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廂出來,趙臻他們已經將事情解決完了,那群敗家子被放走了,大廳裡來來回回的有人在收拾殘局。趙臻和尤可為正在喝酒,看著路逢舟一臉春意盎然,頓覺無語。
打了招呼他們就先行離開了。到路逢舟的公寓,已經接近三點半。
卓玉先找了消炎鎮痛的外用藥,給雲述的手腕敷上,然後又處理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餐桌的保溫罩裡還放著做好的食物,一般阿姨做完晚飯就離開。第二天來,如果東西沒動過,直接就倒掉。
“你們還想吃些東西嗎?”路逢舟打開保溫罩問道,裡面的食物很豐盛。
“我不吃了,洗洗睡了。”這會簡殊然才感到疲憊。
雲述和卓玉也表示吃不下了。
“那行,我給你們準備洗漱用具和睡衣。”路逢舟這裡只有他和卓玉住,根本沒有待客的睡衣。他就拿了自己的新睡衣給簡殊然,讓卓玉拿了睡衣給雲述。
睡衣這種東西很私密,即使是新的,路逢舟也不想給別人穿。
“我們睡哪裡?”簡殊然問道,這個公寓他來過,大平層,就兩個臥室,所以肯定是兩個人一屋。
“我跟雲哥睡。”卓玉插了一句,他不想讓卓玉跟別人睡,那個簡殊然長得太好,看著都讓人不放心。
“行,那我睡沙發。”簡殊然倒是不在意,就是頗有深意的看了卓玉一眼。
“別鬧卓玉。”雲述很溫柔的摸摸卓玉的頭,“我和殊然睡,在宿舍一起習慣了。”
卓玉一抿嘴,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說什麽。
“行吧,趕緊睡吧,太晚了。”雲述拉著簡殊然去了卓玉的臥室,留著兄弟倆在客廳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後,卓玉開口:“哥,你加把勁啊,別慫。”
說完留下被扎成刺蝟的路逢舟轉身準備去主臥。
“你回來。”路逢舟說道,“把你身上的匕、首留下。”
卓玉停住腳步,回頭看了路逢舟一眼,然後把T恤撩上去,露出別在後腰的匕首,拿出來放在桌上。
“你一個小孩兒,上街還帶管制刀具,你是真不怕被逮起來啊。”路逢舟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弟弟。
“這個是我八歲那年老爺子給我的,他說不讓我離身。”卓玉眼中沒有情緒,只是陳述事實。
給一個八歲的孩子送匕首,他爺爺怎麽想的!
“你覺得你目前的生活狀況用的著它嗎?”
卓玉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用不到。”
他身邊沒有那麽的殺傷力的人可以讓他用這個。
“那以後就別帶了放在家裡,什麽時候你覺得用帶在身邊了再拿。”路逢舟想找個機會跟他爺爺聊聊,這麽教育孩子容易出事。
卓玉點點頭,將匕首放在客廳的抽屜裡,就去洗澡了。
路逢舟站起來看著次臥的門一陣,歎了口氣,也去睡覺了。就算是近在咫尺,他也摸不到。
次日,路逢舟是第一個醒過來的,心裡惦記著事,睡不踏實。
路逢舟怕阿姨裡吵了他們睡覺,所以睡覺之前就給發了消息,讓阿姨今天不要過來。
而且他有私心的,他想吃簡殊然做的飯。特別特別想,太久沒吃過了。
簡殊然不在了之後,他找過很多廚子都做不出那種味道。那些食物精致可口,卻沒有絲毫繾綣的暖意。
後來他去了很多餐館,都是簡殊然原來愛去的,他親口嘗了那些曾經不屑一顧的食物,甚至連路邊攤都去吃。
每每吃到最後,都是淚流滿面。東西都還在,但是那個人不在了。
簡殊然起來有些發懵,不熟悉的場景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哪,直到看到身邊的雲述,所有的記憶才回爐。
身上寬大的睡衣,讓他行動有些不便,他挽起袖子,才想起來這是路逢舟的衣服。路逢舟成年之後身高接近1米9,現在還在少年期也有1米85了,尤其他骨架大,所以這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有些松垮。
雲述還沒醒,簡殊然輕手輕腳的起身,去了洗手間。簡單的洗漱完之後,就去了客廳。
他沒想到路逢舟已經在客廳裡坐著了,靜悄悄的。
看見簡殊然出來,路逢舟跟按了開關一樣,一下子站了起來,有些局促的問:“昨天睡的好嗎?”
“還行。”也許是熬的太晚,昨天確實睡的還不錯。
“你想吃什麽?”路逢舟問道,“阿姨今天不來,我怕吵了大家睡覺,沒讓來。”
“叫外賣吧,我吃什麽都行。”簡殊然很自然的走進廚房找水喝,這裡他熟悉,也不用惺惺作態等著主人來招待。
“然然,我們自己做行不行。”路逢舟跟進廚房,打開冰箱門,裡面滿滿當當的全是食材,“家裡什麽都有。”
“你會?”
路逢舟蔫了,默默的關上冰箱門,他當然不會。開始是不屑去學,後來想學已經沒有人品嘗了。
簡殊然喝完水,洗了杯子,準備出去,路逢舟路線擋了個嚴實。
“讓讓。”
路逢舟紋絲不動,木頭樁子一樣戳在那裡。
“怎麽的,不給你做飯,還不讓我出去了?”簡殊然繃著臉。
這陣子他一直在想兩個人的上輩子,簡直就是純正的狗血鬧劇。那時的自己是真沒有底線,愛情讓他盲了雙眼。
他不敢去想自己的死亡,那種感覺萬念俱灰。路逢舟於他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也是上癮的罌粟花。他們之間的糾葛總是牽著血,連著肉。
現在的路逢舟對他更多的是愧疚吧,即使是不會愧疚的人,但是真的把人害死了,心裡是不是多少也有些難過?
“沒有,我就是想看看你。”從上次摔碎了瓷偶之後,他們就見過一次,在醫院。路逢舟知道兩人的關系已經降到了冰點,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接近他,用盡全力也沒有靠近分毫。
“給你張照片,你配個相框,天天看吧。”簡殊然懶得跟他理論,推了路逢舟一下。
這句話真真正正的戳了路逢舟的痛點,一瞬間,他又回到了那個困住自己的臥室裡。裡面只有簡殊然的骨灰盒和幾張照片,他就看著這些東西,一天一天的挨日子。
路逢舟抬起頭,驚慌和絕望劃過他的眼睛,心中無限的疼了起來。他像是一頭餓久了的狼,周身都是危險的氣息。
簡殊然驚覺不好,沒來的及後退,就被路逢舟直接推到了流理台上,人直接壓了上來。
“你滾……唔……”
路逢舟幾乎是撞上去的,唇齒相碰,很疼。但是他不會放開,那種觸感讓他瘋狂,很柔軟,也很溫暖。是日思夜想的感覺,是似曾相識的味道,簡單但是極盡誘惑。
路逢舟擒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嘴,霸道的把舌頭伸進簡殊然的口腔裡,一陣攻城略地。
血腥味彌漫開來,路逢舟依舊沒有放開簡殊然,好像要將那個吻進行到天荒地老。
簡殊然的掙扎漸漸弱了下去,最後他放棄了,由他去了,血在兩人口腔裡輾轉。
過了許久,路逢舟才意猶未盡的放開簡殊然。這滋味太好,他真是舍不得。但是在親下去就出事了,他太渴望這個人了。
簡殊然有些恍惚的晃了晃頭,抬起眼毫不猶豫的一個巴掌甩在路逢舟的臉上,將人推開,出了廚房。
路逢舟摸摸臉,火辣辣的疼,但是值了。
正好雲述從臥室出來,看著簡殊然嘴唇上都是血,嚇了一跳:“殊然,你嘴怎麽了,磕著了?”
“沒事。”簡殊然直接去了衛生間。
等路逢舟從廚房出來,雲述就知道怎麽回事了,雖然路逢舟在廚房已經清洗過了,但是嘴唇上的傷痕很明顯。
雲述有些尷尬,他沒跟路逢舟單獨相處過。
“雲學長,想吃什麽,我叫外賣吧。”路逢舟拿出手機,他手機裡都沒有訂外賣的APP,他想著從相熟的餐廳直接定,讓他們專人送過來。路逢舟去的餐廳都是沒有外賣的,能夠送餐,無非是衝著路逢舟這三個字。
現在他也不敢奢望能吃到簡殊然做的飯菜了,剛剛簡殊然沒拿菜刀結果了他,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別買了,我做一些吧。”卓玉知道廚房裡什麽都有,補課都快一個暑假了,有的時候卓玉會讓阿姨提前回家,晚飯通常都是雲述和卓玉一起做。
兩個人都會做飯,一起下廚也是一種樂趣。
“你別做了我來,你手腕有傷。”卓玉拉開臥室門出來正好聽見雲述說做飯,他熟稔的拉起雲述的手查看傷勢。
一個晚上過去了,好像淤痕更明顯了,這傷總要有個發散的過程。卓玉輕輕的捏了捏,又慢慢的轉了轉,再次確認肯定沒傷到關節和骨頭。
“早上敷藥了嗎?”
“還沒呢,不著急。”雲述剛剛洗漱完,沒顧得上。
“怎麽就不著急,這且養著呢。”卓玉拿來藥,一點一點的給雲述敷上。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疼了人。
路逢舟在旁邊看著,酸的冒泡。這兩人上輩子毫無交集吧,這什麽情況?卓玉才十六,這是要早戀!
這個……不是不行,但是他哥還單著呢,秀恩愛能看看時間地點相關人物嗎……
但是怎麽感覺是卓玉一廂情願呢,跟個小狼狗一樣跟著雲述,但是雲述看卓玉的眼神充滿了……慈愛?
路逢舟渾身一哆嗦,這完全是他爺爺看孫子的眼神啊
原來卓玉這小子沒比自己強多少,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