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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我是專業的(快穿)》第51章 篡位將軍vs清貴公子29
墨硯推得實在是急, 後面都成了一路小跑。這表現,就算一開始白穆覺得沒問題,這會兒也看出問題了。

 外面的路可不像侯府裡頭那樣清得乾乾淨淨, 車馬常走、又有貨物來回運送, 即便這裡是天子腳下、皇城根兒裡,那路也只能說大略平整,凹坑石子隨處可見。

 虧得這輪椅下面墊的厚, 要不然白穆屁股都得顛得疼。

 墨硯這悶頭直撞的, 轉眼就推出去好長一段,白穆看他竟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不由抬了抬手想要叫停。結果他剛一松開一邊扶手,輪子下面就碾過一塊稍大點的碎石, 他被狠狠地一顛,整個人都往前撲去。

 剛才兩個人走得太急,那些侍衛沒防備,竟當真被二人甩了去。現在可倒好, 連個救的人都沒有。

 白穆閉了眼,做好了臉著地的準備。

 沒成想竟然不怎麽疼……

 好像……他現在的情形……

 不疼, 才是正常的。

 不過, 白穆現在雖然感覺遲鈍了一點,但意識到這身下的觸感似乎不太對。

 雖然也硬, 但並不是地面的粗礪, 反倒像是……

 白穆一點點睜開眼, 臉上的表情卻歸於愕然。

 有人墊到了他的身下, 不過這並不是他驚愕的重點,讓他他驚訝的是……

 ——燕驍?!!!

 不、不是!

 白穆很快就否認了這一想法,這人和燕驍的相貌雖有相似之處, 但並不全然相同,氣質更是千差萬別。

 可是……那更深層、更內核的東西……

 白穆曾有一次為某部落祭祀時,接觸到的、類似“靈魂“”的東西。

 ……太像了。

 孿生兄弟?但劇情線裡怎麽沒提?

 白穆過於驚愕,一時竟然忘了起來,趴在那人身上沒有動彈,兩人就這麽直愣愣地對視。

 還是墨硯的一聲驚呼打破了兩人的僵持。

 白穆連忙收回視線,想要起身,腰上卻突然搭了一隻手。

 於是,白穆剛起來一半,經這麽一摁,又直接跌回了那人身上。

 白穆:???

 碰瓷兒?

 大兄弟,你這就有點問題了。

 不等白穆提出什麽質疑,那青年卻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連忙雙手舉過頭頂以示清白,漲紅臉道:“我、我……我,不是……”

 白穆:……不是?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比燕驍還厲害。

 雖然心裡一堆吐槽,但他臉上還是一臉正色,“多謝這位……”

 白穆瞥了一眼這人的打扮。

 和京城裡近來愈發流行的靡靡之風不同,他一身裝扮都是便於行動的利索,袖口處被綁帶緊束著,皮質的護腕一直延伸到手背,又兼之臉上仆仆的風塵感。

 白穆稍猶豫了一下,還是稱他作“俠士”。

 那人也沒對這個稱呼表示什麽異議,只是忙道:“不謝、不謝……”

 說著又把手臂往身後一撐,連帶著他身上的白穆一起坐起身來。

 他看看輪椅,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白穆,低聲道了句“得罪”,直接把白穆打橫抱起。

 用力過猛,人還往後仰了一下。待穩住身形後,又小聲道了句“好輕”。

 白穆:……

 他最近耳朵一直不怎麽好使,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竟把這句聽見了。

 ……行吧,看在這人剛給他當過人肉墊兒的份上。

 白穆想法轉過的這會兒工夫,青年已經幾步跨過去,小心地把人放在輪椅上。

 白穆又道了一遍謝。

 青年才像是是冷靜些,不像先前那般手足無措,措辭頗為周到的客套了個來回。

 這會兒卻又有些世家子的模樣了。

 白穆眼中的迷惑愈甚,再想想這人方才給他的感覺,他的心不由提起來了。

 他頓了頓,順勢跟這人攀談起來……不著痕跡地刺探消息。

 但……

 似乎沒什麽特別的,據那青年所說,他姓鍾,家裡有些薄財,但他自幼性格散漫,不喜束縛,又不想繼承家業,便早早離家,去遊歷山河。

 這次來京,也是來探親……

 居於京中的表弟遇到些麻煩,父親寄信於他,讓他來幫忙。

 ……

 這說辭沒什麽漏洞,青年表現也非常坦然。

 他那清亮的目光看人時,總有一種天然的真誠感,讓人沒來由的相信,這人不會說謊。

 但白穆覺得……

 這些話,至多能信五成。

 廢話,這人給他的感覺和燕驍這麽像。

 他的話能全信就有鬼了!

 鍾昂要是知道,必然會覺得委屈。

 他雖然不少地方刻意隱瞞模糊,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全都是真的。

 ——他就是騙誰也不會騙眼前這個人啊。

 他這些年跑遍山河大川,一直覺得自己在找一個人……他好像曾經找到過,又被他弄丟了。

 這想法模模糊糊的並不真切,但卻深深種在潛意識之中。

 直到今天……

 一見鍾情嗎?

 他不確定,只是看見那人的一瞬間,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顏色……萬籟俱靜,隻余他心臟一下一下的鼓動聲。

 就是這個人了。

 他一直在找的、一直想見的……

 他看見那人將摔倒在地的時候,連呼吸都停滯了,那一瞬間動作似乎快過意識,他思緒重回腦海,人已經從二樓躍下,卻隻來得及擋在那人身下。

 ……也幸好還來得及。

 白穆對問出來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不太滿意,但是再問又怕引起這人的警惕。

 又是劇情快結束的時候出現意外,這讓他忍不住想起了上個世界的千鈞一發,心裡越發不安。

 心裡有事,就不比漫無目的的閑逛,人也就累得更快。更別說,他本就許久不曾出門了。是以,不多一會兒,白穆臉上就帶了些掩不住的疲色。

 鍾昂本就時不時地偷瞄白穆,這會兒幾乎立刻就發現了,他掙扎良久,最後還是心疼佔了上風,適時提出告別。

 ——沒關系,還有下回。

 他一邊往客棧走著,一邊安慰自己。

 客棧小二見他回來,連忙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這位爺剛才飯吃了一半,就突然翻窗下去,等店裡的人追過去看時,早就沒了影。

 要不是這人訂了最好的上房,連定金也已經付了,他差點就把人當成吃霸王餐的惡客,去衙門報案了。

 而站在客棧門口的鍾昂跟店小二點頭點了一邊,卻突然定住了,臉色青青白白來回變換。

 ——他沒問那人名字、也沒問住的地方!!

 鍾昂:!!!

 他轉身拔腿就往外跑。

 小二:“那桌菜還給您留……”

 ……著嗎?

 話沒落,眼前人就沒了影兒,遠遠地似乎傳來一聲“不用”的應答。

 小二呆站了好一會兒,才扯了扯腰間的圍布,回身往裡,嘴中喃喃,“真是個怪人。”

 那邊墨硯正推著白穆回侯府。

 因方才差點把人摔了,這次墨硯雖然心急,卻小心了許多,是以白穆叫停的時候,他倒是穩穩地停下來。

 白穆像是突然有所感慨,緩著聲開口,“方才瞧見那邊是有捏糖人兒的,當年我第一次帶小十七上街,他還哭鬧著跟我要呢……這一晃都好些年了,我也快忘了是什麽味兒了……你去瞧瞧,也買些個回來……”

 墨硯有點兒遲疑。

 白穆指指一邊的樹蔭,道:“我便在那等著,你買了就回來就是……我這麽大一人,還能丟了不成?”

 墨硯雖心裡還有點打鼓,但還是應聲而去。

 走幾步還不放心的回了回頭,見白穆果然在那樹蔭下等著,看他回頭,還遠遠地笑招了招手。

 墨硯莫名安了心,一溜煙兒地往方才那條街市上跑。

 而墨硯並不知道,他轉回去不多會兒,樹蔭下的另一邊就站了一個半大少年。看眉眼與白穆有幾分相似,只是那臉上卻更多的是少年人的稚嫩和意氣。

 他尚不能像那些兄長族叔那樣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此時面對這個曾被全族寄予厚望的族兄,臉上的失望惱怒毫不遮掩。

 “你!!”

 他本要開口質問,湊近了卻看清兄長那消瘦單薄許多的身形,話到嘴邊卻成了,“你怎麽成這樣了?”

 白穆:這樣是哪樣?

 臭小子,連“哥”都不叫了。

 枉他當年給這皮猴兒打了那麽多次掩護……

 ——得,忘恩負義的小混蛋又多一個。

 裴十七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是關切居多,他立刻臉色難看地閉上了嘴。

 再想質問,卻又顯得奇怪了。

 他僵了半天,從袖兜裡掏出一封揉得皺巴巴的信,往白穆懷裡一扔,怒氣衝衝道:“你自己看!!”

 白穆沒管熊孩子這小情緒,慢條斯理的展開那皺成一團的紙,先是瞧那信封——

 從“藺國公之後”起,那稱謂足足寫了一整張,好似在歷數裴家先祖榮光,直到最後才在邊角上添了名字“裴氏十五氏孫 白穆啟”。

 白穆:……

 他忍不住吐槽:這又臭又長的前綴,光是寫信封都要廢去半缸墨吧?

 那邊裴十七見白穆久久停留在信封上,仍在慢吞吞地理那些褶皺,不由有些急的催促道:“你管那些做甚?”

 白穆瞥了他一眼。

 幾乎下意識地,裴十七直身立好,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儀容哪裡有問題。

 白穆卻一邊整理著那皺巴巴的信,一邊緩聲道:“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

 他聲音並不如何嚴厲,甚至稱得上溫和了,但裴十七的頭卻越來越低,拉耷著腦袋像個乖乖聽訓的大金毛犬。

 只是沒隔一會兒,他突然反應過來,頗為羞惱的大聲道:“我憑什麽聽你的?!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是什麽名聲?!”

 作者有話要說:#

 “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

 出自《論語·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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