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后, 奇談節目重新上線,並且因為發布了關於高空秋千的視頻,直接上了熱搜。
奇談節目組深夜前往了事發地點, 加班加點, 就高空秋千出了最新一集!
深夜加班回搭配家的女白領,點了夜宵外賣,打開了視頻軟件就看到首頁的大標題,眼前一亮立刻點進去。
這節目停更了好久,她還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前兩天去微博才了解了情況。
她心裡埋怨, 那破節目居然擠掉她最喜歡,在加班後看的奇談。
那些什麽明星訪談節目, 幾乎每個電視台都有一檔, 她這個不追星的“老阿姨”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
這倒好,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合意的節目,還被擠掉,她不甘心地在微博反對超話裡打了卡。
沒想到今天峰回路轉,節目居然又重新回來, 並且還有讚助商, 以後內容肯定會升級!
她當下十分高興,立刻點開視頻, 連片頭都不願錯過。
“今天有下飯節目啦!”
【第六十八期, 高空秋千】
伴隨著一陣熟悉的背景音, 畫面裡出現了一個靜止的高空秋千,在幾秒後,換了一個bgm,高空秋千無故開始晃動, 越晃越高……
這個片頭引起無數觀眾的遐想。
【哇,很精彩的樣子,三連了三連了】
【奇談這欄目誰要下了我跟誰急,隔壁訪談太無聊了,也請不到什麽大牌,整得跟真的似的】
【哈哈哈哈而且問的問題太尷尬,我聽說過幾天池惜要上,是專門給劣跡藝人洗白的節目嗎?】
【彈幕不要談論其他節目,專注視頻本身!】
【好恐怖,我已經開始抱緊小被子了。】
【哥來了!】
片頭過後,畫面就切到了周霧的身上,他舉著話筒介紹現在的情況。
他聲音清亮,字正腔圓:“現在咱們正在萬大廣場的下面,從咱們的鏡頭裡可以清晰看到,廣場頂樓的秋千正安安靜靜地沒有任何動靜。”
“現在我就帶大家走進真相。”
“這位是廣場負責人,根據他的說法,發生事件的那日晚,已經快打烊,所以突遭了一段時間關閉攝像頭用來升級,太過於巧合,這件事真的只是意外嗎?”
緊跟著畫面到了一張時刻表,上面的確寫了一周的某一天9:45-10:45用來系統升級。
負責人:“我們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絕對不存在巧合。”
【這也太巧了吧!】
【瞎說。】
【所以鬼剛好就知道這時間攝像頭關了?哈哈,高智商鬼。】
【哈哈,樓上高智商鬼可把我笑死!】
視頻外,周霧正盯著88層的頂樓,眼中有一絲擔憂。
因為上頭……的秋千上,確實,正坐著一個鬼。
他拜托了百裡棄過來,讓他在適時的時候動那麽一下風箏。
畢竟這件事經由自己起,導致商城人流量下降,自己得擔起澄清的責任————等一下,這件事貌似是因那隻鬼而起!
其實節目的過程非常簡單,排查了各種證據和線索後,節目組會上到88層秋千,蹲守,看秋千還會不會自己動起來。
周霧澄清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當他們上到88層,打開門後,坐在秋千上的百裡棄就會開始蕩,然後關上門,再讓秋千停下來。
就可以解釋,這是因為頂樓的門沒關,對流的穿堂風讓秋千搖晃起來。
不過要拍好一檔節目,這樣是遠遠不夠的。
虛晃一招和聲東擊西,以及無中生有很重要。
節目的氛圍很重要,節目的節奏和高/潮點也需要把握住。
這樣的藝術加工會讓節目更加精彩,觀眾也喜歡這樣的方式。
所以當他們拍完這些線索和各種路人訪問後,這才慢慢上了電梯,直往88層去。
樓層一點點往上,在12層往上,就全都是辦公室和工作室,還有一些零星的燈光。
【打工人打工魂!】
【太慘了社畜!】
【肯定有我的一份!】
當他們到達八十八層,瞬間濾鏡換了,亮度調低,光線也很暗,連bgm也變得陰森森。
這讓屏幕前的觀眾發了無數個:【高能護眼!!!】【前方高能!】
空無一人的頂樓,秋千突然晃動了起來,一開始只是小弧度,而後慢慢地越蕩越高……!
黑漆漆的屋頂,空無一人的陽台,獵獵作響的風聲。
氣氛渲染得很到位,節目組的人員在陽台上探索了一陣,周霧更是大膽,白著臉走到秋千旁。
一直到周霧突然轉頭看向鏡頭,鏡頭順著他的視線,給了樓梯間那扇門一個特寫。
【操!!這是直播遇見鬼嗎!!】
【不是吧不是吧,把保護打在屏幕上!】
【別嚷嚷,肯定是有套路的!】
【媽媽,我一個人在家!】
很快,秋千就慢慢地慢了下來,鏡頭一轉,周霧又把上樓頂的門給關了。
等秋千停了下來,周霧又打開門,在眾目睽睽下,那秋千又緩緩地蕩起來。
這時,就插/入了一個專家解說,來用科學的方法解說這次的秋千事件,還親手做了一個小實驗,讓觀眾信服這個結論。
彈幕一陣目瞪口呆。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我……】
【哈哈哈哈哈!】
【走近科學的套路!!】
【其實挺爽的,前面有多害怕,我現在就有多開心,晚上能睡著覺了。】
【哈哈哈哈同意!】
節目結束了,直接上了熱搜,幾個片段被觀眾們反覆轉發。
不過屏幕背後的事卻沒有結束,周霧站在樓頂,寒風刮得他生疼,百裡棄立在樓頂一角的欄杆之上,讓人時刻揪緊著心,害怕他會突然掉下去,下面就是八十八層的高度。
除了周霧沒人能看到他。
墨色發絲被寒風吹得狂舞,冷白皮與那黑如墨汁的散發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狂邪,被吹得鼓脹起的衣角仿佛能聽到了颯颯布料聲,他像是與寒風融合在一起。
邪妄、妖戾。
重點不在這裡,而是周霧看到秋千上坐著一位女孩,那位女孩從他們到陽台開始,就一直坐在秋千上,她看著周霧,配合著節目組。
紅衣,長發,裸足。
她仰著笑臉配合周霧的指揮,嘴角扯著弧度,玩得很開心-
深夜回到家,周霧洗完澡出來,想詢問那個紅衣小女孩是怎麽回事,走到自己的電腦桌前,屏幕上的藍光打在百裡棄的臉上,讓他深邃的輪廓忽明忽暗。
長發披散著,沒穿鞋,骨感有力的腳腕看起來很完美。
他穿著周霧給他買的毛衣,本來包裹得緊緊的頸部以下,現在可以看得到鎖骨。
彈幕前的粉絲更加地瘋狂。
【讓我舔一下顏吧,主播說吧,多少能露臉?】
【啊啊啊啊啊,讓我再看一次,上次有姐妹截圖了嗎?】
【截了截了,放在XXXX微博裡。】
【啊啊啊啊啊!】
百裡棄早就不看彈幕,轉頭看到周霧從浴室裡走出來,他轉過頭來,衝著他說:“你要玩?”
周霧趕緊搖搖頭,避開說:“你玩,我不玩啦,我太菜啦。”
【是誰啊?男神的舍友?哈哈哈,論菜,誰有主播菜?】
【是帳號的原主人吧?我記得是個聲音很清亮的小哥哥。】
【長得怎樣?】
【沒露臉,不知道,但是聲音很糯。】
【嘖嘖,帥哥身邊都是帥哥。】
不過很快,就沒多少人繼續關注聲音出鏡的周霧。
周霧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直到快睡著,周霧才爬上床,他聽著百裡棄的鍵盤聲,很安心地入睡。
深夜,周霧感到床邊一沉,自己的手心滑入了冰涼。
側頸傳來冰涼的氣息,周霧下意識用臉去剮蹭,被回了一個半夢半醒快要眼前窒息,腦中發白的吻。
然後周霧整個夢裡,全都是奇幻、昳麗又光怪陸離的畫面-
社畜生活還在繼續,隔日一大早,周霧進台裡時,就遇到了他不怎麽喜歡的黎延。
黎延打招呼:“周霧,好久不見。”
周霧點點頭:“你好。”
兩個人一起上電梯,黎延道:“你現在管兩個節目,很忙吧?”
周霧:“還可以吧。”
黎延:“其實奇談那個節目挺累的,你忙得過來嗎?”
周霧奇怪了,這人怎麽這麽關心他?
周霧敷衍:“還好,還可以。”
黎延笑著說:“其實奇談那節目剛進台裡當跳板用用,你現在都做美食了,吃力不討好。”黎延說。
“哦,是嗎?”
黎延被這個“是嗎”噎了一下,心想,原以為這人是故意裝什麽都不懂,原來是真的不懂。
看起來對娛樂圈一點心思都沒有,原本來想拉攏一起,沒想到是個小白。
嗤。
之後他隨便聊了兩句,就懶得搭理周霧。
但是中午吃飯時,兩人又遇到了。
黎延還是忍不住:“你知道嗎?我前一任主持美食節目的前輩,前段時間客串電影了。”
周霧不是很關心:“哦。”
黎延不懂了,這家夥是真不知道還是真的清心寡欲?
不過他轉而想想,這樣也好,自己找個競爭對手。
這麽想著,他便再也沒搭理周霧-
周霧接到了來自弟弟的電話時,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剛從地鐵上下來。
因為是加班,地鐵裡人很少,燈光明亮的大廳只能聽到播報員的聲音,從出口吹進來的風,讓他縮了縮身體。
手機震動,拿出手機看到弟弟的名字。
再次聽到周雨的聲音,周霧一時間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
其實最近周霧每次接聽電話時,都會有一種負面情緒湧上來。
他想了想,大概是網上說的ptsd。
聽到對方的聲音,周霧連額頭都出了汗。
周霧張了張嘴,剛要解釋關於錢的問題,那邊卻先開了口。
那邊傳來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和周霧略有些像的聲線:“哥,實在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周霧剛剛猛吸的一口氣一下子松下來,整個人一怔:“你說什麽?”
周雨聲音裡帶著愧疚:“就是網紅那事兒,我本來和我對象上網衝浪,我看到你在熱搜上,就指給她看,誰知道那時,周衛國剛好就在身後,被他聽了過去。”
周雨帶了一點鼻音:“我不是出國當交換生,我找個對象,妹紙是混血,家裡人在國外,不要求結婚買房子。”周雨說了一堆,突然安靜下來,好一會,忽然怯生生地問:“哥,你最近還好吧?”
周霧和周雨從八歲之後就沒生活在一起,周雨跟了周衛國,周霧跟了陳嫻。
陳嫻快就找到了第二春,對方帶了一個女兒,因為家裡房間不夠足,周霧自告奮勇地去住了學校的宿舍。
當時是在鎮上的學校很小,宿舍也很簡陋,可周霧卻覺得,比在那個讓他覺得有點格格不入的新家,這裡更像是自己專屬的小空間。
後來他跟著陳嫻經常走讀,到處跑,和周衛國一年大概能見一次面,見面也只是吃頓飯,然後聽他背地裡罵陳嫻。
因為周霧和陳嫻長得很像,所以總是會聽到周衛國罵他是小白臉。
而周雨因此曬黑,變得十分粗狂。
一開始,和周雨的見面很頻繁,還在一所學校,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後來他跟著陳嫻去了另外一個鎮,就很少見到。
再後來,自己讀了高中,大學,也只有電話和短信會聯系。
一開始會互相傳達思念,但是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就開始變得不那麽容易表達感情。
他們的聯系在上了大學後,就淡了,生日打個電話,逢年過節發個紅包。
再者,這一年周雨去國外當交換生,聯系就徹底斷了。
再次聽到弟弟這熟悉的聲音,和依舊未變的感情,周霧酸了鼻子。
“嗯,我很好……”周霧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好。
周雨那邊松了一口氣:“前段時間去國外,周衛國沒給我打生活費,我天天打工讀書,手機又碎了,大半年都沒喘過氣來。”
周霧聽完弟弟的話,恍若隔世。
前半年,他打周雨的電話打不通,發短信沒有回,問了周衛國才知道,周雨出國了。
但是即使出國,再忙,也應該要聯系。
所以,他一度以為周雨也不要他這個哥哥了。
周雨:“三個月前,我借著借別人手機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前段時間回國,我又給你電話,還是打不通,我還以為你換手機號,周衛國也不知道。”
周霧才驚覺,他這是錯過了。
“前段時間我去山區拍攝,手機沒有信號,只有偶爾能收到短信,三個月前……”周霧突然記起來:“我手機丟了,換手機了,過了一周才把號碼補了回來。”
周雨長歎一聲:“哎……我以為你換手機號,就連短信都沒發了。”
兩個人在電話裡同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們竟然是這樣錯過的、
周雨:“哥,過段時間我去找你,帶你弟妹去。”
周霧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嗯。”
周雨突然想到什麽:“周衛國他找你要錢,你可別給,我這邊壓根不買房,他拿著錢肯定又去賭!”
聽到賭這個字眼,周霧有了不安的預感:“他又……!”
“不是又,他就一直都在賭,這些年他都沒給媽那邊打過生活費,你也知道,媽為了不麻煩,也不會再找他要,他拿著房子賣掉的錢,又輸進去了……”
周霧仿佛回到了那個曾經的青石兩層小房裡,陳嫻抱著他和弟弟躲在房間裡,門外是催帳的人,哐哐敲著大門。
周衛國躲回了老家。
周雨在嗷嗷大哭,周霧也偷偷抹淚,陳嫻那次咬著牙,打定主意要和周衛國離婚。
但,最終沒離成,周衛國賣了老家田,還了錢後,所有親戚都來勸,大道理小道理講遍了,陳嫻也咬牙不答應。
周霧明明只有六歲,但是內心卻渴望陳嫻和周衛國分開。
因為他知道,每一個深夜,陳嫻到底偷偷流了多少淚。
原本以為陳嫻真的要離婚,可本來要堅定要離婚的陳嫻,在聽到一個親戚一句“你兩個孩子還這麽小,離婚了可怎麽辦?”這話後,動搖了。
年紀還小的周霧,沒有膽子在一群親戚面前衝過去抱住陳嫻,告訴她:“我沒關系的!”
所以陳嫻沒離婚,又憋了兩年。
兩年後,陳嫻還是離婚了,她應該是實在受不了了,這次誰勸也不行。
她抱著周霧和周雨,一遍遍說對不起。
周雨大哭,周霧哭著,卻很開心。
不過事情也沒那麽順利,一開始周衛國還不肯離婚,後來陳嫻也不知道哪兒找到了當地有權威的“大哥”,出手幫她。
欺軟怕硬的周衛國可以對著來調解的民警撒潑,卻不敢對著幾個揣著鐵拳的壯漢說一個不字。
最後,法院判了一人一個,周霧跟著陳嫻,周雨只能跟著周衛國。
陳嫻捂著半邊淤青的臉,背著小包提著大包,坐上離開鎮子的公交車。
“哥,你聽我說話了嗎?”周雨的聲音打斷了周霧的回憶。
周霧:“啊,聽著呢。”
“總之你別理他,過年是不是找你,你別回來,沒幾個親戚要和他聚,總之我們見面再說。”周雨說。
“我有禮物要給你,也給你介紹一下弟妹。”
周霧答應下來,自從那天周衛國打來電話,他心裡就一直有一根緊繃的繩子。
現在,心裡面那根緊繃的繩子沒有被割斷,而是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掛電話之前,周霧在按掉通話前,周雨突然說:“哥,我想你了。”
這一句話,周霧幾乎淚如雨下,好久才說:“我也想你。”
掛掉電話,他癱在了地鐵邊的長椅上,坐著喘息,然後一點點回復平靜心情,才往家裡走去。
他的步子越走越快,最近下班,他總是迫不及待想回家。
想要看百裡棄打遊戲,想要看他做飯,想要和他一起看電視。
得到弟弟的消息,周霧更加迫不及待想要擁有溫暖的陪伴。
心裡的那隻小鳥在心口上嘰嘰喳喳————快點回家,快點回家!
周霧的腳步變得十分歡快。
走上六樓,這次周霧卻沒有看到早已打開的門,他用自己的鑰匙打開門走進客廳。
屋裡也沒有飯菜的味道,很冷清。
周霧看到百裡棄正穿著毛衣和室內長褲,盤著腿看電視,看得很專注,連他進來都沒有發現。
這短時這些天來,周霧第一次被忽視,心裡莫名其妙就冒了酸水。
百裡棄他為什麽不給我開門了?
是不是覺得我不好了?
還是嫌麻煩了?
等到周霧慢慢地走到沙發前,百裡棄這才發現周霧回來了。
但是他的視線很快又回到了電視上,看得十分認真。
周霧探頭,有點好奇,是什麽讓他這麽專注。
這是個科普節目,畫面上出現了一張畫。
“前段時間挖掘的古墓中,有這麽一張畫。”
“有學者認為,這是一張出征畫,大將軍帶兵出征,大臣們出來相送,在畫面上各位官員的品階都可以看得出來,皆是三品以上,這就證明這位將軍身份不俗。”
“但我的縱觀歷史,沒有找到這麽一位條件符合的將軍,這就有些奇怪了,按理來說,凡是有官員入畫,宮廷畫師決不能作假或者臆造,可這幅畫的來源無跡可尋,令人費解。”
“墓主人的身份也依舊是個迷,無子,無妻,也沒有陪葬的奴隸……”
百裡棄死死盯著屏幕,周霧看到了當初自己去博物館看到的那幅畫。
“這……這幅畫畫的是你嗎?”周霧一點點坐到他身邊。
百裡棄沒有回答,目光閃爍,周霧側過頭去看他,高挺的鼻梁在電視屏幕的光線下被渡了一層熒光的線條。
讓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感覺。
像是霧裡看花,又像是要消逝在森林裡的晨霧。
周霧的直覺向來很準。
當他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時候,通常都會發生點什麽。
電視裡繼續講解:“但是關於墓主人無子和無妻,也是有猜測的。”
“看到畫面上的白衣男子了嗎?按照構圖來說,他和這位將軍是雙主角的地位,大家也都知道,在古代,斷袖並不少見,有的朝代還盛行男風,如果這畫裡的將軍是墓主人,這位白衣男子很可能就是……”
是他的愛人。
周霧在心裡這麽補充。
他突然覺得屋子裡的空調壞了,有點冷。
他將腳縮起來,離冰涼源頭遠一些,將自己藏進毛毯裡。
而他心裡的那隻叫囂的小鳥,一下子就被他握住了喙,周霧心裡說:你不要叫了,快停下來。
有些困倦,周霧歪頭蜷在沙發,聽著電視裡的科普,合上眼。
迷迷瞪瞪中,周霧被抱上了床。
因為突然騰空,周霧突然醒了過來,朦朦朧朧的睡意加上內心的那股子衝動,他翻身,動作弧度極小,胳膊慢慢地,小心謹慎地,圈住那個冰涼的身軀。
他心跳得很快,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百裡棄身體一頓,側過頭來,看著周霧,眼中的血芒閃過。
一直以來,周霧都是勉勉強強與自己親近。
雖然他很喜歡周霧的感官時刻為自己觸動,不管是因為恐懼還是其他。
但偶爾,他也覺得很可惜。
此刻,他仿佛要燃燒起來。
百裡棄捉住周霧的腦袋,一點點摩挲他的發絲,將他的四肢展開,見到周霧把腦袋埋著,不願意給他看。
他思考了幾秒,問:“怎麽了?“
周霧埋在被子裡的聲音悶悶的,因為從沒做過這種事,耳朵紅了。
他說:“沒、沒什麽……好像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