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安這兩天發覺梁司寒好像不太對勁。
自從噸噸出生後,梁司寒幾乎沒有一天不陪在噸噸身邊的,推掉了一部在國外取景的大製作商業電影,還在孩子六七個月之前都沒有外出工作,是等七個月後,他才接拍了一部拍攝週期短、在市內取景的小成本文藝電影,為的就是方便每天回家照料噸噸。
可意外的是,拍攝接近尾期時,梁司寒突然說劇組拍攝很忙,所以要五天不回家。
五天呢!
周文安都不敢想,為什麼會這麼突然的,難道一點點時間都沒辦法抽出來看寶貝麼?
第二天晚上,周文安給噸噸餵南瓜泥的時候,看寶貝兒子沒有跟前天那樣高興地蹦躂,反而有些興致缺缺。他輕輕地問:“寶貝,是不是爸爸沒回家,你也知道的?你想爸爸了是不是?”
噸噸靠在爸爸懷裡,撅著小嘴巴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軟糯清甜的南瓜泥,的確沒什麼食慾。
平時兩個爸爸輪番在自己面前晃蕩吧,有點小聒噪,可是一個爸爸突然不見了,他就彷佛丟了什麼一樣。
尤其是,噸噸這個月份一天還要睡好幾次,每次醒來都眨巴著眼睛想看到爸爸,可是每次都失望。
怎麼會這樣嘛!
爸爸去哪裡了哦?
噸噸踢踢裹著薄棉襪的小肉腳,鬱悶地把小嫩臉藏進爸爸的懷裡,不要吃南瓜泥了。
周文安也急,可他不敢貿然打擾梁司寒工作,但問李阿姨又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能先收攏自己低落的情緒,抱起孩子哄了哄:“寶貝,爸爸很快回家家的,我們寶貝噸噸再吃一丟丟好不好?”
噸噸已經熟悉了爸爸哄自己的流程,也喜歡在爸爸臂彎裡輕微地晃動,像是一個安全的搖籃。他咿咿呀呀地張嘴回應爸爸。
“是不是不太餓?”周文安把小勺子送到嘴邊,見寶貝兒子還是扭頭藏起圓不溜丟的臉蛋,便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吃了,“明天爸爸給你做其他口味的好不好?寶貝乖。”
周文安吃過飯寸步不離地陪著噸噸,只是見他都沒心思到處爬行玩,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時不時就東張西望地滿世界看,似乎在尋找梁司寒一般,他心里特別不好受。
這世界上最不會騙人的,便是小孩子純真澄澈的雙眸了。
等周文安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著了,他打開手機想給梁司寒發個微信,可誰知道,他的微博上居然有一條觸目驚心的推送。
【影帝梁司寒劇組受傷,恐有生命危險】
周文安拿著手機的手僵持住了,渾身血液被抽乾一般,面色蒼白,腦子一片茫然。
他出事了?他怎麼會出事?!
周文安快速點進去,可是居然什麼都沒有,消息似乎已經刪除了,熱搜上也風平浪靜。
是假新聞嗎?還是已經被處理掉了?
可是梁司寒為什麼要幾天不回家?跟這相關嗎?
周文安不太懂娛樂圈的事情,只是太擔心和恐懼了,他雙手顫抖地撥電話,想要確定梁司寒沒出任何事情。
當梁司寒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的時候,周文安一顆沉沒於冰水中的心總算緩過來了,可是那點擔憂並沒有消除:“我……你在劇組嗎?我過來看看你好嗎?”
梁司寒似乎顯得很輕鬆,還帶著點笑意反問:“現在?不用。這麼晚了你陪著噸噸休息。”
周文安有時候就是有些一根筋,他非要親眼看到他不可。“不行,你告訴我地址,我現在立刻過來。”
梁司寒放緩了聲調問:“文安?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寶貝鬧著你了?還是我沒回來,你想我了? ”
他尾音微微挑高,像是在逗他。
周文安卻不喜歡他現在的模樣,平日里那麼成熟穩重的人,實在不是會這種玩笑的人。他有些執拗,賭氣地說:“我就要過來,你把地址給我,不然……不然我就問羅先生!”
“文安……”梁司寒像是喟嘆著喚他的名字。
周文安一下就被這低沉的嗓音給集中潰不成軍的內心,他摀住蒼白的嘴唇,快步走到房門外,壓低聲音地道:“你出事了是不是?我在微博看到新聞了!你不要騙我,你不許騙我啊!”
眼淚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整個人都是虛軟的。
要是梁司寒在劇組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辦?寶貝怎麼辦?
周文安拖著哭腔,大腦亂糟糟地警告:“你要是真的不說,我就帶著噸噸走了,再也不跟你一起過。”
“文安?你難受了?我現在讓遠恩接你過來?乖,別哭,我沒事,你聽我的聲音不是好好的?”梁司寒安慰的話讓周文安更難以克制地哭泣。
周文安故作凶悍地說:“不許說了,我自己過來,地址發給我,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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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周文安衝進醫院病房,滿目的花籃和水果,還有在病床上吊著左腿的梁司寒。
周文安呆呆地站在原地,心疼地看他臉上的創口貼,手上的紗布,以及左腿膝蓋下面的石膏,整個人都懵了,腦子里胡思亂想有如翻江倒海。
不是拍的是文藝片?他無聊時還看過劇本呢,根本沒有動作鏡頭,怎麼就能傷成這樣?!
到底是什麼劇組啊!難道是風水不太吉利?
“過來。”梁司寒抬起沒受傷的右手,微微招了招。
原本去醫院外接周文安的羅遠恩,適時地撤出病房,關上房門。
周文安晶瑩的熱淚滾滾往下掉,眼眶殷紅,睫毛濡濕。
他挪動著沉重的腳步走到病床邊,抬手卻不敢摸他的左腿,石膏打滿了整個膝蓋以下,連腳都包住了。
他哭著哽咽:“傷得很嚴重是不是?為什麼還不告訴我?要不是我看到新聞,根本就不知道。”
梁司寒皺皺眉,心道羅遠恩這公關的效率太低,怎麼還能讓周文安在網絡上看到?
不過,面對著哭得鼻尖通紅的年輕人,他實在是於心不忍,伸手拉住他,往懷裡拽了拽:“乖不哭,已經沒事了。不告訴你是怕你知道了擔心難過。”
周文安一隻手撐住床:“別拉我!”他哭著反抗,語氣難得那麼衝,一字一句地控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都沒有把我當成很重要的人看,不然你出事情都不告訴我,還要我……還要我最後一個才知道!”
他這一年來那麼依賴他,那麼在乎他,早就已經把他當做噸噸的爸爸,把他當做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可是結果呢?原來自己在他心裡根本不重要。
“怎麼會?”梁司寒頓時警鈴大作,“文安?我當然幫你當做很重要的人,你不許胡思亂想。”他伸手試探著再去拉他,還是被他避開,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叫梁司寒看著心疼極了。
梁司寒無法,只能裝作手臂疼了,忙倒吸冷氣地扶著手臂倒回去。
“怎麼了?!”周文安見狀,急得六神無主立刻撲過來,“要不要叫醫生來?”
下一秒,周文安被他緊緊抱住,才知道他手臂根本就沒事,是做戲騙自己。“你又騙我?!”他氣得要打他,可是不敢下手,只是眼眶含淚地瞪他,像極發怒卻沒有辦法的小獸。
梁司寒摟住他,指尖擦掉他溫熱的淚水:“文安,你在關心我?對嗎?”
“沒有。”周文安倔強地別開視線,誰關心他,他只關心寶貝兒子。
梁司寒冷峻的臉上浮起由衷的笑意:“我知道,你關心我。”
“哼,隨便你怎麼想。”周文安沒好氣地推他,但是動作很輕很輕,可是下巴被男人托住,他被迫抬起臉龐和眼眸。
只要想到他現在一定特別專注地在看自己的臉,周文安就忍不住皮膚發燒灼熱。
他濡濕的睫毛低垂,試圖掩蓋自己的慌亂無措與小鹿撞懷。
周文安不得不承認,雖然他現在受傷躺著,可是渾然天成的強勢與壓迫感依舊無所遁形。
“看著我。”梁司寒用一種命令口吻說。
周文安本想忤逆他,可是神不知鬼不覺卻慢慢抬起眼簾。
濕漉漉的睫毛令他看上去無辜又脆弱,梁司寒情不自禁地以指尖慢慢觸及,他一字一頓地道:“文安,我受傷被送到醫院的路上只想著一件事,就是我一定要沒事,要健康地回家,照顧你和噸噸。”
周文安輕輕合眼,眼淚再度落下來,他輕聲道:“別說了。”
他在來醫院的路上也是這樣想的,不管梁司寒出任何事情,他都會一直照顧他陪伴他。
“不,我要說。我怕這樣的事情再來一次,我就沒有機會告訴你。”梁司寒道,他昨天在劇組因為道具問題側身摔下樓的時候,千鈞一發之際,他滿腦子都是周文安。
“別說。”周文安摀住他的嘴唇,“你再說我就走了!”
他狠狠地瞪他的眼睛,第一次發現他幽深的眼眸中除了難以捉摸的複雜,還有一些強烈的熾熱的情愫。
梁司寒的拇指滑過他的下唇,重重地碾過。
兩雙意味不明的眼眸深深地望著彼此,空氣像是忽的干燥起來,某種情緒一觸即發。
周文安感覺到后腰上的手臂越來越用力,自己被迫往前撲,不偏不倚地,雙唇貼在了他的唇上。
而後,是乾柴/烈/火般不可收拾的親吻,瘋狂地摧毀雙方的理智。
“篤篤篤……”
敲門聲驟然響起。
“梁哥,你爸和你媽過來了。”羅遠恩如是道。
周文安快速起身,一不小心拍到他的肩膀,整個人羞得往旁邊站。
他跟梁司寒接吻了?
是接吻嗎?
是的吧,梁司寒伸舌頭了。
自己也回應了。
周文安腦子裡如忽然點燃一把大火,摧枯拉朽地熊熊燃燒,根本聽不見病房裡的聲音,即便幾個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甚至被梁司寒牽住手坐在病床側時,腦子都混亂如灌進去幾噸水泥。
“小周?”
“文安?”
幾道聲音同時呼喚下,周文安才恍然驚醒,傻乎乎地看著梁司寒,羞澀地低頭小聲問:“怎麼了?”
梁司寒不輕不重地揉了揉他的手,柔聲問:“累了是不是?”
“還好。”周文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是慢慢搖頭。
韓蕙真道:“看樣子是累了。不然你先回去休息?我照顧著司寒,等過一天能回家修養就送回家。”
“沒事沒事,我不用的伯母。”周文安慌忙解釋,他剛來好麼,才不要立刻走。
不過家裡還有個寶貝兒子,的確不能呆一晚上。
怎麼辦,他現在不想離開梁司寒。
梁司寒道:“媽,你們坐會兒就回去吧,文安陪我一會兒也回去。晚上有醫生護士照應,沒事的。”
“那怎麼行?醫生護士也不是自己家里人怎麼照顧得周全? ”
周文安看向說話的中年男人,他好像第一次見梁司寒的爸爸,見他聲如洪鐘,脾氣也很大的樣子,甚至穿一身唐裝,像是個有些古板的企業家?
梁司寒簡單做了個介紹,梁忠年看著這小年輕皺皺眉,他路上聽韓蕙真提過周文安和噸噸的事情,眼下一見,何止是年輕?
周文安感覺這位伯父的眼神太犀利,他招架不住,恨不得隱身,靜靜地握住梁司寒的手就好。
梁忠年看對方青澀,便緩和了下脾氣道:“小周是嗎?既然和司寒在一起,也是我們梁家的人了,不用見外。”
周文安默默地點點頭,“伯父好。”
梁忠年嘴一張,就想教訓大兒子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說,可看大兒子眼下躺著呢,話到嘴邊也就訕訕地自己吞了。
韓蕙真嘮叨兩句,又說明天安排保姆阿姨去家裡照顧。“醫生怎麼說?明天可以回家?”
“三四天的樣子。”梁司寒道。
韓蕙真重重地嘆氣,真不知道說什麼好,怪他不小心的話也說不出口,真是又心疼又難受。
周文安在旁邊聽到心裡也焦灼,小聲囁嚅道:“噸噸很想你了,他今天都吃不下,南瓜泥吃了兩口就不要吃了。”
梁忠年一聽周文安提小孫子的名字,便道道:“要么明天小周你帶噸噸過來?我也見見我的寶貝孫子?”
梁司寒皺眉,反駁:“在醫院見?醫院病菌這麼多,孩子那麼小,不合適。”
韓蕙真卻瞪他一眼,教訓道:“帶來怎麼了?就該讓噸噸看看你這個當爸爸的。司寒,你現在真不是一個人打光棍,你得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你要是不希望噸噸和文安看到你受傷的樣子,必須要時時刻刻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任何意外都不可以出!”
她教訓完兒子,口氣略重地對著梁忠年道:“你也是一樣,我自己也是這樣!又不是小孩子?上個班還能把自己送醫院來?”
她聲音越說越輕,最後輕煙似的嘆氣,“真要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就恨死你們姓樑的!”
周文安看得出來,伯母雖然話重,可是心裡一定比誰都難過。
梁司寒一言不發地挨親媽的訓,只是握緊周文安的手,朝他安慰似的笑了笑,問道:“這樣吧,明天看醫生怎麼說,可以的話就回去修養,最晚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可以嗎?”周文安還是很不放心。
梁司寒道:“沒關係,最多請幾個醫生護士回去隨時照應,應該問題不大。”
梁忠年道:“這樣也行,回頭我來安排。回家裡也好,凡是有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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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噸兩天沒見著爸爸,心急如焚,一大早就在床上爬動,湊到爸爸的枕頭上嗅了嗅氣息。
他有種動物性的本能,可以辨別的出來,爸爸昨晚也沒有回家睡覺覺。
他的大腦不足以支撐他思考複雜的事情,也無法得到完整的邏輯關係,只知道,爸爸不見了。
爸爸不見了?!
這是什麼恐怖的事情哦?不啻於他香噴噴的小奶瓶不見了!不對,爸爸比小奶瓶重要得多。
噸噸趴在枕頭邊,皺著小眉頭,一副天都塌了的模樣。
“寶貝?寶貝醒了?”周文安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兒子傻愣愣地靠著梁司寒的枕頭。
噸噸被爸爸揉了揉小耳朵小下巴,他緩緩神,小手指戳枕頭:“呀~啊~噠!”
周文安聽懂這是寶貝在渴望另一個爸爸的訊息,他趕緊道:“寶貝,我剛才接到爸爸的電話,他說今天就可以回家看噸噸的。噸噸不要不開心,要乖乖的,知道嗎?我們一會兒就可以看到爸爸咯。”
噸噸準確無誤地接收到了爸爸要回家的訊息,他的小腳腳努力地跺著床單,朝著不遠處的臥室門抓抓手:“呀呀~”
“爸爸還沒回來,要等下午,下午知道嗎寶貝?就是你在呼嚕呼嚕地睡一覺,等你睡醒,爸爸跟你保證,他一定在你旁邊,好不好?”周文安邊說話邊學著寶貝睡覺的小模樣,跟他慢慢地溝通。
可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真是聰明極了,居然推開自己的手,往枕頭上躺好,立刻閉上眼。
周文安又感動又驚訝:“寶貝都聽懂爸爸的話了是不是?好乖。但是現在我們要起床洗臉吃東西,吃好吃的。不然小肚肚會餓的,餓起來就會咕嚕咕嚕叫的。”
噸噸不要吃東西,他要爸爸。
爸爸要是不在身邊,吃好吃的都不香了。
周文安好說歹說地哄著兒子洗漱,他想,原來這麼小的孩子都已經懂事了,看來以後真的不可以騙寶貝,不然他會誤會也會記住的,得學會用正確的方式跟寶貝溝通才行。
尤其是那個明明受了傷還跟家里報喜不報憂的梁司寒。
下午,噸噸一覺醒來,果然看到了爸爸!
“醒了?爸爸抱。”梁司寒一把抱著小寶貝趴在自己胸口,“想爸爸嗎?”
小寶貝才幾個月大,但是這麼點分量足夠讓梁司寒記住這次的教訓,他的寶貝兒子還小,自己的確不可以掉以輕心。
“呀呀呀!呀!啊!”噸噸注意到爸爸臉頰上的東西,伸手要去碰,被另一個爸爸的手揪住小手指,他大眼睛滿是疑惑地轉來轉去,在兩個爸爸的臉上游移不定,發出“呀咦”的聲音。
周文安道:“寶貝,不可以碰好不好?爸爸會疼疼的。疼疼知道嗎?疼的厲害了,會哭哭的。”
噸噸不懂,但他第二次伸手去抓的時候,又被爸爸攔住,他就懂了,那不可以碰。
那就抱抱爸爸吧!
他呀呀喊著伸開兩條短短的小胳膊,試圖抱住爸爸的脖子,在爸爸肩窩蹭了蹭,乖巧地趴在爸爸寬闊的胸膛上,表示親近。
梁司寒見兒子像是游泳的小鴨子一樣用腳背拍自己的胸口,猜測他應該是在表達對自己兩三天不見的想念。他摟住兒子的小屁股,笑著說:“爸爸也想你了,寶貝,爸爸以後不會突然消失,不會讓你和爸爸擔心,好不好?”
“呀!”噸噸雖然什麼也沒聽懂,可是聽到爸爸熟悉的聲音就回應他。
周文安也發現了,好像今天梁司寒說什麼,寶貝兒子都會應。他暗示梁司寒,讓他再說兩句,果然寶貝就會緊緊抱住他嗚哩哇啦地喊,可親暱了。
梁司寒老懷安慰:到底是親生的,太暖了。
就連吃飯的時候,噸噸被周文安抱著,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靠著的爸爸,他吃一口,自己也吃一口,吃了兩口還要張嘴給兩個爸爸看,“啊呀呀!呀呀!”
周文安道:“我們寶貝都吃下去了,今天真乖,寶貝以後每天都要這麼乖。”
噸噸從爸爸的表情上看得出來,爸爸是在誇自己呢,他瞇著大眼睛笑,往爸爸肩頭膩膩歪歪地靠,蹦著腿指著自己的碗衝爸爸喊:“呀~”
喜歡和兩個爸爸一起吃飯飯哦~
米糊糊都變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