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 周霧總是有意無意地打斷這三人的行動,安揚最讓周霧覺得可怕,所以他盡量打斷的是紀郎和白兼的行動。
紀郎看起來難以接近, 但實則好說話。
打斷白兼的方法就比較簡單, 在他扔垃圾的時候拉他到門口聊天,給他送自己的零食。
不過他出現的時間很短,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家裡。
關於安揚,周霧則盡量在可視電話裡觀察他,看似沒有什麽異常, 可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所以周霧大部分在家的時間, 都基本上不開燈,因為當他有一次從屋子裡起來去上廁所, 看到了安揚大半夜, 在他的門前徘徊。
他當時睡意全無, 尿也憋回去了。
就這樣,一周過去,周霧跟著節目組在市內出了一次外拍。
下班後,他看著自己備忘錄的時間, 盤算著日子快到了, 房東一直沒有給他回復信息。
周霧對於讓三人碰面還是有心理陰影,也反覆猶豫過。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 紀郎和白兼的時間線被拉得越來越遲……幾乎就差臨門一腳。
本來以為事情會直接進展到他想象的階段, 結果這日在他回家前, 遇到了當初給自己介紹房屋的中介。
走地鐵走出來,周霧往路邊那麽一瞧,瞧到一個略有點熟悉的身影。
“周先生,好久不見。”他站在地鐵口外, 分發賣房的報價單,手裡剛好分發結束。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
“房東女士啊?她沒回信息可能是因為太忙了,聽說她是心理專家,每小時收費昂貴,一天可能都比我們一個月賺得多。”
周霧:“她是心理谘詢的專家?”
中介點點頭:“我也是聽我們店長說的,她在那棟樓有兩層,隨便出租給需要幫助的外來務工,或者畢業大學生,真是個好人,又很漂亮。”
周霧隨意點頭,他的關注點不在房東身上。
他繼續問:“我那層的住戶都是由你介紹的嗎?”
中介:“不是,我們這邊沒登記,我聽說有不少是她自己在網上發帖直租,我們幫她找的少。”
周霧慢慢問到了自己的重點:“那我那間房的前一位也是通過你找的嗎?”
講到這裡,中介突然就頓住了,似乎不太想講這個話題,借口說是不方便透露,找了個借口回他們的中介店了。
他的表現讓周霧內心的疑雲多了一層。
慢慢往家走,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天,只要將紀郎的時間點往後調調,就能恰好遇到白兼和安揚。
手心有點濕滑滑的,心臟也一直都很快速跳動,他緩緩朝家裡走去。
到家大概六點,他洗了臉洗了手,把大外套拿出來,準備做最後的準備。
到了九點,將近十點時,周霧深呼吸一口,打開了自家門走出去。
電梯下行,周霧出了樓,果然,紀郎在吃麵。
他上去打招呼,紀郎抬起頭來看他。
周霧故意道:“你今天好晚。”
紀郎皮笑肉不笑:“也沒晚多少。”
周霧被他這個笑容弄得心裡發麻,但他能敢這樣做,是因為身邊有一隻鬼,強大的鬼。
和紀郎慢慢將便當吃完,兩人盯著凜冽的寒風往樓裡走。
放在兜裡的手緊緊攥住手機,他給110設置了快捷撥打,一有事兒,他會立刻報警。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樓前,周霧又抬眼看這棟大廈一眼,依舊是零零星星的燈光。
邁入樓內,一股穿堂風吹來,鑽進周霧的圍巾內,讓他渾身一顫,打了個哆嗦。
“叮咚——”
電梯門緩緩開啟,紀郎先進去,周霧稍稍猶豫,硬著頭皮上了電梯。
電梯上行,19、20……
突然,紀郎在開門前說了一句話:“其實,從19層開始,到21層,全都是房東的產業。”
周霧倒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毛骨悚然,而是,紀郎打破了他基本上不主動開口的設定!
“呵呵……這樣嗎?”周霧背後發著虛汗,敷衍道。
21層到了。
當電梯門打開後,仿佛如約而至,周霧聽到了熟悉的啪嗒開門聲。
白兼果然從自家家門裡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袋用黑色塑料袋裝起來的垃圾。
“真巧,又見面了。”
周霧也跟著他扯了嘴角:“是啊……”
本以為他們也要重複前幾日隨便打哈哈的話,然後白兼就會著急去扔垃圾,但當周霧回頭看到電梯往下走,樓下有人按了電梯後。
紀郎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不是巧合。”
周霧身體一僵。
白兼盯著周霧,嘴角裂開露出森白的牙齒,跟著呵呵笑,說:“天天見,怎麽會是巧合呢?”
這些天徘徊在心頭的強烈不安感達到了一個頂峰,聽到這麽一句話,他的背瞬間起了一層白毛汗。
因為,他本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接受了長達一周的時間線拉扯,卻在今日,提出了這個問題。
周霧是比紀郎先下的電梯,所以他此刻的位置是白兼和紀郎的中間,所以當他轉身想走,背後便是夾著他的紀郎。
紀郎連帽衫下,隱藏在黑色陰影下的臉,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不再聊聊嗎?”
白兼重複了他的話:“不再聊聊嗎?一般不是會聊個五分鍾。”
周霧臉色蒼白,下唇顫抖了一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好一會,他才說:“今天有點累了……”
他心中不斷思索,為什麽,為什麽他們會不再按照規定的范圍行動,為什麽偏偏是今天。
難道他們早就知道自己有將他們湊在一起的意思。
在慌亂中,周霧看了一眼自己攥著的手機上,他首先注意到注意自己的手機信號不知道為什麽,搜索不到了信號。
然後才看到了時間點,很接近了,安揚應該會在一分鍾內出現……
仿佛像是驗證了他的猜測,電梯顯示的樓層正在一點點往上走。
17、18……
周霧邁開腿:“我……先回去了,你們聊。”
意外地,周霧並被阻攔,他走了兩步回頭看。
白兼正呲牙笑看著他,紀郎面孔看不清,周霧在兜裡翻出鑰匙,急切地想要開門。
捅了四下鑰匙口,他才將鑰匙插了進去,周霧立刻打開門鑽了進去。
就在他轉身進門的那一刻,他聽到了腳步聲,和啪嗒的開門聲。
周霧迅速將門反鎖,緩緩從門板上癱到了地上,貼著門板,周霧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
他立刻起身,打開了可視電話。
畫面逐漸亮起來,周霧看到,剛剛那聲啪嗒的聲音是開門聲,本不應該出現在房間裡的安揚,拎著什麽東西,從裡面走了出來。
再然後,後面出現了紀郎和提著垃圾袋的白兼。
垃圾袋裡有什麽?
周霧腦中的各類線索幾乎快要串聯起來。
他忘了呼吸,緊緊盯著畫面,三人相遇,究竟會怎樣。
然後他就看到,安揚緩緩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了自己門前。
隔著門板,他們幾乎就只有幾公分之遙。
但是接下來,周霧看不清他的動作了,只能看到他貼上了門板的半邊身體。
因為可視電話只能看到前方的東西,無法監視到與自己平行近距離的物體。
但是周霧確定……
他在通過貓眼看自己!
而站在他身後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了笑容,一齊緩緩轉頭,看向了可視電話的攝像頭。
周霧聽到了敲門聲,然後聲音從外頭響起,聲音很慢:“你、在、看、嗎?”
操操操 ————
周霧連退了兩步,縱然有百裡棄,他也被嚇得跌跌撞撞往客廳裡跑。
不過很快,快速起伏的心臟奇異般感到正在慢慢平息下來。
因為鬼,他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電視上,正放著現代愛情偶像劇。
他緩緩轉過頭來,對著周霧慢條斯理地說:“回答你,我是1。”
周霧:……
周霧回過頭,看到可視電話裡,出現了陌生的身影。
警察?
周霧立刻反應過來,但是還是困惑:“不是沒有信號嗎?”
百裡棄:“很早就打了。”-
深夜,周霧坐在警察局的的長椅上。
之前接到電話的警員還有些狐疑:“真的是你打的電話?聲音不太像……”
周霧:……
“我感冒了。”
他剛剛做完筆錄,耳邊還回蕩著將一切真相都告知他的那位女警的聲音————
“你的房東,胡女士是心理學和金融學的雙位學士。”
周霧點點頭。
“根據我們的調查,她在前年從某投行機構離職後,就開始從事心理谘詢師的職業,同時她出租了自己的房產。”
“根據多年的積累,她將各色人群心理研究得十分通透,讓她產生了邪念,開始滿足已經的邪惡想法。”
周霧恍然:“原來,心理學……”
女警繼續說:“但她一個人無法完成自己的想法,白兼是她找到的第一個合格的人。”
中介說,她自己找了租客。
女警:“白兼是一個懸疑類小說家,寫了幾本小說後,便開始靈感枯竭。”
周霧聽到這裡便有些懂了。
女警翻了一下資料頁:“於是便上網搜索了關於懸疑靈感的帖子,想要體驗一下真正犯罪的感覺。”
周霧:“所以胡女士,找上了他?”
女警點頭:“沒錯。”
“第二個,就是安揚,也就是從貓眼裡偷窺你的人,根據他的行為,我們認定他是一個有偷窺怪癖的變態狂,是機緣巧合租到胡女士的房,因此被胡女士所注意。”
周霧感到毛骨悚然:“居然真的是偷窺變態狂……?”
女警安慰他:“這種人蠻多的,而且還那他們不好辦。”
周霧對女警報以感謝的眼神:“您繼續說。”
女警:“當晚,我們在你隔壁04號,紀郎的房間裡,找到了,繩子,膠帶,刀具,以及個人製作的不合格藥水。”
周霧:“化屍水!我在推送裡看到的那個!”
女警:“是的。”
“根據口供,是用來腐化屍體,但是效果不太好,所以讓我們在一公裡外的湖裡打撈到了屍體殘骸,胡女士從國外購買的化屍水被攔截。”
她補充:“紀郎是犯罪型人格。”
周霧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無法想象,自己和這些人一起住了將近半個月。
不過他隨之想到,自己身邊還有一個鬼,也就有些釋然了。
他翕動了嘴唇,乾燥得不行,輕聲問:“那他們的怪異舉動呢……就是那些每日重複的行為。”
女警說:“是胡女士的心理控制法,用怪異的舉動改變一個人周遭的環境,以達到影響一個人心理狀態的特殊方法。”
女警斟酌了一下:“其實她有意將你培養成另外一個’工具人‘,但是你不合格。”
“順帶一提,她還有特殊的心理潔癖,千挑萬選,工具人的外貌必須符合,她在錄口供時,還十分可惜你的狀態沒有達到她的標準。”
周霧苦笑。
女警放輕語調:“她不是因為職業的緣故才形成這種變態心理,應該是受到原生家庭的影響,從小不幸,所以想通過操控他人鯊人取樂,當幕/後/黑/手……”
“這種情況我們這裡還挺常見的,只是她的做法特別的……匪夷所思。”
兩人結束對話,周霧有點恍惚。
上一個受害人的確是遭遇了謀殺,但不是在自己房間,是在紀郎的房間。
房子已經簽了合同可以繼續住,但是也可以要求退錢換住處。
周霧有氣無力地拿起手機,一邊等待對方說可以走,一邊開始尋找新的住所。
路過大廳的男刑警,周霧見過,參與調查拐賣案件,他看到周霧,拍了拍了他肩膀。
“小夥子,我就說你必能成大器,膽子夠大,上次深夜當伴郎,這次,好家夥,這麽久都不報案……!”
周霧虛虛地說:“因為我沒證據,擔心自己報案之後給你們添麻煩。”
男刑警不讚同地說:“以後遇到怪事盡早報案,我有句話說得不好聽,就算再忙,從源頭掐死,總比發生了之後,我們再忙活來得劃算。你心眼也太大了,以後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周霧這種類型,男刑警見過,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總想自個能承受住一切。
這種性格多半得從原生家庭找原因。
周霧緩緩起身,衝著對方點點頭,答應應好,慢慢地往外走。
男刑警喊住他:“走夜路小心,不過也沒多遠,我就不送你了!”
周霧說:“不麻煩啦,幾步就到家。”
午夜的街道一片死寂,偶爾有一兩輛出租車經過,周霧走在路燈下,行走得很緩慢。
男刑警看到著周霧的背影,搓了搓眼睛。
看錯了?
他剛剛仿佛看到周霧的身邊,有一道黑漆漆的影子。
他搖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熬夜熬出幻覺了。
周霧的手沒有放進口袋,而是已經凍僵,因為他被一雙冰涼的大手牽著-
這件事很快就出現在微博的熱搜上,一件重大案件破獲,引來了無數媒體的關注。
周霧的身影沒有出現在報紙裡,只是順帶提了一句:第四個受害者是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目前安然無恙,情緒穩定。
【好嚇人啊,我覺得如果是我碰上了,我會嚇死。】
【尼瑪,現實往往比小說更可怕!】
【這真的是心理變態了,這種事只在電影裡看見過。】
【過段時間估計就有真人改編電視劇了。】
【這是啥運氣?對門邊上全是變態,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
而節目組的人也很快知道了這件事,表示震驚之余,看向周霧的眼神裡多了一點佩服。
他們齊齊驚呼:“小霧啊,沒想到,你這膽子可以包天!”
王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霧同志,王姐小看你了。”
丁誠拱手:“佩服佩服!”
虎宇摸下巴:“也是的,貓急了還能跳牆。”
周霧:……不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嗎?
他覺得其實自己膽子不大,但是也不知,怎麽就能承受得住。
何海則問:“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給你找個心理……”
他說到這裡打住,有點尷尬,畢竟犯罪者是一個心理醫生。
周霧擺擺手:“我沒什麽事。”
吳堯擼起袖子說:“兄弟,這種事兒你居然不和我這個過命之交說,你是不是傻,出了事怎整?”
周霧被吳堯一頓削。
突然,周霧看到吳堯的手臂,聲音變大:“吳堯,你胳膊上的毛呢!”
吳堯頓時氣勢弱了,周霧走了過去,將他褲腿擼了起來,竟然特別光滑!!
“你去脫毛了?!”周霧一臉震驚。
吳堯害羞了:“那啥,剛好附近的美容店打折……我想著便宜就去試試,結果效果忒好。”
周霧眼神失望:“爺青結!”
吳堯:……日-
周霧又花了一周的時間來換房,找不到特別好的房源,他只能順著地鐵往遠處找。
找了半天,最後在論壇裡,找到了一個房東直租的帖子。
見了面後,決定租下來。
這次的房東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伯,不好說話,有些龜毛,但看起來令人踏實。
這是一個城中村的老公房,第六層,沒有電梯,對比樓下的房子,價格相對便宜個兩百。
這價格很實惠了,周霧很滿意,只是……
吳堯氣喘籲籲地扛著行李上樓,齜牙咧嘴說著反話:“兩千多,十二站地鐵的帶客廳一室戶。你賺到了,兄弟。”
周霧快喘不上氣來,虛弱道:“呵呵。”
大包小包的,吳堯又當了一次搬運工。
他回家時,又發來了一家火鍋店:【這家新開的。】
周霧:【O98k】。
慢慢在屋裡整理自己的行李,一種如影隨形的感覺依舊伴隨著他。
周霧依舊無法接受與他親密接觸,而對方卻一日比一日更加迫切地侵入自己。
這讓他雖然已經有些習慣於對方處在同一空間,可依舊得時刻保持著警惕。
丁誠發來的短信:【國手已經回到本市,明天有空!】
周霧:【感恩!】
隔日,周霧坐上了車,趕往丁誠給的地址。
繞了好一大段路,才遠遠看到古香古色的大門,外頭寫著:推拿按摩,中醫養生。
周霧往裡走,一陣藥香讓他感到無比的舒服。
一直走到最裡面,和在外堂的妹子講明來意後,被帶到了內堂。
老中醫:“你就是阿誠說的那個小夥子,來伸手讓我給你把把脈。”
周霧乖巧坐下,伸出手腕,上了年紀蒼老的手指放到了骨感的手腕上。
老中醫說:“小夥子得多吃點。”
周霧乖乖點頭。
很快,經驗豐富的醫生就給出了診斷:“腎陽虛,是不是手腳冰涼,畏寒怕冷?”
周霧小雞啄米一般狂點頭:“您說得沒錯!”
老中醫:“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調理好容易影響性/生活。”
周霧以為自己耳朵不好:“影響什麽?”
“性生活。”老醫生十分坦然地說。
周霧耳朵開始發紅了:“我還沒女朋友……”
老中醫:“啊,那男朋友也成?”
周霧:??
老中醫:“哈哈,和你開玩笑呢,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開玩笑麽?”
周霧:……
老中醫:“我給你開方子,你帶回去吃,然後今天已經來了,就拔一個火罐,去去濕氣,你身體會舒服點。”
周霧被一個手勁兒很大的大漢推到一張一人寬的小床上。
大漢:“既然來了,火罐按摩一起來,師傅說了,免費,貴客,我一定會用上全力的。”
周霧害怕了……!
“別……別……大哥!嗷!”周霧一嗓子嗷了出來。
按摩是有點疼,大哥手勁兒太大,但是按摩完再拔了火罐,周霧感到整個人無比舒爽。
從按摩館子裡走出來,他覺得頭重腳輕,飄飄然,有些暢快。
坐著公交車往家去,周霧想把一身的藥味給洗掉,回到家看到電視開著,也沒太在意。
他沒看到,漆黑的目光跟著他移動,眼底一片死寂。
開了空調後,脫了衣服往浴室裡跑,他從鏡子裡看到自己背後一堆的火罐模樣,甚至尾椎處也有,像是個大骰子,怪好笑。
踏入淋浴間,熱水淋了下來,他長歎一口氣。
周霧閉眼感受,側過頭拿沐浴露時,看黑漆漆的百裡棄就站在玻璃門外,一瞬不移地盯著自己,周霧輕聲驚呼了一聲。
很快,黑霧一點點消散。
這種熟悉的場景讓周霧有點心驚膽戰,忍不住對著空氣喊:“你幹嘛……”
然後一股寒風將周霧壓在了瓷磚上,冰涼的陰風吹在周霧皮膚上一陣冰涼,周霧反手去抓對方的胳膊,還沒說什麽。
“是誰碰你了?”陰寒的嗓音慢條斯理,在他耳邊輕聲低語,像是情人間的對話,但是聲音裡又盡是冰寒。
那聲音穿入耳中,帶著低沉的磁性,讓周霧一陣頭皮發麻。
“你說什麽?”周霧不解,他感到冰寒的風借助著濕滑的沐浴露上來吹拂著。
周霧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什麽,著急道:“我去做了個按摩,還拔了火罐,你看我背上全是火罐印子,連腰上也有!”
但是此刻,和一個鬼沒有講道理的可能性。
百裡棄在自己嬌妻感到了別人的氣息,而且遍布在全身。
力量的懸殊,周霧的手很輕易被對方甩開,指骨稍微一用力,尾椎骨的酥麻的疼痛感瞬間傳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