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著急。”楚凌晗點了點琉璃的小腦袋。

　琉璃瘋狂點頭，“啾啾啾。”

　（師父啊，我都急死了，你能不能快點說。）

　“啾啾啾。”琉璃開始垂頭喪氣，她快絕望了。

　（可惡，為什麽說來說去我還是說不出人話。）

　“啾啾啾……”

　楚凌晗被琉璃逗得快繃不住表情，在她表情管理崩潰前，屏風後面傳來一句話。

　“我好了，你們出來吧。”

　她手裡還抱著琉璃，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到葉聞卿的時候，楚凌晗想這身衣服都成了陪襯。

　這身衣裳，她原本是準備送給無憂的，可惜一直都沒找到機會。時間一長，她自己都沒有想起來，如果不是剛才那種情況……也算是錯有錯著了。

　上衫繡著隻紅色的火鳳，半身長裙飄逸若仙，外罩著一層紅色大袖紗。身姿娉婷嫋娜，膚白賽雪冰肌玉骨，雲鬢輕挽簪著支眼熟至極的發簪，長發直直垂落至腰，幾縷發絲落在鬢邊垂在身前。

　“啾啾啾。”琉璃看愣住了，呆呆的叫了兩聲。

　（好漂亮。）

　楚凌晗：“這身衣裳很襯你。”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葉聞卿一手攏在腰間一手壓上袖口，有些不自然道。

　既然是化身，在身形方面自然是一樣的。楚凌寒不可能是照著自己做的，那麽只能是之前和“葉無憂”相處的時候。

　“還記得我們在青州城，給琉璃買衣服那天麽，是那個時候想的……可惜一直沒合適的機會。”

　“原來是那次……”

　“啾啾啾。”琉璃困惑。

　（師父你在說什麽？鳳主什麽時候陪我們買衣服了？）

　葉聞卿聽到琉璃的聲音，目光柔和的望著她，道：“讓我抱抱她。”

　楚凌晗將琉璃送過去，她在知道琉璃是自己女兒後都忍不住多兩分喜愛親近，更不要說懷胎百年不止的聞卿，她對琉璃一定愛的比自己更深。

　母親對孩子的愛意總是最多的，看著孩子一天天在肚子裡長大。

　琉璃眼見師父要把自己送出去，她有點害怕，伸出兩隻翅膀用爪子抓著師父，“啾啾啾啾。”

　（師父你別不要我，就算我變成鳥了，還是你徒弟嗚嗚嗚。）

　（我不要跟鳳主走，就算要把我送人，送給少君也行啊。）

　得虧的楚凌晗現在不知道琉璃在說什麽，不然琉璃當場就會變成被師父遺棄的小可憐。

　葉聞卿聽得懂琉璃的話，可神色難免有些黯然，看怎麽都不肯讓自己抱扭來扭去的琉璃，猶豫了一下收回手。

　楚凌晗見狀說道：“她無心的。”

　葉聞卿：“我知道。”

　“琉璃。”楚凌晗叫了一聲，看琉璃抬頭看著自己後，道：“你娘想抱抱你，你不願意？”

　琉璃呆若木雞，直接僵住了。

　楚凌晗趁這個時候，直接將琉璃往聞卿懷裡一放。

　葉聞卿沒準備好，差點失手把琉璃給摔了，穩住懷裡的小鳳凰，她瞪了一眼楚凌寒。

　琉璃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看了看師父，又看了看一臉溫柔慈愛看著自己的鳳主。“”

　“啾啾啾——”

　（你是我娘？）

　（師父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怎麽可能是……）

　葉聞卿道：“我是你娘。”

　“啾啾啾。”琉璃仰頭看著鳳主。

　（你、你聽得懂我說話？）

　“嗯，聽得懂。”

　琉璃現在是隻鳳凰也就是隻雛鳥，從她臉上難以看出震驚，但楚凌晗相信她真的被嚇到了。

　因為接下去她聽了一耳朵的“啾啾啾”和葉聞卿泰然自若的回答。

　“當年你被人偷走了，我怎麽可能扔掉你。”葉聞卿摸了摸琉璃的羽毛，“找了你很多年，你的血脈被壞人封印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什麽時候可以說話？”

　“……等我靈力恢復了，就可以讓你變回去了，不過你該學學怎麽用本體說人言。”

　“你爹是人族？不是。”

　“是誰？”葉聞卿說到這裡，看旁邊一直不出聲的楚凌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還沒猜到麽。”

　琉璃轉動著脖子在房間裡看來看去，她心裡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這房間裡只有她和剛相認的娘親還有師父，不會吧……她看向師父。

　“師父是我爹——！？”琉璃尖叫，脫口而出的話又是一陣啾啾啾。

　楚凌晗看琉璃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道：“我先照顧琉璃，你恢復靈力要緊。”

　葉聞卿知道她說的對，“麻煩你了。”

　“琉璃不但是我徒弟，也是我的女兒，我照顧她有什麽麻煩的。”楚凌晗把琉璃抱過來，伸手撓了撓琉璃的下巴。

　她甩出些靈石直接就地布置了一個聚攏靈氣更強的聚靈陣，“這可以讓你更快恢復。”

　在葉聞卿打坐恢復靈力的時候，楚凌晗帶著琉璃坐在一邊。

　琉璃恍恍惚惚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從自己是她爹的爆炸消息中回過了神。然後對著她啾啾啾的一陣叫，可惜這和叫給聾子聽差不多，楚凌晗根本聽不懂。

　“等你變回人形再說話。”楚凌晗彈了一下琉璃的腦袋，掃了一眼聞卿，道：“你現在說的話只有你娘親聽得懂。”

　……

　一個時辰後。

　葉聞卿睜開眼睛，她恢復了大約八成左右的靈力。

　一看旁邊的榻上，琉璃正趴在楚凌寒的懷裡睡的正香。

　葉聞卿走過去，在琉璃身上拂了一下，下一刻銀白色的小鳳凰成了穿紅裙的六七歲女童。琉璃的長相沒變，只是眉心多了一抹紅色的印記，那代表著她鳳凰一族的身份。

　睡夢中的琉璃翻了個身，還以為自己是本體那點大小，差點沒直接翻到地上。

　楚凌晗一把撈回來，“睡著了也不安分。”

　琉璃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看到她下意識的道：“師父，什麽時候了。”

　“還叫師父。”楚凌晗雙手把她舉起來，讓她調轉方向看著聞卿，“知道要叫什麽麼。”

　“鳳主……”琉璃還有點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變回來了，她看著自己兩條腿，“嗷嗷嗷我變回來了，師父你看！”

　“師父，你知道嗎，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哈哈哈夢裡面我變成了一隻不會說人話的鳥，鳳主是娘，你變成了我爹，您說著個夢是不是太搞笑了。”

　楚凌晗戳穿她：“那不是夢，是真的。”

　琉璃的笑聲戛然而止，“師、師父你說真的？”

　“叫爹。”楚凌晗有點心累。

　“爹？”

　“嗯，乖了。”

　琉璃還沉浸在師父變成爹的“驚喜”裡無可自拔，她猶豫的看著鳳主，“那你真的是娘了？”

　“我是。”

　“所以我不是半妖，我爹是龍族，我娘是鳳凰？那我呢？是什麽？”

　葉聞卿抱過她，溫聲道：“你是隻小鳳凰。”

　“可我是白色的。”琉璃愣愣的說，她還記得自己的顏色，不是鳳凰那樣的紅色……真要說，好像更新像師父、啊不是，是爹爹一些。

　“你是很罕見的水屬性的鳳凰，這大概和你爹是龍族有關系。”

　“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娘’？”琉璃看著鳳主，有點害羞，反倒不如剛才是鳥的時候。

　剛才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做夢，沒想到是真的。

　“是。”葉聞卿點頭。

　“娘、娘親，我終於找到你啦。”琉璃伸手抱住她，開心的說：“娘親你就和我想的一樣好看，我有娘親了，真是太好了。”

　“娘親、娘親。”

　葉聞卿輕輕拍著她的背，不厭其煩的應上一聲又一聲。

　楚凌晗覺得自己被忽視了，這是有了娘親以後連師父都不要了？她發現自己在琉璃心裡，爹爹不如娘親重要。

　“娘親，我記得的。我還睡著的時候你會給我講故事，會溫柔的唱歌哄我，還會輕輕摸著我。”琉璃將頭靠在葉聞卿的頸窩裡，“可是那麽多年從來都沒見過你，我還以為那些都是我臆想出來的。”

　“不是。”葉聞卿沒想到她會記得還沒破殼時候的事，“那些不是你臆想的，你還沒破殼的時候，娘親一直都有陪著你。”

　楚凌晗看她們母女倆抱在一起，就差抱頭痛哭的模樣，有點無奈：“你們抱在一起，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琉璃看她，表情有點古怪，“師父、額不是，我應該叫爹爹……啊好不習慣啊，一直都是叫師父的。”

　“那你要從現在開始習慣了，以後要叫爹爹。”楚凌晗捏了捏她的臉頰。

　琉璃紅了臉，“其實以前就想師父要是我爹爹就好了，沒想到真的會有一天夢想成真，而且還多了一個娘親。”

　“我覺得從出生以來，我最高興的就是今天了。以後我有娘親也有爹爹，一家人再也不分開。”琉璃伸出手拉住她們兩人的手抱在懷裡，心滿意足的說。

　楚凌晗和葉聞卿對視一眼，她們都不想拒絕琉璃，況且她們自己也不想分開。

　離別後的那麽多年，終於一家團聚。

　“時間差不多了，先出去吧。”楚凌晗道。

　葉聞卿點頭，她也有點擔心外面，把琉璃放下來牽著。

　琉璃自動將空著的手牽住了爹爹，有些好奇又奇怪的問，“娘親，為什麽你和爹爹一開始不相認？”

　“爹爹你也是，為什麽認不出我。”說到這裡的時候，琉璃有點後知後覺的委屈，畢竟在一起那麽長時間，爹爹都沒認出自己是他女兒。

　楚凌晗：“這是一個很長很複雜的故事，以後再說給你聽，好不好。”

　琉璃看向葉聞卿，求證似的問：“娘親，故事很長嗎？”

　“嗯。”

　“是爹爹和娘親你們相愛的故事麽。”琉璃眨了眨眼睛。

　楚凌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人小鬼大，知道的還挺多。”

　琉璃拉了拉她的手晃了晃，說道：“這都那些話本、說書的那麽說……那就說定了，爹爹你和娘親要說話算話，以後一定要把你和娘親的故事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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