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了一口憋足的氣息。
側面的鏡子裡照出一個嘴角漸漸浮現笑意的年輕人,他拎著寶石領結,在眼前晃了晃。
寶石像鍾擺一般輕輕搖,催眠他進入梁爸爸織就的奇異而溫暖的夢幻中。
周文安光顧著發癡,洗澡完畢發現洗手間沒有浴袍,剛才也忘了拿換洗衣物進來。
他的臉龐被熱氣熏得發紅,在腰上裹了一塊浴巾打開門出去。
行政套房的浴袍多半在門廊處的櫃子中,周文安看了眼門廊,快速往那邊走。
梁司寒剛在迷你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正在慢慢地品,見一道白得發光的身影走向門廊,好像沒有看到自己。
他一瞬不瞬地欣賞著纖細柔韌的身姿,眼底像是被點燃了一簇火苗。
他抿一口威士忌,酒液滑入身體,滋生出難言的欲.望,放下酒杯施施然地隨他一同走向門廊。
“吱嘎”一聲,周文安打開櫃子,果然看到了兩件長長的白色棉質浴袍,他剛抽出一件,聽見梁司寒的腳步聲,扭頭看他:“梁爸爸?”
梁司寒悠閑慵懶地斜倚在衣櫃上,摸了下他濕漉漉毛茸茸的腦袋:“怎麽不喊我給你拿?”
“不用了哦。”周文安心裡想的是,萬一找不到就再問他好了,他低眸看了眼自己腰上的浴巾,尷尬的想要不要去洗手間換上。
梁司寒接過浴袍幫他打開穿上,而後,拽住浴袍的腰帶,狠狠拉,把濕漉漉的小兔子拽到身前。
他慢條斯理地把腰帶系上,而後手探進衣擺間,在周文安縮起瞳眸時,一把拽掉了底下的浴巾。
浴巾被扯出來時,浴袍下擺打開的幅度有些大,膚若凝脂的長腿若隱若現。
梁司寒眼底的欲色暗湧,反手將浴巾丟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彎腰將局促整理浴袍下擺的大男孩兒攔腰抱起來。
他走向起居廳的沙發,遺憾地說:“小周爸爸,我剛才試了試,躺不下沙發,怎麽辦?”
周文安沒看沙發,眼神光顧著注意浴袍要滑下膝蓋了,忙用手遮掩好,靠在他懷裡聲音低低的:“我知道,今晚我睡沙發好了。”
他正要下來,卻被他抱住轉身走向床的方向,正要問話,卻被他拋上了床。
“啊!”
周文安被拋出去,嚇得輕呼,後背剛碰到軟軟的大床,還沒來得及作反應,就被欺身撲上來的男人嚇一跳,他害羞地左躲右藏,扯著浴袍手指都羞得發紅。
梁司寒彈了彈他的耳尖兒:“冷氣太高了?熱?”
“有一點。”
周文安扭頭,看著他撐在自己腦袋邊的有力臂膀,咬了咬下唇,“梁爸爸不去洗澡麽?”
“不想去。”
周文安嗅到他唇齒間的一絲絲酒味,帶一點苦澀,他不會喝酒,更不懂酒,自然不知道是什麽,只是好奇為什麽剛才路上都沒有,難道是在房間裡喝的?
在他瞎捉摸的期間,梁司寒微仰起身,按掉燈,房間裡頃刻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兩道灼熱的軀體,以及,一聲疊一聲的呼吸。
黑暗給了周文安一層欲蓋彌彰的保護色,令他產生微妙的安全感。
至少,他可以大著膽子勇敢地注視面前的男人,如此迷人的男人。
“小周爸爸,我今天拿獎了,你高興嗎?”
梁司寒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撓在周文安的耳際。
他胡思亂想,不曉得梁爸爸有沒有去做過配音演員,如果配音,一定也很出色吧。
為什麽好像梁司寒三個字和什麽放在一起,都會讓人產生一種,肯定可以做出一番事業的感覺?
梁司寒沒等到回答,手指觸及他的臉龐,沿著下頜線滑到了耳朵上,輕輕揉了下:“小周爸爸?這麽快就睡著了?”
“沒……沒有哦。”周文安都沒注意他問的話,懊惱地詢問,“抱歉剛才……剛才走神了。梁爸爸可以再說一遍麽?”
隨後,男人的身軀慢慢下壓,耳鬢有一股熱氣:“先告訴我你在想什麽,我再告訴你我問了什麽。”
周文安難耐地扭了一下腰,卻感覺到浴袍被他壓住了,默默地複原不再動彈。
要怎麽回答?撒謊說自己在想噸噸?
人在家中坐的小噸噸:……???
周文安都能想象如果小寶貝知道,肯定會擺著小腦袋,眼神不讚同地告訴自己:“大人怎麽可以撒謊呢?不可以的哦爸爸。”
“嗯?又走神了?”梁司寒捏了下飽滿圓潤的小耳垂。
周文安隨著他的動作,稍稍蹭動腦袋,趁著夜色決定說真話:“沒有。就是……不好意思告訴梁爸爸。”
“為什麽?”梁司寒撐起身體,用鼻梁貼著他的鼻尖,低啞的聲音誘惑他,“我很想知道小周爸爸心裡想什麽,與我有關嗎?小周爸爸,告訴我,好嗎?”
周文安內心叫囂:是的,全部都與你有關。
現實卻是,他克制一切情緒,盡量波瀾不驚地說:“在想梁爸爸的聲音很好聽,好像也很適合做配音演員。”
梁司寒若有所思:“是嗎?以前也有人這麽提過,我還沒嘗試過。”
周文安明白:真正優秀的人就像是一塊閃閃發光的寶石,到哪裡都會被人發現的。
不過,聽梁爸爸話裡的意思,像不喜歡配音?也對,他是演員麽,一定是更喜歡鏡頭,而不是錄音器。
他懊惱,自己好像不該這麽說,哎,真是好臭的一個話題。
“小周爸爸覺得我適合給什麽類型的片子或者角色配音?”
“嗯?”周文安意外,“其實我也不是很懂配音,只是覺得梁爸爸的聲音好聽。”
自己怎麽在他面前總是蠢蠢的。
“是麽?”梁司寒刻意把嘴唇貼在他的耳邊,放緩語調,用氣音緩緩說,“小周爸爸,可以形容一下,是哪一種好聽嗎?”
聽到這一陣聲音,和灌進耳道的熱氣,周文安渾身以耳朵為核心,徹底酥麻,七魂六魄都被勾走了。
他眯著眼,腦子都泛白,抿著唇用噸噸那種可愛的語調在心裡腹誹:梁爸爸,你犯規哦。
周文安輕輕蹬了一下腳,試圖清醒過來,在遙想中喃喃道:“梁爸爸知道Indian summer嗎?”
梁司寒初一聽到這個詞匯,頓愕,低笑問:“美國人的秋老虎?”
Indian summer在英語語境中,多半是來形容凜冬之前的乍暖,也有人將之比擬中國南方的秋天。
周文安聲音絮絮,低柔繾綣地道:“是無盡漫長的寒冬之前,最後的、令人難忘的溫暖,艾米麗狄更斯在她的詩歌裡形容這是immortal wine。既溫暖,又遺憾。”
隨著周文安的語調,梁司寒輕輕地吻他光潔柔嫩的面頰:“為什麽說Indian summer是既溫暖,又遺憾?”
“Indian summer太過美好,讓人可以暫時忘記寒冷帶來的威脅與恐懼;但Indian summer也太短暫了,轉瞬即逝,縱然如何百般挽留,他終將會離開,而後就是冷峻的、漫長的冬天了。”
周文安說出這話時,竟有些想哭的衝動,鼻尖酸酸的。
梁司寒虔誠地親吻他的耳鬢:“很獨特。”富有詩情畫意。
他總是會忘記,他的小周爸爸是一位創作者,可能是他一貫表現出來的內斂害羞令人產生的錯覺,事實上,他的內心世界遠比常人要豐沛也更加有趣。
周文安借著夜色,享受他羽毛般的親吻:“你……會喜歡嗎?”
你會喜歡這些話嗎?
你會喜歡說話的我嗎?
你……會喜歡我嗎?
周文安充滿期待地望著男人。
“嗯。”梁司寒輕嗅他脖頸間的氣息,陌生的洗浴液的味道,過於甜膩,他的小周爸爸適合清爽酸甜的氣息,獨特的明快的年輕人獨有的氣息,“很喜歡。”
周文安內心竊喜,手指尖在床單上細微地摩挲,提醒他:“還不去洗澡嗎?”
梁司寒犯懶,懶洋洋地輕哼:“靠著小周爸爸很舒服,不想動。”
他也想變成噸噸,賴著溫暖柔軟的小周爸爸。
周文安不做聲,靜靜地閉眼,嘴角卻一直在笑。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但好像生活在朝著很好的方向發展。
正在他笑時,嘴唇卻忽然碰到了另一雙軟軟的唇。
頃刻間腦子裡的煙花炸開,周文安手足無措地僵硬了幾秒,不敢置信,梁爸爸居然親吻了自己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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