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霖老師,您覺得這段宣傳剪輯可以嗎?”
“謝霖老師?”
工作室辦公室內,旁邊的剪輯師連續叫了好幾次謝霖,他才反應過來。
謝霖眨了眨眼睛,將眼神落在電腦上已經靜止的宣傳片說:“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謝霖一個人坐在車後座,拿出手機習慣性的先打個電話,電話那頭依舊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打開手機微信,他和陸斯年的信息還停留在一個小時前他所發的內容。
【處理完事情就早點回來。】
這是謝霖最近幾天發得最多的信息內容了。
又重新編輯了這條信息成功發送出去,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確定那邊不會有回復才將手機丟到一邊,覺得有些口渴想要喝水,才發現車上都沒有放礦泉水。
覺得有點冷了,抓起旁邊的熱水袋還是冷的,陸斯年在的時候,他從來都不需要操心這些事。
謝霖將熱水袋放到一邊,對前排的司機說:“師傅,把暖氣打開吧。”
司機應著:“好的。”伸手按下了車內暖氣開關。
車內很快開始暖和起來。
陸斯年不見一個星期了,這一周來謝霖一有空就會給他打電話發信息,卻一直都沒有回復。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前世習慣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哪怕遇到再多的難題也都是迎難而上。
穿書之後有了陸斯年長期陪伴,突然人不在邊上,少了給他披衣遞水的人,少了旁邊給他匯報工作,更少了晚上可以抱著當抱枕的人,謝霖覺得非常不習慣。
哪怕過了一個星期了,還是覺得很不習慣,甚至連工作狀態都出現了問題。
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回復,謝霖乾脆將椅子往後放,靠躺著閉上眼睛休息一會,這一周來一直都沒有怎麽睡好。
車上一路顛簸,謝霖睡得也不太好,車子剛開到車庫,還不等司機叫他,就醒過來了。
稍微醒了醒神,謝霖起身開門。
他目前住的地方是梅嶺別墅區,一線湖景房,前有一千多平方的草坪,後面就是湖景,地理位置也是非常好。
這幢別墅是他五天前突然決定買的,一億多全款付款,所以過戶也非常快。
本來房子就是精裝修,直接可以拎包入住。
謝霖買這個房子,就是考慮到這裡隱秘性高,盡管他沒打算一直瞞著自己的性取向,卻也不想成為別人三天兩頭鬧上娛樂版塊的新聞。
到時候等陸斯年辦完事回來,他們倆以後就住這裡了。
謝霖回到房間之後就直接將鞋子隨便丟到一邊,外套脫下來丟到沙發上,臉也沒有洗就直接上床,拉上被子就睡覺。
這些天他沒怎麽睡好,一直都是站著就想要睡覺,真躺到床上了又很難入睡的情況。
想碰上刷會劇,正好看到首頁大屏在推薦一部耽改劇。
國內雖然還不允許同性婚姻合法,可這兩年耽改劇倒是挺火熱的,基本上屬於拍一部火一部的狀態。
衝著謝霖的長相,也曾有不少耽改劇的劇本向他遞來過,可惜他從未想接。
首頁點進去的這部耽改劇是最近挺火的仙俠劇,主角原先是一對小透明,演技也比較普通,卻因為劇情還原度高,加上長相不錯,反倒成了目前當紅的小生。
目前他們倆的Cp粉超級多,超話CP也是一直穩佔第一。
“嘖,這長相還不及我家斯年一半,要是我和斯年一起拍耽改劇,那肯定CP粉比他們多。”謝霖很是篤定地說著。
看了不到十分鍾,謝霖就覺得無聊退出了,隨後想要試著寫新書,又發現靈感全無,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
最後還是將筆記本合上,放到一邊桌子上,重新躺回到了被窩裡。
結果總覺得被窩裡缺少什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系統管理局懲戒所內。
陸斯年扶著牆,頭髮略顯凌亂,臉色略顯蒼白的出來,一雙長期掩在鏡片後面的鳳眸暴露在外面,一隻手臂上掛著西裝外套。
平時整潔乾淨如同拿熨鬥燙過一般的襯衫此時卻顯得褶皺邋遢,上面還有不少的黑印,顯得一點都不體面。
旁邊站著一位穿著燕尾服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對方輪廓分明,一頭披肩的長發拿著一條簡單的紅繩扎成馬尾。哪怕是站在那裡一言未語,從他強大的氣場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非常不好惹的人。
燕尾服男人看到陸斯年這慘樣,那雙眸微蹙著:“從認識你開始,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狼狽樣。”
陸斯年微笑著,哪怕身處這樣的環境,嘴角掛著的笑容依舊是溫潤如玉般,開口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你進入懲戒所。別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燕尾服男人問:“你這又是何必呢,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等出了這個門,你再想後悔也不行了。”
陸斯年從西裝外套裡拿出眼鏡,又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塊擦鏡片的布,站直身子優雅的擦試著鏡片,將眼睛重新戴回臉上,才抬頭說:“不後悔。”
那名穿著燕尾服的男子開口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一直都是當接班人培養的,你之前的每一個任務也都完成得非常好,只要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你就可以接替我,成為萬千世界的主宰,享受無盡的生命和權利,你本來可以成神,為什麽一定要做一個普通的凡人,只有短短幾十年的壽命呢。”
陸斯年說:“擁有無盡的生命又如何,身邊若沒有他,也不過是度日如年的折磨罷了。”
燕尾服男子繼續說著:“為什麽偏偏是他?你經歷了那麽多個世界,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那麽多,為什麽會喜歡一個如此平庸的他。”
陸斯年嘴角微彎說:“因為只有他給我取了名字,而不是一直叫我代號。只有他一直把我當成真正夥伴,而不是一個只能帶給他利益的系統。只有他喚起了我久遠的記憶,讓我想起來我曾經也是個人類。”從謝霖第一次給他取名字開始,陸斯年就有一種感覺,這個宿主或許是他想要守護一輩子的人。
燕尾服男子還想要繼續勸說。
“師父,芸芸眾生,能找到一個知我懂我信我的人不容易,我不想錯過,哪怕為此付出代價。”陸斯年很是認真的說著。
燕尾服男子臉色微繃,隨後沒好氣的說道:“走走走,趕緊走,沒良心的白眼狼,養你上千年,結果被別人幾年就給騙走了,要走趕緊走,看到你都嫌煩。”
陸斯年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神略微不舍的說:“師父,那我走了。這次一別估計以後沒什麽機會相見了,保重。”
燕尾服男子不耐煩的說著:“趕緊走,出了這個門你就別後悔。”
在打開那門之前,陸斯年回頭問他:“師父,這些年你難道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嗎?”
說完陸斯年就離開了房間,整個人就消失在了系統管理局。
燕尾服男子微歎了一口氣,好一會才自言自語道:“後悔,每一天每一秒都在後悔。”
隨後又打起了精神道:“千年的計劃落空了,看來又得重新尋找主神接班人了。”
謝霖昨天又失眠了,快要凌晨時吃了兩片安眠藥才勉強睡下。
結果也就隻睡了四五個小時,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就躺在陸斯年的懷裡,雙手還摟著他的腰,就如同這些年日日夜夜一樣。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人,謝霖一時之間竟分不清這到底是做夢還是真實的。
伸出一隻手輕撫到陸斯年的胸口,狠狠的掐了一下。
‘嘶’。
陸斯年伸手抓住謝霖的手,睜開眼睛說:“輕點,疼。”
“事情都處理完了?”謝霖看向他,那雙平時漂亮瑰麗的桃花眼,此時還略顯迷離著。
“嗯。”陸斯年微微頷首。
“以後不走了吧?”謝霖再次問,眼底有著一閃而過的擔憂。
“不走了,這輩子估計都得靠你養我了。”陸斯年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復。
“想讓我養你,那得簽個賣身契才行。”
“好,你想簽幾年。”
“簽一輩子。”謝霖突然很認真地用手肘撐著床,另一手放在陸斯年的胸口說:“斯年,我們結婚吧。”
陸斯年的鳳眸強烈的閃爍了兩下,風華絕世的臉上露出清煦溫雅的笑容說:“好。”
兩人擁抱在一起,唇齒相依著,從來沒有想過,短短幾天的分離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謝霖一直以為自己結婚應該會有一個比較像樣的求婚儀式,哪怕他們都是男生。
他不是很在意形式,卻知道陸斯年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這些該有的都會有。
卻沒有想到,有一天開口求婚的人會是他。
那天清晨床上醒來,看到陸斯年躺在自己的身邊,謝霖求婚的話語就這麽衝動說出來了,之後也沒有半分後悔。
他們倆的速度非常快,當即就直接買機票,坐飛機前往M國領證,連結婚戒指都是在領完證後事後補的。
兩人肆無忌憚地走進珠寶店,挑了一款男男的情侶對戒,相互給對方戴上,光明正大地牽著手走在大街上,絲毫不在意國外會不會有粉絲認出他們倆來。
謝霖和陸斯年兩人在國外玩了一周,隨後才回國。
回到國內後,謝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陸斯年去見爺爺奶奶。
所謂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的,結婚這事可以瞞著外人,家人還是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