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瑞原本是抱著這王老太婆嘴碎不讓他們家過好年，他就算是以後被人罵沒教養，不尊老愛幼也不讓那王老太婆過年舒心的。

　結果正要打起來時，就聽到村子裡有小孩子在喊：“謝霖回來了。”

　謝霖從拐角那邊走過來，裡面穿著白色的毛線衫，外面套著黑色的長款羽絨服。

　黑色的鞋子踩在剛下過雨的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瑰麗勾人的桃花眼，瀲灩動人，瞳孔黑而幽深，那張堪稱絕美的容顏就這樣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他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比他稍高一點的人。

　長得同樣非常好看，臉上架著的金絲眼鏡絲毫不能阻擋他俊秀的五官，反倒讓他多了幾分清貴雅致的氣質，嘴角含著淺笑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和煦了不少。

　每走一步就仿佛腳底自動生出了蓮花一樣。

　兩個人身上是不同的氣質，一個清冷淡漠，一個清煦溫雅。

　一個面冷，一個面善。

　走在一起卻莫名地非常和諧。

　謝瑞想起了讀書時老師說的一句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盡管兩人是不同的氣質，卻都配得上這句話。

　旁邊那些原本勸架和看熱鬧的人，看到這一幕也是都愣住了。

　謝霖從小就長得玲瓏剔透，膚白俊美，那俊俏的模樣讓很多鄰居都稱像是從年畫上走出來的一樣。

　盡管謝霖並非老謝家親生的孩子，可光是那長相模樣就不像是一般家庭出來，有些人大膽猜測會不會像電視劇裡，是哪家有錢人遺落的小少爺。

　以前還曾有人開過玩笑，說不定他們杏花村這個雞窩裡就要出來一個金鳳凰了。

　有些人還是有點羨慕的，說不定把謝霖養大，找到親生父母，這老謝家就要翻身了。

　兩年前謝宏揚一家尋來時，一看他們家的穿著打扮，再看他們開過來的車子，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大家都羨慕老謝家這是真的要熬出頭了。

　養了他們家這麽多年的孩子，不管怎麽樣都會給些錢當謝禮吧。

　這麽有錢的人家，隨便給點錢也夠他們老謝家一輩子不努力了。

　再說那謝霖，從小看著長大，不像是個忘恩負義的，在老謝家住了這麽久，總歸是有感情的，以後還能忘了他們不成。

　結果謝霖被帶回去後，他親生爸媽沒給老謝家一分錢也就算了，甚至連句謝謝的話都沒有說。

　這謝霖走了兩年多了，一次都沒有回來過，看老謝家這兩年過得依舊拮據的樣子，應該也是沒給寄過錢。

　村裡不少人還是在背後偷偷笑話的，笑話老謝家花了十幾年的功夫，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沒想到今天大年二十九的日子，謝霖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還是開著一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車子回來，身邊還帶著一個跟他自己一樣長得跟神仙似的英俊的小夥回來。

　兩人的手裡都拎著一看就很貴重的禮盒。

　謝瑞手裡高舉著裝著面糊的碗就這樣頓在那裡，連裡面的面糊倒出來了都沒反應過來。

　謝建財也是愣在那裡，那雙略顯蒼老的眼睛含著淚光。

　一直在院裡燉雞，聽到外面左鄰右舍閑言碎語也不敢出去，隻敢自己在院子裡眼紅難過的李玉蘭，在聽到謝霖回來時的喊聲，步履蹣跚走了出來。

　謝霖走到謝建財和李玉蘭兩人面前，說：“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原本只是打算來替原主敬一下孝心的謝霖，不知為何在說出這句話時，自己的鼻尖也有些酸酸的，很自然地說出下一句話：“孫兒不好，這麽才回來，讓你們受委屈了。”

　李玉蘭兩鬢斑白，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眼角含著淚水關心地問：“怎麽就突然回來了？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謝霖吸了吸鼻子，說：“沒有，我在外面挺好的。”

　李玉蘭那張像似樹皮一樣乾瘦的手撫在謝霖的臉上，滿眼心疼著：“瘦了，都瘦了好幾圈了。”

　謝建財欣慰地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剛才這邊的吵鬧聲，謝霖來時也聽到了一部分，側頭往旁邊看去。

　謝瑞手上還端著碗，一隻手上沾滿了倒出來的面糊，有一部分面糊還灑在了地上。

　謝霖原本想要和他說兩句話的，結果才對視了一眼，謝瑞就突然紅著眼睛往屋裡跑了。

　回到屋裡後就將那木門重重甩上，門邊還落下一些塵泥，木門也顫抖了幾下，以此來反抗他粗魯的動作。

　‘哢嚓’木門落鎖的聲音。

　這是生氣了？

　李玉蘭看著跑掉的身影，站在原地跺了跺腳，“這孩子，怎麽還鬧脾氣了。”

　轉身又和謝霖說道：“你別搭理這臭小子，他的脾氣就這樣。”

　謝霖應著：“我知道。”他能理解謝瑞跑掉的原因。

　原主和謝瑞是一起長大的，從原主的記憶裡，爺爺奶奶時常要忙農活，謝瑞從小可以說是謝霖帶大的。

　那時候的謝瑞就是謝霖身後的小跟屁蟲，走哪跟哪兒。

　兩年多前，原主要走除了一部分原因是渴望生父生母的感情外，更大的原因是想減輕家裡的負擔。

　當時他十五歲馬上就要九年義務教育結束了，上了高中學費是要自己交的，何況謝瑞也就比他小兩歲，到時候若是兩個人一起上高中讀書，以爺爺奶奶的收入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他們的生活。

　原主當時想的是，只要他離開了，起碼家裡的重擔能減輕一些。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親生父母確實看著像是有錢人，說不定只要他表現乖巧懂事些，能多拿些零花錢還可以寄回來幫襯爺爺奶奶。

　那年原主要走的時候，當時才十三歲的謝瑞又哭又鬧的不答應，最後還是謝建財和李玉蘭兩人好不容易才勸下來的。

　臨走前，謝瑞一直拉著謝霖的手，“哥，你就算去了那邊，你也要記得我，記得我是你最疼愛的弟弟。你一定要常回來看我，常常給我打電話，打電話不方便寄信也行。”

　原主走之前摸著謝瑞的頭說：“我聽說大城市裡會好多好看的漫畫書，到時候我給你寄回來。”

　謝瑞拉著原主的手拉鉤，說：“說話算話，不算話的是小狗。”

　原主沒有想到的是到了親生父母家，他並沒有過上如電視劇裡的生活，他以為回去後會享受到親情，結果那個家裡早就有替代他的人了。

　他每天在那個大房子裡都要過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不小心哪裡又惹到家人生氣了。

　家裡的人上到父母，下到保姆下人全都看不起他，這讓原主每天過得很壓抑。

　明明以前很多行為，在爺爺奶奶那裡都會得到誇獎，鄰居都會說他懂事，到了新家，就會被人說粗俗沒禮貌上不得台面。

　原主不是不打電話，是不敢打電話，怕一打就泄露了情緒，忍不住想要逃回杏花村，跑回到爺爺奶奶懷裡哭。

　他去當練習生，一方面也是跟謝玉赫較著勁，想要證明給親生父母看，謝玉赫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另一方面是聽說只要出道當了藝人，就能賺好多錢。

　為此他放棄了最喜歡的讀書，毅然選擇呆在公司裡全心當一個練習生，隔絕與外面的一切聯系。

　當練習生時需要沒收手機，每周會有一次打電話給家人的機會。

　當別人都打電話給家裡人哭訴著練習時的辛苦，原主卻是每次望著手機不知道要打給誰。

　能打的人不關心他，關心他的人，他又不能打。

　這些謝瑞卻不知道，他隻當謝霖去了新家後，就忘記他們了。

　這兩年多，村裡鄰居的閑言碎語讓這小子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這會看到突然回來的謝霖，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這時李玉蘭看向謝霖旁邊那位長得同樣好看的年輕人問：“這小夥子是？”

　謝霖介紹著：“他是我朋友，叫陸斯年，今年應該會在一起過年。”

　陸斯年長得好看，五官俊美，身形修長。

　今天難得脫去了白襯衫，穿著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更顯得斯文優雅。

　這種人就是一看就是長輩眼中優秀的代表。

　陸斯年溫潤如月的聲音響起：“謝爺爺，謝奶奶，打擾了。”

　謝建財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家孫子一樣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兩位老人趕緊說道：“不打擾，過年就是該熱熱鬧鬧才好。外面太冷了，我們趕緊先回屋吧。”

　謝霖搖頭道：“爺爺，還得等一下，我還買了一些東西放在車上。”

　謝霖轉頭看向身後那一群看熱鬧同村的人，前排還站著許多的小朋友。

　謝霖看向他們，憑著腦海裡原主的記憶問道：“小虎、二牛、大壯你們幾個小朋友這會有空嗎？我有一些東西需要你們幫忙拿，忙完之後我給你們每個人包個壓歲紅包，如何？”

　那幾個小朋友一聽說有壓歲紅包，一個個眼睛全都睜得瓦亮瓦亮的，小虎一張嘴就看到掉了牙的牙齒，平時說話還有些漏風，這會大著膽子問：“紅包錢多嗎？”

　謝霖問道：“你想要多少？”

　小虎年紀不大，對錢的數字並不知道太多，只知道一百元是所有錢裡面最大的，就說道：“我想要一百元。”

　小虎媽媽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你小子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謝霖說：“沒事。好，就答應你一百元一個紅包。”

　小虎怯生生的問：“真的給一百元嗎？”那麽多錢，那我是不是可以買變形金剛了？

　謝霖說：“真的。所以你們要幫我忙嗎？”

　那幾個小朋友高興得要飛起來了，一個個趕緊點頭答應。

　村裡小朋友多，其他幾個沒有叫到的小朋友有些失望著，想要開口問問有沒有機會又不太敢。

　尤其一些年紀小點的，謝霖走的時候他們還小，這會回來都不記得他了。

　謝霖看向他們幾個說：“你們要是願意幫忙都是可以的，忙完之後我給你們全部都包一個紅包。”

　這一堆小朋友裡大的十三四歲，小的才三四歲。

　謝霖和陸斯年兩人身邊很快圍著十幾個小朋友，這群小朋友裡大的十三四歲，小的才三四歲，只能算是走路利索而已。

　謝霖看向他們的父母詢問意見：“我想讓孩子幫忙拿一下我車上的禮品盒子，可以嗎？”

　都是一個村的，平時雖然有些人愛八卦了點，可大多數心還是好的，互相幫忙也是常有的。

　隔了幾年謝霖回來，讓幫忙拎個東西，他們哪裡會有不答應的道理。

　剛剛還和謝瑞大吵過的王嬸，聽說只要小孩子幫忙拿拿東西就能有紅包，趕緊將自己那才五歲的孫兒叫了過來。

　不管紅包金額多少，不拿白不拿。

　結果謝霖看到，清冷的聲音響起：“我不要王嬸家的孫子幫忙。”

　話說得非常直白，絲毫不留情面。

　王嬸聽了不高興：“謝霖，你什麽意思啊？為什麽別家孩子都可以，就我家小孩子不行？”

　謝霖黑白分明如明月的眼睛看著王嬸，說：“就字面上意思，我不喜歡你。”

　這會沒有鄰居開口說話了，謝霖回來之前王嬸和謝瑞兩人吵鬧聲，整個村子都快要聽到了。

　這謝霖是在給老謝這倆老人和謝瑞出氣呢。

　王嬸臉色一陣綠一陣白的，最後抱起自己的孫子，罵罵咧咧地往屋裡走：“一個壓歲紅包而已，誰稀罕。”

　謝霖將手裡的東西先交給謝建財以後，帶著小朋友他們一起來到了越野車停放處。

　雖然村子裡這兩年修了水泥路，可不是每一條都寬到能將車子開到自家院子裡的。

　剛才他們把越野車先停在了村委會旁邊的空地上。

　車上東西多，原本謝霖自己多拿幾次也是能拿進去的。

　可剛才門口發生的一切，讓謝霖改變了主意。

　幾個小朋友一聽說有錢可賺，一個個乾勁可足了。

　東西雖多，卻基本上都是一些衣服、保養品等等，謝霖根據每個小朋友的年齡力氣來分配要拿的東西。

　太重的東西謝霖也選擇自己和陸斯年兩人一起拿。

　謝霖回來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很快就一戶傳一戶了，不一會就來了更多湊熱鬧的人。

　大家就看到一堆小朋友一趟又一趟地拿著東西往老謝家搬，看著每一樣東西好像都不便宜的樣子。

　謝霖之前回來時，以防萬一準備了一包紅包，這會真派上用場了。

　趁著大家都在注意搬年貨的事情，拉著陸斯年走到一邊，借著車子擋住身影，又將陸斯年高大的身子拉過來擋著，說：“你幫我擋著點。”

　小虎搬完東西想要過來求表揚，陸斯年微微側身擋住了小虎的視線，單手將身上的毛呢大衣往前一擋，將謝霖在包紅包的動作藏得一絲不露。

　陸斯年溫潤的聲音響起：“你帶著小朋友先去等著，排成一隊。”

　小虎聽了陸斯年的聲音虎軀一震，簡單的一句話說得比老師還有威嚴。

　只是他離開時有點好奇地看著兩個人的動作，從他小朋友的視角看過來，兩個人根本就是和衣相抱了。

　摸著小腦袋有些疑惑著：電視裡不是兩個要結婚的人才能這麽抱的嗎？他們要結婚嗎？

　謝霖包好紅包後，很快將紅包一個個發放給那些小朋友。

　有一些小一點的小朋友紅包剛拿到手就興奮地拆了，從裡面摸出來一張紅紅的百元大鈔。

　接著又有好幾個小朋友也拆了，全都是一百元。

　那些鄰居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原先謝霖說包一百元，他們還以為是隨便說說而已，家裡鄰鄉的幫個忙也是應該的，看到給紅包時也以為只是逗小朋友玩，裡面塞五元十元最多了，沒想到裡面真的塞了一百元。

　近些年農村條件雖然好起來了，生活再好也不可能像城裡那般條件。

　農村小朋友平時上學近，中午也能回家吃飯，平時自己能拿錢的機會少。

　哪怕是過年壓歲錢，條件一般點的也就二三十塊，好點的給一百元。

　不像城市小朋友壓歲錢都是往上千了包。

　大人平時去上班，很多人一天都掙不回一百元。

　這會隨便拎兩件東西就可以拿一百元，大家都覺得像是天上掉餡餅差不多。

　有些鄰居覺得這個錢拿得有點不好意思，想要退回。

　謝霖說：“不用，就是給小孩子一點心意罷了。這兩年多來，我不在，多虧鄉親們照顧我爺爺奶奶。”

　有了這句話，大家也就安心收著了。

　王嬸看到一堆小朋友手裡的紅包，眼紅得很。

　謝建財和李玉蘭兩人一開始也以為謝霖說搬東西就給一人一百元的壓歲紅包是說說而已。

　這會看到有人拆出來的紅包真是一百元，這兩位老人的心猶如在滴血似的。

　這一下子就分出去了一千多塊，他們兩個老人家一年也就掙這麽點錢罷了。

　甚至李玉蘭都有點想要豁出這張老臉，去把那些紅包一個個都要回來。張了張嘴想要阻止，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經過這件事，大家算是明白了，這位謝家出去的謝霖是真的發達了。

　……

　折騰完外面的事情，大家也都很快散去了。

　謝建財領著大家回屋。

　老謝家總共只有四個房間，一個廚房，一個是謝建財和李玉蘭倆老人住的房子，一個謝霖和謝瑞住的房間，還有一間是以前謝寶國和翠蓮住的房間。

　前幾年謝霖還在老謝家時，李玉蘭原本還考慮著要不要讓謝瑞搬到他父母生前的房子住去。

　兩個孩子上不同的年級，孩子大了也講究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結果還沒有等到分房，謝宏揚和趙佩欣他們就找過來了，那間房也就一直空在那裡。

　這會謝宏揚和李玉蘭兩人站在兒子和兒媳婦生前住的房子，看著房間裡堆的滿屋子東西，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很多東西他們兩個都沒有見過，都不知道幹嘛用的。

　這要花不少錢吧。

　心疼。

　李玉蘭責怪著：“小霖，你回來看爺爺奶奶，人來就好了。何必帶這麽多東西回來呢，我們兩個年紀大了，很多產品見都沒見過，別說用了。”

　謝霖說：“沒關系，我會慢慢教你們的。”

　李玉蘭搬出家裡兩張竹椅，讓謝霖和陸斯年坐下，又拿出平時不常用的茶葉給兩人泡了一杯說：“天太冷，先喝熱水暖暖吧。”

　謝霖提醒著：“奶奶您不用管我們，院裡的雞一會該燒沒水了。”

　李玉蘭這才想起院子裡還有雞在燉著，趕緊讓謝建財過來陪他們，自己先去顧菜了。

　心裡想著謝霖回來了，家裡也來客人了，她還得再弄幾個菜才行。

　兩年多不見，謝建財一時也不知道要和謝霖說些什麽，他一個大男人本就不善言辭。

　最後看著那邊還鎖著門的房間，想著道：“小霖，你要不去看看瑞瑞，這孩子其實你沒回來前一直想著你。”

　謝霖點頭道：“好。”

　謝霖應得爽快，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畢竟當初和謝瑞相處的人是原主，並不是他。

　他不擅長哄人。

　站在謝瑞的房門前好一會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過了好一會才敲了敲門開口道：“謝瑞，出來。”

　謝瑞嗚咽的聲音從房間裡響起：“我不出來。走了快三年了你還回來做什麽？你還記得杏花村的爺爺奶奶，記得我這個弟弟嗎？你給我走開。”

　謝霖：“哦。”

　算了，還是讓他先冷靜一下吧。

　轉身離開了。

　謝瑞聽著門口傳來的動靜，不敢相信謝霖真的就轉身了，都不哄一下自己。

　走了快三年，一聲不吭回來，還不允許他生個氣了？

　你稍微哄一下，他不就出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