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釉是有察言觀色的本領的,尤其是當面對一個並不真誠的人的時候。
丁棠嘴上說著“喜歡”,但笑容看起來非常假,那股笑意根本沒有達到眼底,跟霍意遲的對比非常明顯。
裴釉抿了下唇,不以為然:“是嗎?“
“小釉姐,你幫了我那麽多忙,我真的很感謝你。”丁棠的眼睛又眨了眨,“我很久沒遇到這麽合我眼緣的人了,所以我很喜歡你,而且你又那麽善良…..…”
裴斐釉聽得煩躁,打斷她的發言:“行了。“
“是我做錯什麽了嗎?”丁棠有些疑惑。
裴釉搖了下頭:“沒有。”
“吃飯吧。”
不過過了兩分鍾,裴釉就去了一趟洗手間,等回來的時候,丁棠在跟金姐她們有說有笑。
霍意遲在隔壁的桌子衝她皺著眉,又揚了下自己的手機。
裴釉點開微信:【你那個女同事,往你面前的水杯倒了點氣泡酒。】
裴釉:【......】
丁棠這時候還舉著杯子,跟裴釉面前的碰了下:“小釉姐,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裴釉拿過杯子,還沒往嘴裡喝。
其他的同事就說一起喝一杯,紛紛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杯子。
裴釉也跟著站了起來,她就舉著自己面前的杯子,跟著大家笑笑之後,她低頭聞了聞。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真的很淡,如果不是仔細聞,不一定能夠知道。
裴釉不能喝酒,對酒味也很敏感,稍微一點的味道都能被她聞出來,裴俊升以前偷偷喝了一點酒被她發現了,就會笑著罵她長了個狗鼻子。
而像丁棠這些背地裡使絆子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果不是霍意遲告訴她,興許她還真的不會刻意去聞。
桌上所有的人都在仰頭喝著自己手中拿著的東西,裴釉皺皺鼻子,也跟著碰到了杯口,假裝喝了點。
丁棠卻驚呼出聲:“小釉姐,你怎麽沒喝啊?“
金姐就聽到了這道聲音,看了過來:“小裴,你手中的是白水。”
“金姐。”裴釉露出一個歉意的笑,“我身體不太舒服,不能碰冷的,喝一口都難受。”她沒說水裡被倒了酒。
金姐歎口氣:“不早說。”
“沒事。”裴釉看向丁棠,“小棠陪我去買個藥吧。”
“好的,小釉姐。”丁棠笑著點了頭。
兩人離席之後,霍意遲也跟著出了門。
她知道一會兒還要回來,也只是跟服務員說自己出去辦點事。
店外的空氣清新很多,一點飯味都沒有。
裴釉深深地吸了口氣,偏過腦袋看向丁棠:“就那麽想知道我酒精過敏到底是什麽樣的反應嗎?“
“小釉姐...…”丁棠又露出了無辜的神情,“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啊?“
“不知道嗎?”
“不知道你往我杯子裡倒酒。”
裴釉嗤笑一聲,也停下了腳步:“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我哪裡得罪你了?從一開始你的不正常的主動,再到現在背地裡搞小動作,都讓我覺得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我想我們之前壓根也沒見過面吧。”
“丁棠。”
旁邊人來人往,她們就站在路邊,表情都很淡然。
裴釉越來越想不通。
她在公司工作了兩年,一直都只有她這個年輕人在,所以其他的叔叔阿姨都很照顧她,因此裴釉從來沒體會過什麽叫做職場的危險。
但她今天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差點經歷了一遭。
她對酒精的味道很敏感,對酒精本身更加敏感。
以前就是因為誤食了一口,半夜發高燒進了醫院,渾身泛紅還長痘,把家裡給嚇壞了,所以從小她就知道自己不能碰這東西。
丁棠顯然就是在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小釉姐,我..…"
“我是有點好奇,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別人酒精過敏的症狀。”
好他媽隆理直氣壯。
裴釉一時語塞。
她扶了下額,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麽,霍意遲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對著丁棠說:“你在飯店內所做的一切,已經被我錄了視頻。”
霍意遲的神情帶著寒意:“你明知道她酒精過敏,卻還趁著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往杯子裡倒酒。”
丁棠眉頭皺著:“你誰啊?管這麽多。”
“你不配知道我是誰。”
霍意遲說完,拉著有些疲憊的裴釉,打算回到飯店。
因為出來忘記帶包,再怎麽說也要把包帶上。
走了幾步路,身後就響起了丁棠的聲音:“我就是討厭你。”
裴釉轉身:“為什麽?”
“哪兒那麽多為什麽?”丁棠的臉色不太好,看得出來有些受刺激了,“視頻要是想跟金姐看就看吧,反正這份破工作我也不需要。”
她說完就攔了輛車,離開了這裡,都沒跟飯店裡的同事們說再見。
"......'
“離譜。”裴釉感慨。
霍意遲將目光從消失的出租車那裡收了回來,有些擔心地問:“沒事嗎?”
“沒事。”裴釉搖了下頭,揚起一個笑,“有你在,我覺得很安心。”
霍意遲抿了下唇:“她在給你倒酒的時候,我就想製止,或者逮個正著。”
“但是這是你的公司,你的共事,我不能過多干涉,並且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我也不好直接出手。”
“我知道啊。”裴釉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是這麽想的,所以也沒想著讓你來幫我,因為我也可以解決。”
“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因為她倒的那些酒,要是不仔細聞,可能我就喝了。”
怎麽也不會想到丁棠會搞這一出。
裴釉和霍意遲又回了飯店,只是不得不找借口離開了。
離開之前,金姐還晃了下手機,有些無奈地道:“小棠說自己有急事,就先離開了。”她歎口氣,“你們年輕人啊,做事怎麽沒有計劃的?“
裴釉隻好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笑。
她能說什麽呢?
到了霍意遲的車上,裴釉系好安全帶之後,不僅吐出一口氣:“我還是想不通,她怎麽就這麽討厭我?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討厭吧。”
霍意遲握著方向盤,點了頭:“是,基本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討厭,再怎麽都會有個理由。”
“我想不通。”裴釉望向窗外。
“那就不要想了。”霍意遲發車之前,拍了下裴釉的手背。
“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反正等到了年後,我就離職了。”
“想好之後做什麽了嗎那?”霍意遲笑著問。
“還沒有。”
“我暫時還沒想好。”
“反正是不想做這個工作了。”
車子在路面上平穩地跑著,裴釉吹了會兒風,心情好了點。
過了一會兒,霍意遲猶豫著開口:“我的工作上,也遇到了難題。”
“什麽?”裴釉問,“是沒靈感了嗎?“
霍意遲否認:“也不是。”
“靈感是有的,但我不知道能不能拍,而且把這件事發布出去的話,我怕會對當事人有什麽影響。”
裴釉睜大眼睛:“有什麽可以幫的上忙的嗎?”
前方是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霍意遲轉過腦袋看著裴釉,眼睛亮亮的:“當然。”
“因為你就是當事人。”
裴釉的大腦仿佛一下宕機了。
她自己請親不夠拍了下,才像是能夠正常運行。
“這樣啊。”
“那我想這點影響應該不會大。”
“我不會介意。”
霍意遲吸了下鼻子,也移開了自己的眼神看向前方。她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這是她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將自己和裴釉定為主角。
不是為了流量和點擊,僅僅是想要告訴全世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