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鳳身體沒有大礙,就是被氣得,躺在床上幾個小時之後就醒來了,一睜眼就看到了坐靠在一邊拿著手機玩的謝允朵。
聽到床上傳來動靜,謝允朵抬頭一看,趕緊將手機收起來,臉上露出笑容,上前去扶她,“奶奶,你總算是醒了,我趕緊叫一下醫生。”
按下了床頭的按鈴,很快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趕來了,給胡海鳳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身體檢查,確定沒什麽大問題了。
醫生拿下自己的聽診器掛著在脖子上吩咐著:“身體沒什麽毛病,為了以防萬一再住院一天觀察一下。”
謝允朵送醫生出門後,又返了回來,走到旁邊的小桌上,拎起水壺倒水。
胡海鳳坐在床上看著她忙活著,那張長滿歲月痕跡的臉上,帶著慈愛微笑說:“朵朵,看你現在這般懂事,奶奶就放心了。”
之前的謝允朵被那對夫婦寵得嬌氣任性,做事說話完全不顧忌別人的感受,胡海鳳說她從來不聽,多說兩句還會頂嘴,能把她給氣著,後來乾脆也就不管了。
家裡出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謝允朵比起以前明顯懂事了不少。
盡管謝家破產了,不能再像以前那種大手大腳的花錢,但是再多的錢換不來一副好品性,那些身外之物都是可以賺的。
相比起以前,胡海鳳更喜歡現在穿著樸素的謝允朵。
謝允朵將一杯溫水遞給胡海鳳說:“奶奶,你先喝點水。”
胡海鳳接過杯子,潤了潤嗓子問:“你爸他後來怎麽樣了?”
謝允朵搖了搖頭說:“我沒能搶回首飾,爸爸帶著首飾跑了。”
胡海鳳那雙蒼老帶著故事的雙眼,眼底的光黯淡了下去,“那套首飾是當年你爺爺求親時親自送來的,也是謝家傳了好幾代的傳家寶,二十多年前就價值一個億了。原本這首飾是要傳給你媽媽的,可你媽品性不……”
講到一半胡海鳳頓住了,看了眼謝允朵才改口道:“你爺爺不在後,我原本還想著就當留個念想了,放在我這裡再多放幾年,等以後小霖娶老婆了,我再把這套首飾當聘禮送給對方。可惜現在卻被你爸給搶走了。”
謝允朵知道自己父親這事辦得太不對了,可又做不到開口罵他,只能安慰道:“奶奶,您也別多想了,眼下把身體養好最要緊,可別再氣著了。首飾的事,哥他……我是說謝霖應該會追回來的。”
胡海鳳抬頭,那雙微微凹陷的眼球,看向對方問:“你把這事告訴小霖了?”
謝允朵點頭,說:“當時你暈倒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就打電話給謝霖了。你昏迷的時候,他來醫院看過你,知道你沒事,了解事情過程後就先走了。我猜他應該是去找爸爸了。”
胡海鳳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眉頭微蹙,隨後歎了一口氣說:“以小霖的性子,這次你爸怕是要受些苦了。怪我沒養好兒子,才讓你們這些孩子跟著操心。你也別管他的事了,以小霖的性子,總不可能真要他的命。本就該讓他吃點苦了,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麽禍來。”
謝允朵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什麽隻化為了一句:“我擔心也沒有用,謝霖又不可能會聽我的。”
胡海鳳長滿皺紋的雙手將謝允朵的一隻手抓在手心,手心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字一句的說:“我知道你現在變懂事了,想要認回你哥。可我覺得你就放下這段關系吧,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並不是你想彌補就能夠彌補的。小霖是個心軟又懂事的孩子,或許有一天他會想要原諒你,可在他原諒你之前,奶奶也實在是沒法開口幫你。”
為了一個外人,把自己的親哥哥親兒子當仇人般對待羞辱。
外傷好治,內心不愈。
那兩年謝霖所受到的心靈傷害,並不是一句想要彌補就能揭過的。
哪怕胡海鳳內心也希望他們兄妹和好,卻也不可能開口做這個和解的人。
這事能決定的只有謝霖自己。
家裡遭逢巨變,這些天謝允朵也是看待了很多人情冷暖的眼神,那些曾經天天巴結著她的人,如今一個個見到都會想要奚落她羞辱她。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讓她明白了當年謝霖所受的羞辱。
何況她受到的全是外人給她的,謝霖受到的卻是至親之人。
以前不明白謝霖一家人為何非要記恨至此,現在感同身受後,謝允朵就非常明白了。
謝霖他是真的涅盤重生而來,換成自己也不可能原諒的。
盡管明白了道理,謝允朵的眼神還是黯淡了下去,聽著胡海鳳的話點了點頭。
胡海鳳說:“以後呢,奶奶養著你,雖然我身上錢不多了,但是供你到大學畢業總歸是沒什麽問題的。我們爺孫倆就好好過日子。”
這段時間其實謝允朵本來也就是和胡海鳳生活在一起的。
謝允朵再次點了點頭。
拿了錢的謝宏揚就趕緊想要把這套價值連城的祖母綠翡翠首飾變成錢。
原本是想要拿去當了,可是那樣價值就打折了。
最後想到拿去拍賣,只有這樣才能將這套首飾最大化價值。
正好今城最大的拍賣場會在明天舉辦一場盛大的拍賣會,到時候會有許多的富豪出現。這種上好的翡翠首飾,總會有一些名門太太想要買回去的。
當謝宏揚拿著首飾向拍賣場門口時,隔著一個對街人還沒有過去,卻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人一悶棍給敲暈了。
等再睜眼時,謝宏揚就被人綁在椅子上了,只看到前面有個人,反光使他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你……你是誰?你綁我做什麽?我……我告訴你,我沒有錢的,你想要錢,就找我兒子去。對我兒子是謝霖,大明星謝霖你應該知道是誰吧,他很有錢的,只要你放過我就好,你去找錢。”謝宏揚以前混跡商場,難免也得罪過一些人,他不知道這些人是求財還是來尋仇的。
那人腳踩著地面一步步走來,謝宏揚微低下頭,想要避開陽光看清對方的長相。
一步步的腳印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死神正在走來一樣,每一步都走在謝宏揚的心尖上。
當終於看清對方的長相時,謝宏揚頓時掙扎著繩子,生氣的看著對方:“謝霖是你,我是你老子,你敢綁我。”
謝霖今天穿著全身黑色的襯衫以及黑色西裝褲,一頭短碎發,流海擋住了整個額頭,露出瑰麗的桃花眼。
漂亮的眼眸微眯著,帶著幾分危險。
謝霖單手抄著褲袋,神情有些懶散著:“我有什麽不敢的,你都能做出搶奶奶的東西,氣暈她這麽禽獸的事情了,我只是綁了你而已,也算不得什麽吧。”
聽到氣暈胡海鳳,謝宏揚沒有絲毫反應,甚至眼神中還透露出幾分厭惡來,“是她不識相,明知道我被那些債主逼得快要走投無路了,她有這麽好的首飾卻不肯拿出來幫我。她根本就沒拿我當她的兒子。”
隨後眼神又落在謝霖的身上說:“還有你,你和顧氏集團的顧少霆關系那麽好,當初公司困難要破產,我讓你開口向顧少霆求情,你不願意。那時候你要是願意開口求情,公司又怎麽會破產。你不求情也就算了,每天掙那麽多的錢,卻一分都不願意拿來幫我。是你們害得我的公司破產,害我從商業巨鱷淪落到今天這副模樣,都是你們害我的。早知道會生出你這麽一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剛出生時就應該一把掐死的。”
“你現在還敢綁著我,要是你外面那些粉絲知道你做出這種綁架生父的事情,你覺得你的演繹事業還能混得下去嗎?識相的趕緊給我松綁,至於能不能讓我對今天的事情封口,就看你給的封口費有多少了。之前是看在媽的份上,沒有去找你,既然你自己主動撞上來了,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該給的錢,你一分都不能少。”
若說以前的謝宏揚雖然無恥自私,卻還是會維護一些表面形象,顧忌一點別人的說法和看法。
現在的謝宏揚是變得完全寡廉鮮恥了,將一些狗彘不如的行為都能這麽恬不知恥的說出來。
謝霖壓根就懶得跟這種人爭辯,不管你說什麽,這種人不管自己說什麽他都不會覺得自己有錯,既然如此,何必費這麽多的口舌。
謝霖微低下了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來你破產後,瘋得有點厲害。為防止你出去亂咬亂傷人,我覺得還是要帶你去一處安全的地方養老。”
謝宏揚抬頭:“你什麽意思啊?”
謝霖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我在國外買了一幢房子,你就去那邊居住吧。那裡會有專門的人侍候你的衣食起居,還會有四人以上的保鏢保護你的人身安全,為了能讓你好好養病,生病期間是不會讓你亂跑的。你每天什麽都不用乾,只需要舒服的讓人侍候著就好了。”
謝宏揚瞳孔放大,“你想把我關起來?你憑什麽這麽做?”
謝霖拿出一份文件,打開遞到謝宏揚的面前說:“就憑你生病了,自從公司破產後受不了這個打擊,人也變得神經兮兮,這是你的精神病鑒定報告,到時候我會對外宣稱我把你送到國外養病去了。那裡的安保系統非常好,你只要乖乖的,就會有人侍候你。我勸你還是別亂惹事想逃跑,那裡的保安都是訓練過的,萬一抓你回來時不小心手上重了,弄疼你了也不好。你就好生呆著,別整一些有的沒的。”
“你想要軟禁我?”從謝霖的表情他看出來了認真,謝宏揚身體不斷的掙扎著,臉脹得通紅,眉毛怒氣衝衝上挑著,仿佛隨時都能噴出火來一樣:“謝霖,你敢,我是你父親,你這麽做會遭天打雷霹的。”
謝霖眼神冷漠道:“老天爺若是真有眼,第一個就該先霹死你。別給我整父子情深那一套,你都不在乎的東西,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以前或許還需要顧忌一下劇情力量,不能做得太過。
可解除桎梏的謝霖,這回隻想要徹底解決這個人,省得他以後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惡心一下自己。
哪怕是為了胡奶奶,謝霖這回也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那邊他都安排好了,謝宏揚這輩子都別想回國。
他若是好好呆著,自然是舒舒服服的,若是不想,那也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