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家的四歲小萌娃》第173章
周文安原以為梁司寒住進家裡會產生很多不便,但真的看梁司寒打地舖睡在自己床邊時,他心底里是久違的安心。
像是終於知道有人在隨時保護自己,在自己有需要的第一時間會立刻出現。
周文安晚上要上洗手間,要喝水,甚至不方便翻身的時候,都有人幫他。
他也慢慢地從不習慣,到依賴,甚至會在他照顧自己的時候悄悄地觀察他。
要觀察什麼呢?
周文安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只是對他產生一種好奇,驚訝於他能體貼入微地照顧自己,驚訝於他看上去冷酷接近於冷肅,可又隨時透出細緻和溫柔。
是個很完美的人,好像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當然,主要是周文安本性純良,不是那種善於挑刺的人。
兩個人就這樣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慢慢地互相了解。
周文安不是個話多的人,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安靜地傾聽梁司寒訴說做演員的故事,以及在劇組的事情。
那是同他天差地別的世界,有頒獎禮上的斬獲頗豐也有吊威亞摔下地的九死一生。
他總是會聽得入迷,繼而對面前這個男人流露出充滿崇拜與仰慕的注視。
或許連周文安也不知道,梁司寒的前半輩子裡,從沒有對人這樣如數家珍地說過自己的演藝生涯,也不曾把沉澱在記憶裡的舊事重提。
梁司寒從沒有奢望過會有人願意耐心地傾聽那些瑣碎小事。
在這間簡陋的小屋裡,梁司寒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居無定所的、漂泊的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一個名為周文安的年輕人撫慰。
當周文安無意中說:“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為了理想放棄一些東西,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可以界定值得或者不值得。”
梁司寒才徹底明白,拿再多的獎項、獲得再多的金錢,都不足以慰藉的內心,其實需要的僅僅是身邊人的一句肯定和體諒。
周文安說完那句話,就見梁司寒目光復雜地盯著自己。他羞赧地道:“我……可能是別人說的,我看來的。”他傻乎乎地露出一個笑容。
而後,他見梁司寒輕輕地揉自己的頭髮,而後攬住自己的肩膀,靠進他的胸膛。
他的心惴惴不安,說是小鹿撞懷也不為過,他聽見梁司寒對自己說了一句:“謝謝。”
周文安手指交叉攪動著,後脊微熱,卻保持依靠他的姿態沒有動。他能清晰地聽見他心臟跳動時發出的有力聲音,這在提醒他,一切都不是夢境,他的確被梁司寒摟在懷中。
周文安亂糟糟地想:原來他是喜歡梁司寒摟住自己的。
這意味著什麼呢?
真叫人羞澀。
自從兩人住在一起,周文安好像變得活泛了不少,說話的時間比較多,臉上也總是充滿笑容。
一天周文安午睡起來,梁司寒不在,他在屋子裡先是走了一圈,沒看到人,才忍不住去廚房問李阿姨。
李阿姨道:“下午臨時有點事情出去了,四點就會回來的。梁先生說了,要是有事情就給他打電話。”
“哦,沒什麼事情。”周文安扶著后腰走進客廳,怨自己睡得太死,什麼都沒聽到。
不過只是出去兩三個小時,又不是不過來了。
周文安盡力安慰自己。
他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有點小動靜,輕聲問:“寶貝想他了是不是?他很快回來的。我們在家乖乖的,不然他會擔心的。”
可是到了四點,梁司寒還沒回家,也沒有聯繫周文安。
周文安看著手機,情緒有些糟糕。
一邊知道他不聯繫自己也很正常,因為本來他就直接聯繫李阿姨安排事情;一邊又怪他不守時,明明說四點回來的……
他的坐立難安,連李阿姨都看出來了。
正當李阿姨要打電話聯繫梁司寒時,終於有敲門聲。
周文安趕在李阿姨之前,走過去開門。
門外的梁司寒意外:“怎麼你過來?阿姨呢?”
周文安低落的情緒在看到他的頃刻間恢復,隨手指了指:“在忙。”不過他還是有些碎碎念地問,“不是說四點回來麼?怎麼晚了?有事情嗎?”
他本想克制一下的,可是實在是忍不住。
梁司寒倒是沒有覺察出什麼不對經,拎著手裡的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昨天睡覺的時候不是說想吃雪花山楂?大夏天,賣得地方少,我辦完事順便請一個師傅單獨做的,等了一會兒。”
周文安瞬間喜笑顏開,抱住他手裡的袋子:“都是給我吃的嗎?”
梁司寒扶著他進屋:“嗯,都是你的。 ”
周文安鼓鼓臉頰,小聲為自己辯解:“小寶貝也想吃的。”他揉揉肚子,“寶貝是不是啊?”
梁司寒看著他可愛的模樣,倒是越發期待他們共同的孩子了。
周文安實在是嘴饞,坐在沙發里就拆了包裝捏起一個雪花山楂球往嘴里送,梁司寒則讓李阿姨送一杯溫水過來。
李阿姨在旁邊對梁司寒笑著道:“剛才周先生著急了,以為你有什麼事情,過了四點還沒回,我本來還要打電話的,還好回來了。”
周文安聽了差點嗆到,咳嗽著紅了臉,速度為自己開脫:“阿姨,我沒有很著急啊。”
梁司寒揉著他的後背,遞過去溫水杯:“阿姨,你先去忙。”
李阿姨點點頭,笑著走了。
等周文安緩過來,聽他在身邊問:“真的著急了?”
周文安捏著山楂,想了想,還是承認,於是便點頭:“你也沒有告訴我你要晚點到,我以為… …以為出什麼事情了。”
梁司寒道:“我下次要是晚歸就打電話給你。”
“真的?”周文安抬眸,不確定地看著他,似乎在同他確認。
“真的。”梁司寒道。
周文安見他的眼神篤定而明確,不像是開玩笑。
他偷偷地竊喜,嚼著酸山楂也覺得甜滋滋。
日子一天天地過,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周文安搬進醫院待產。
真正生產那天,周文安本想讓梁司寒別陪進產房,可他堅持。
分娩時,周文安疼得死去活來,他拽住梁司寒的手掌往嘴裡塞,咬得上面全是一道道紅痕。
孩子呱呱墜地的時候,周文安在孩子的哭鬧聲中聽見有人對自己激動地說:“我們的寶貝兒子出生了。”
他模模糊糊地想,是啊,是我們的寶貝兒子呢。
周文安的力氣耗盡了,只看了孩子一眼,就昏睡過去,但他一直拽著梁司的手,一刻都沒有鬆開。
梁司寒就站在床邊,陪著周文安的同時看了看孩子的小模樣,渾身發紅,臉蛋皺巴巴,還看不出什麼五官輪廓,可哭聲響亮有力,是個健康的小寶貝。
等周文安睡醒,就見到自己手邊有個襁褓,他的孩子正嘟著嫩紅的下唇酣睡,眼睛緊緊閉著,眼皮似乎有些浮腫,眉毛很淡很稀疏,鼻樑不太明顯,臉圓鼓鼓的連下巴都沒有。
他對著身側的男人哭喪著臉:“這是我們的孩子嗎?”
怎麼一點都不像自己,也不像梁司寒?
他們一個皮膚白,一個臉部線條鮮明,怎麼也不至於生出一個發紅的麵團子來。
梁司寒彎腰揉揉他的腦袋,輕輕地說:“等長開就好了。你剛生完孩子,不要難受。”
他的手指滑過周文安英俊的臉頰:“孩子一定會很像你的。”
周文安對著他極有男性魅力的臉嘟囔:“那還是像你比較好。”
旁邊的小寶貝像是知道他們在討論自己的長相,在香甜的睡夢中都皺了皺小眉毛,似乎在說他才不醜呢,爸爸怎麼可以嫌棄自己?
隔天,小寶貝的皮膚奇妙地從微紅變得白皙,看上去也越加柔嫩。他睜大眼睛,無意識地看著面前的臉,還不知道如何辨認和對焦。
“寶貝變得好白啊,寶貝?小寶貝?讓爸爸親親。”
小寶貝聽不懂爸爸的話,但是能感覺到自己柔柔嫩嫩的小臉被“啾啾啾”地親著,他也不懂這代表什麼意思,扭動扭動手腳,被爸爸抱得有些緊了。
“我是寶貝的爸爸,寶貝知道嗎?寶貝?”
小寶貝歪著腦袋,大眼睛懵裡懵懂地對著他,毫無知覺,一會兒視線中出現另一張臉孔。
“這也是寶貝的爸爸,我們寶貝有兩個爸爸呢。”周文安逗弄著孩子。
可是小寶貝絲毫沒有反應,只是面對兩張臉,微微露出代表疑惑的眼神,或許什麼都不代表,他才出生沒多久,根本沒有概念。
他不給面子地長大紅紅的小嘴巴打哈欠,表示困倦,大眼睛頃刻間無精打采地耷拉起來。
周文安親了下兒子的額頭:“寶貝困了嗎?那我們睡覺覺了。”
小寶貝的小爪子小幅度地揮動,似乎在抗議:爸爸你吵吵的哦。
梁司寒小心地接過孩子安置在床上,也在他臉上親了下。
他們得了一種人類父母的通病,在自己的幼崽剛出生時,渴望通過熱切的親吻來傳遞彼此之間的愛意。
周文安看到寶貝兒子睡覺時下唇總是嘟出來一點點,而臉頰鼓起來,像個小肉包子似的。
他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嫌棄剛出生的兒子,甚至得意地自言自語:“我的寶貝怎麼這麼可愛?”
小寶貝像是聽見爸爸的話,在睡夢中露出奶甜奶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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