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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同人]武陵春》第68章
婉兒不知道怎麽離開的東宮,她隻覺得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暈眩的,不踏實的,踉蹌的感覺。

 沒有一種感覺,是讓她覺得好受的。

 趙應無從得知李賢和她說了什麽,見她這副模樣,便猜想得到李賢說的絕非好話。

 扭頭看了看東宮緊閉的大門,趙應張了張嘴,還是不敢問。

 隻好關切道:“上官娘子可是覺得身子不適?要不要請郎中……”

 婉兒虛弱地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妨。

 趙應啞然,心道這哪兒是無妨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真沒事嗎?

 婉兒穩了穩神,恍然想起,她和李賢在裡面無論說了什麽,都易讓旁人誤解了去。

 便向趙應道:“趙大人,太子殿下所說之事,我會親自向天后稟報。”

 趙應趕緊“誒”了一聲,心說您自己說那是最好不過了,這種宮闈中事,知道得越少腦袋在脖頸上待得越安全。

 婉兒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挨到承慶殿門口的。

 看到殿門的刹那,婉兒隻想轉身逃跑——

 此刻的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武皇后。

 李賢的那些話,誠然大有挑撥之意,可是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婉兒能夠肯定的是,絕非空穴來風。

 何況,這麽些年,她親身經歷的種種,早就昭示著答案了。

 “趙大人。”婉兒心虛聲氣更虛地向趙應笑了笑。

 “誒!”趙應答應得可脆生呢。

 婉兒遂添了幾分內疚,不自在輕咳道:“煩請趙大人先去向天后娘娘回復……我、我身體不大舒服,恐怕驚擾了天后娘娘……”

 趙應趕緊點了點頭,表示“我懂我懂”,同時道:“上官娘子請便,天后那裡咱家會為上官娘子說明的。”

 婉兒啞然一瞬,忙又道:“天后若有責怪,請趙大人盡推到我身上才是。”

 趙應哈了一聲:“怎麽會呢!天后娘娘最是看重上官娘子的!”

 婉兒:“……”

 眼看著趙應轉身離去,婉兒才神思不屬地往偏殿的方向去。

 偏殿廊下是一溜臥房,婉兒在那裡有一間,供她在承慶殿不侍奉武皇后的時候留宿。

 回到自己的臥房,婉兒仿佛被抽盡了氣力,委頓在了榻上。

 腦中太亂,亂得讓她一時之間理不清頭緒。而久違的小腹墜痛,也不開眼地在這個時候來折磨她。

 承受著身與心的雙重折磨,婉兒覺得自己要瘋了。

 就這麽胡亂想著、痛著,或許這具正在成長的身體,承受了超出其承載能力的壓力,本能地尋求休息,婉兒竟不知何時囫圇睡了過去。

 縱然睡去,也沒有什麽好夢可做。

 打打殺殺,陰謀算計,簡直比清醒的時候還要累。

 婉兒被那些虛幻的夢境攪得腰酸背痛,而夢中武皇后冷漠疏離的臉,更讓她心驚膽戰。

 倏地從夢中驚醒,婉兒惶惑地看著周遭的環境,一時間反應不能。

 “娘子,您醒了?”怯怯的聲音,響在婉兒的耳邊。

 婉兒蹙著眉,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剛撥給她使喚不久的婢女小蓉。

 看著婉兒皺著眉頭,小蓉明顯地縮了下肩膀,更怯怯的了。

 婉兒徹底清醒了,腦海中劃過“我這張臉難道很嚇人”的念頭。

 想到“臉”,婉兒的眼神晦暗了幾分。

 她一面問著小蓉這會兒是什麽時辰了,一面自顧起身,坐到了梳妝鏡前。

 銅鏡中,映出了婉兒臉部的輪廓,眉心正中的那顆朱砂痣明晃晃的,想忽視都難。

 婉兒凝著那枚朱砂痣,她問自己:“我是誰?”

 心裡面的一個聲音在回答她:“我是穿越前的上官惠文,是穿越後的上官婉兒。”

 僅此而已。

 沒有誰比婉兒自己更清楚,除了這兩個身份,她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婉兒確信:她與那位徐賢妃,也就是徐惠,唯一的關聯,就是她們在臉上的同一位置,長了同樣這麽一枚朱砂痣。

 而她,絕不是徐惠。

 雖說鬼神虛無縹緲不可信,但明崇儼對徐惠情根深種,若自己的身上真的存著徐惠的哪怕一魂一魄,明崇儼會看不出來嗎?

 明崇儼心裡面是清楚的,可是旁人呢?

 她……可清楚?

 婉兒的眼前恍然現出了武皇后的臉,以及過往所有,看到這枚朱砂痣的時候,武皇后的種種異常反應——

 婉兒胸口又酸又痛。

 若不是偏巧她也長了這麽個東西,當年尚在年幼的她,還會被武皇后注意嗎?後來又會被武皇后召到身邊侍奉嗎?

 熟悉的史書上都說,武皇后是因為愛惜上官婉兒之才,方大度拋開昔年與上官氏的恩怨,抬舉了上官婉兒,成就了一代巾幗女相……

 婉兒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無法確知,那個她穿越來的時空之中的上官婉兒,是否有她如今的煩惱和痛苦。

 兩輩子沒有對任何人動過心的她,第一次,也許是唯一的一次對一個人,一個女人傾心,卻可能要面對做別人替身的痛苦——

 這誰能受得了?

 旁邊的一聲輕響,喚回了婉兒的神魂。

 扭過臉,婉兒看到小蓉將一隻托盤放在了桌上,托盤內放著一碗粥和一碟細點。

 這孩子猶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生怕惹惱了她似的。

 婉兒暗自搖頭。

 其實,小蓉的年紀比她還大些。不過以兩輩子年紀加在一塊兒不比武皇后差多少的婉兒看來,小蓉還真就是個孩子。

 這孩子心思細,又聽話,還有眼力價兒,難怪賜給她侍奉。

 婉兒突然臉色一僵。

 又是誰做主,把小蓉賜給她的呢?

 還不是高高在上的那位,疑似把她當做替身的那位,天后娘娘?

 婉兒的臉色瞬間更不好看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心被兩種力量撕扯著。

 一種在不斷提醒著她武皇后對她的好,另一種卻在時時刻刻用錘子敲打她的腦袋,讓她清醒點兒,看清楚自己於武皇后而言,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小蓉鮮少見到婉兒這樣的變臉色,心裡更添了些慌,想著當初天后下懿旨讓自己來侍奉的時候,特特地對自己說“若是伺候不好,就去挨板子吧”的光景,小蓉更覺得腦後冒涼氣,脊背痛得慌了。

 她惴惴地看著婉兒,嘴裡面說的話都磕絆起來:“娘、娘子……這、這是天后賞賜的……說是您身子還虛著,先進些藥粥,再——”

 被婉兒一眼瞄過來,立時嚇得噤了聲。

 “天后所賜?”婉兒眼神極複雜地盯著那隻托盤。

 “是……”

 “什麽時候賜的?”婉兒追問道。

 “就、就是您還睡著的時候。”

 婉兒心裡一陣五味雜陳。

 “天后派了誰來賜的?”婉兒又問。

 “是小趙大人。”小蓉終於能利落地回話了。

 小趙大人就是趙永福,趙應的乾兒子。

 武皇后派他來賜食,就意味著她那裡沒什麽大事發生,就是例行的賞賜。

 婉兒仍覺不放心:“天后那裡可有什麽吩咐?”

 小蓉也算是個手腳麻利的,一邊服侍著婉兒用膳,一邊嘴裡面答道:“倒是沒聽說……就是……”

 她停住了話頭兒,似在思考。

 “就是什麽?”婉兒不安問道。

 “聽小趙大人說,天后召了丘大人和裴大人去,或是有什麽大事吩咐?”小蓉答道。

 趙永福和趙應是一氣的,最聽趙應的話。因為有趙應這層在,趙永福沒少暗地裡指點照應婉兒,讓婉兒免於吃虧。

 婉兒稍一想便知道趙永福同小蓉這麽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小婢女說這些話的深意所在:無非是通過小蓉之口,把這些重要的訊息傳到自己的耳中。

 婉兒不禁苦笑,暗道趙應父子是不是巴結錯了啊!

 她自己尚只是個“替身”,又如何幫他們在武皇后那裡掙得榮華富貴?

 “哪個丘大人?哪個裴大人?”婉兒還是忍不住問道。

 果如她所料,小蓉回答是丘神勣和裴炎。

 婉兒心內呵笑一聲:武皇后召了這兩個人去,只怕太子李賢的潰敗就在眼前了。

 可為什麽,明明將要潰敗的是李賢,自己的心卻是如此的忐忑不安?

 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被忽略了……

 婉兒胡亂地吃了兩口粥,添了兩塊點心,便再無食欲。

 糾結著某個念頭,婉兒看了看身旁的小蓉。

 小蓉年紀小,歷事少,不似趙應或是柴芸等人心眼兒早被打磨得滑不留手,“那件事”或許也只能從小蓉這裡打聽到了。

 婉兒於是假作不動聲色地閑聊,真就從小蓉的口中打探出了消息。

 天色向晚,外面也安靜得很。

 且不論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婉兒已經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

 就算她暫時無法查知關於徐惠的事,關於另一個人,以她眼下在宮中的身份地位,總是能查到的吧?

 “娘子要回掖庭?”小蓉詫異問道。

 婉兒點點頭,囑咐她“在家裡等著”。

 “哪裡有讓娘子一個人回去的道理?”小蓉說著,作勢就要陪著婉兒一同回去。

 婉兒臉一沉:“我與母親商量些私事,你也要聽嗎?”

 小蓉嚇得慌忙縮了縮脖子,不敢多嘴了。

 婉兒暗自搖頭:從何時起,自己也學會了恩威並施的手段了?

 以婉兒如今和在武皇后處的得寵程度,想要遮人耳目查知一個落魄女官的下落,真不是什麽難事。

 用武皇后的權勢去查武皇后的底兒,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婉兒此刻不敢深究自己的心,尤其是當她看到落魄憔悴、粗布衣衫的裴女史的時候。

 這個女子,真的是當初她剛入承慶殿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年輕的姑娘?

 婉兒的心沉入了深淵。

 而裴女史認出她之後的惶恐幾乎癲瘋的反應,更是讓婉兒心亂如麻——

 “上官娘子饒命!饒命!”裴女史扯著婉兒的衣襟叩頭不止。

 婉兒的嗓子眼兒裡像是灌了一把砂礫,磨得生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裴女史於是更怕了,慌亂道:“奴婢不會……不會礙了您的路的!奴婢……不會……不會妨礙您侍奉天后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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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也是魔障了,晚上做夢都是劇情(笑哭)

 感謝@一支半節的長評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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