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約蘇凌的地方是S市最有名的西餐廳——FREE,這裡不僅環境幽雅,設施齊全,附近還有多個運動娛樂場所,比如網球俱樂部、高爾夫球場以及騎馬場。
蘇凌把跑車停在FREE門前的停車位上,敬業的侍者過來幫忙開車門,他自然地下車,用遙控鑰匙鎖了車門,邁著輕快的步子往餐廳裡面走去。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或會員卡嗎?”侍者恭敬地問。
FREE是高檔餐廳,只有提前預約或持會員卡才能進場消費,雖然蘇凌穿著一身名牌,不過侍者仍是禮貌而盡職地詢問。
“有預約,也有會員卡。”蘇凌報了林舟約他的包廂號,侍者立即帶他過去。
到了包廂,門一開,便看到坐在位置上打電話的林舟。
林舟見到蘇凌,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聲再見,直接掛斷,放下手機,他起身走到蘇凌面前,上下打量會兒,突然伸手將他抱了個滿懷。
“幹嘛,幹嘛?”蘇凌一臉嫌棄地推他。
“咱倆這麽久沒見,擁抱一下不行嗎?”林舟放開他,露齒笑道。
“上個月不是剛見過面?”蘇凌整整身上被弄皺的西裝。
這套西裝是藺封給他新買的夏季新款,淺藍色的翼領短袖襯衫,外搭灰色半袖西服,下面是九分西褲,腳上穿一雙黑棕色的樂福鞋,整個人看起來既清爽又時尚。他把及肩的卷發扎成中馬尾,劉海撥到兩側,露出飽滿的額頭,配上精致的五官,像一個高貴優雅的小王子。
林舟“嘖”了一聲,幫他拉開椅子。“瞧你這一副春風滿面的模樣,最近過得很滋潤吧?”
看到兩人時不時地在直播裡秀愛恩、撒狗糧,林舟就知道他們冰釋前嫌,和好如初了。
小別勝新婚,大別賽初戀。
夫夫倆在一起,不用猜都知道他們會乾柴烈火,纏纏綿綿。
蘇凌順勢坐下,對林舟的調侃充耳不聞,催促道:“快點餐,我餓了。”
從昨天到今早,連吃三頓粥,他的胃急需各種肉類的安撫。
林舟按下桌上的紅鈕,呼叫侍者。
“不對勁啊,藺大總裁沒喂飽你嗎?”他疑惑地問。
“別提了。”蘇凌歎氣,“昨天凌晨發燒,藺封直接帶我回S市,在醫院呆了一天,喝了幾頓粥,嘴裡快淡出鳥來了。”
林舟驚訝。“發燒?”
昨晚他倆微信聊天時,蘇凌隻說自己回S市了,卻沒說因為發燒被藺封帶回S市。
蘇凌半捂臉:“太丟臉了,不提出罷。”
他總不能和林舟說,自己被藺封做得太狠,以至於發燒進了醫院?
林舟多聰明的人,利眼一掃他脖子上殘留的吻痕,一下子猜到了原因,擠眉弄眼地說:“我懂。”
蘇凌抬手捂住脖子,瞪他。
人艱不拆啊,兄弟!
侍者來了,林舟一口氣點了一堆美食,蘇凌要了一大份七分熟的牛排。
等牛肉上桌,蘇凌拿起刀叉,愉悅地切塊。
一頓飯吃得非常盡興,兩人邊吃邊聊,喝完最後一點紅酒,蘇凌拿起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心滿意足地歎息:“總算活過來了。”
林舟擔憂地問:“會不會吃得太油膩了?”
蘇凌揚眉。“都吃完了,你現在問,不覺得晚嗎?”
林舟道:“你胃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我送你去醫院。”
蘇凌打了個小嗝。“飽食一頓,我的胃現在很舒服。”
這燒發得快,退得也快,絲毫不影響食欲,昨天晚上睡了一覺,今天精神百倍,已經痊愈了。
林舟摸摸下巴,沉吟道:“我記得你大學時,發過一次高燒,挺嚇人的。”
蘇凌卻不太記得了。“哪次?”
“我想想……”林舟低頭思索,好一會兒,他打了個響指,“大一下學期的中秋假期,你從家裡回來後,臉色很不好看,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嚇得我給宿管打電話,半夜背你去找校醫。”
蘇凌被他喚起了記憶,腦海中浮現一些不愉快的事,抿了下唇道:“嗯,那次燒了兩天。”
中秋,本該是一家團圓的好日子,他卻發現自己的家並不如表面上那麽美好。
林舟道:“你可能注意點身體,經常發燒對身體不好。”
“行,我知道了。”蘇凌他低頭看左腕上的鑽石手表,轉移話題,“一會去哪玩?”
林舟見他不願多談,便沒有追問,提議道:“網球、高爾夫球、騎馬,隨你挑。”
蘇凌道:“先去打網球,然後騎馬。”
高爾夫球打一局要三四個小時,太耗時間和精力了。
林舟沒有異議。
兩人在餐廳又聊了會天,轉戰網球俱樂部。
蘇凌帶了運動服和騎馬裝,不過都放在車裡,林舟和他一起去取。
“你車呢,停哪?”蘇凌打開後備箱問。
“那兒。”林舟指著不遠處一輛騷.氣的紅色跑車。
蘇凌搬出放在後備箱裡的大米和茶葉,示意道:“這兩樣是送你的見面禮。”
林舟詫異地望著蛇皮編織袋。“這就是你種的大米?”
雖然在直播裡看他割稻和曬谷,但沒想到他把谷子竟然製成精米帶到城裡了。
“你這是什麽眼神?”蘇凌沒好氣地瞅他。
林舟幫忙搬箱子,和他一起走到自己的車前。“這是我收過的最特別的禮物。”
蘇凌把大米塞進他的後車箱裡,笑問:“感動嗎?”
林舟點頭:“當然!”
想想啊,蘇凌原本是多嬌氣的人啊!別說種田,讓他種花都紆尊降貴了,去一趟鄉下,學了一身技藝,不僅菜做得好吃,連農活都乾得有模有樣,和過去判若兩人。
能得一袋他種的大米,簡直受寵若驚。
放完東西,兩人提了裝衣服的袋子,往網球俱樂部走去。
網球俱樂部的接待經理看到他們,笑容滿面。
“林少,蘇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著你們了。”
林舟道:“前段時間去國外玩了,最近才回來。”
蘇凌微笑:“我也是昨天剛回S市。柳經理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
柳經理得體地引他們到更衣室,謙遜地道:“托二位的福,上個月剛升了職。”
林舟揚眉:“恭喜柳經理!”
柳經理:“謝謝林少。”
蘇凌來到自己經常使用的櫃子前,正要打開,發現櫃門鎖了。
“咦?有人用了?”他問。
雖然更新衣室的櫃子屬於公用,但一般第一次選中的櫃子,默認為專屬櫃,這算是俱樂部常客之間的不成文規矩,只有那些新來的客人,不了解情況,才會看到個空櫃就隨便用了。
柳經理見狀,愣了一下:“抱歉,蘇少,我中午剛換的班,不知道這櫃子被人提前使用了。”
蘇凌不在意地道:“沒事,我都快半年沒來了,總不能一直閑置。”
他看了一圈,發現角落裡還有個空櫃,便把袋子放進去,拿出運動服。
林舟道:“柳經理,你去忙吧,不用特地招待我們。”
柳經理微微行禮,出了更衣室。
蘇凌脫下西裝,掛在櫃子裡,慢條斯理地解著襯衫的扣子,解到一半,更衣室的門被粗魯地推開,四五個青年邊走邊笑地進門。
“咦?有人在啊?”李霆看到背對著他們的蘇凌和林舟,疑惑地喊了一聲。
林舟利落地套上半袖運動T恤,轉頭瞥向來人。“門關著,當然有人在,你們連門都不敲直接闖進來,不覺得失禮嗎?”
李霆認得林舟,見他一臉不悅,笑嘻嘻地道:“喲,是林少啊?不好意思哈!”
林舟越過他,看向站在門口的蘇澹,切了一聲,暗罵一聲悔氣。
真是冤家路窄,好死不死,竟然在同一個更衣室裡碰到這家夥。
蘇澹臉色陰沉地盯著背對他的蘇凌,冰冷犀利的眼神仿佛想將蘇凌的背瞪出一個洞來。
被人這麽“熱情”地盯著瞧,蘇凌早有所覺,聽到李霆的聲音,便知他帶了一群虎朋狗友,把解到一半的襯衫扭扣扣回去,他從容不迫地轉身,挑釁地迎上對方陰惻惻的目光。
“呀!”李霆故作驚詫地望著蘇凌,“剛才沒注意,原來蘇三少也在?”
蘇凌冷淡地回應:“我不能在這?”
他在蘇家的小輩裡,排行第三,這屋子裡有姓兩個蘇的,李霆為了區分,特地喊他蘇三少。
然而這稱呼,引人另一位蘇家少爺嗤之以鼻。“什麽蘇三少?一個跟蘇家斷了關系的家夥,也配叫蘇三少?”
李霆“哈哈”一笑,尷尬地摸鼻子。
林舟皺眉,看蘇澹的眼神不善。
蘇凌被嘲,波瀾不驚地道:“像蘇家這樣的暴發戶,在S市的豪門世家中,連前十都排不上,蘇三少這個稱呼,確實配不上我。”
“你——”蘇澹冷哼,“靠男人上位的廢物,算什麽東西?”
蘇凌面不改色,微揚下巴,漂亮的桃花眼微眯,顯得格外傲嬌。“你這是羨慕妒忌恨嗎?”
“哈?”蘇澹不可思議地瞪他,“我妒忌你?我閑得蛋疼才會妒忌一個去鄉下乾農活的泥腿子!”
蘇凌勾起嘴角,笑得帥氣,“我老公疼我愛我,每個月給一百多萬的零花錢,實在花不完,隻好拿出來做慈善了。不像某人,每個月挖空心思地向長輩要錢,長輩要是給得不多,躺地上哭天喊地的耍無賴。”
“閉嘴!”蘇澹臉色鐵青。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十歲還不懂事,向父母要零花錢,父母隻給了一萬,他嫌少,就坐地上哭了,結果被蘇凌無意間撞見,記了這麽久,時不時地拿出來嘲弄。
蘇凌攤攤手,一臉無辜。
以前在蘇家,蘇澹就和蘇凌不對付,兩人經常鬥嘴,蘇凌和藺封結婚後,他們在別的場合遇到,蘇澹都會故意衝上來冷嘲熱諷,偏偏蘇凌不是省油的燈,反擊得毫不留情。
“咳咳——那啥——我們還換不換衣服?”一旁圍觀的於強適時地出聲。
喬正文打團場:“換,當然要換!上周我們還沒分出勝負,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打敗你!”
於強道:“行啊,誰怕誰?對了,溫西呢?要不要也來比一場?”
他側身,露出站在最外面的俊逸少年。
溫西原本躲在他們身後看戲,聽到於強的話,乖巧地應道:“於哥和喬哥先比,我排後吧。”
接著,他目光熱忱地望著蘇凌,禮貌地道:“你好,蘇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蘇凌淡然地觸上溫西的目光,輕蹙了下眉頭,不鹹不淡地道:“你好。”
林舟左右看了看,詫異地問:“你們認識?”
蘇凌道:“嗯,有過一面之緣。他的爺爺和我的二爺爺有點淵源。”
作者有話要說: 呃,每次修都要修一個多小時,淚奔一下。頭髮越來越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