秦老六皺眉。
左億再次打斷他即將說出來的話,“第二點,她為什麽會找不到工作?為什麽會在家待著?你心裡沒點逼數?不是你們秦家人讓她找不到工作嗎?你憑什麽覺得自己擔起了責任?”
左億的幾連問讓秦老六的眉頭皺了又皺。
“秦老六,你真給男人丟臉,不,”左億隨即搖頭,當著秦老六黑沉的臉厭惡道,“你給人丟臉,你和畜生同伍畜生都會嫌棄你!”
“左億!你混帳!”
秦老六怒不可遏,掀桌而起,衝左億揮出了拳頭!
“你啊啊啊啊!”
左億嗤笑一聲,輕輕一抓,便扣住了秦老六的手臂,接著一用力便把對方壓倒在地上!
隨即抬起腳踩在了秦老六的背上,腳下的力氣越大,秦老六的慘叫聲便越厲害。
老趙和老李聽見動靜,趕忙從棋牌室出來,結果就見到剛來的客人,被他們總裁踩在地上慘叫不已。
老趙默默拿出了手機。
老李打開了連拍模式。
祖清捧著茶杯,輕輕關上了院門。
接著笑眯眯地走過來,語氣充滿擔憂,“哎呀,怎麽打起來了?有話好好說嘛。”
與他的神情一點也不搭嘎。
左億接過祖清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後,垂眸看著使勁兒掙扎卻沒辦法掙脫的秦老六,“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秦老六覺得自己周身都疼。
關於左億打架王的稱號,他不是沒聽過,之前還以為都是誤傳,可如今親自感受了一番後,秦老六是真信了。
什麽打架王,大力王,都他媽是真的!
“你先讓我起來說話。”
秦老六只有一隻手能撐住地面,另一隻手剛才被左億抓扣後,此時已經疼得麻木了,半點知覺都沒有。
“可以啊,”左億收回腳,衣服已經沾滿灰塵的秦老六咬住牙,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緩緩起來。
他心口上下起伏著,一看就氣得不輕。
老趙和老李已經把桌子扶起來了,可上面的水果和茶等都被桌子壓壞了,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清掃費。”
左億伸出手。
秦老六陰沉著一張臉。
左億聳肩,“你要想自己清掃,那就不用給錢。”
啪!
秦老六掏出錢包,將裡面一大半的現金扔在了地上。
“給了,自己撿。”
他渾身疼得難受,這口氣自然咽不下去。
祖清看了眼飄到他腳邊的錢,喝了口茶沒說話。
左億扭了扭手腕,那關節扭動的聲音讓秦老六立馬蹲下身,將錢撿起來後,遞給老趙。
老趙看了眼祖清和左億後,這才接了過去。
“那咱們換個地方聊?”
祖清又笑了。
秦老六咬牙,“我訂的客房在哪裡?我需要清洗。”
“這邊請,”祖清點頭,指了指最末的客房。
秦老六提著行李箱大步而去。
祖清也跟著幫忙收拾地上的殘渣。
“欠收拾。”
左億將凳子拉到一旁,冷聲道。
“他有句話說得沒錯,”祖清輕聲說,“他骨子裡就是秦家人,自私自利,愛的也永遠是自己,他渴望愛,渴望溫暖的家,可他又不長情,在那個爭端紛多的家裡,學得最多的就是推卻責任。”
所以他的臉才會那麽大。
因為錯的永遠不是他。
是別人。
收拾完的第一件事,左億給老方打了個電話,沒多久秦老□□處是真愛消息便在秦家所在的城市傳開了。
甚至與聶雨在一塊兒後,孕期出軌什麽都被扒了出來。
圈中人默默吃瓜,沒有把瓜田過早地推出去,這種豪門大瓜,得慢慢吃,不然還沒吃盡興,就被產瓜人把瓜田給封了。
“纏著他的是聶雨嗎?”
左億見秦老六進了房門後,便沒再出來,也不著急去催促,而是與祖清坐在堂屋門口,瞅著天說話。
“只見鬼氣,沒見鬼,”祖清微微皺眉,“目前尚且不能判斷出是不是聶雨,不過他每次行事那些女子面容都會變成聶雨,盡管不是聶雨纏著他,也是和聶雨相關……?”
“甭管是誰,我都拍手叫好,”左億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退一萬步,聶雨也是因為秦老六才這樣淒慘。”
聶家人不怒才怪。
秦老六在房裡待了兩個小時左右,最終還是出來了。
他洗了個澡,換了身休閑裝,看著人模狗樣的。
“祖先生,咱們言歸正傳,”秦老六揚起笑,看著祖清,“我該說的也說了,那我這事兒,得解決吧?”
“得,”祖清點頭,“畢竟秦先生下了單,而且是大單子。”
秦老六聞言很滿足,他現在一個眼神都不給坐在祖清說身旁的左億身上。
他也聰明了,反正打也打不過,罵還沒罵完就被打,還不如少招惹對方,趕緊辦完事,趕緊回去。
“你想解決什麽?”
可左億卻不放過他。
秦老六深深吸了口氣,露出假笑看向左億,“我在和祖先生說話。”
“我和他不分你我,”左億擺手,一把攬住祖清的肩膀,“是吧,清弟?”
“是,”祖清忍住笑,點頭。
秦老六的手握成拳,一分鍾後,才咬牙道,“當然是解決我不能那個的事!”
“我想你得有個明確的標準選擇,”左億清咳一聲,提示著,“你身上有兩個問題,第一,你不舉,別瞪著我,我說的是實話。”
“第二,有鬼纏著你。”
秦老六抿唇,“再加一百萬,兩個都解決掉!”
左億滿意一笑,坐回去,看向祖清。
祖清笑眯眯地指了指手機,“請下單。”
秦老六黑著臉又下了一百萬的定製單。
“那麽,我們一個一個的來,”祖清在確認對方下單後,放下手機看著他,“第一個,找到你身邊的鬼。”
秦老六的呼吸微重,“拜托祖先生了。”
“好說。”
祖清又是一笑。
他需要時辰,一個好時辰。
午夜時分,三人坐在院子裡,面前有一擺滿了貢品的桌子,上面放著燃燒的蠟燭,以及秦老六剛滿上的祭酒。
祖清拿出一疊黃紙,放在秦老六面前,又將朱砂筆,墨遞給他,“寫下你覺得纏著你鬼的名字,一直到無論蘸多少墨,都無法寫出那名字時才停下。”
秦老六首先想到的就是聶雨。
畢竟這段時間發生怪事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都是聶雨。
秦老六沒有猶豫,開始埋頭苦寫。
字,特別是同樣的字,越寫越不像字,可手習慣那幾個字的比劃後,腦子就開始詭異的放空了。
秦老六寫了十張紙後,便想起聶雨來。
初見時,對方緊張而羞澀。
接觸多了後,對方活潑又細心。
成為戀人後,對方的眼裡全是他。
而當他在秦家放出話,一路趕往她家,並且告訴對方自己什麽都沒有了的時候,對方溫柔地抱住他說,她還在。
可為什麽這段感情還是變味了呢?
秦老六落在黃紙上的字越來越輕,筆畫也越來越亂。
腦子裡不再是聶雨溫暖燦爛的笑顏,全是對方冷漠、失望的眼神。
秦老六慌了,到底哪裡不對?
他真錯了嗎?可感情不就是好聚好散嗎?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等聶雨生下孩子後,便與對方和平分手,可她出軌了!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秦老六真的不確定,他甚至不願意去檢測DNA。
那是恥辱,檢測出來不管是什麽結果,對秦老六來說都是恥辱!
所以他才會決定悄無聲息地離開。
可為什麽還要打那個電話呢?
想到聶雨渾身是血的模樣,秦老六的額頭上冒出冷汗。
看著他這幅魔障樣兒,祖清並沒有插手。
左億雙手環臂,見秦老六身上的鬼氣越發濃鬱後,抬頭環顧四周,卻依舊沒有鬼影。
忽然,秦老六越寫越快,越寫越潦草,直到那張紙後半頁怎麽寫也沒有字跡時,祖清讓他停了下來。
“寫不出來了,真的寫不出來了。”
秦老六呼吸極重,滿頭冷汗地看著面前的黃紙沉聲道。
祖清拿出火盆,讓秦老六把寫出來的名字都燒盡。
秦老六照辦。
在燒黃紙的時候,秦老六覺得自己的頭忽然疼起來,原本是一點點疼,可越往盆裡丟黃紙,他就疼得越厲害。
“我頭好痛!”
秦老六受不了地叫道。
祖清卻說,“別停。”
此時微風輕拂,火盆裡的火焰卻越來越旺。
這異常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老六忍著疼,將剩下的黃紙全丟了進去,可就在那一刻,他疼得蜷縮在地,甚至用頭去撞地面,好像這樣就會舒服一些。
而祖清此時卻端起桌上那杯祭酒,倒在了秦老六身上,秦老六太疼了,一點也沒感受到身上被撒了酒。
祭酒下去後,秦老六身上的鬼氣越來越濃,最後聚攏在一塊兒,像是龍卷風一般在院子中央打著轉兒。
左億踢了踢癱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秦老六,“起來看看。”
秦老六差點被疼死了,好不容易疼痛消失,就被左億那略重的一腳,踢得痛叫出聲,“左億你別太過分!”
“費什麽話,”左億往那邊一指,“讓你看。”
秦老六跟著看過去,這才發現那詭異的黑風。
“走進去,讓它包裹著你,仔細聽,別漏一個字,回來告訴我,它說了什麽。”
祖清將秦老六往前一推,秦老六緊張得直咽口水,“它不會吃了我吧?”
“一陣風而已,怕什麽。”
左億挑眉。
一陣風而已?說得輕松!可誰見過黑色的風啊!
秦老六搖頭,“我不行。”
“還想不想解決了?”
左億皺眉。
秦老六想到家中財產分割條件,咬了咬牙,衝進了那陣黑風中。
黑風將他緊緊包裹著,恍惚間秦老六看見了聶雨,她站在一片黑暗中,可腳下卻踩著血水而來。
“是你召喚我?”
聶雨這麽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2-0323:58:10~2020-12-0415:13: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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