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安今天是去省電視台, 與負責綜藝節目宣傳的孫雲竹孫姐聊下一部綜藝的合作事宜。
之前合作的《青春你做主》收視率不俗,話題度也很高。
這類節目的宣傳文案原本只要不出錯就算是順利完成任務,但這次節目的文案因為契合每一個參賽選手的個性特征, 得到廣泛的好評。
電視台內部開會,領導也特意誇過宣傳部門的人。
因而, 孫雲竹接手全新的綜藝節目時, 立刻聯系了周文安,希望繼續合作。
周文安對孫姐的印象也很好,前一陣他跟噸噸掛在熱搜上, 挺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聯系他半打探消息、半開玩笑,孫姐也沒有特意來詢問。而中間他們溝通過工作,孫姐專注工作, 很少會問及其他的話題,在相處過程中讓周文安覺得很舒服。
因而, 當孫姐詢問他的意願時,他當即答應深入溝通一下新綜藝節目的情況。
周文安是在孫姐部門開會之前就到的, 一起參加部門會議。
這檔新綜藝節目屬於如今風靡的明星素人合作經營類型, 目前還在前期策劃準備階段,大體方向已經敲定, 主要是細節還在琢磨。
周文安一邊聽孫姐介紹, 一邊記錄一些資料。
電腦上右上角忽然跳出一個消息框,梁爸爸發來的微信。
梁司寒:「幾點結束?中午回來吃飯?」
周文安看一眼在談論正事的孫姐, 打開微信對話框,輸入一行字:「孫姐說請我吃飯,要等下午的樣子」
梁司寒:「要回來之前聯系我,接你」
周文安看著這一行字,快速地發出一個小表情:愛你喲.jpg
梁司寒:「怎麽從來沒聽你當面說過?」
周文安自然是說不出口, 他偶爾也極其羨慕噸噸,一高興就什麽好聽話都往外冒,聽得人心裡甜滋滋的格外高興。
他想起陳導上次接受采訪時說的那一番話,成年人容易有顧忌,總愛端著,說什麽都得衡量身份、環境,到底不如小朋友純真率直。
他沒立刻回復,梁司寒又發過來一句話:「今天等你說給我聽。」
周文安默默地長按“愛你喲”的小表情,選擇“撤回”。
他看著對話框顯示的“你撤回了一條消息重新編輯”,忍住笑意,默默地當做無事發生。
梁司寒:「?」
周文安:「我要開會啦!很重要很重要的!」
梁司寒:「回來收拾你」
周文安:……嚶!
會議室安靜幾秒鍾,周文安反應過來時,大家都盯著他,他瞬間臉紅,手忙腳亂地關掉微信對話框:“那個……怎麽了?”
孫雲竹咳嗽一聲:“沒事,小周你看下日程安排,你最近這一段忙不忙,時間夠不夠。”
周文安見手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紙,忙拿過來看了看:“有時間的。”
他最近主要忙的工作只有《天堂放逐》,時影那邊暫時沒有接新項目,可以顧得上綜藝這塊的工作。
等開會結束,周文安隨孫姐去吃飯,兩人飯桌上聊得就比較隨意,孫姐關心了一下噸噸,說也看到過微博熱搜等等。
孫姐如實道:“台裡做策劃的時候,有人提議邀請噸噸和梁先生。不過梁先生沒有參與過綜藝節目,所以大家也只是停留在提議階段,接下去台裡估計會去接洽梁先生的藝人工作室。”
周文安了然。
孫姐看他一貫溫和,笑道:“領導還叫我跟你提,我說這屬於嘉賓邀約工作,叫其他部門的人正式去聯系梁先生的經紀人。小周,我是這麽想的,你跟我們宣傳口的人合作,是一回事。梁先生和噸噸願不願意來參加綜藝節目,是另一回事。不管節目能否成功邀請梁先生和噸噸,兩件事都分開算,你看行麽?”
對孫姐而言,梁司寒和噸噸是不是作為嘉賓來參加節目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繼續和周文安這根筆杆子合作。
周文安頷首,孫姐是個爽快人,分得很清楚,溝通起來挺順暢。
他道:“嗯,不影響的,我是跟你這塊合作,我知道。”
孫姐笑笑:“那就好了,當然,你要是願意幫節目美言兩句,肯定是最好的。”
周文安想,這個可能還真是美言不上,他還沒有自信可以左右梁爸爸的工作。
吃過飯,周文安隨孫姐一同回電視台大樓,他在路上買了熱奶茶和提拉米蘇等甜品,回到辦公室後分給了宣傳部門的小姐姐小哥哥們。
等周文安提著電腦包離開,宣傳部的小姐姐喝著奶綠美滋滋地說:“小周老師真是完美啊,長得又好看人又溫柔周道體貼細致,沒話說。”
孫姐喝的是芝士奶蓋烏龍茶,她笑著說:“小周老師是文筆了得,你可不能忘了這一點。”
另一個拿著椰奶的同事道:“那是,我們都記得,多虧有小周老師。這次節目連宣傳文案都可圈可點,他們休想怪我們宣傳沒出力。”
喝奶綠的小姐姐輕歎一聲:“我真想讓小周老師把他的寶貝兒子噸噸帶過來玩,不過我看他應該會為難,心塞了。”
孫姐道:“爭取把小周發展成為內部人員,那以後就有機會了。”
小姐姐笑了:“那還得靠孫姐了,你加油!”
周文安從電視台出來,按照梁爸爸指引的,走一個拐彎口看到熟悉的銀灰色小寶馬。
看到這輛車,他才想起來學車的事情,可是最近有點忙,估計要往後拖延一陣子了。
周文安戴著口罩和帽子,他衝駕駛室的男人揮揮手,一路小跑地到了車邊。
依舊是跟平常那樣,剛靠近,梁爸爸就已經伸手推開車門。
周文安雀躍中胡思亂想:我怎麽好像是被爸爸接回家的小朋友呢?
他坐進車裡,剛要扯安全帶,就被一大束紅玫瑰塞了個滿懷。
周文安一愣,拉安全帶的手頓了頓,瞬間紅了臉,抱著大把鮮嫩的玫瑰花,小聲說:“謝謝。”
梁司寒傾身幫他按上安全帶卡扣,順勢摘掉他的口罩,在他鬢角親了一下,望著他的眉宇,低聲問:“每次都送玫瑰,是不是不夠驚喜?”
“當然不是啊。”周文安緊緊抱住玫瑰花,低頭用力嗅了一下,濃鬱的芬芳令他愉悅,小聲地說,“我很喜歡的。”
“是麽?”梁司寒捏捏他柔軟的耳珠,“送花的人,喜歡嗎?”
周文安抱著花,抿著唇角一直笑,像個小孩子那樣幼稚地用力點點頭,見這男人還是一臉深沉地凝視自己,他才推推他:“走了呀,萬一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梁司寒揉揉他的頭髮:“走,回家了。”
周文安看著玫瑰花鮮嫩的花瓣,愛不釋手地捧著。
沒有人會拒絕喜歡的人送的玫瑰花吧,無論是第幾次收到,永遠都會充滿了悸動。
梁司寒詢問了他和電視台節目的合作情況,周文安照實說了,但是沒提他們想邀約的事情。他想,還是等電視台的人走流程聯系羅遠恩。
回到家後,周文安剛解開安全帶,耳中傳來清晰鎖車門聲音,他疑惑地看向梁爸爸:“怎麽了?”不下車麽?
梁司寒從西裝褲口袋中取出一條領帶,對他道:“轉過去。”
周文安意外,這是什麽?
但是出於對梁爸爸的信任,他沒有多問,呆呆地抱著玫瑰花側過身,輕聲問:“還有驚喜麽?”
他沒有等到梁爸爸的回答,而是感受到了領帶的溫度,暖暖地覆蓋在自己的眉眼上,繞了兩圈後在後腦杓打上結。
眼前一片漆黑,一點光亮都不剩下,周文安既期待又緊張,抬手摸索車門:“那我怎麽出去呢?”
“乖,別動,等我抱你。”
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近在耳邊,周文安紅著臉低頭,環抱花束的兩隻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有些心慌意亂地低聲問:“李阿姨和小黎他們會看到的,會不會不太好?”
而後他被飛快地吻了一下唇角:“看到的次數還少?”
周文安:怎麽這樣?!
他乖乖地坐在車椅裡,聽見車門開關的聲音,隨後是自己這邊車門被打開,他抱著玫瑰花也不知道怎麽辦,想把花束遞出去,卻沒想到梁爸爸已經用力地抱住自己,連同花束一起抱出了汽車。
周文安輕輕晃動小腿,小聲提醒他:“電腦還在後座呢。”
“不會丟的,我一會兒來取。”
周文安只能認命地倒在他懷裡,一隻手圈住他的脖頸,也不問要去那裡,總歸是在家裡,應該是臥室吧?
臥室裡會有什麽,需要蒙住眼睛?
他腦子裡忽然竄出奇怪的東西,自己把自己給羞到了。
好像是出了車庫進入客廳,而後沒有上樓梯,是進了電梯。
周文安松口氣,至少避免見到李阿姨和小黎,不然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上樓後,周文安被放了下來,他扶住梁爸爸慢慢地沿走廊往前走。從電梯到主臥的距離和方向,他心裡有數,可他們好像現在去的不是主臥。
周文安疑惑地問:“我們去哪裡啊?”
他什麽都看不到,很沒有安全感,緊緊地握住梁爸爸的手臂。
“一會兒就知道了。”梁司寒又親了親他的臉頰,這條深藍色的真絲領帶是他隨便抽的,沒想到很襯他的膚色,顯得皮膚特別白皙柔嫩。
周文安嘟嘟嘴:“不會要在我面前出現一條蛇吧?”
說完,他自己都笑了,梁爸爸不應該是這樣做惡作劇的人。
剛說完,懷裡的花束被取走,好像是放在什麽櫃子上,發出清晰的磕碰聲。
周文安越發疑惑,二樓的走廊有可以放東西的櫃子或者桌子嗎?好像沒有,那他們現在在哪裡呢?
正當此時,他被梁爸爸用雙手按住慢慢地轉九十度,像是要面對什麽一樣。他頓時特別緊張:“梁爸爸?”
“我在。”梁司寒溫柔地哄他,“我就在你旁邊。”
周文安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抬起來,兩人一起握住門把手,同時往下按。
門開了,周文安扶住門框慢慢地往裡走,他有種直覺,這個房間好像是他之前從來沒進來過的,是哪裡呢?
忽然間耳邊是熱乎乎的氣息:“寶寶,閉眼。我打開領帶了。”
周文安聽話地閉上眼睛,等領帶被扯下來,他眯著眼往前看。
房間裡沒有開窗簾,昏暗中只有兩盞落地燈在散發柔和的光芒。
周文安的面前,是一整面牆的巴掌大的小照片,全都是他的臉,幾乎都是他自己都不曾觀察到的角度,他在笑,在皺眉,在思考,在閉著眼睛睡覺。
強烈的悸動如海潮般起落,周文安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照片,他幾乎是喃喃自語般說:“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多到不可思議,多到仿佛真實地記錄了他生活裡的每一個細節。
梁司寒從身後抱住他,同他一起欣賞這些照片:“很多都是從噸噸的視頻裡截出來的。”
他一幀一幀選的,挑最好看的角度,最完美的姿態。
周文安指著在睡覺的那張,輕聲道:“這張肯定是你偷拍的,是不是?”
說著,他就忍不住鼻尖發酸,心裡都酸溜溜的。
這些照片裡沒有別人,就連噸噸都不在,只有他。
他作為獨立的個體,被完整而真實地記錄下來。
只要一想到,原來有個人會這樣溫柔地注視自己,周文安就忍不住熱淚盈眶。
梁司寒抱緊他的窄腰,柔聲問:“寶寶,喜歡嗎?”
周文安的指尖觸及小小的照片:“嗯,喜歡的。”
他都不知道這些照片是怎麽一張一張貼到牆壁上去的,尺寸如此小,而要拚貼得如此井然有序,一定是花費很長時間和精力。
周文安正要說話,卻忽然又被他抱起來,走到了床邊,床上鋪滿紅玫瑰的花瓣,他害羞地笑:“幹什麽總是送我玫瑰花?”又不是過情人節。
梁司寒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說完就見他皮膚越來越紅,羞澀又局促地說:“這樣好嗎?”
居然要自己不著絲縷地躺在玫瑰花床上,聽上去就很……銫情。
梁司寒挑起他精巧的下巴:“就當是寶寶送我的禮物,可以嗎?”
周文安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慌,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踮起腳抱住他的肩膀,主動親上去。
梁司寒知道這是默許的意思,他緊緊地抱住懷裡的人,加深這個吻。
等到他如願以償,卻發現,自己並不是沒有禮物的,他的禮物刻在周文安的後背上。
在噸噸的生日數字右下方,多了一行紋身,三個字母,花體英文字宛若一個漂亮的簽名。
LSH
梁司寒注視著簡單卻意蘊非凡的字母:“代表我把噸噸帶給了你,是嗎寶寶?”
周文安把臉藏在枕頭中,輕輕地“嗯”了一聲。
梁司寒深情地撫摸這兩處紋身,緩慢而低沉地道:“謝謝你把噸噸和自己都送給了我。”
兩人動情地相擁在一起,梁司寒在他耳邊問道:“寶寶,我們再試試?”
他們都知道什麽意思,周文安窩在他懷中,點點頭答應了。
等梁司寒去洗手間往浴缸中放水,周文安拉起被子遮到頭頂,躲起來害羞地想:如果還是很痛那該怎麽辦?梁爸爸有準備那個東西麽?
真是又期待又害怕。
周文安被抱著進入浴缸,乖順地任他幫自己洗澡。
可是好像還是不行,周文安都急了,嘀咕說:“有買那個麽?就……就用那個吧。”
梁司寒其實準備了,但他不想用,他揉過他水中柔白的肌膚,俯身道:“如果害羞,就閉上眼睛。”
“嗯?”周文安驚訝地看著他低頭,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一隻腳掛在浴缸邊,腳掌猛的一縮。
周文安死死地閉著眼睛,低聲道:“別這樣,……髒的呢。”
“不髒,寶寶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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