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不在,系統根本不敢開口說話。特別是在宿主和她家女兒關系還不好的時候。
系統當然沒有妖氣,它又不是妖,當然也不是靈獸。
這外殼不過是它的載體,可以看成是機器。
正當系統口吐芬芳咒罵不靠譜,人不知道跑哪去的宿主時。琉璃上手捏了捏它的爪子,仗著本體是鳳凰,有恃無恐根本不怕被系統抓傷。
“小東西看起來挺凶的,這對翅膀應該是真的。”
系統是在飛著找宿主的時候被發現的,而它那普普通通的飛行速度自然不可能快過琉璃和墨麟,隻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琉璃說:“摸起來手感還不錯,要不就留在身邊當個寵物好了。”
“小東西,你以後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怎麽樣。”
系統本想抵死不從,奈何敵人的糖衣炮彈太強大。宿主也不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在宿主回來前,自己有必要先找一張長期飯票。
當然不是背叛宿主,它能夠感應到宿主現在身處的方向,也能夠隱約感應到宿主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既然這樣,它只有兩條路,要麽留下要麽去找宿主。
這具身體不是妖獸不是靈獸,但還是有進食能量的需求,也就是說要定期吃帶靈氣的食物。
系統點了點頭,停止了掙扎。
“它好像可以聽懂我的話。”琉璃驚訝。
墨麟想了想說:“或許是靈智高,但是還沒成妖吧。”
“帶它去見小狐去,正巧還不知道要靠什麽打發時間。”琉璃把系統抱在懷裡,“看你那麽胖,就叫你胖胖好了。”
系統:本系統哪裡胖!!這叫豐滿圓潤!宿主的女兒簡直和宿主一毛一樣,在這方面真討厭!
心裡暴躁的系統想歸想,但還是安靜乖巧的被抱著。不說它打不過宿主的女兒,就算打的過也不能動手,除非它這身皮不想要了。
貓臉上隱約透露出生無可戀的系統,就那麽被琉璃給抱走了。
在系統以為十天半個月後宿主就會回來找自己的情況下,它開始跟著琉璃。萬萬沒想到的是,宿主那麽一消失,就消失了近三個月。
更令系統無語的是,它沒等來宿主,卻等來了宿主的爹。
“爺爺——”琉璃撲上去。
威嚴的中年男人看見活潑的少女,臉上表情驟然一松,露出一個笑容接住琉璃:“乖孫女,怎麽出來了。”
“娘親說您到了,我就出來接您呀。”琉璃嬉笑著說:“好長時間內見到您了,您怎麽來的那麽突然,要不是娘親說,我都不知道。”
“還不是那個不孝子……”龍帝一時嘴快直接說了出來,剛說出來就知道糟了,凌寒回來這件事情那老東西隻說是告訴了自己和聞卿,其他人都還不知道。
“嗯?”琉璃有些疑惑。
被迫跟著出來的系統幸災樂禍,哦豁,宿主的爹來了,宿主要倒霉了。
這三個月被琉璃這個小魔頭折磨的,系統都開始懷疑貓生了。要不是宿主扔下它在先,它也不會吃那麽多苦,總該輪到宿主了。
正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只聽得離火山脈深處一聲龍嘯。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條銀龍衝天而起,陽光之下的鱗片閃著淺淺涼涼的銀芒。
這一幕令人震驚。
更讓人震驚的是隨著銀龍這一聲龍嘯,還有一聲有些稚嫩的龍吟,和銀龍的相比更像是小孩子和大人。
“不孝子。”龍帝那麽罵著,面上卻是遮不住的欣喜。
琉璃有些茫然,在她的記憶中只見過一條這樣的龍,“爹……”
龍族之中有黑龍、金龍、青龍、白龍……但唯獨只有銀龍萬年難出,因為只有完整繼承太虛古龍血脈的龍族,他們的鱗片會呈現出銀色,這也是太虛古龍的標志之一。
白龍說和銀龍相似,但也只是比起其他龍要相似一些。只要見過太虛古龍,就絕對不會將白龍和他們弄混。
琉璃雖然繼承的是鳳凰一族的血脈,但這不代表她連父親都認不出來。每個龍族的聲音都是不一樣的,和其有血緣關系的親族很容易就能夠分辨出來。
“爺爺,那是爹爹嗎?是爹爹回來了嗎?”琉璃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茫然和不敢置信,語氣中帶著幾分的期待和緊張。
“是,不但是你爹爹回來,小二看樣子也出來了。”龍帝摸了摸她的頭,知道這三百年過的並不算很開心,“走,爺爺帶你去見你爹爹,好不好。”
“嗯!”
龍帝直接帶著孫女踏雲而起,朝著剛才龍嘯的方向而去。
系統手腳並用的在她們離開前上了雲朵,不然估計就要被落下了。這個時候的琉璃,心思早就已經飛到了遠處。
山脈之中那兩聲龍吟驚動的又何止是龍帝和琉璃,可以說整個山脈都被驚動了。
三個月前有龍盤踞於離火山脈之中的山峰上,這件事情早就衍生出了許多傳聞。可到底知道的人不多,這次卻是比上一次聲勢浩大的多,但凡有靈智的生靈都能夠感覺到。
離火雲宮中,葉聞卿手中筆頓了頓,她站起身往外走。
沒想到會是今天,也沒想到會那麽快。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對琉玥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
騰雲駕霧,不過瞬息就到了楚凌晗所處之地。
楚凌晗已經變會了人形,她站在山頂上,身邊遊曳著一條不過她手指粗細的小龍,銀紅色的鱗片讓她的模樣別具一格,這種情況在整個龍族中都十分少見。
從逼仄的蛋殼中出來,這三個月又吸收到了足夠的靈力,破殼後從筷子長到手指粗細。
這在龍族之中,生長速度也算是快的了。
楚凌晗想到自己當年在蛋裡待了幾百年,出殼以後也不過手臂粗細。
“別玩了,你爺爺和姐姐來了。”她伸手點在銀紅色小龍的額頭上,又被親昵的蹭了蹭手指,有些無奈。
大約是在蛋裡待的久了,出來後的琉玥活潑好動的不行。剛才帶著她飛了一圈,現在還有些意猶未盡。
龍帝和琉璃落下來,所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凌寒……”龍帝想說什麽,最後歎了口氣欣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的事情,你師父那老東西都在信裡告訴我了。”
楚凌晗彎腰一拜,“父君。”
琉璃卻是一臉茫然四顧的模樣,她看著面前這個人,等等,自己不是來找爹爹的麽。那爹爹呢?為什麽爹爹不在這裡,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麽爺爺叫她爹爹的名字。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是爹爹?”
楚凌晗還沒回答,就被旁邊的小龍撞了一下額頭,小龍嘰嘰呀呀的對著她說話,又一邊飛來飛去很是著急的模樣。
“琉玥,她現在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楚凌晗見狀,知道琉玥是想要幫自己解釋。
琉玥對著她叫了一嗓子,她便回答道:“變成人形,那樣就能聽懂了。”
銀紅色的小龍歪了歪腦袋,一陣靈力湧動後,一個不足三歲的孩子啪嘰一下坐在了地上,對自己掉到地上還有著疑惑。
不過她還記得自己為什麽要變成人,晃晃悠悠站起來撲到琉璃腳邊,拉著琉璃的裙角說:“姐姐,她是爹爹呀,我感覺的到。”
琉璃看了看從蛋裡出來的妹妹,又看了看旁邊點頭的爺爺,在看面前性別都不對的爹。她突然覺得頭有點暈,怎麽好像所有人都覺得是正常的……難道又問題的那個是自己嗎。
楚凌晗見琉璃怔愣的盯著自己看,她有些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媳婦和女兒都不認自己,未免也太倒霉了。
系統發現宿主把自己當透明的,一時間也是心情複雜,可見眼前這情況它也不敢貿然衝上去。
血脈親緣的聯系是做不了假的,此刻楚凌晗沒有刻意抑製自己的修為和血脈,琉璃自然感應的到。她嘴唇有些顫抖的說:“爹爹?”
“嗯。”楚凌晗應了一聲。
“真是爹爹。”琉璃衝過去抱住了她。
楚凌晗順勢接著女兒,就像是過去琉璃撲到她身上要抱抱一樣。只是當年只有她腰間過的小丫頭,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只要是爹爹回來就好,琉璃那麽想著,眼淚卻是沒忍住奪眶而出。
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空空的手,琉玥有點困惑。
還是龍帝把小孫女抱起來,一臉和藹的問:“琉玥小丫頭,認不認得爺爺呀。”
“爺爺。”琉玥歪了歪腦袋,伸手揉了揉龍帝的爺爺,高興的喊:“爺爺,爺爺,要吃糖。”
“哈哈哈哈好好好,吃糖。”龍帝手中出現一塊晶石遞到琉玥手裡。
琉玥拿到手,直接放到嘴巴裡,嘎嘣咬下一大口。
這晶石和靈石相似,只是由內到外都是由純粹的靈氣構成,對龍族而言就和糖果一樣,吃起來帶著一股甜味。
楚凌晗摸了摸琉璃的頭,道:“對不起。”
“蓬萊島上、入門大典上也是爹爹,是不是。”琉璃不笨,這個時候已經想到了。
“嗯。”
“為什麽不告訴我。”琉璃吸了吸鼻子,哭的眼眶紅紅,說話的聲音還有些哽咽。
楚凌晗略帶著些笑意開口,說道:“本想等入門後再說的,沒想到小琉璃脾氣比三百年前大了不少,還不等我去解釋就跑了個沒影。”
琉璃睜大眼睛瞪她,控訴的說:“是爹爹你不好,我還以為是冒牌貨……”
“是我不好。”她乾脆承認。
走了三百年是她不好,沒有第一時間表明身份是她不好……總而言之,在琉璃她們這些自己虧欠不少的人面前,她才是那個真正弱勢的人。
“爹爹見過娘親了嗎?娘親知道爹爹您現在這樣……”琉璃欲言又止,目光看著她有些一言難盡。
“聞卿知道。”
琉璃有點緊張,這一弄不好就要家變了,“那娘親怎麽說?”
“有兩個娘親疼……琉璃會討厭嗎?”她包含著試探的問了一句。
琉璃想也不想回答,“不會。”
“不管怎麽樣,你都是爹爹。就算現在變成、娘親,在我心裡,你也還是我和小二的爹爹!”琉璃斬釘截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