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無限神經[無限]》第41章 舊公寓
寫著五人名字的船票沉入海底, 天空迅速黑暗,遠處海上忽然升起一簇煙火,筆直地衝上天,照亮空中的萬縷紅絲。

 那簇火在高處炸裂, 一座小島在火光中忽然出現。

 “那就是裡島。”船夫一邊用力地撐著船槳一邊低聲說, “神經裡的真實世界。”

 江沉站在船邊望著漸行漸近的島嶼, “如何定義真實?”

 “最貼近你們對真實世界的想象, 就是真實的世界了。”船夫平靜回答。

 踏上島的那一刻, 身後的一切消失無蹤。高樓大廈霓虹萬千,跑車嗡鳴著飛馳而過, 他們仿佛憑空出現在這條街道上。

 千梧稍怔忡的片刻, 江沉攬著他的胳膊把他往裡推了推,騎著機車的黃毛青年一聲口哨揚長而去。

 伴隨著那聲口哨聲,久違的帝都夜晚撲面而來。

 “我甚至懷疑能找到我從前的學校。”彭彭瞠目結舌,眼睛到處盯,“我去我去, 這是不是那個哪?那個那個, 帝國美術館附近!”

 屈櫻眼眶微微泛紅, 低聲道:“從這開車三十分鍾就能到我的餐廳。”

 鍾離冶說,“我的診所在郊區, 但人都站在帝都的大街上了,再遠又有什麽好怕的。”

 “你們冷靜一點。”江沉打量著左右,“這都是假的, 看看街上這些人。”

 街上人潮洶湧,眾生百相,穿JK的女生戴著耳機行走,出租車停下, 女白領塗上了鮮豔的口紅,指尖晃著誇張的耳環推開酒吧的門。小酒館門口,大叔用粉筆擦掉了黑板上的新鮮海膽特供幾個字,掛上售罄的牌。

 千梧輕輕點頭,“確實都是假人。”

 “這怎麽看出來的?”彭彭皺眉嘟囔,“我瞅著都比我還真呢,你不信,我現在上去掀那JK的裙子,她鐵定會打我。”

 “我跟你賭她會哭著跑開,比打你更常見的套路。”千梧手揣在口袋裡,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每個人的反應都太僵化了,看他們一秒,就能猜到他們要去幹什麽,下一步會有什麽動作和反應,這還不夠假嗎?”

 “你這樣一說……”彭彭忽然警覺,“好像是的哦。”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神經仿照我們的世界捏造出來的假象,是一種精神犒勞。”鍾離冶歎了口氣,停住腳步道:“即使我們回家也無法遇見真實的朋友家人。這樣的話,似乎也沒那麽想回我那小破診所了。”

 眾人在一起小聲商量下一步去哪,千梧抬頭環望林立的樓宇,目光遠遠地鎖定不遠處一座高塔。從東數第二列上面第二個窗,那是他曾經在帝都的公寓。上大學後開始租,他和江沉曾在那裡生活了很多年。分手後他便離開了帝都,天南海北到處旅居,打著尋覓靈感的幌子,刻意回避這座城市。

 “你們有人住得近嗎,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屈櫻問道:“這個時間英早就閉店了,去了也沒用。”

 眾人集體沉默,彭彭忽然朝江沉看過來,“你呢,你難道不該有一座城堡嗎?”

 “想什麽呢。”江沉無奈道:“軍部離這至少七八十公裡,江家在北邊。”

 千梧輕輕歎口氣,“那,有人身上有錢或者手機嗎,找個酒店住吧。”

 “手機大家都有,但當初進了神經就沒信號,現在早沒電變磚頭了。”彭彭一邊說著一邊抻開福袋開始掏,掏了半天,忽然發現江沉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你連手機都沒有嗎?”

 江沉猶豫片刻,“進來前,我在一個酒會上。”

 彭彭:“So?”

 江沉不語,千梧忽然挑了挑唇,“江少帥參加酒會哪用隨身帶手機,請人敘舊都要打發勤務兵跑腿。”

 “原來如此。”彭彭恍然大悟,“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千梧扭過頭,江沉正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片刻後低歎一聲擺手道:“算了,我在這附近有間私宅,就是很久不住了,走路十分鍾,你們跟我來吧。”

 千梧心頭忽然一顫,抬眸望去,江沉已經轉身往那條熟悉的街道上走去了。

 這是帝都市中心,聲色犬馬與神秘幽靜交織。繁華的酒吧街往後繞兩條街道,就是安靜的居民區。

 江沉身上的風衣有些褶皺,頭髮也稍凌亂,但他轉身走入那個久遠記憶中的小區時,背影卻依稀還和當年一樣。

 千梧腳步緩慢,和另外三人一起跟在後面。

 “你們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這什麽地段啊,有私宅,還很久不住?放著收租也能養活十個我了!”彭彭一邊左右環顧一邊嘟囔,“有錢人就是燒的!”

 “別用有錢人這三個字來說江沉,帝國軍隊指揮官和富豪壓根不能算一條道上的。”鍾離冶淡笑著走在他身邊,“往昔之門是真實的過往,裡島卻是虛假的現在,有點意思。”

 千梧安靜地走在三人之中。當所有這一切和江沉即將帶他回到那間公寓交織起來,恍惚中他竟有點難分辨何真何假,什麽是過往,什麽是現在。視線中皆是江沉的背影,腦子裡想的,大概也是他。

 江沉停在熟悉的樓門前,卻忽然蹙眉道:“怎麽回事。”

 千梧抬眸看去,原本該是直棟電梯的門口卻掛著一塊不倫不類的霓虹燈牌,上面用五彩斑斕的燈管寫著幾個字。

 裡島夜店。

 今夜通宵,有駐唱,歡迎玩家光臨。

 “不會吧,連這裡都有觸發?”屈櫻嚇一跳,“而且入口剛好在江沉私宅?”

 彭彭用刀子眼盯著江沉,“說!你到底跟神經什麽關系?”

 “沒關系。”江沉聲音有些不悅,似是對神經隨意篡改這一處入口非常不滿,“無論剛才我們決定去哪,應該都會觸發這個入口。”

 “進去看看。”千梧說。

 推開那道門,爆炸的音浪瞬間灌入耳朵。射燈在黑暗的舞池中瘋狂搖擺,到處都是人,一進來千梧就被一個喝多的家夥撞了一下,那人回頭似乎想說對不起,但轉頭就踉蹌著瘋狂往門口跑去。

 “這哥們是要吐。”彭彭嫌棄地鎖著肩膀,“噫,這地方倒做的挺真的,你看舞池裡那一通魔鬼的步伐,太真實了。”

 包間卡座爆滿,舞池也無處下腳,來往服務生要費力在人群中走出一條蛇形的路線。

 但吧台正中央卻空著五個小圓凳,那片空地與周遭的擁擠格格不入,在昏黃的牛角燈光下,像是在等待著他們。

 千梧等人剛落座,電音戛然而止,人群中忽然靜謐下去,片刻後又爆發出一陣瘋狂的掌聲和尖叫。

 舞台上聚光燈亮,戴著面具的女歌手拖著鮮紅的長裙走上台。

 “今晚我會唱九首歌。”她對著台下羞赧一笑,不多介紹,立刻扶住立麥開始歌唱。

 歌聲柔和馥鬱,歌詞不知是哪國語言,很是抒情。

 喧鬧瘋狂的氣氛被歌聲衝散,客人們紛紛回到各自座位,三兩個舉著酒杯依偎在一起一邊聽歌一邊低語。

 “這就是神經的款待嗎,請我們夜店一遊?”彭彭歎氣,“起碼得來點吃的吧。”

 他話音剛落,對面的酒保忽然笑道:“有吃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下面端出餐盤。

 炙烤的肉串拚拉麵,噴著熱騰騰的白氣,還有琳琅滿目的甜點。酒保將食物擺滿面前的吧台,又轉身端出酒來。

 彭彭二話不說埋頭開吃,屈櫻和鍾離冶也動起筷來。

 千梧笑著看他們片刻,挑了一杯深茶色的酒,聞過後輕輕嘗了一口。

 “是烈酒吧。”一直不出聲的江沉忽然道。

 千梧停下動作看著他,“不是酗酒發作,只是隨心想喝,你介意?”

 江沉笑了笑,“幫我遞一杯。”

 歌女一曲罷,換了一首更低沉婉轉。千梧把酒遞給江沉,將椅子向後轉至面向舞台,說道:“我以為你會對烈酒有心理陰影了。”

 “那年確實喝了太多違心酒,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胃痛。”江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伸手越過千梧又拿了一杯,低沉道:“但酒量確實練出來了,如果能放松地喝酒,也沒什麽可陰影的。”

 “在這種鬼地方,你很放松?”千梧挑眉。

 江沉輕輕勾唇,杯子探過來在他酒杯上清脆地一碰,“你從前不碰酒,我們相識十五年,仔細想想還沒一起喝過酒。”

 千梧看著他慢慢喝第二杯,問道:“房子,你買了?”

 “買了。”江沉點頭,看著舞台上的歌女。

 千梧思索片刻,“什麽時候?”

 江沉說,“前年。你不住帝都後我又續租了大半年,後來房主說要轉手,我索性自己買下來。住久了,已經是自己家了,見不得他賣。”

 千梧聞言不語,江沉過了一會又說,“但我沒回來住過,這地方離軍部太遠,從前是因為有你我才兩頭跑。”

 “哦?”千梧挑眉:“那當年還真謝謝了。”

 江沉笑笑,“其實我給你發過訊息,郵件也發過,房門密碼沒變,你常常回帝都辦事可以來住。”

 “不好意思。”千梧喝一口酒,“大概被自動分類垃圾郵件了,沒收到。”

 江沉笑看他一眼,抬手解開了袖口的扣子,轉身又拿了一杯酒。

 神經是什麽蓄謀不得而知,但千梧知道這酒很烈。入口還算柔和,半杯下肚就開始上頭,但江沉一會功夫兩三杯,依舊神色泰然。

 “你倆怎麽不吃啊。”彭彭在後頭嘟囔,推了推千梧,“下一個副本裡指不定有沒有正經飯呢。”

 “吃點東西吧。”江沉也說道。

 千梧轉身放下酒杯,忽然盯著彭彭問:“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啊?”彭彭筷子一絆,從嘴裡拿出來,“說啥啊?啊,感謝你帶我上島,因為有你我才能吃上——”

 “不是這些。”千梧笑了笑,“一起走了三個本了,我們五個還從沒坐在一起交過底。”

 話音落,鍾離冶和屈櫻放下筷子看過來。

 千梧輕輕笑著,醉意將他的面頰染上少許緋紅,他的視線似是漫不經心地在對面三人臉上掃過,問道:“在外面無法生存的人才會進入神經,但我看你們三個都很正常的樣子。”

 “你不也很正常嘛。”彭彭咂咂嘴。

 千梧淡定回答:“我暴躁症,天天折筆燒畫,你沒看過新聞報道嗎?”

 “啊?沒感覺你暴躁啊。”彭彭抓了下帽子,“我真沒什麽。其實我也覺得挺怪的,我一個自尊自愛的小老百姓,怎麽就被拉到這種鬼地方了。”

 他嘟囔著,擺弄筷子的動作忽然一頓,扭頭看向鍾離冶,“哦!我覺得你挺有問題的,你不是獸醫嗎?我看你給我縫傷口的時候可專業了。”

 “獸醫也要會基本的縫合啊。”鍾離冶歎氣,“我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

 “但你不僅會縫合,你能從骨灰的重量估量出是哪一塊骨頭,能解剖,還能剝皮。”屈櫻說,“如果不是知道你很善良,我真覺得這些技能都挺可怕的。”

 “你是不是法醫啊?”彭彭湊過去問,“做出職業陰影了,勉強改行當了獸醫?”

 “說實話。”江沉忽然開口,“彼此坦誠是做隊友的前提。”

 周遭靜謐片刻,鍾離冶歎口氣,說道:“行了,招了,我確實是法醫。”

 “是法醫為什麽要瞞著?”彭彭撇撇嘴,“早就猜的差不多了,懶得說你。”

 “職業陰影過重,不想提。”鍾離冶平靜地又夾了幾口菜,說道:“要說我這個人有什麽問題,職業冷血算麽?”

 “你冷血麽?”彭彭問。

 鍾離冶點頭,“法醫多少都能看個外傷什麽的,但我不願意伸出援手,沒有為什麽,單純鐵石心腸懶得管閑事。”

 彭彭下意識摸了摸肩膀,“那還挺謝謝你的啊,沒看著我死。”

 鍾離冶沒吭聲,放下筷子看向屈櫻,屈櫻頓了一下,“我也沒什麽,真要說在外頭活不下去,可能就跟餐廳有關。”

 “餐廳怎麽了?”江沉問,屈櫻有些猶豫,好一會才低聲道:“跟合夥人有點矛盾,現在她想把我擠走,進神經前那段日子我確實焦頭爛額。現在也不知道外頭的世界怎麽樣了,興許英已經有新的主廚了。”

 江沉側過頭看著千梧,千梧和他交換一個眼神,垂眸輕笑了一聲。

 這兩人都沒有說實話,一個個都藏著掖著。

 “你呢?”千梧手肘撐著台面,“大家都交代了,別打什麽小老百姓的幌子了。”

 彭彭低頭吃麵不吭聲,千梧眼看著他帽簷要伸進面碗裡了,一抬手,拿走了他的鴨舌帽。

 “幹嘛!”彭彭火大地捂住爆炸頭,“別動人髮型啊我跟你說!”

 千梧挑眉,“做隊友,起碼得讓我知道你是個可信的人。即使你像他倆一樣說一半藏一半,至少得交個底。不然我怎麽知道你不是什麽隱藏的變態殺人狂?”

 對面被點名的兩人不約而同有些尷尬,屈櫻向上瞟著天花板上亂照的射燈,鍾離冶清了清嗓子,低頭舀了杓冰淇淋。

 彭彭瞪著眼,千梧卻好整以暇,鴨舌帽頂在指尖,輕輕地轉著。

 “煩死了!”彭彭氣鼓囊塞地低頭狂吃蛋糕。

 好一會,他低聲嘟囔道:“實不相瞞,我還真有點變態殺人狂那意思。”

 “咳咳咳!”鍾離冶差點沒被冰淇淋嗆死,“你?”

 屈櫻咬著極輕的聲音弱弱道:“你有做殺人狂的智商嗎。”

 “我沒那智商。”彭彭心煩意亂地挖著蛋糕,“但我有那想法,想法實現不了,活這麽大白活。”

 江沉開口道:“有仇人?”

 “有,不知道是誰。”彭彭嘟囔著,“但是正兒八經的仇人,可不是我無中生有,多了不想說,你們別問了。”

 眾人沉默,過一會鍾離冶嘶了一聲,“幹什麽事能成你仇人啊?”

 屈櫻想了一會,“侮辱你的GPS職業素質了?”

 鍾離冶皺眉:“偷你糖葫蘆了?”

 千梧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什麽,立刻把帽子壓回他頭上,“還是搶你帽子了?”

 彭彭:“……”

 “你們就把我當傻子吧。”他一邊狂吃一邊悶聲道:“反正我永遠都找不到我的仇人,報不了仇,我永遠是個沒出息的傻子。”

 沒頭沒腦的一通自白,誰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鍾離冶看了他一會,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別動我!”彭彭含著一嘴蛋糕咆哮。

 鍾離冶說,“你帽子飄了,我幫你壓實點。”

 三個人被撬開一絲縫,之後同時陷入了喝悶酒的狀態。千梧無非借著酒勁出了個神,再回頭一看,三個人全趴了。

 屈櫻安靜地伏在吧台上睡,彭彭則成了一灘爛泥,鍾離冶怕他壓到肩膀的傷口,皺眉用一條胳膊托著他,搖搖欲墜勉強維持。

 “也行吧,別問了。”江沉把凳子拉近,在千梧耳邊低聲道:“只要沒有害人心就好,做隊友,無需了解清楚過往。”

 “那前男友呢。”千梧低聲輕問。

 江沉一怔,“什麽?”

 千梧抬眸注視著他:“你還沒解釋你為什麽來。”

 江沉輕輕歎一口氣,“我不瞞你,也不騙你。我真的不知道。”

 千梧嗤笑一聲,把剩下的半杯酒飲盡,興趣缺缺地看著台上歌女。

 “我是認真的。”江沉說,“你有沒有想過,別人都是單獨進來,只有我們兩個在一起,我可能是不幸被你牽連進來的?”

 千梧聞言一下子回過頭,臉上寫著難以置信。

 “你說的這是人話?”

 江沉頓了頓,“聽起來確實不太像人話,但我真的思考了很久,這是唯一的解釋。”

 “神經選的宿主可是你。”千梧冷臉道。

 江沉輕輕摩挲著酒杯的腳,“確實可能是我,但這說明不了什麽。”

 兩人沉默對峙,千梧感覺自己臉頰在升溫,不知是酒勁還是被氣的。視線裡江沉的輪廓有些模糊,片刻後江沉歎氣道:“算了,就算被你牽連進來,我又不會怪你。”

 “再說一遍?”

 “欠你的。”江沉坦然自若地又說了一遍,“怎麽著我都認了。”

 許久後,千梧冷著臉將視線收回來,又拿起一杯酒,“算了,跟你這種厚臉皮的兵頭子沒什麽理可說。”

 不知過了幾杯酒,千梧也覺得醉意熏熏,頭很沉,他靠著吧台撐住太陽穴,勉強維持著。

 另外三個人都睡熟了,江沉扭頭問收拾餐盤的酒保:“我們能在這裡到什麽時候?”

 酒保平靜回答:“酒吧隻營業到清晨。”

 江沉了然點頭,“這有房間嗎?”

 “有。”酒保往後指了一下,“從那扇門進去能上樓。”

 “你要幹什麽?”千梧撐著有些乏力的眼皮看著他。

 江沉說,“給你找個能躺著睡的地方。”

 歌女仍舊不知疲倦地歌唱,台下的賓客卻已各自纏綿。午夜已至,千梧醉醺醺地跟在江沉身後,江沉推開了那扇門。

 叮咚。

 門的那邊竟然是電梯,千梧一腳踏進去後忽然又覺得有些熟悉,原地轉了個圈環視著電梯內壁的裝飾。

 “這是不是公寓的電梯?”他按著太陽穴皺眉問,“我幻覺了嗎?”

 “沒幻覺,原來確實是能進公寓的。”江沉有些驚訝道:“我試試。”

 他輸入電梯密碼,一陣歡快的提示樂響起,電梯開始上升。

 千梧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不斷上升的數字,直到電梯停下,門緩緩打開。

 還是那間公寓,但卻沒有想象中久無人住的灰塵。客廳擺著一張簡約而寬大的木質工作台,上面堆滿了他畫畫的紙筆,江沉的兩本法學教材被他用來壓桌角,裡面還夾著滿滿的筆記簽。

 往事撲面而來。

 千梧撐著醉意道:“唔……我記得我離開前,這屋子早都收拾空了。這樣看著,有一點出戲。”

 “給神經留分面子。”江沉說,“它看起來已經很努力在討好你了。”

 “謝謝。”已經被酒力逐漸吞噬掉清醒的千梧抬手搭在江沉肩膀上,黑眸含醉,低語道:“有被,有被討好到。”

 千梧腳底像踩著棉花,被江沉拉到房間,他撲倒在床,仰著翻了個身,把被子卷在身上。

 “你睡一會。”江沉籲了口氣,“估計我們只能休息這一晚。”

 千梧張不開嘴,只是掙扎著拍了拍枕頭示意知道了。

 江沉說得沒錯,這樣放松地喝酒並不會觸發什麽陰影。他反而覺得身體很輕,人也很輕,即使神智模糊,也能感受到那種飄飄然的快樂。

 “江沉。”千梧終於掙扎著開口,閉目喃喃道:“如果真的出不去了,你有什麽心願嗎?”

 床邊的人沒有回應。千梧等了一會,撐不住困意,終於放棄。

 睡意來襲,他卻忽然察覺到頭頂一片陰影遮住了燈光。一絲和他鼻息間繚繞著的相同的酒氣靠近,江沉撥開他有些凌亂的發絲,在他腦門上輕輕親了一口。

 “有心願。”他在他耳畔低沉道。

 作者有話要說:我有一個心願。

 小神經盤著地板說道:希望玩家安心刷本不談戀愛。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