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月亮灣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本來安寧的海島迎來了最為熱鬧的一刻,裡裡外外全是人。時不時的就有直升機降落,賓客們還在陸續登島。各種食材也在不斷的運往這裡,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典禮是在中午舉行,路逢舟興奮的昨天一夜沒怎麽睡。整個人也不見絲毫疲態,反而是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反覆的跟工作人員確認現場,確保萬無一失。還親自去檢查設備,弄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跟著緊張。
簡殊然看著他覺得好笑,怎麽這麽孩子氣。兩輩子加起來在一起都十幾年了,結婚也已經快一年了,還是沉不住氣。
化妝師在給兩個人化妝,因為要面對鏡頭,淡妝提提氣色。化妝師是上次跟拍結婚照的化妝師,對於兩個人的習慣都很了解。只是簡單的打了層隔離,鋪了層粉,將眉毛修一下更有型,然後稍微畫了一下眼線,讓人更有精神就好,又點了一遍潤唇膏就完成了。
兩個人本身底子就好,過度化妝反而掩蓋了優點,會顯得十分油膩。
換衣服的時候,所有人都出去了,就剩下兩個人。畢竟男人的衣服不像女人的婚紗,繁瑣又沉重,沒有人幫忙穿不上。
簡殊然扣好襯衫,伸手去拿領帶,路逢舟手很快的將領帶抽走。
“你幹什麽?”
“我給你系。”路逢舟笑的很溫柔,在他眼裡今天的簡殊然仿佛會發光一樣,特別的好看。濃黑的發,配上如玉一樣的皮膚,簡直就是誘人犯罪。
“好。”簡殊然走到他跟前,等著路逢舟給他系領帶。
路逢舟將領帶套在簡殊然的脖子上,壓好領子,認真的系了起來,他的手指很靈活,穿梭在領帶之間很好看。領帶之於男人是很特殊的存在,不僅僅是一種裝飾品,因為這件物品盤踞的是人體最為脆弱的地方──脖頸,所以領帶不是誰都能幫忙系的,只有關系很親密的人,完全的信任對方才行。
而他們本就是這世上最為親密的,最為貼近的。
系好領帶,簡殊然準備去拿外套,還沒轉身,領帶被拽了一下,他不由的被拽了回去。
路逢舟的吻不由分說的壓了上來,很溫柔。簡殊然自然的張開嘴迎接他舌頭的侵入,兩人耳鬢廝磨的糾纏了一會兒。
“寶貝,你一穿襯衫西服,看著特別的正經,我就想弄亂。”路逢舟抵著簡殊然的唇縫說道,灼熱的氣息在彼此的呼吸間交換著。
“你這什麽愛好?”簡殊然稍稍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以前路逢舟沒說過,簡殊然自然也不知道原來他有這樣的心思。難怪……曾經有幾次工作的時候臨時見面,路逢舟都控制不住的與他Z愛。當時他還覺得奇怪,路逢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就是看著那麽正經的人,衣衫凌亂的躺在我身下……”路逢舟又將人按了回來,很近的距離。
沒等他的話說完,簡殊然趕緊捂住了他的嘴。有些話太羞恥了,可是路逢舟現在是張嘴就來,總能撩的人面紅耳赤。
路逢舟笑了起來,不管在床、上激動成什麽樣,一恢復理智,簡殊然的臉皮永遠這麽薄,特別好逗。這才說幾句話,臉都紅了。
他拉開簡殊然的手,又吻了上去,這一次帶著欲、望有些急切。手上已經解開腰帶,鑽了進去。
“你別鬧,一會還要出去見客人。”簡殊然推他,堅定的拒絕。今天不同往日,他不會任由路逢舟胡鬧。
“我知道,就親親。”路逢舟說完又低頭要親。
“那你先把手從我褲子裡拿出來。”簡殊然態度堅決的推開他。
路逢舟看著簡殊然,有點小委屈,也有點小鬱悶。突然他看向簡殊然身後,靈光一閃。
他傾身拿過自己的領帶,不由分說的將簡殊然的雙手綁在了一起。
簡殊然:“……”
一個愣神,竟然被捆了起來。
“不是,逢舟,你真別鬧,我一會腿軟還怎麽出去。”簡殊然很著急的說道,人也開始往後退。外面的人都是人精,有點經驗的都能看出來,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我不進去,就是想看看你這個樣子。”路逢舟當然知道,所以他也沒打算做到最後。
“你……”簡殊然無語。
路逢舟將人推到沙發上,又親了上去,正當兩個人都有些動情的時候,不合時宜的敲門上響了起來。
路逢舟不耐煩的問道:“誰呀?”
“我,趙臻。”門口傳來趙臻的聲音。
路逢舟翻著白眼給簡殊然把領帶解開,簡殊然起身去了衛生間整理衣服。
路逢舟打開門看著趙臻,一身亮眼的香檳金色西裝,一般人還真是壓不住,配上他飄逸的長發,非常的浪漫。
“你來幹嘛?”路逢舟問的很不客氣,被打擾了好事自然不爽。
“送禮。”趙臻拍拍手中的盒子,笑的一臉曖昧,丹鳳眼一彎,眼神仿佛帶著鉤子。
路逢舟看了看盒子,心中有些了然,台面上的禮物趙臻已經送了,那這個……
果不其然,打開盒子,裡面是琳琅滿目的用具。
“你怎麽早點不給我?”那些東西看的路逢舟一陣心癢癢,如果用在簡殊然身上……他感覺一陣口乾舌燥。
“白送你還這麽多事,不要給我。”趙臻合上蓋子要拿走。
“放下,進了我的屋還想拿走?”路逢舟不客氣的按住他的手。
正好簡殊然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兩個人正在為一個盒子較勁,問道:“幹什麽呢?”
“你男人搶我東西。”趙臻嘴快,搶先說道。
“什麽東西?”簡殊然好奇。
“晚上給你看,本來就是送給咱們的。”路逢舟肯定不能當著趙臻的面,讓簡殊然看這些,他臉皮薄,估計能表演原地殺夫。
本來還想堅持看一下的簡殊然,被婚慶公司的員工打斷了。
“二位,時間快到了,要開始候場了。”
“好的,我們馬上出去。”路逢舟回應道。
“得,我去觀禮台等你們。”趙臻先行離開。
兩個人又互相整理了一下領帶,在鏡子前面撫平了衣服的褶皺,相視一笑,然後牽著手走了出去。
外面驕陽正好,賓客們三三兩兩的在沙灘上漫步閑談。一排一排的西式自助餐桌擺放的整齊有序,上面同樣擺放著看起來絕對的精致可口的食物,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花香。
“非常感謝各位親友的到來,現在有請我們的新人隆重登場。”司儀的聲音很洪亮,清晰的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樂隊奏起音樂,眾人紛紛停下交談。
簡殊然和路逢舟手牽著手從回廊中走出來,兩人身穿著同色的西服,樣式也幾乎一樣,只不過領帶的顏色不一樣,一個是星空藍,一個鐵銀灰。
同樣耀眼的兩個人真是般配極了,路逢舟看起來就像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騎士,帶著驕傲和所向披靡的銳氣。簡殊然則更像是城堡中的王子,有著獨特的貴氣和無處不在的優雅。相同的是他們都被快要溢出來的幸福所淹沒。
簡殊然沒像一般新人那樣拿個手捧,他們是手牽手一起走過那條通向觀禮台的通道,就像他們將來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攜手走下去,沒有人會先行離開。
那條通道很長,一直延伸到海邊搭好的觀禮台,沿途是細白的貝殼砂,在陽光下淡淡的反射著五彩的光暈,通道兩旁是半人高的白色立式羅馬柱,上面擺放著當地花卉製成的花球,顏色非常的豔麗奪目。立柱之間是奶油紫色的輕紗相連。
幾乎每一個花球之上都有顏色亮麗的熱帶鳥雀落在上面,嘰嘰喳喳的叫著,跳躍著,好不熱鬧。
兩人很踏實的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去,每一步都是通往美好的未來。
登上觀禮台,非常簡單的布置,背景就是遼闊的大海,湛藍湛藍的,一眼望過去,煙波浩渺,賞心悅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一點,很多人拿起手機紛紛開始拍照錄像。
主持人從兩人出現之後溢美之詞就沒停過,但是好像沒有人注意到他說了什麽,關注點全在新人身上。
主婚人是路老爺子,家族的長輩,絕對的權威。
“我活了七十來年,今天站在這裡給我孫子主婚,在我看來是一種圓滿。年輕人要好好在一起,婚姻忠誠是第一位,要彼此尊重,彼此愛護。好好的日子好好過下去!你們可以做到吧。”路老爺子嚴肅的看著他們,身體站的筆直,雙手拄著拐杖立在身前。致辭簡單,但是很有分量。
“可以!”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沒有半點遲疑。
“很好,我宣布你們的婚姻關系成立。”路老爺子一頓拐杖,金屬的拐杖底端,與木質的台面相觸,聲音沉穩而渾厚,仿佛是鳴鍾一樣。
現場響起掌聲一片,伴隨著歡呼聲。一隻很大的彩色金剛鸚鵡托著長長的尾羽,落在了簡殊然的肩膀上。簡殊然側頭看向那隻鸚鵡,就是每天早上都會飛進他們房間的那隻。被喂熟了,現在是誰也不怕,還極其願意追著簡殊然。鸚鵡將嘴裡的紅色雞蛋花放在簡殊然的手裡,又飛走了。
捧著雞蛋花,兩個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情厚意。還有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預示著他們的婚姻必然一片美好。因為紅色雞蛋花的寓意是孕育希望和復活。就好像他們的愛,經歷過死亡和分離。又重新活過來,讓一切從頭開始,希望從未遠離。
卓玉從後面遞上戒指,就是路逢舟最開始送的那對,他們都已經帶了好久。很簡單的白金素圈,在陽光下閃著晃眼的光暈。路逢舟握住簡殊然的手,感覺自己的手有點顫抖,明明都帶過一次的戒指了,為什麽還是會抖。
曾經的過往在此刻像是幻燈片一樣在眼前晃動,十六歲的初遇,十四年的傷害與糾纏,重來一世充滿了坎坷和甜蜜的追隨。他終於完成了兩輩子的夙願,在眾人的見證和祝福下,給了彼此一個完整而盛大的婚禮。
“逢舟。”簡殊然明白他在想什麽,輕輕的攥了一下他的手。過去的都過去了,即使忘不掉,不管是毒藥還是蜜糖,那些都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曾經給他們的人生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一筆,所以接受就好。
路逢舟抬頭看著簡殊然,將戒指穩穩套入他的無名指,套牢他深愛的寶貝。簡殊然拿起另一枚戒指,給路逢舟戴上。他想不管以後怎樣,他都不會輕易的摘下來了。
“遇到你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沒等主持人發話,路逢舟已經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台下一片歡騰,閃光燈閃成一片。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滿溢的幸福中。
茫茫人海有幸相識,我們何其幸運,余生一定要好好在一起。晚上放煙花,幾乎持續了一個小時的煙花典禮,讓整個夜空都沸騰了。之後年輕人折騰了半夜開party,畢竟月亮灣的月光絕非浪得虛名,大家玩的十分開心。
等大家都散了,回到臥室,路逢舟想起趙臻送的小玩具,瞬間狼血沸騰。
“寶貝,我給你看些好東西。”路逢舟將盒子打開擺在簡殊然面前。
看到那些東西,簡殊然臉色紅的滴血,同時內心的羞恥感已然衝破天際,路逢舟以前從來沒用過這些玩意,正常運動他已經受不了了,他甚至有被做暈過去的羞恥經歷。有了這些東西,他是不是可以直接死在床上了。
簡殊然緩了幾口氣,拿起其中一樣。
“這是……手銬?”看著毛絨絨的,他在路逢舟手上比劃,“怎麽用?”
路逢舟耐心的用自己做示范,教給簡殊然怎麽用。
“可以拴在床頭上嗎?挺方便呀。”簡殊然有樣學樣的將另一頭直接扣在床頭,然後拍了怕路逢舟的狗頭,拿起鑰匙,起身去洗澡了。
“哎,不是,寶貝你給我打開呀。”路逢舟衝著衛生間喊道。
直到簡殊然回到床上,蓋好被子,完全沒有解開的意思。
“不是寶貝,我還栓著呢。”路逢舟想著簡殊然肯定是喝了酒有點醉了。
“你就拴著吧,我覺得挺好的。”簡殊然起來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後躺下去繼續睡。他都快累死了,婚禮上迎來送往的太熬人了。不打擾他的話,簡殊然能直接睡二十四個小時。
“別啊,今天是新婚之夜啊。”路逢舟一臉震驚,掙扎了幾下,那手銬質量還挺好,哐啷哐啷的一點都不見松動。
“你安分點吧,左邊住的是爺爺,右邊住的是我爸媽,你媽住對面,斜對面住著你爸,樓上是我叔叔,樓下是你大伯。誰聽見我都丟不起那人。”簡殊然索性背對著他,但求無欲。還新婚之夜,這都快夜夜當新郎了,這人折騰起來沒完沒了,今天還喝了不少酒,更是沒節製了。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為了他人的心裡健康,限制路逢舟的行動很有必要。
路逢舟啞然,這特麽誰安排的房間?成合圍之勢,要逼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