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誣陷,那人一查黑料一大堆,我就隨意放出去一些,讓有關部門去查。公司已經將他除名,現在在看守所等著審判呢。”有些人立身就不正,也就別怪他下狠手。
“就算沒有這個人,徐晉安也會找上別人。人是很脆弱的,總有莫名其妙的機會讓人趁虛而入。”簡殊然淡淡的評價,沒了采購主管,說不定還有財務或是企劃,或是別的部門的人,徐晉安這個人不好對付。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處理,不會再給他任何傷害你的機會。”路逢舟感覺簡殊然的手不像剛才那麽冷了。
“其實你想過沒有,徐晉安是衝你的來的,如果你離我遠一點,他不會打我的注意。”
簡殊然的話直擊要害,曾經的事即使都是誤會,路逢舟沒有讓他去送死,但是他確確實實因為這個人死過一次了。不管上輩子有什麽糾葛,也都不能再影響他現在的生活。
而且當年徐晉安抓他,就是因為他在路逢舟身邊太久了,以為是個重要人物。現在不一樣,兩人都沒正式開始,徐晉安無論如何都查不到他身上。
他有父母親人,他有自己想過的平淡日子。
路逢舟感到一陣僵硬,這話很有道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做不到。”路逢舟咬了咬牙,“你說我自私也好,佔有欲也好,我都認。然然,這次你信我,我一定處理好,徐晉安也沒那麽可怕,他現在沒有當年的實力,而我們已經佔了先機,曾經的事不會重演,我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傷害。”
徐晉安現在確實不成氣候,而帶著記憶的路逢舟仿佛帶著金手指。
“你我之間的問題不光是這些,你心裡明白,也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簡殊然轉頭不再看他。
路逢舟伸出手將簡殊然的頭扳回來,看著那雙隨時都能讓他興奮的眼睛,說道:“然然,我知道我這人毛病多,我都會改。只有你能管住我,以後我都聽你的。”
“都聽我的?”簡殊然怎麽就不信呢!
“都聽你的。”
“那你就看著我跟別人談戀愛吧,一樣的跟別人接吻,跟別人擁抱,跟別人上……”
“不行,不行,不行……”路逢舟激動的站起來,一連說了十幾遍不行,那種場景光想一下就讓他火冒三丈,他的寶貝怎麽能讓別人碰?他現在真想把人關起來。
“然然你要給我帶綠帽子嗎?”路逢舟很委屈的問道。
“你想多了,我們現在不是能給彼此戴綠帽子的關系,給對方戴綠帽子的前提是兩人要交往。”簡殊然歎了口氣,“你要說這個,那你上輩子豈不是給我帶了很多綠帽子,摞起來都有你等身高了吧,估計幾十公裡意外都能看見我身上冒綠光。”
路逢舟的臉色很精彩,剛剛還一臉的不忿,轉瞬就蔫頭耷腦的。簡殊然的話他根本不敢反駁,自己上輩子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他默默的坐回了椅子上,想想不對,又把椅子推開,蹲在了地上。
“你幹什麽?”簡殊然看著這人蹲在那裡好像是一坨巨大的蘑菇,違和感強大的要爆出天際。
“我……我降低一下自身高度。”路逢舟把自己縮成一團,看起可憐兮兮的。
簡殊然:“……”
這他麽什麽邏輯?降低自身高度,難道綠帽子摞起來就能矮下來嗎?
“你直接給自己挖個坑吧。”眼不見心不煩,簡殊然閉眼,有些疲憊的說。
“然然,我……”路逢舟想說什麽,又張不開嘴,試了幾次,最後還是選擇閉嘴。
正好護士進來送藥,順便拔掉輸液針。看見蹲在地上的人明顯嚇了一跳,但是也沒說什麽,只是多看了幾眼就出去了。
簡殊然吃了藥,下床穿鞋。
“你幹什麽去?”路逢舟緊張的過來扶人。
“洗澡。”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我幫你。”路逢舟突然來了精神,一掃剛才的萎靡,仿佛是準備去雪地裡撒歡的哈士奇。
簡殊然推開他,迅速閃進了浴室,這人開始放飛自我了,還是離他遠遠的好一些。
等從浴室出來,簡殊然目瞪口呆的看著路逢舟已經換了睡衣,躺在那張大床上,一副來度假的模樣。他就想知道,路逢舟什麽時候給自己準備的睡衣?
“來啊,然然我們睡覺了。”路逢舟掀開剛剛簡殊然睡的那一側的被子,熱情的招呼人過去睡覺。仿佛他們剛才的對話不存在,仿佛他們之間只是才鬧了小情緒的情侶。
簡殊然麻木的往門口走,算了,睡樓道都比在這強。
路逢舟從床上彈起來,攔腰將人抱起來扔在床上,自己也壓了上去,“去哪,該睡覺了,別跑了。”
簡殊然感覺自己眼冒金星,他是真的想打人了,本來腦袋就懵,而且他現在吃的藥都有安眠的成分,這會他隻想安穩的睡一會,而不是跟這個人在這裡上竄下跳的折騰。
“路逢舟你給我下去。”簡殊然推不動他,在他身體素質全盛時期他都推不動的人,更別提現在這副身體了。
“我不要,我就想抱抱。”路逢舟是徹底改變策略了,既然說什麽都不行,就身體力行吧。大腦袋扎在簡殊然的頸窩,不停的蹭來蹭去。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沉,下去。”
“以前你也沒說過,每次還都特熱情的勾著我的腰……”
“你住口,你要不要臉了!”簡殊然有點上頭。
“我不要臉,我要你。”這話說了很多遍了。
“這裡是醫院,你就不能收斂點?”
“那不在醫院是不是就不用收斂了。”
簡殊然已經不想說話了,這種無意義又沒有營養的對話為什麽要繼續下去。
但是這麽僵持著也不事,這人確實太沉了。
“你下去,我喘不過氣了。”簡殊然深吸了口氣,困意一陣一陣的上湧。
路逢舟知道自己是不胖,但是肌肉密度大,很沉。簡殊然現在的身體素質不同以往,雖然有好轉,但是跟以前比還是差的挺遠的。
他翻身躺在簡殊然對面,將人直接摟在懷裡,親親他的發頂。
“睡吧,我陪你。”
“你不熱嗎?”才立秋沒多久,這麽大的床為什麽要貼在一起?簡殊然說話有點含糊,他是真的困了,這次是不是給他把安定的劑量加大了?
“你要是熱,我把空調溫度調低點。”
“你都不洗漱,不嫌髒?”
“等你睡著了我就去洗,你先睡。”
簡殊然徹底睡了過去,路逢舟看著他睡顏久久移不開目光。剛才的對話像極了以前的某個夜晚,原來以為的尋常,是後來很多年的求而不得。
一夜無夢,第二天,簡殊然張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路逢舟的胸膛,還帶著少年人的些許單薄,沒有成年之後的那麽寬厚。
他抬起頭,目光滑過路逢舟的突出喉結和線條流暢的下巴,看著那張過於年輕的臉。也只有睡著的時候,這個人才是無害的,不帶侵略性的。認識馬上十五年了,他越來越看不清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徐晉安的事對於他來說是死結,但是這個死結突然被扯開了,他一時間有點慌。
路逢舟這個人沒有耐心,也沒有長性,簡殊然並不確定,他現在是得不到的躁動還是其他的。像他說的上輩子路逢舟獨自活了十四年,那麽他記得他們的時間就是二十八年。這麽久大概也是習慣吧!
“寶貝,好看嗎?看的這麽認真。”路逢舟的聲音有些低啞,帶著清晨特有的誘惑。
“好看。”簡殊然從不否認路逢舟樣貌,自己能對他一見鍾情,那張臉絕對是出眾的。如果他說那張臉不好看,那就等於在打自己的臉。
“那親一口吧。”路逢舟把臉湊過去。
簡殊然猛地往後往後退了退,一手按著他的臉。
路逢舟沒給他逃離的機會,又將人摟了回來。
“一會護士就來量體溫和血壓了。”
“怕什麽。”路逢舟不在乎的又湊了上來。
簡殊然一次次的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動氣,但是這個人的無賴一直在升級。最後還是沒忍住,直接把人踹下了床。
“你自己清醒清醒。”最後簡殊然放下這句話,自己進了洗手間。
路逢舟坐在地上傻笑,至少簡殊然沒再讓他滾。
早班的護士進來就看見一個大小夥子坐在地上傻笑,驚悚之於,差點直接聯系精神科室。
之後又做了一些檢查,跟陳醫生聊過之後,就很順利的離開醫院了。
這一次陳醫生對簡殊然病情的評估持樂觀的態度,希望他繼續配合治療,也希望家屬可以更多的關心病人的病情。
後天就開學了,這個暑假就這麽過完了。景城的秋天要開始了,一個到處都是紅葉的季節。
路逢舟站在簡家樓下,目送簡殊然離開。他想他們就是在這季節相遇的,那麽這一次是不是還能在這個季節讓一切重新開始。
當然解決徐晉安是迫在眉睫的,這人始終是隱患,也是存在於他和簡殊然之間的最大障礙。沒了徐晉安,大家都能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